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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汉双语词典中习语处理模式探究

2015-11-26杨群秀

巢湖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中心词习语词典

杨群秀

(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英汉双语词典中习语处理模式探究

杨群秀

(南京工业大学外国语学院,江苏 南京 210000)

基于现有的主流英汉双语词典,从习语词条的收录和编排、释义和例证、翻译等方面对不同词典的处理方法进行了综合比较和分析,指出了现有词典在这些方面存在的一些问题,并提出了相应的解决方法。

英汉双语词典;习语;收录和编排;释义和例证;翻译

1 习语的含义和特点

习语是指与某语言社会的生活方式息息相关的词汇或短语,是在特定民族的漫长历史中逐渐形成并固定下来的,反映了其独特的生活方式和思维方式。习语在英语中被称为“idiom”,对应中文的固定结构(搭配)、习惯表达、熟语、成语、谚语等概念。牛津和朗文这两部权威词典对“idiom”的定义是“具有特殊的,通常并不等于单个词义总和的涵义的词组。”也就是说对习语的理解不能是简单的单个意义的叠加,习语的意义往往不是字面意义所能传达的。例如“black sheep”是“害群之马”,而不是“黑羊”;“nose to nose”是“面对面”,而不是 “鼻子对鼻子”;“shoot the moon”是“为逃租趁黑夜搬家”,而不是“向月亮射击”。英语习语的特点可以概括如下:习语是固定组词,不可随意更改或替换;习语的意义不等于单个词的意义总和,两者的意义往往是大相径庭;习语常常违背语法规则和生活逻辑;习语中含有大量的明喻和暗喻。因此,对于以英语为目标语的学习者来说,要了解和掌握这些特殊的表达并不是一件易事,必须借助学习词典。就国内情况来看,大多数英语学习者首选牛津或朗文双语词典作为主要的英语学习工具。那么,这些词典是如何处理习语的,是否能最大限度地满足学习者的要求呢?一直以来,关于这方面的研究主要集中在习语的翻译问题上,而对习语的收录、编排、释义、例证等方面却鲜有人关注。基于此,本文将重点研究主流双语词典在这些方面是如何处理习语的,有何异同,存在什么样的问题以及该如何解决,仅供学习者和词典编撰者参考。

2 习语的收录和编排

英语语言中的习语成千上万,例如,英汉双解版的《牛津英语习语词典》收纳了10000条书面和口头常用的习语;英文原版的《英语习语词典》收录5500个词条。虽然专门的英语习语词典为语言学习者提供了方便,但它们却不是普通语言学习者的首选词典,因为它们不具备像双语语文词典那样的综合性、连贯性和全面性。所以,《牛津高阶词典》和《朗文高级词典》这两部双语词典仍然是中国英语学习者最主要的学习工具,也是本文主要的研究对象。

关于习语收录的标准,即习语和非习语之间的判断标准,大多数学者认为最重要的原理就是:结构固定、不容置换、意义有变,有时“不合”语法。鲍尔认为要给外国学生提供一个简单的标准,让他能区别习语和非习语,只要记住习语是“把熟悉的词用于不熟悉的意义”,单凭这一点就够了。习语的形式主要有两种:一种是短语习语。李明一等认为短语习语主要是由 〈动+名〉、〈动+名+介〉、〈介+名〉、〈形+介+名〉等词的组合而成。另外一种是分句习语,即谚语、俗语、套语等结构上完整或经约定俗成的句子结构,比较容易辨认。

以上的两分法基本能囊括绝大多数的习语,但是纵观现有的词典,在习语收录方面还存在两个值得争议的地方,首先是对短语动词(phrasal verb)的归类。短语动词又称动词短语,主要有三类:介词动词(prepositional verb),如“look after”;副词动词(phrasal verb),如“break up”;介副动词(phrasal-prepositional verb),如“put up with”。对于中国学生而言,这些动词结构十分普遍,在英语学习中会经常遇到,因此他们多半不会对这样的词产生困惑或不解。这是不是意味着这些短语不应归属于习语呢?根据鲍尔的观点,判断习语与否的依据是“把熟悉的词用于不熟悉的意义”,如果把这些短语逐字拆开,其单独的意义的总和是不等于使用意义的,因而可以肯定这些短语动词是符合习语定义要求的,应当归为习语。《牛津高阶词典》没有将短语动词纳入习语,而《朗文高级词典》却以黑体的形式标注出来;罗斯玛丽编著的《朗文英语短语动词词典》在词尾用星号注明其习语用法;Rechard A.Spears编著的《美国英语习语和动词短语大辞典》也将大量的短语动词划分为习语类。将短语动词划分为习语有助于学习者更好地了解这个词以及与其相近或相关的词,不会随意更换或变动词语顺序。例如,如果学生知道call up,call on和call in这三个短语是习语表达,他们就会留心记住这些词的形式以及各自所包含的特殊意义,而不会想当然地根据字面意思去推测整体意义,避免了对这些词的误解和误用。因此,双语词典有必要将短语动词归类到习语里,并且以显著的方式标注出来以便引起学习者的注意。

习语收录中另一个值得注意的问题是是否应该将复合词(compound)、俚语(slang)、口语(informal)、以及比喻(figurative)等归入习语。对此,不同的词典持不同的态度。由于一些词在这些范畴里重叠交叉,一个词兼属几个范畴,所以很难一概而论。例如“rough-and-tumble”既是一个复合词,同时又是一个比喻表达;“able to fog a mirror”既是非正式语又是一个比喻。Rechard A.Spears将俚语、口语和比喻都纳入习语,却很少将复合词纳入其中。朗文和牛津词典收录了大量的复合词,其中大部分都能根据组成习语的单字意义推测出整体意义(包括百科词汇),只有小部分是不能推测含义的,这一部分词就是习语。俚语和口语(非正式语)的界定也存在混淆,同一个表达,有的词典将其纳入俚语,而有的将其纳入口语。例如,“spring for”在习语词典里标注是俚语用法,而在牛津词典里却是非正式用法,这是因为俚语是粗俗或通行面极窄的方言词,是非正式语言。因此俚语和口语在本质上是一样的,都是非正式语言,也都是习语。比喻表达有两类:一类含有“as”、“like”等这样的介词结构,比较容易辨别,如“as dry as dust/bone”。另一类是隐喻,如“duck soup”。语文词典一般将带介词的明喻标注为习语,而隐喻多为非正式语。

虽然双语词典对这些结构的分类存在着分歧,但只要抱着这条宗旨,即“习语是把熟悉的词用于不熟悉的意义”,词典编撰者完全可以确定并标注它们的习语属性,只需附加上其语域范畴就能有效地避免在分类上造成的混淆不清。

不同的语文词典对习语条目的处理也各不相同,归纳起来主要有如下几种:一是将习语条目直接作为中心词条。这种情况比较少见,主要适用少量的复合词习语,如 “black sheep”,“crack-brained”等。二是将习语放在释义的末尾。这又可分为两种情况:一是根据词性的不同,把习语放在与习语中心词词性相同的词条末尾,牛津高阶就是这样处理的。另外一种就是不区分中心词词性,无论短语习语还是分句习语全部放在词条末尾处理。第三种编排方式是将短语习语和分句习语分开处理,即在释义中将分句作为例证,用黑体或斜体突显;短语成语则在释义末尾集中处理。比较这三种编排方式,第二种方法更可取,因为它具有较强的操作性,很方便使用者查阅:只要找到习语的中心词,就能查阅到所有含有此中心词的习语表达,使用者只需按序浏览就能快速地找到目标词。第三种方法相对而言比较累赘,不仅不方便读者查找,而且分割了习语的相关性和承接性,这是因为作为例证的分句习语和单独的短语习语之间在意义上往往是相关的,如果把这两类习语放在一起,读者可以通过比较更好地理解这个习语的含义和用法。

查找一个习语首先要确定一个中心词,该如何确定呢?例如 “black sheep”这条习语是排在black处还是sheep处,还是两处都排呢?很多使用者会猜测中心词是sheep,所以应该在这个词条里查找,但实际上无论牛津还是朗文词典都把black作为中心词。如此必然会给使用者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尽管有的词典会在sheep释义后面标注详见多少页的black, 但如果遇到比较长的分句习语如“worth one’s weight in gold”的时候,读者可能先后要查询worth,weight和gold后才能找到这条习语,可谓一波三折。因此规定习语查找的方法很有必要,但遗憾的是无论牛津或是朗文在体例说明里面都没有谈及到这一点,使用者只能根据自己的猜测反复地查找。

解决这个难题的办法就是规定一条确定中心词的办法。有学者认为按词性的顺序可以有效地解决这个问题,那就是按名词、形容词,除be以外的动词、副词、代词等词性的先后顺序来确定中心词。这种方法可以确定90%以上的习语中心词,给使用者带来了极大的方便。所以在体例说明里,词典编撰者有必要规定中心词查找的规律,这样使用者才能方便快捷地定位到自己所需要的词。

3 习语的释义和例证

释义和例证相辅相成,不可分离。释义一般具有高度的概括性,信息简明扼要,能基本表达词语的概念意义,但这种抽象的表述并不能让使用者真正领会和掌握词义,所以需要用例证来具体表明这个词的意义和用法。同时,例证必须以释义为基础,不能脱离它的概念限制,否则会误导读者。

释义包括概念释义、语用释义、语法释义。双语语文词典提供了习语的中英文概念释义,使用者一般易于理解,但是却没有对习语用法(语法)做必要说明。虽然使用者从例证可以推知其用法,可实际情况是很多习语只有释义没有例证,或者例证不足,从而导致使用者对习语一知半解。因此习语的释义除了要给出基本概念意义外,还必须说明其用法。实践证明,学习者学习习语的主要困难是不知道如何正确地使用习语,尤其是名词性习语,如duty bound,a bed of roses, cold comfort等。词典编撰者有必要对习语进行句法标注 (主要针对短语习语),主要包括两个方面:一是词性标注;二是用法标注。刘贤彬(1993)将习语短语的词性分为四大类:名词性习语、形容词性习语、动词性习语和副词性习语。根据用法的不同,又对每类习语做了细分。名词性习语用法归纳成4类,分别做表语、宾语、定语(常带连字符)和状语;形容词性习语分为3类,分别做定语、表语和状语;动词性习语首先按能否用于被动语态分为两类,即能用于被动语态和不能用于被动语态。其次,按及物与否分为三类,即及物动词习语、不及物动词习语和两者兼用的动词习语;副词性习语的用法分为两类:做表语或状语以及只作状语。根据以上的分类,编撰者可以在双语词典里设计出一系列语法标注,诸如[只做表语]、[只做状语]、[不用于被动语态]、[不及物]、[通常用于否定]等等来帮助使用者掌握习语的用法。可惜双语语文词典很少有这样的标注,这对于学习者来说是一个较大的缺失。

习语的语用释义主要是指标明每个习语的语域或使用场合,例如口语、俚语、谚语、俗语、委婉语等,前面提到有的语文词典虽然标出了习语的语域,但却没有将其纳入习语类。但不管纳入与否,词典必须让使用者知道这些表达不是随意使用的,必须受到语境的约束。另外,有些习语来自神话故事、《圣经》、经典作品等,词典也应该尽量注明其出处,让使用者了解习语的渊源,这对他们掌握习语的内涵和正确使用习语有着重要的作用。例如,对于这个词Achilles heel,牛津高阶里就用【origin】标注并解释了这个习语的故事由来。

由于意义和用法的特殊性,习语比普通词汇更需要例证的支撑。虽然释义能让使用者知道其基本含义,但却无法将习语的每一个知识点都表述出来,所以例证起到了重要的补充说明的作用。习语的例证不仅要体现概念意义,也应体现上文提到的语用意义。编撰者在选取例证时应该仔细斟酌,谨慎取舍,尽量将例证补充解释的作用最大化。另一方面,随着语料库技术的发展与成熟,现代词典倾向于从语料库中选取例句,包括文学作品和生活用语,这种方式获得的例证更具真实性和可靠性,因为习语本身就根植于文学作品和社会生活。而且,语言随着时代的变化会衍生出新的含义和用法,所以例证的选取也应该与时俱进,富有时代特色。

习语的例证还应当明确区分不同义项的例句,即不同义项的例证应该单独纳入其相应的义项下。牛津和朗文词典常常将习语的所有义项和例证放在一起,没有做具体的分类说明,这样很容易让使用者混淆义项和例句的对应关系。还有一些义项甚至没有例证,这对学习者来说几乎是毫无帮助的。

4 习语的翻译

双语词典里的翻译主要是指对原语释义和例句的翻译,其中前者尤为重要,它直接影响着使用者对此习语的理解。由于习语带有特定的民族性和文化性,所以很难在原语和目的语之间找到完全对等词。完全对等是指原语和目的语在意义和语用方面完全一致,可以相互更换,例如,“out of sight,out of mind”对应“眼不见心不烦”;“seeing is believing”对应“眼见为真”。但大多数情况下英语习语和汉语习语之间是部分对等和零对等,因此翻译成了一个棘手的问题。例如,“easy come,easy go”,不同词典有不同的翻译,如“好聚好散”,“来去自如”,“来的快也去的快”等。从字面意义上看似乎都没错,但实际上这个习语更多地是指钱容易赚来,也容易花掉。这里主要是在语用上存在着混淆和不对等。零对等的习语如“early bird”在汉语里面找不到相应的词“早鸟”,但是通过释义和例证,读者可以知道它是指早起者。这个例子充分体现了奈达的“共核”理论,即语言具有共性,任何两种千差万别的语言总能找到共同点,人类的经验和表达方式中存在着一种共核部分,因而“一种语言所能表达的事情,必然能用另一种语言表达”。

奈达的共核理论对双语词典的编撰意义重大,它表明了所有词目都可以被另外一种语言翻译。习语的翻译主要体现在释义和例句上的文化意义对等:释义的翻译力求准确充分,强调语义的重要性;例句的翻译在保证意义的同时也要力求语体或语用上的一致性,例如,习语“A bully is always a coward.”在汉语里面找不到相应的谚语,但把它翻译成成语“色厉内荏”却是最适合不过,从语感和文化意义上来看远胜直译。

5 结束语

词典的编撰还必须与现代语言学研究成果相结合,特别是认知语言学和语料库这两个领域的知识,因为前者能够解释习语的现象和本质,后者为习语词条的选择、例句筛选、语用知识提供了可靠的信息来源。如此,习语的编著才会更科学更合理,学习者才能真正从中受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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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杨松水

H061

A

1672-2868(2015)05-0093-04

2015-07-21

杨群秀(1975-),女,湖北钟祥人。南京工业大学,讲师。研究方向:外国语言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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