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章出轨《致歉声明》之语篇分析

李娜，李楠

（河北联合大学 外国语学院，河北 唐山 063009）

功能语法是对各类语篇进行分析的有力工具。系统功能语法兼具操作性与实用性，能够确保语篇分析的准确与深度，但该理论多用于政治领域中的重大事件，如奥巴马演讲等。本文基于系统功能语法框架，从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及语篇功能这三大元功能出发，并将这一理论尝试于社会、娱乐领域，通过对影视演员文章就自己出轨行为而发表的道歉声明的分析，说明它在上述三方面意义和信息传达上的语篇特点，以求拓展系统功能语法元功能应用。

一、事件背景

文章与姚笛均为中国大陆影视演员，两人因主演《裸婚时代》而结“缘”。起初早在2013年8月，马伊琍怀有二胎时，便有业内人士向媒体透露文章出轨和姚笛相恋的消息；2014年3月28日，有媒体称拍到了文章出轨和姚笛“在一起”的铁证，并公布在其微博上，引发网友热议。2014年3月31日，《南都娱乐周刊》刊发《文章劈腿姚笛》一文，曝光两人的地下恋情。2014年3月31日凌晨，文章通过新浪微博发布声明道歉（下文称《声明》），自称“咎由自取”，承认与姚笛的婚外情。出人意料的是，此份声明不仅被中国媒体大量转载与引用，还吸引了诸如英国BBC、《每日邮报》、美国《美联社》、澳洲《悉尼先驱晨报》、加拿大CBC 等多家境外媒体的围观。该语篇的可观注性可见非比寻常，其全文如下：

时至今日都是我咎由自取，错就是错，与任何人无关。演艺事业的平顺，造就了我狂妄自大、骄傲蛮横的脾气，导致今日岌岌可危的地步，我今天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其实，我很感谢你们让我跌倒在今天，而不是在我不可一世的将来，我必须重新梳理自己，坦然面对并诚恳道歉！我文章，在生活中写就了一篇大错的文章。我辜负了马伊琍和孩子，辜负了家庭，辜负了丈夫和父亲的称呼，辜负了所有对我寄予期望的人。对不起，请能接受我发自深心的歉意和愧悔。

伊琍和孩子本来可以有一个温暖和美的生活，可这一切被我打破了，我的错误行为不配得到原谅，我造成的伤害也难以弥补，但我想弥补，必须去弥补，这是我今日之后的生活。至于我自己，已咎由自取，愿日后再不负人。

因此，本文将从概念功能、人际功能和语篇功能这三方面对这篇演讲进行分析。

二、《声明》宏观分析

系统功能语法有三大元功能是韩礼德语法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也是系统功能语法角度语篇分析理论框架的基石，元功能的相互依赖对语言演化、语言与其周围环境的相互作用都是至关重要的（严世清a，2005：50）。

（一）概念功能

概念元功能指的是人们通过语言对存在于主客观世界的事物以及过程的一种反映，由及物性系统体现。及物性是一个语义系统，其作用是把人们在现实世界中的所见所闻、所作所为分成若干“过程”（process），即将经验通过语法进行范畴化，并指明与各种过程有关的“参与者”（participant）和“环境成分”（circumstantial element）。

韩礼德把人类的经验分成六种过程：物质过程（material process）；心理过程（mental process）；关系过程（relational process）；行为过程（behavioral process）；言语过程（verbal process）；和存在过程（existential process）。

就文体而言，作者撰写声明的目的就是希望获得对方原谅，因此要在声明中坦诚自己的过失，更主要的是表达自己的悔改之意（田保传，1996：1073）。

纵观整个语篇，该文本由27个小句组成，其及物性统计如下：

表1 《文章出轨声明》及物性统计

从上表中可以看出，心理过程和物质过程在整个语篇及物性系统中占据了压倒性地位，物质过程次之。心理过程是表示感觉、反应和认知等心理活动的过程，承担了“表达自己悔改之意”的功能；物质过程表示事件的过程，承担了“坦诚过失”的任务。因此，从及物性而言，《声明》符合其所属文体性质。

（二）人际功能

人际功能是指社会中人与人通过语言来建立人际关系，是人们从事有意义活动的手段。它体现在语气和情态等方面，其中情态范畴是构成人际意义的重要部分，由人称代词、情态词和投射等体现。

《声明》大量使用第一人称代词“我”（数量达21次），借以表明错在自身，同时，文章在声明中还大量使用必须、原意、辜负、不配得到、发自深心、忏悔等高情态词，以及“我今天愿意承担一切后果”、“我很感谢你们让我跌倒在今天”等投射形式表明自己的悔恨之心。在《声明》结尾处，文章利用高情态词“再不”构成双重否定，形成强烈肯定，说明自己今后要改正错误的决心。

（三）语篇功能

语篇功能就是说话人将词和句组成适合于特定语境的完整语篇的功能（严世清b，2005：48），该功能可通过主述推进和衔接体现。

语篇具有完整性和连贯性等特点，而主位和述位在谋篇布局中的变化与联系恰恰体现了这些特性，随着各句主位的向前推进，整个语篇将逐步展开，直到形成一个能表达某一完整意义的整体。可以说主位推进是语篇谋篇或行文的主要脉络。（宋雅智，2008，：87）

通过分析，本文发现，《声明》中大量使用了放射型主述推进模式，以《声明》第二段为例：

我｜｜很感谢你们让我跌倒在今天……我｜｜必须重新梳理自己，坦然面对并诚恳道歉！我文章｜｜在生活中写就了一篇大错的文章。我｜｜辜负了马伊琍和孩子……

之所以会如此，是因为语言的三大元功能三位一体，相互支撑，文章为了表达自己的悔恨之情，大量重复第一人称代词“我”，这必然会影响语篇的推进模式，达到了表现文章本人是过错方，并愿意承担错误效果。

语篇的连贯也离不开衔接。在《声明》中，出现了大量词句的重复以表达自己的悔恨，如

我（21次）

辜负（4次）

弥补（3次）

咎由自取（2次）

而且，为了加强效果，文章还通过重复这一衔接手段，构成了排比句式，将悔恨之意达到高潮：

我辜负了马伊琍和孩子，辜负了家庭，辜负了丈夫和父亲的称呼，辜负了所有对我寄予期望的人。

“伊琍和孩子”（在文中重复两次）这一表述的重复，表现了一种亲切感，意在表明作者的亏欠之心。

三、《声明》微观分析

通过对前文的分析，可以看出，《声明》极尽表现文章的“悔改之意”。尽管如此，该文的作者也在推卸责任。

如“我文章，在生活中写就了一篇大错的文章”一句。此句为心理描述，表明了参与者对某一事件的态度，同时该句借“文章”一语而双关，前者代指过错方，后者代指丑闻，可谓奇思妙想，而且是一个小主题句，后面紧跟丑闻的危害，不可谓不重要，但是通过CCL语料库检索系统（网络版）检索“写就了”，得出45条语料，其含义均为出色完成某事，产生很大影响，犹指完成优秀作品，明显为褒义词，如中国有悠久的柑橘文化，2000多年前伟大诗人屈原就写就了著名诗篇《橘颂》。用富有正面情感意义的动词和丑闻搭配，反而起到了负面的效果，为听话者留下文章本人并未深刻反省，只想草草了事的应对心态。

如果说上述是用词不当，乃无心之错，那么“演艺事业的平顺，造就了我狂妄自大、骄傲蛮横的脾气，导致今日岌岌可危的地步，我今天愿意承担一切后果”一句推卸责任的意图就更加明显了。这一个整句由物质过程（“演艺事业的平顺……岌岌可危的地步”）过渡到心理过程（“构成演艺事业的平顺”）。物质过程是对事件的客观描述，说明了文章本人犯错误的原因，表面上看，该句意在表现文章自己敢于担当，而后一句却暴露了文章推卸责任的意图。文章将自己出轨的责任推给了事业平顺这一外部环境，隐性地表明出现丑闻与自身无关，不谈内因，把自己的责任推卸得一干二净。这与因房祖名吸毒事件引起的“娱乐圈吸毒是潜规则”以及与之类似的论调可谓如出一辙。

四、结论

本文运用韩礼德系统功能语法中的三大元功能理论尝试解读社会、娱乐领域文本，对文章在出轨丑闻后发布声明进行文本分析，认为该文本在概念功能方面，心理和物质过程占主导，在人际功能层面，重复使用第一人称单数代词“我”，大量使用表示悔恨的高情态词，符合声明“坦诚自己的过失“、“表达自己的悔改之意”的文体性质与要求，表现了过错方文章的悔改之意。

但是，本文认为，该文本亦有运用隐性手段，实质推卸责任的痕迹，这都说明过错方以及其所属团队对这一丑闻事件进行冷处理，希望草草了事，具有危机公关的色彩。

［1］百度百科．http：／／baike．baidu．com／subview／363031／5192786．htm？fr＝aladdin（2014－10－9）．

［2］韩礼德．功能语法导论［J］．2000．

［3］严世清．论语篇功能思想的元理论意义［J］．上海外国语大学学报，2005（05）：47－53．

［4］宋雅智．主位－述位及语篇功能［J］．外语学刊，2008，（04）：85－87．

［5］田保传．中国大学生百科知识［M］．上海：同济大学出版社，1996：107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