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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伊诺哀歌》中的超脱与自由

2015-11-17吴佳谕

小品文选刊 2015年24期
关键词:哀歌辽宁大学里尔克

吴佳谕

(辽宁大学 辽宁 沈阳 110136)



《杜伊诺哀歌》中的超脱与自由

吴佳谕

(辽宁大学 辽宁 沈阳 110136)

《杜伊诺哀歌》是奥地利诗人里尔克的一部晚期作品,凝结了诗人一生的经验和思辨。在这部作品中,诗人谈爱情,谈生死,谈人生的此在和处境,而在这些经验和思辨的背后,流露出诗人对超脱和自由的追求,本文将结合该作品对这一点进行具体分析。

里尔克;杜伊诺哀歌;超脱

《杜伊诺哀歌》是象征主义诗歌的代表人物里尔克于1912年在亚德里亚海滨的杜伊诺城堡开始动笔,经历长达10年呕心沥血创作的一部伟大的作品,是诗歌史上的一座丰碑,一经出版便引起强烈反响,受到人们极大的推崇。《哀歌》是由10首诗歌构成的组诗,它围绕着存在、死亡、爱情三大主题,跨时空,逾生死,上下求索,探寻存在的意义。从这10首哀歌的咏叹中,里尔克穿梭于晦涩朦胧的意象森林,将人的迷惘与绝望表露无遗,在探索人生存于世的意义,寻求与开拓生存边界的过程中,隐含着超脱的愿望。

人所在的世界,《哀歌》将之定义为“被阐释的世界”,这个世界不是人凭借自己的智慧去感受认知的,而是经过第三方规定、阐释的。人原本有自我认知的能力却不思考地接受一切。他们将自己与世界的内在联系切断,忠诚于习惯,在被框定的生存环境里,按照既定的法则重复着,就像“江湖艺人”,“被一个意志不停折腾”。“每逢世界晦暗转折,必有断代者,/上一个已失去,下一个还不属于他们。”(哀歌之七)此间的人们失去了存在的根基,又得不到前进的目的,处于迷惘、虚空的境地。他们的信仰动摇、破灭,于是迷惘、空虚、绝望,他们只能在“忧郁都市”的“慰藉市场”上,啤酒广告打出“不死”的品牌,津津有味地一边畅饮其泡沫,一边欣赏演出和参加游戏,表演的内容竟然有“金钱的生殖器官,全盘彻底的演出/看金钱如何在繁殖”,效果只有加深那种从“空虚的铸模中”产生的“镀金的喧哗”,使内心经受着痛苦的虚空。人为什么要如此生活呢?根本原因就是恐惧死亡。

关于死亡,基督教二元论的死亡观是将死和生截然对立起来,把死当成对生的诅咒或责罚,死被客体化和对象化了,被理解为对生的否定和生的终结,成了外在于人的生命的东西。因而一般人莫名其妙地恐惧死亡,选择了错误的活法,或者以不正确的方法妄图克服死。但是里尔克认为生和死是生命形式的两个必不可少的部分,统一于一个生命整体,只有生和死合二为一,生命才呈现出最完满的状态。他说:“我们的此在以两个没有界限的领域为家,受二者无穷的滋养,真正的生命形象穿越两个区域,最伟大的循环之血涌过二者:既无此岸也无彼岸,惟有伟大的统一”。时间是永恒的存在,而人是一个有限的存在,生命的长度也即是时间轴上的某一小段,短暂又渺小,人无力抵抗生命的流逝,“那些美丽的人们,/哦谁又留得住他们?”(哀歌之二)但是一旦将生之存在和死之存在合而为一,那么人的生命就成为一个完整的永恒的无限的存在了。在此意义上,可以说里尔克诗作的死亡主题的实质即是存在。人如果能从死亡的恐惧中超脱出来,正确认识生和死的关系,这样就可以以完满的生命状态在世间纯粹的存在。此间的每一个个体在永恒流变的时间和被限定的空间中机械地、虚空地存在着,是如此的不自由,“唯有我们看见死亡”,熟悉“外间实在的”。“造物的目光专注于敞开者。/唯有我们的目光似乎已经颠倒”,“我们/早已让幼童转身,迫使他向后/观看形象,而非敞开者”(哀歌之八),人自小就被迫面对和接受这样一幅以主客体的区分为特征的人造图景,而无法成为开放、自由的“敞开者”。人和动物的根本区别在与人有主观意识而动物没有,人能意识到死亡的临近而动物不能,所以与人的不自由形成深刻对比的是动物的自由,它们“始终将自己的衰亡留在身后”,专注于“纯粹的空间”,“能看见一切/和一切中的自己”。

那么,人能否在个体存在的条件下接近无限、实现自由呢?

在里尔克看来,爱情的奥秘在于爱情自身的转化,即对一个有限的对象的爱情转化为进入无限者的爱,通过这种转化,爱情获得了无界限的远方何无限制的自由,通过这种转化,爱情成为一种永无止境的追求:趋向无限者。恋人在生者中间构成了一个例外。她们能够无限低“接近死亡”,仿佛她们活着的时候已经感受到并预先经历了死亡。她们似乎在爱情中作为生者跨越了生死界线。“爱情也从不考虑我们(对生死的)划分,而是将我们,将颤栗中的我们拽入一种整体意识。”在这个瞬间,恋人已经“在自身之外”,灵魂似已脱出肉体,这一刻她们拥有永恒。“上帝的特性从上帝——不再可言说者——身上解除了,它们复归于造物,复归于爱和死……”人可以死入一种更深的真实,也可以爱入无限者,爱当能使人提前进入死亡界域,因为为爱献身或爱的牺牲,必先放弃个我,而这种放弃是更多的甚至无限的拥有,让人触摸到永恒,在爱中“感觉到纯粹的绵延”。

正如施泰纳所说:“十首哀歌构成了一个系列,试图直观合而为一的生与死。爱情似乎是生命的最高极限。爱情一方面暴露了人的行为和感觉特别虚弱,另一方面则揭示了超越这种虚弱的可能性。”《哀歌》将存在、死亡、爱情,三者联系在一起,用死亡显示存在,用爱情超脱存在与死亡,从而达到生命的此在的自由。

[1] 里尔克.里尔克诗选[M].武汉:长江文艺出版社,2013,71-107

[2] 雷斌.从《杜伊诺哀歌》看人的生存处境[J].长城,2013,02:135-136

[3] 张弘.《杜伊诺哀歌》及其他——关于里尔克的读解[J].外国文学评论,2000,01:74-83

吴佳谕(1992-),女,汉,辽宁辽阳人,学生,本科,辽宁大学文学院汉语言文学专业,研究方向:汉语言文学。

H193

A

1672-5832(2015)12-006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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