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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初唐赋的“纬俗经邦”功用

2015-12-05葛弘扬

合肥师范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物色功用言志

葛弘扬

(贵州大学人文学院,贵州 贵阳550025)

隋唐作为南北朝乱世的终结,不可避免地在文学、文化上继承了南北朝的余风,这也就是史家所谓的“沿江左余风,絺句绘章,揣合低卬”(《新唐书·文艺列传》)。不过,前辈学者中尚有“唐前期的赋同南北朝的赋还是有一定差别的”之见解。我们参考史料可知,前人眼中的初唐文学并非完全趋同:

爰及我朝,挺生贤俊,文皇帝解戎衣而开学校,饰贲帛而礼儒生;门罗吐凤之才,人擅握蛇之价。靡不发言为论,下笔成文,足以纬俗经邦,岂止雕章缛句。韵谐金奏,词炳丹青,故贞观之风,同乎三代。高宗、天后,尤重详延;天子赋横汾之诗,臣下继柏梁之奏;巍巍济济,辉烁古今。(《旧唐书·文苑列传》)

也就是说,五代时期的史家认为,初唐文学作品的特点并不局限在“雕章缛句”上,而是音律、辞藻(“韵谐金奏”)与内容(“词炳丹青”)并行,史家称其“同乎三代”。本文基于上述不同见解,通过统计、对比、分析陈代、隋代、初唐三个时期赋的创作情况,初步分析初唐赋如何体现“纬俗经邦”这一特点。

一、陈、隋、初唐赋的题材统计

本文数据统计中,辞赋以题材分类,分类标准主要参考《昭明文选》。本统计中所见陈代辞赋,以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陈文》为研究底本;所见隋代辞赋,以严可均辑《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全隋文》为研究底本;所见初唐辞赋,以《全唐文》与《全唐文补编》为研究底本。其中,初唐赋家自王绩始至陈子昂终。所得数据整理为柱状图,如图1、图2。由上图我们可以清楚地看到,唐前期的辞赋不仅在创作数量上多于前两个时期,其在题材上也明显多样于陈、隋两个时期;同时,三个时期赋文中,单纯的体物赋创作越来越多地被以言志、政教赋的创作所取代。

图1 陈、隋、初唐三时期各题材赋数量柱状图

图2 陈、隋、初唐三时期各功能赋数量柱状图

具体而言,在陈隋两代占据主流的物色赋,在唐前期更是成为了赋体文的创作主体;在陈代并不重要的述志赋以及言志、政教类型的赋,自隋代开始勃兴起来,虽然初唐赋中以题材直接划分为述志之赋的数量不多,然而在物色、游览、鸟兽等题材的辞赋中,托物言志的情况大大增多。从文章主旨上来说,题材的界限被一定程度上地打破和跨越了;而唐前期赋的另一大发展在于京都、述德祖饯、郊祀等形式的辞赋的出现,这些题材的赋为前朝所未有。上述的变化都在创作实践上体现了唐前期赋的一定程度上的变化,即在注重“絺句绘章,揣合低卬”(《新唐书·文艺列传》)之类的审美功能之外,也开始注重辞赋的政治功能。

二、初唐赋政治功用的凸显

初唐赋在功用上有了新的发展,其逐渐突破了体物浏亮的功用局限,政治功用的凸显成为了这一时期赋的一大特色。这一特色主要表现在两个方面,第一是物色、游览等类的赋中出现了应诏之作;第二是出现了政治功用较强的题材,这类作品类似《文选》中的京都、郊祀、述德赋,而其表现手法则较之前的劝百讽一更为直接。

陈代物色赋的创作在其所有保存下来的辞赋作品中数量最多,在其保存下来的19篇赋文中,有10篇为物色赋。从内容上来看,这些赋的大多体物描摹,其中较有代表性的为后主《枣赋》、周弘让《山兰赋》等。如后主的《枣赋》:

(芳园列干,森梢繁罗。蕊馀茎少,叶暗枝多。复有奇树,风间临月。入夜影来,未若丹心美实。绛质嘉枝,重针共暗,枝瓠同瑰。羞金盘于冰水,荐玉案于深杯,此欢心之未已,方梦肠而屡回。

其描写内容由远及近、由宏至微,先写林貌,再描枝叶,后将描摹的枣树置与月色夜风之间,进而又写枣果盛盘之状,从内容上看,该篇仅仅是一部描摹体物之作。

当然,陈代物色赋已经有体物之外类似抒情言志的作品了,例如周弘让《山兰赋》,其赋描摹兰花高洁自然之美,直白地体现了作者的审美倾向,但是其赋也只是停留在描摹赞美兰花品格的层面,并没有真正地托物言志。

隋代物色之赋较陈代赋有了一定的变化。这主要体现在物色赋不再只是描摹体物了。隋代出现了一些以文人酬赠为目的的物色赋,这些赋的政治色彩更浓了。其中比较典型的当属江总《华貂赋并序》《山水纳袍赋并序》两篇。

华貂赋并序

领军新安殿下以副貂垂锡,仰铭恩泽,谨题小赋。

贵丰貂于挹娄,饰惠文而见求。标侍臣之密设,曜毛彩之温柔。拜文而影度,陪武帐而香浮。随玉珩之近远,共金之去留。仰太山之千仞,开谷中之鄙吝。撤君子之宝饰,荣小人之蓬鬓。蔑置醴之殊私,夸赐田之薄润。顾朽拙之微躬,早游艺而不工。逢河间之好古,自隗始而恩隆。谅维鹈之有愧,庶怀昔而克终。

山水纳袍赋并序

皇储监国馀辰,劳谦终宴。有令以纳袍降赐,何以奉扬恩德?因题此赋。

监时来之宠沐,振长缨以祗肃。奉性与之文章,侍相娱之丝竹。解女罗之山带,佩流霞之羽服。裁缝则万壑萦体,针缕则千岩映目。图岛屿之削成,写沦涟之径复。埒符彩于雕焕,并芬芳于兰菊。悯四选之徂迁,轸百虑之回。霜飞空而浸雾,雁照月而猜弦。听风钟之易近,对水ニ之疏悬。若董衣之百结,同卫服之十年。嗟班鬓之已飒,愧冶袖之为妍。谢衔珠之有报,荷坠履之无捐。

观其序言可知,两篇赋的创作目的在于荣获赏赐(“领军新安殿下以副貂垂锡”、“有令以纳袍降赐”)而作赋谢恩(“仰铭恩泽”、“何以奉扬恩德”),其赋文中“撤君子之宝饰,荣小人之蓬鬓”、“谢衔珠之有报,荷坠履之无捐”之语更是体现了其赋的目的与功能。

初唐赋在隋赋的基础上继续发展,物色赋的政治色彩进一步增强,甚至出现了应诏而作的赋文。典型的应诏赋当属许敬宗《欹器赋应诏》《麦秋赋应诏》两篇。其开篇皆以“臣闻……”为格式,如“臣闻人灵贵损,天道忌盈……”(《欹器赋应诏》)、“臣闻五土异宜,四气分序……”(《麦秋赋应诏》),以制式的手段将赋与奏议拉近,从而增强赋文的政治功能。在内容上,两篇赋亦以歌功颂德为宗旨,而体物描摹倒变得不那么重要了。例如《麦秋赋应诏》一文,其开篇虽然点明“臣闻五土异宜,四气分序。考宿麦於生类,起严秋於溽暑”,然而之后的描写主要不在于麦秋农事,而是在有限的篇幅内极力铺陈金秋气爽的景致(“畴中气爽,垄际风清。引神飚於绮殿,指明月於纨扇”),在铺陈之后其则点明“命载笔於蓬渚,赞天文於柏梁”,也就是说这篇赋是应君主之命而赞美天时,其“幸千龄兮此遇,奉万寿兮称觞”之语将金秋美景与时逢明主的幸遇联系在一起。其内容结构为:“臣闻”开篇——铺陈金秋——点明目的——赞美盛时。这样的应诏作品在陈隋两朝都是未见的,可以是初唐赋政治色彩加强的典型案例。

当然,唐前期赋的政治色彩之加强并非仅仅体现在应诏赋一处,其更为明显的表现是,出现了一批以政治讽喻、奉圣等目的为主的辞赋作品,此类赋类似于《昭明文选》中的郊祀、京都之赋。值得注意的是,此类初唐赋已经跨出了劝百讽一的怪圈,其政教色彩的表现更为直白、强烈。

初唐赋八十多篇中大多为物色赋,然而郊祀、京都、述德三类题材之赋亦有12篇,从比重上来说,也可算作初唐赋文的重要部分。从内容上看,此三类赋无半分游戏消遣之意,取而代之的是浓厚的教化、政道色彩。其中较为有代表性的当属李百药《赞道赋》一篇。据《旧唐书·李百药传》:

四年,授太子右庶子。五年,与左庶子于志宁、中允孔颖达、舍人陆敦信侍讲于弘教殿。时太子颇留意典坟,然闲燕之后,嬉戏过度,百药作《赞道赋》以讽焉,辞多不载。太宗见而遣使谓百药曰:朕于皇太子处见卿所献赋,悉述古来储贰事以诫太子,甚是典要。

可见,李百药《赞道赋》一文之目的在于,因为太子“嬉戏过度”,所以作赋以“讽焉”。对于此篇赋,太宗给予的评价是:“悉述古来储贰事以诫太子,甚是典要”。可见此类赋在唐前期不仅成为了政治家规劝、讽喻的工具,同时也为统治者所认可。

再如与李百药并称“李诗谢赋”的谢偃,其政教功用的赋文也较为典型。据《旧唐书·谢偃传》载:

偃尝为《尘》、《影》二赋,甚工。太宗闻而诏见,自制赋序,言"区宇乂安,功德茂盛"。令其为赋,偃奉诏撰成,名曰《述圣赋》,赐采数十匹。偃又献《惟皇诫德赋》以申讽……

可见其《述圣》《惟皇》二篇也具有讽喻、奉圣等政治性极强的功用:

臣闻理忘乱,安忘危,逸忘劳,得忘失。此四者,人君莫不皆然。是以夏桀以瑶台璇室为丽,而不悟鸣条南巢之祸;殷辛以象箸玉杯为华,而不知牧野白旗之败。故当其盛也,谓四海为己力;及其衰焉,乃匹夫之不制。当其信也,谓天下为无危;及其疑也,则顾盼皆仇敌。是知必有其德,则诚结戎夷,化行荒裔。苟失其度,则变生骨肉,衅起腹心矣!是以为人主者,不可忘初。处殿堂,则思前主之所以亡;朝万国,则思今己之所以贵;巡府库,则思今己之所以得;视功臣,则思其为己之始;见名将,则思其用力之初。苟弗忘旧,则人无易心,何患乎天下之不化!故旦行之则为尧、舜,暮失之则为桀、纣,岂异人哉!

其开篇指明君主共有之弊病——“理忘乱,安忘危,逸忘劳,得忘失。此四者,人君莫不皆然”,又以桀纣之败讽劝君主不可“理忘乱,安忘危,逸忘劳,得忘失”,其讽劝之旨明确直白,相当直观地体现了初唐赋的政治功用。

三、初唐赋抒情言志的勃兴

初唐赋中,托物言志成了赋体文学的一大主要功能。这在陈隋两代的赋中是不多见的。初唐赋抒情言志功能的兴盛主要是由于序言的大量加入,赋的作者在赋文前加上了序言以说明赋文的创作意图或背景,这就使各个题材的赋都能具备托物言志的功能,这也就在一定程度上突破了《昭明文选》以来的划分标准,述志不再是志赋的独有功能了。

初唐物色赋的功用更多在于以景抒情、以物言志之中,此类物色赋开始在功能上趋同于志赋,其中较为典型的有:魏征《道观内柏树赋并序》、颜师古《幽兰赋》、卢照邻《穷鱼赋并序》《病梨树赋并序》、王勃《春思赋并序》《寒梧栖凤赋》《江曲孤凫赋并序》《涧底寒松赋并序》、杨炯《浮沤赋》、陈子昂《塵尾赋并序》10余篇。

例如,魏征《道观内柏树赋序》:

元坛内有柏树焉,封植营护,几乎二纪。枝干扶疏,不过数尺,笼於众草之中,覆乎丛棘之下,虽磊落节目,不改本性,然而翳荟蒙茏,莫能自申达也。惜其不生高峰,临绝壑,笼日月,带云霞,而与夫拥肿之徒,杂糅兹地,此岂所谓方以类聚,物以群分者哉?有感於怀,喟然而赋。

文中“磊落节目,不改本性,然而翳荟蒙茏,莫能自申达也”、“惜其不生高峰,临绝壑,笼日月,带云霞,而与夫拥肿之徒,杂糅兹地”之语,明确地告诉读者,作者以柏树喻高风亮节的君子生不逢时、时不处宜之苦,故而“有感於怀,喟然而赋”。全序点明该赋乃感怀抒情之作,别无游戏、描摹之意。再如,卢照邻《穷鱼赋序》:

余曾有横事被拘,为群小所使,将致之深议,友人救护得免。窃感赵壹穷鸟之事,遂作《穷鱼赋》。

又其《病梨树赋序》云:

癸酉之岁,余卧病於长安光德坊之官舍。父老云:“是鄱阳公主之邑司。昔公主未嫁而卒,故其邑废。”时有处士孙君思邈居之。君道洽今古,学有数术。高谈正一,则古之蒙庄子;深入不二,则今之维摩诘。及其推步甲子,度量乾坤,飞炼石之奇,洗胃肠之妙,则甘公、洛下闳、安期先生、扁鹊之俦也。自云开皇辛丑岁生,今年九十二矣。询之乡里,咸云数百岁人矣。共语周齐间事,历历如眼见,以此参之,不啻百岁人也。然犹视听不衰,神形甚茂,可谓聪明博达不死者矣。余年垂强仕,则有幽忧之疾,椿菌之性,何其辽哉!

卢氏之二序以“横事”、“幽忧”为旨,使人虽未读其赋而先感其穷困忧愤,物色赋一路于此处已经与述志之赋无甚差别,更是洗尽前朝花鸟玩物之艳华。

以景抒情、以物言志之外,初唐物色赋中亦有文人竞作、一逞文才以求上进之功用,其中较为典型的是卢照邻《同崔少监作双槿树赋并序》。其文云:

日昨於著作局见诸著作,竞写《双槿树赋》。……学涉芜浅,文多瞽陋,宜其屏窜,用其静默。盖穷而思达,人之情也;卑而应高,物之理也。……虽云圣朝多士,而公实居之;草泽有人,亦国家之美事也。故复奖刷刍鄙,作《双槿树赋》,辞义猥薄,退增惭腼。

由“日昨於著作局见诸著作,竞写《双槿树赋》”可见,是赋为文人竞写比试之作,而“虽云圣朝多士,而公实居之;草泽有人,亦国家之美事也。”实则对应上文“穷而思达,人之情也;卑而应高,物之理也”之语,颇有穷困而求达之意,可见是赋亦有以文才而求进之意。后“辞义猥薄,退增惭腼”亦为自谦礼让之语,其赋文虽四六兼容、雅丽动人,但就其开篇序言而论,此物色之赋在功能上已经与单纯的体物之辞有着极大地不同。

初唐游览赋也在功能上突破了前代游玩观览的局限。陈代游览之赋有后主《夜庭度雁赋》、沈炯《幽庭赋》2篇,隋代则有江总《贞女峡赋》1篇,这些赋从内容上看,主要还是以描摹景致为主。初唐游览赋,有王绩《游北山赋并序》、许敬宗《小池赋应诏》《掖庭山赋应诏》、王勃《九成宫东台山池赋》《游庙山赋并序》等5篇,从内容上而言,初唐游览赋已与后主《夜庭度雁赋》代言女子空闺之愁有了不同的内容与格调。例如,王勃《游庙山赋并序》云:

玄武山西有庙山,东有道君庙,葢幽人之别府也。长萝巨树,梢翳云日。王子驭风而游,泠然而善,葢怀霄汉之举,而忘城阙之恋矣。因欲攀洪崖于烟道。邀羡门于天路,仙师不存,壮志徒尔。俄而泉石移景,秋隂方积,松柏羣吟,悲声四起。背乡关者,无复向时之荣焉。呜呼。有其志,无其时,则知林泉有穷路之嗟,烟霞多后时之叹,不其悲乎。遂作赋……

文中“有其志,无其时,则知林泉有穷路之嗟,烟霞多后时之叹,不其悲乎。”实在是借景抒情,表明了作者其时的心声与苦痛,考《旧唐书·王勃传》云:

沛王贤闻其名,召为沛府修撰,甚爱重之。诸王斗鸡,互有胜负,勃戏为《檄英王鸡文》。高宗览之,怒曰:"据此是交构之渐。"即日斥勃,不令入府。久之,补虢州参军。

可知其官运坎坷而郁郁不得其志,就《游庙山赋》序文之言,其所见所感皆真切悲苦,绝非仅仅只如《新唐书》所谓“絺句绘章,揣合低卬”。

纪行赋在陈、隋、初唐三个时期并不多见,隋代有杨广《归藩赋》、江总《辞行李赋》2篇,此二篇在内容和思想上都在于体己抒情。初唐纪行赋仅骆宾王《荡子从军赋》1篇。其赋以边塞行军为题材,记叙出征边塞的过程与征夫、思妇的心声。其文云:

胡兵十万起妖氛,汉骑三千扫阵云。隐隐地中鸣战鼓,迢迢天上出将军。边沙远离风尘气,塞草长萎霜露文。荡子辛苦十年行,回首关山万里情。远天横剑气,边地聚笳声。铁骑朝常警,铜焦夜不鸣。抗左贤而列阵,比右校以疏营。沧波积冻连蒲海,雨雪凝寒遍柳城。

若乃地分元徼,路指青波。边城暖气从来少,关塞玄云本自多。严风凛凛将军树,苦雾苍苍太史河。既拔距而从军,且扬麾而挑战。征旆凌沙漠,戎衣犯霜霰。楼般一举争沸腾,烽火四连相隐见。戈文耿耿悬落星,马足駸駸擁飞电。终取俊而先鸣,岂论功而后殿。

征夫行乐践榆溪,倡妇衔怨坐空闺。蘼芜旧曲终难赠,芍药新诗岂易题。池前怯对鸳鸯伴,庭际羞看桃李蹊。花有情而独笑,鸟无事而恒啼。荡子别来年月久,贱妾空闺更难守。凤凰楼上罢吹箫,鹦鹉杯中休劝酒。同道书来一雁飞,此时缄怨下鸣机。裁鸳帖夜被,薰麝染春衣。屏风宛转莲花帐,夜月玲珑悲翠帷。个日新妆始复罢,祗应含笑待君归。

从内容结构上看,作者在赋中既以第一视角描摹胡军的强大以及我军的英勇,并塑造了一个从军十年的荡子形象,从而引出下文的征夫视角。进而以代言的方式,由外而内地表现出征夫、思妇两个相互联系的形象,并以积极的心态呼喊出时代的价值取向:“终取俊而先鸣,岂论功而后殿”与“个日新妆始复罢,祗应含笑待君归”。这篇赋在内容和思想价值取向上充分体现了大一统王朝中,文人建功立业的积极心态,是初唐赋“经邦纬俗”方面的典型作品。

总而言之,初唐赋政教题材的发展以及抒情言志内容的勃兴都明显地体现了初唐时期赋体文学的特点不仅是“江左余风”,更加具有了“经邦纬俗”的新功用。这种发展是以题材的增多、序文的广泛引用、功用的变化为主要表现的。

[1]马积高.赋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7.

[2]旧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1975.

[3]新唐书[M].北京:中华书局,2006.

[4](清)严可均.全上古三代秦汉三国六朝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

[5](唐)王勃.王子安集注[M].汪贤度,校.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0.

[6]刘伟生.初唐赋的传承与新变[J].社会科学辑刊,2013,(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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