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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国当代作家总体的成就超过了现代作家”(访谈)

2015-11-18刘再复朱又可

西部 2015年7期
关键词:阎连科当代作家莫言

刘再复 朱又可 等

维度

“中国当代作家总体的成就超过了现代作家”(访谈)

刘再复 朱又可 等

朱又可:说说你所看重的是哪些作家?

刘再复:现在这些作家们非常有活力,这个不是一般的,因为他们是从政治理念里面走出来的,1980年代这批人从政治理念的框架里面走出来,走出来以后才开始说这个爆炸的问题,其实母性早在文学里面。“五四”运动有一种开天辟地的功劳,但是整个创作的实际还是不够理想的,我们80年代这批作家一出来以后,不得了,我现在读的都已经读不过来了,但是我敢肯定整体的成就已经超过了现代文学,这是很值得我们研究的一个问题,所以我们再不认识这些杰出的最有才华、最有活力的,而且也有最正直、最有良心的这些人,就犯了一个很大的历史错误,我不得不说话了。

朱又可:只有到今天才有时间坐下来从容地谈谈。

刘再复:对,所以现在是正常的年代。

朱又可:三十年吧。

刘再复:这三十年,我到了四十多个国家,我们已经走出了政治理念那些原来的框架,也就是说我们已经从概念的包袱里面走出来了,所以我当时演讲的时候也说了很多,粉碎教条。

朱又可:粉碎教条。

刘再复:那个教条,我说那是粉碎教条的包围圈。

朱又可:对。

刘再复:其实你看很多人都是士兵。

朱又可:阎连科、莫言也当过兵。

刘再复:所以就说他们都是士兵,伟大的

士兵,冲破教条的伟大士兵,这一条很厉害的,这是第一个。第二个,我说一句公平话,我到过海外这么多的国家,就创作条件来说还是我们中国最好,我不是说自由条件,你在任何环境下都可以自由,包括你自己,像曹雪芹他就写出了中国最伟大的作品。

朱又可:这三十年恐怕也是中国最稳定的三十年。

刘再复:别的国家没有这个条件,你不可以坐下来写作的,是不是?你看你到海外,我跟我的朋友,我们两个是研究院的,他就说刘老师你的身份跟自己的名字不像,而且是搞学术的,所以创作是非常重要的,你必须要有生活前提,你要有这样生活前提,你要付出的代价是很多的,这个条件太好了,假设如果说人意识到自由是自给的。

朱又可:对。

刘再复:不是他给的,是自给的,自己意识到的话,那就已经很好了。

朱又可:对。

刘再复:按照存在主义来讲,比如我说现实是自由的,他不会同意这个的,他会认为人是一种变化的存在,我们跟固定的存在是不同的,比如说莫言写的那个监狱里面,他们叫你喝尿你可以不喝,叫你跪下你可以不跪,这就是选择的自由,你不跪人家拳打脚踢,我就宁可让拳打脚踢,我也不跪下,所以人是一种责任的生物,你要对你自己负责任,你要对你自己的选择负责任,是不是?

朱又可:对。

刘再复:如果我们承认了这一条,那么我们中国作家的条件是非常好的。

朱又可:是。

刘再复:他们是前程无量的。

朱又可:是。

刘再复:我们非常珍惜他们的才能,如果你觉得他们写的有弱点,你可以不写,如果有一些地方写过头了你也可以不写,你看莫言有人说他抄毛主席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了,我不赞成他抄,但是我不会抄。

朱又可:很清醒的。

刘再复:我不会抄,抄是一个弱点,但是这个我可以不列。他的作品非常好,你看他的作品还拍成影视作品了,这个是非常好的。

我并不是说个人,个人说了以后更难辩论,你说莫言他可以超过鲁迅吗?可以超过张爱玲吗?我们不辩论这个,我们辩论整体成就,整体的创作质量,说总体的水平,可是他一辈子就想写长篇但就没有写成,我们现在这个是十部。

朱又可:有的人不赞同你这个,总体是超过了,但是总体思想没有超过。

刘再复:总体思想也很难讲。

朱又可:我们这个作家是什么?可能是因为我在,别的作家就跟中国的现实无关。

刘再复:像莫言这些作家,对时代大事的考虑,就已经带进了文学里面。

朱又可:在作品里面。

刘再复:有这个思想。所以这个就是一个论辩,我是可以论辩的,连鲁迅都说,说我们现在可以体现创作实绩的就是我的小说,这个实在是没有办法了。

朱又可:需要好好地讨论一下,你说这个很重要的,好像在这之前,没有直截了当地拿出这个判断。

刘再复:我对现代文学有一个研究,我是从现代文学研究出发的,我对鲁迅是非常崇敬的,现在还是没有放弃对鲁迅的研究。再一个,我对古典文学也是研究的,从中学时代开始我就读了非常多的经典,虽然当代文学我还跟不

上,但是这些代表作家我还是尽可能地跟踪,所以我这个判断是很严肃的,我可以跟任何人进行辩论。

朱又可:你看了阎连科写的那个《炸裂志》了吗?

刘再复:写得非常好,他是讲例子的,让人觉得一下子进入到了历史里一些真实的东西,非常有趣。我们现在这些作家哪来的这么多的幽默感?我们现在的幽默感很厉害。

朱又可:最厉害的就是那个军官。

刘再复:太好笑了,我每次看的时候都要笑得半死的,这个很有意思的,我一直在想一个什么问题呢?就觉得这个手段比目的还要重要,手段很重要,我为什么批判你,我不是说你多么厉害,而是说,他是使用什么手段得到的,什么我是不可以接受的。你不可以说我是替天行道我就可以胡来,我可以把四岁的小孩子弄死,砍成两半,我可以把小丫鬟给砍掉,是不是?

朱又可:这个就是一种地痞的感觉。

刘再复:你不可以说我为了这个事情,可以使用阴谋诡计。我很怀疑的是什么?一个写心的手段可以不可以崇高一点?你看那本书一开始的时候也展示了这个东西,为了什么改变万地?为了使我们贫穷的村镇变成一个富有的城市,然后是不择手段地得到自己想要的结果。

朱又可:是的,小时候就想当师长。

刘再复:你说里面这个男的,都是一些扯皮的东西,你看他使用的手段,不惜一切代价,不惜用所有的手段。这个问题现在特别严重。

朱又可:特别直截了当的。

刘再复:我们在使用手段的时候有意义吗?你多建一些高楼有意义吗?这就是思想,这怎么不是思想?这是一个很深刻的思想,对社会深刻的认知。我认为这种做法表现的心态是有问题的,无论你是政府的官员还是什么,这种做法就是一种病态的心态,一个正常的心理就是一个爱我们国家的心理,你不可以这样的,你说为了钱我们什么都可以干,不可以这个样子的,我们要使用文明的手段,所以我喜欢甘地。

朱又可:非暴力的。

刘再复:对,我摆脱殖民地这是一个目的,好的,我们都明白,但是我使用的手段是暴力的,这是我不明白的,我如果在使用暴力的话跟别人在打仗,这个也不好,所以,《时代》杂志前两三天前在评二十世纪最伟大的人物,一个甘地,一个爱因斯坦,一个罗斯福,罗斯福的贡献也很大,但是甘地、爱因斯坦的贡献非常大,这是大家公认的。你看他贡献的地方就是用文明的手段。你要改变世界,你就要用文明的手段,否则的话就会用一种以恶抗恶的手段来做。《炸裂志》就是对思想的一个认知。为什么要害怕这种作品?

朱又可:出版时是不是很顺利?

阎连科:还算是比较顺利,出版社做了很大的努力。

朱又可:那也可以,我们看到的出版的书的样子还是很不错的。

刘再复:还不错。

朱又可:出版的时候害怕吗?

阎连科:开始的时候挺怕的,书出来的时候,他们才知道看这个书。

朱又可:姜逸青说他在出这本书。

阎连科:对。

朱又可:让我注意看一下。

阎连科:后来意思是让他们出版一个审稿报告,就是找人写申请报告。

朱又可:这个不容易,可以出版很不容易了。

阎连科:出版过程中间,他们中有人就有意见了,但是说归说。

朱又可:这本书我觉得是比较厉害的一个地方,那个市长是一个小偷出身?

阎连科:是。

朱又可:市委办公室主任是一个小姐出身,她的那个哥哥还是弟弟就是老三是一个当兵的。

刘再复:上海胆子比较小。

朱又可:这就是一种精神上的真实,就是一种民粹主义。

阎连科:对,就是一种民粹主义。

朱又可:我觉得写这个三弟是神来之笔。

刘再复:就是精神上的真实。

朱又可:这是最难把握的。

刘再复:我们哲学喜欢讲最和,那最和就是一种真实,这个东西就是一种表象,表象其实是不重要的,这是从表象来说的,而且专业、表象进入了精神的领域,所以我们说鲁迅为了自己的目的什么手段都使,这也是一种精神的促使。

朱又可:对。

阎连科:很有意思的,《炸裂志》把我们都给炸裂了。

朱又可:就是跨越式发展,越快越好。

刘再复:我们应该有这种书的。

朱又可:《受活》呢?

阎连科:这是出版最好的。

朱又可:这个没有禁吧?

刘再复:没有。

朱又可:那唯一禁的就是《丁庄梦》?

阎连科:就没有出。

朱又可:对,没有出。

刘再复:这样也花了不少的钱,接下来是《受活》,这个也是意识形态部门比较恼火的,这件事情是李敬泽出来说的,他就说这个书不可以禁,禁的话这个书会更如何如何。

朱又可:刘再复老师说的,用人性来阅读这是非常厉害一本书,但是他们非要用那个非文学标准来阅读的话,那就是诬蔑人民军队。他很容易那样想的。

刘再复:这个就是人性,文学在人性里面不是一个主题,也不是每个母题,人性是文学的本体,本体就是根本,人性是覆盖所有的主题的,比如说基本的母题,爱国、战争、死亡都是文学的基本母题,包括你写政治的时候也要写人性,所以你写人性的时候才可以写清楚,

朱又可:是这样的。

刘再复:我们现在的幽默很厉害。钱钟书先生的学问,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就是最高评价了,不能再高了,可是呢,有人说钱钟书先生的《围城》要幽默才好,像莫言的幽默就不行了。其实呢,莫言的幽默已经超过了钱钟书先生了,因为钱钟书先生是一个绅士的小幽默,莫言的幽默是让人家身心炸裂的那种大幽默。

朱又可:他们是不同的。

刘再复:这个幽默我可以加引号说成“恶毒的幽默”,但是也是非常深刻的幽默。这个幽默我们可以用钱先生的东西来否定他呢,钱先生在世的时候他也不会同意。

阎连科:我跟钱先生的关系非常好,而且我对他非常崇敬。

刘再复:就是说我们不要用钱先生来遮蔽我们当代作家的才华。

朱又可:还有一个问题,要专门谈一下。现代作家那一批和莫言他们这一批当代作家不一样的是什么?你说他超过了什么?他们不一样,他们是一个代表,他们一般是留洋回来的。

刘再复:对。

朱又可:这一代的作家的共同点是什么?

刘再复:我觉得就是当代作家原创性很强,他们提供了当代世界没有过的一些东西,现代作家里,除了鲁迅先生,其他很多人的小说,很多也是过去常常有过的,也受了一些意识形态的影响,你比如像茅盾,他的小说也有一种写作的功力,他写生活细节的时候是非常不错的,可是他有一个主义的前提:我是按照马克思主义的观点,一个是马克思主义派的,一个是民族主义派的,我是写马克思主义派的观点,中国社会是半封建、半殖民地的社会,我从这个主义出发,有一个主义的前提,有了这个主义的前提之后,文学的东西这个内容就被削弱了,就不那么真实了,所以他们有这样的一个缺点。

我对巴金的评价也很好,特别是他后来写的《真话集》非常好,他的代表作,《家》、《春》、《秋》也很有人性,但是审美形式不太好。我们当代作家的东西,你别看他们写了这么多的长篇,但是每一部都不重复,很多还有自己一些特别的审美形式,比如说既写现实,又写现实里面的魔幻,很多东西都有,总的来说,就是原创性非常强。

朱又可:对。

刘再复:那我们这些当代作家有很多的原创,每一个作家都可以讲出他们的原创在什么地方。莫言原创在什么地方我都可以讲出来,我们原创这么多,原创的意思是我给历史提供新的课例,我给理解的文学历史提供新的形式和新的发展,这个东西都宝贵,慢慢细说。这个原创性的理念,如果是平庸的,我是不会高兴的,如果你看这本书以后很后悔,说我不应该浪费时间看这本书,这本书没有原创性,很平庸,但是在我看来不是这个样子的。

阎连科:你列一下名单,你觉得他们可以代表当代中国作家。

刘再复:至少我现在喜欢跟踪阅读的没几个人,因为现在的小说太多了,怎么可以出这么多的书呢?之所以可以出这么多的书,就是因为出版社也没有好好审核,每一个学术的考评,追求数量的优势,而没有一个质量的优势,头脑里面没有一个质量的伦理,质量是一个伦理,你有质量就意味着你有责任感,你有眼光,你要保持质量,所以这个东西先不说。但是我至少跟踪1980年代的一批作家,我觉得他们很优秀,但是后来的我跟不上,因为他们太多了,除了莫言之外,我还读了贾平凹的、王安忆的,我随便一读就够我读的了。

朱又可:他们的年龄都差不多。

刘再复:我没有想到贾平凹可以写这么多,太多了。

朱又可:长篇小说都有十部。

刘再复:有的书两部合起来一千页,都写得非常好。我也没有想到贾平凹创造力这么旺盛,一部接一部,你看这个《带灯》多有意思。

朱又可:是一个女孩子的名字。

刘再复:她是一个非常单纯、热情的女子,有理想的女子,她长得非常漂亮,可是她有一个非常沉重的担子,有综合治理办公室症,你这个就是要改造中国,这个改造得了吗?一个弱女子也有难以承受的重担,所以你看她列了多少的表,这么多的事情,要治理计划生育,什么都需要治理,心里挺苦闷的。

我对这些作家是欣赏,我不争论。你们说他不好也好,我只是欣赏。现在我们中国的东西非常好,像余华的《第七天》,没有房子,没有生活之乐,也没有爱情,到死了要找一个墓地,没有亲人为我戴黑纱,最后跟那儿孤魂野鬼在一起,这是什么?就是死无葬身之地,多可怜。所以说我们的艺术家还是很有良心的,我不喜

欢作家没有良心。你现在不要说社会良心,我们就代表个人的良心,我们这批作家,你看他们对中国人民的苦难抓得很紧,如果换了另外一个基调,他们这些人整天就是吃喝玩乐,你说可以吗?不行的。我们并不是说,他们最爱自己的国家了,但是我们也要正视我们自己的问题,我们要让我们自己的祖国强大,是吧?你看一看,不是说每个人都在准备改天换地,到什么地方都是就业理念,现在我需要的是改变,富起来,是吧?你总是说你改变,改变了以后,我同时也要让灵魂不断地生长,是不是?要想到这些。所以教育要教育得好,我们老百姓心灵要健康。

阎连科:这个是特别真实的。

刘再复:也是抓住了这个最重要的东西,连那些细节的东西,我看了一下真的笑死我了,真的很好玩的。

朱又可:捷克在翻译你的《四书》?

阎连科:他们还翻译了张爱玲的小说,还有沈从文的。

朱又可:张爱玲和沈从文的,是他们对中国文学翻译最早的吗?

阎连科:也不是最早,就是那边坚决认同中国国内没有好的文学作品,好作品就是在三四十年代的时候。

朱又可:三十年代以后就没有什么作品了?

阎连科:选了一个《四书》希望让世界的人看一看,中国文学不是你们想的那个样子。

朱又可:鲁迅那批作家他们和茅盾这批还是不太一样的。

刘再复:鲁迅那个时候才开山,他们是开山者,“五四”运动的时候有一个实验,就是用白话文来写作,你看当时的写作,白话文尝试写诗,可是没有写的太成功,是吧?

朱又可:是。

刘再复:郭沫若后来写的就好了一点,但是后来又不行了。鲁迅为什么伟大呢?就是在那种情况下,他可以起到这样的一个角色,散文写作也很好,这些都是用白话文来写的,你看他是开创的,有开创之功。

朱又可:是。

刘再复:后来到1930年代的时候,又有了很多情况,这个确实影响了很多年轻人,这个影响很大的,出现了茅盾,茅盾是跟沈从文完全不一样的,茅盾是以主义为前提,就形成了一个潮流。

发展到1949年之后,我们前三十年的作品都是意识形态的,因为只有集体的经验,而没有个体的经验。到了1970年代末,三中全会以后就不一样了,然后到了八十年代有一个好的时期。

朱又可:意识形态影响的是一部分作家,而不是全部的作家,鲁迅就没有。

刘再复:没有的好处就在这里了,有一些人是把正规意识形态跟其他的东西分开的,比如说布莱希特,他写的那些工人是很像流氓的,是很真实的,我写的是自然主义,但是我的意识形态是社会主义的,但是我的写作是社会主义的,写的是非常原生态的东西,是这个样子的,德国的共产主义写的是陌生的,这个是两回事儿。

朱又可:是把个人的意识形态和社会的分开了。

刘再复:对。

朱又可:他说他是左翼。

刘再复:对。这才是作家,所以我讲的文学主体性就是把现实主体跟艺术主体要分开的。鲁迅摆脱了,他自己讲的阶级性,但是他写的作品也没有什么阶级性,我们都说用阶级性分

析,其实这个是分析不清楚的。

朱又可:茅盾同代作家你觉得哪些人能留下来?应该有一些人吧?

刘再复:留不下来的,那个时候可以留下来的并不是左翼作家,比如说沈从文、张爱玲,比如说老舍、曹禺写的是阶级论,而我们写文学史也应该正视这种形象吧,但是他写的完全面目全非了,完全不对。

朱又可:沈从文怎么不写了?

刘再复:他最聪明,不写了。

朱又可:他觉得不可以再写了。

刘再复:现在他们这批新的作家,就从这种意识当中走出来了,这是非常关键的,我有自己的创作理念,比如说我讲“神实主义”,我有我的创作理念,但是我不管我那些政治理念,是不是?这是非常重要的,另外这个主体性,就讲超越性,我说了你要超越一下,变成艺术主体,需要讲个性也好,人性也好。超越性包括三个层面:

1.你要超越现实主体;2.你要超越现实世界;3.你要超越现实时空。

朱又可:也就是鲁迅之后的作家,比如说巴金。

刘再复:提出典型论的是茅盾,巴老有时候热情太高,这种热情是好的,但是太高的时候也损害他们的审美形式,我们现在不要有一种脆弱的心态,我们现在谈作家弱点的时候,你不要说有没有影响他,不要这样,我们要正视一个作家的长处和短处,我们要很如实地讲,过去如实地讲就说你是不是否定我们作家,是不是否定我的文学,完全不是这个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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