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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朱彊邨、夏承焘的词学交往

2015-11-14惠联芳

中国韵文学刊 2015年4期
关键词:年谱白石学术

惠联芳

(金陵科技学院 人文学院,江苏 南京 210038)

朱彊邨(1857-1934),浙江湖州府归安县埭溪(今属湖州市吴兴区)人。夏承焘(1900-1986),浙江永嘉(今温州市)。朱彊邨与王鹏运、况周颐、郑文焯合称“晚清四大家”;夏承焘年方三十即任之江大学国文系教授,是中国现代词学的开拓者。两人相差43岁,当朱彊邨已卓然成家时,夏承焘刚刚出生。但年龄的落差并未妨碍两人成为学术上的忘年交。在朱彊邨人生的最后几年,夏承焘成为其主要的追随者之一。夏朱交谊的背后是中国学术新旧转换时期传统学术传承方式的嬗变。

一 缘起

夏承焘在1927年10月4日的日记中初步确定了治学的步骤:“拟以四、五年功夫,专精学词,尽集古今各家词评,汇为一编。再尽阅古今名家词集,进退引申之。自惟事功非所望,他种学问亦无能为役,惟小学及词,稍可自勉。明正当着手为之。”主攻方向确定之后,夏承焘即如饥似渴地阅读古今名家词集。此时,夏承焘虽未结识朱彊邨,但已从朱彊邨的学术成果——《彊邨丛书》《梦窗词集小笺》《宋词三百首》《彊村语业》中汲取养分,其日记中到处可见这样的记载:

晚翻梦窗词及朱孝臧词集小笺,作词林年表。

彊邨丛书各词集序跋,颇有关系词学者,可摘入之词苑续谈。

查宋史诸词人传,翻彊邨丛书及四印斋所刻词目校之。

阅彊邨所选《宋词三百首》,亦颇取体格神致一路。

作梦窗年谱,翻书竟日。朱祖谋梦窗词笺甚详备,资采伐不少也。

灯下阅《蕙风词话》,参己见,笔之于上,渐有悟入处。拟遍阅《彊邨丛书》及四印斋所刻词,着手效况翁为之,留待十年后见解较老时再是正之。

除了汲取朱彊邨学术研究的成果以外,夏承焘亦萌生向朱彊邨请益的念头。

在1929年3月1日的日记中,夏承焘说:“至晚作完梦窗行实考,共生卒考十四页,行迹考六页,交游考十七页,余记(考官职、考悼亡)四页,约万字,费时十三日矣。生卒考最可观,交游考补订朱彊邨梦窗词笺而已。弃置一二月后,再取阅,如能满意,拟呈教彊邨先生。”两个月后,夏又说:“抄梦窗生卒年月考,拟寄问朱彊邨先生。”

夏承焘阅读朱彊邨著述的时候,时有品评,且有时将时人对朱彊邨的评价记录下来:“阅彊邨语业。小令少性灵语,长调坚炼,未忘涂饰,梦窗派固如是也。况夔笙题林铁尊半樱簃填词图云:‘数词名,当代一彊邨。余音洗筝琶。’推崇至矣。”“诵彊邨语业。朱、况皆以全力为词,不旁骛他业,所就自在两宋以上。”

夏承焘有时甚至受到朱彊邨词的触发而创作词。据1929年6月18日日记:“阅彊邨词,偶有触发,成一小词、其茂密处终不能到。然小令亦非其所长也。”

夏承焘对朱彊邨可谓是神交久矣。正如夏承焘在1929年10月27日写给朱彊邨的信中所说:“怀企之私,不能自已。”

传统中国的学术传承,讲究“师承”、“家学”,即所谓师徒相授、父子相继。夏承焘出身普通,既无家学渊源,又复卒业于名不见经传的温州师范学校,即便天纵其才,要在人才辈出的民国学界崭露头角,确乎难上加难。在其日记中,夏每每慨叹“少无名师”,以致“学问偏狭”,事业无成。故夏承焘不遗余力地扩大学术圈,辗转认识名师,希冀亲聆教诲。对夏承焘来说,结识朱彊邨,便从“少无名师”的境地中摆脱出来,一变而为“得遇名师”。接下来,夏承焘便开始了他的辗转寻师之路。

1929年是夏承焘进行梦窗研究的高潮时期,《天风阁学词日记》中记载了夏承焘在研究梦窗过程的欢喜与困惑。1929年2月17日日记:“作梦窗年谱。吴词采藻太富,难考事迹。”1929年2月22日日记:“终日伏案作梦窗年谱,夜十一时,忽于吴潜屡斋先生诗余别集中得和翁处静三词,推梦窗生年,知刘毓松所测大误。去年据刘说作谱,生年须改至三、四十年后,与各词始合。大喜出户,素月流天,庭叶无声,几三更矣。”

当时朱彊邨在词学整理、创作、评论等方面颇有建树,一生四校《梦窗词》,又作《梦窗词集小笺》一种,前后历时二十多年。认识朱彊邨,对于夏承焘这位学术新秀来说势在必行。于是,夏承焘多方打探朱彊邨音信:“发玉岑上海函,问朱彊邨先生寓止,拟以梦窗年谱寄正也。”1929年 7月25日,通过李雁晴附来的周癸叔(注:号周岸登,字道援。四川威远人。官广西知县,又任厦门大学教授。有《蜀雅》十二卷)信函,了解到朱彊邨的住处——上海虹口东有恒路德裕里。但虑如盲目致函朱彊邨,似显突兀。要是有人能引荐,则更好。夏承焘得此地址后,没有直接与朱彊邨联系。正当陷入“山重水复疑无路”困境时,一个人的出现使得夏承焘“柳暗花明又一村”。他就是龙榆生。

夏承焘在1929年6月9日的日记中讲到经由李雁晴函得知龙榆生任教何处、籍贯、师承关系、学术专长:

暨南大学教授龙君榆生,名沐勋,江西人,黄侃弟子,近专治宋词,有所论述。

李雁晴建议夏承焘与龙榆生通函讨论:“雁晴嘱与通函讨论。”夏承焘接受李雁晴的建议,准备就当前正在做的研究——“周癸叔于梦窗事实,亦颇有所考订”与龙榆生探讨。

1929年10月19日接李雁晴转来的龙榆生函,龙榆生在这封信函中表示,愿意与夏承焘结交:“欲治词学,愿为师友之交,以获切磋之益”,并索求夏承焘的《词有衬字考》,并欲与夏承焘分工合作编写《词人年谱》。自此,夏龙交谊正式开始。夏龙交谊的开始为夏承焘结识朱彊邨创造了良机。

1929年10月20日夏承焘立即通过李雁晴致函龙榆生,畅谈近期研究心得,称已做成词人年谱六七种,自信于梦窗词谱颇有些发明:

弟据履斋诗余及吹剑录外集推定梦窗生年在开禧初,比朱彊邨先生梦窗词笺据刘伯山说推定者,迟卅余年。(第五册,P125)

夏承焘又说自己“客处僻左,无师友之助”,加之见闻不广,对作品“苦不自慊”,久有寄朱彊邨就教之意,“闻先生与彊邨有往还,如承转致,当写出呈教”。

1929年11月13日,夏承焘接到龙榆生11月10日的覆信,龙榆生向夏承焘转达了朱彊邨的意思。夏承焘在日记中写道:“谓已致意彊邨先生。彼自承梦窗生卒为未定之说,盼予速寄示。”龙不仅致函朱彊邨,帮夏承焘穿针引线,还“附来一相片,有彊邨、散原、病山、子大、剑丞、湘潭袁伯葵、闽县黄公渚、汉川谢复园及榆生尊人蜕庵先生诸人像”。相片中颇有几位大家。当日夏承焘作致龙榆生书,“梦窗生卒年考,兹写出承上,乞费神转致彊邨老。”1929年12月1日,夏承焘“作致龙榆生上海书,问梦窗生卒考已致彊邨否。”1929年12月2日,夏承焘嘱托龙榆生:“拙作梦窗生卒年考,如承彊邨先生印可,乞示我一笺。”该日写给龙榆生的复信中督促龙榆生“方修一书待发,接十一月廿七日邮寄,如获拱璧……彊邨先生如有复示,日夕延伫。便可走一函促之否。”另,夏承焘当时在作白石歌曲考证的过程中,遇到资料不足的问题。夏在这封信中希望龙榆生能够通过朱彊邨得到资料线索:“弟作白石歌曲考证,以所处僻左,箧书不多,关于旁谱音律方面书籍,手边《碧鸡漫志》、《梦溪笔谈》诸种书外,止有《词尘》、《燕乐考原》、《舒艺室余笔》、《词原斠律》及近人《中乐寻源》数书。郑叔问遗著《斠律》外,皆屡求不获。足下见闻较广,当有以教我。如承代询彊公,开一目见示,尤为感祷。”急切求教心情溢于言表。夏承焘在1929年12月3日,发出此信。1929年12月4日,夏承焘收到龙榆生11月29日夜写的信,龙榆生在信中写到“梦窗生卒年,彊邨先生允稍缓详答。”终于在 1929年12 月11 日,夏承焘接到朱彊邨由上海发来的信函。夏承焘在日记中记录了对朱彊邨的第一印象“谦光下逮,想见其人”。从此之后,或鸿雁往来或拜访之,如饥似渴地探讨梦窗研究、白石研究、绝句写作中的诸多问题。

二 取舍

老辈学人朱彊邨襟怀豁达,他不遗余力地奖掖后学。这种奖掖表现形式如下:

其一,朱对夏颇多激赏。无论是夏承焘作文还是为学,朱彊邨每有品评,夏便记录下来。1929年12月11日的日记中记录了朱彊邨对自己的高度赞赏:“我兄修学之猛,索古之精,不朽盛业,跂足可待,佩仰曷极!梦窗生卒,考订凿凿可信,益惭譾说之鲁莽矣。”1930年 10 月 9 日,夏接朱函,朱赞其“新作词高朗,诗沉窈”。11 月3日,夏承焘从其友谢玉岑的信中得知“彊邨誉予‘治词精审’”。11 月 30 日,夏承焘发朱彊邨信,再附去《月轮楼纪事》四诗,题梁汾遗墨词一词。五天后,夏承焘接到朱彊邨的挂号信,在信中,朱彊邨评价夏承焘“题梁汾词扇一阙尤胜,私庆吾调不孤矣。”

其二,具体指导。首先,表现在对夏承焘的梦窗研究的指导上。朱彊邨在11月初六寄给夏承焘的信中就梦窗生卒年问题进行进一步的探讨,提出可以以“家牒”为线索,探求“梦窗世系”,并对夏承焘寄予厚望,“梦窗系属八百年未发之疑,自我兄而昭晰,岂非词林美谈。阁下其有意乎”,而自己甘愿让贤,做夏承焘著作忠实的读者,“弟衰慵之质,无可举似。闳著有写定者,尚盼先睹也”。在复函中,夏承焘认识到梦窗生卒年考的难度,遵从朱彊邨的建议,从家牒入手“鄞、慈翁姓家牒,当遵博访”。

其次,表现在对夏承焘白石研究的指导上。1929年12月11日,夏承焘说自己在撰写《白石词作考证》的过程中,因未睹灵鶼阁藏白石词,故“不敢写定”。于是求助于朱彊邨。对夏承焘的求助,朱彊邨在12月18日的复函中作出解答:“灵鶼阁藏白石词,固未寓目,即况氏移写本,亦未获睹,殆已易主矣。”虽然如此,但朱彊邨却为夏承焘提供另一线索:“沈阳陈思亦有《白石考证及年谱》,弟曾睹稿本,极翔实,惜未刊行。陈君在北方,近亦不稔其踪迹也。台从道沪,幸一相闻,当图良晤。”这条线索的获得,对夏承焘来说至关重要。夏承焘通过他在上海的学生适君及好友谢玉岑打听到陈思行止。之后,与陈思进行了深入的交流。这种交流使得夏承焘了解到白石研究的现状,扩大了夏承焘的学术视野。夏承焘在交流的过程,不断完善自己的研究,使得自己的研究成为白石研究史上的丰碑。在这个过程中,如无朱彊邨的点拨,夏承焘很有可能陷入闭门造车之泥淖中。另夏承焘在写作《白石歌曲旁谱》的过程中,朱彊邨也给予了帮助,《治白石歌曲旁谱之经过》中讲述了朱彊邨对其写作此文的帮助:“惟念发凡起例时,犹及请益于彊邨先生,先生于词乐之学,谦让未遑,每有质正,大辩若讷。”

再次,表现在对夏承焘绝句写作的指导上。夏承焘在《瞿髯论词绝句》前言中说:“予年三十,谒朱彊邨先生于上海。先生见予论辛词‘青兕词坛一老兵’绝句,问:‘何不多为之?’中心藏之,因循未能着笔。六十余岁,禁足居西湖,内陆续积稿得数十首,亦仓卒未写定。一九七三年春,无闻检箧得之,取以相玩,谓稍加理董,或可承教通学。爰以暇日,同斟酌疏释。近三年来,以宿疾来京治疗,出版单位诸同志时来督勉,乃随改随增,至一九七八年初春脱稿,共得八十余首。上距彊邨先生时,将五十年矣。……”此段材料反映出《瞿髯论词绝句》的出版,是受朱彊邨当时评价的启发。

朱彊邨对学术新人夏承焘的提携与指导,成为后者前进的动力。夏承焘在写给友人的信说:“拙作颇承师友嘉贶,彊老及赵君惠我最大。”

几十年后,夏承焘在《自述:我的治学道路》中还提到:

彊邨老人住在上海东有恒路德裕里。当时,他已七十多岁,仍对后进尽心栽培。我寄去的论词文稿,他细心审阅,给我的鼓励极大。我的第一本专著《白石道人歌曲考证》,彊邨老人亲为题签。彊邨老人约我“过沪相访”。

朱彊邨对夏承焘的影响不仅表现于直接的交谊中,而且表现在无形的学术激励中。在夏承焘的日记中,夏以朱彊邨为学术标杆,力图赶上乃至超越的记载随处可见,尤以梦窗词研究受朱影响为大。其1932年6月3日日记载:

午后往西湖图书馆抄紫山大全集卷七共廿十三首,此彊邨所未刻。

十余天后又记:

作梦窗词笺完。比彊邨多四十余条,拟集朱笺、郑文焯校、陈海绡评,作吴词疏证。

同月24日再记:

抄梦窗词后笺完。比朱笺多六十条。

在《梦窗词集后笺》中,夏更是明白道来:“《梦窗词集后笺》踵彊邨翁《小笺》而作也。”一个“踵”字,道出朱、夏之间的学术传承。在《吴梦窗系年后记》中,夏承焘进一步详细分析了朱彊邨对自己撰写该篇论文的作用:

右谱成于二十九岁,窜稿行滕,未遑整理。旋见朱彊邨先生为《玉溪生年谱会笺序》,谓欲作梦窗谱而未就。亟奉书叩之,云以资粮过少,竟未属笔。先生治吴词,旷代一人,而矜慎若此,益自惭鲁莽涉笔矣。先生即世之明年,以兼旬之力,重写此稿;流览所及,有为先生小笺所偶遗者,并稽撰异同,踵为后笺;其关涉系年者,概入此本。……一九三二年六月记。

三 相长

夏朱交谊不是单一向度的,而是双向互动的。朱对夏固然意义重大,夏在朱最后几年的学术生涯中也扮演了重要角色,以报朱彊邨的知遇之恩。据1930年11月12日日记,夏承焘谓赵叔雍在信中“又谓闻之彊邨先生,谓梦窗小笺,将待予为之辨订”,夏承焘决定“明年当为梦窗词考证,以报彊邨也。”夏承焘一直关注朱彊邨的研究,一有新材料便主动向朱提供信息。1930年10月6日,夏致函朱,报告“晚生顷于友人处觅得江山刘子庚先生《唐五代宋辽金元词辑》二册,其中……十一种皆尊刻丛书(《彊邨丛书》)所未收者。”夏并说,如朱需要,“当即嘱友人寄奉”。朱知道有材料,请夏代借,夏并未简单地一借了之,而是顺藤摸瓜,发现“刘子庚庚光生词辑,顷检友人顾君所藏,犹缺数种”,进一步访问,所缺的数种,西湖图书馆有库存。为帮朱借全这套资料,夏在外奔波几天。10月11日,“因为彊邨先生觅刘子庚词辑不得。须在旗下宿一夜,落华清旅馆”,12日“早七时出旅馆,乘汽车至湖上,步过西泠桥、秋瑾墓,风力甚寒,行人稀少。湖上诸山,犹在梦中。八时至图书馆,借刘子庚词辑二册来。”12日借到,当日即寄出。此书借来颇为不易,因西湖图书馆视为珍本,起初不肯出借,夏不得不“托馆中主任聂君以其私人名义假出”,但对方限期2 周。实际上,才过了9天,“聂君有电话来询也”。25日,夏又听闻聂对于夏“寄刘子庚词辑与彊邨先生,甚不满”。

虽然帮朱彊邨借书付出了不小的代价,但听朱来函说欲将《唐五代宋辽金元词辑》的数种补入《彊邨丛书》,这实际上是间接证明夏的学术眼光,因此夏在日记中连说“甚快甚幸”。

此外,夏还主动为朱彊邨做校对。1930年12月12日载:午后一时,赴西湖图书馆,为彊邨先生校碧涧、处静词完。第二天,夏承焘又接到朱彊邨先生的信,嘱其校刘辑词。

夏对朱的帮助不仅体现在作一个尽职的学术助手,也表现在夏勇于质疑权威,对朱的某些研究成果提出自己的看法。1931年夏,夏承焘致函彊邨,就彊邨专著《梦窗词集小笺》数条提出异议。1931年11月,朱彊邨回函夏承焘,说“待考数事,少暇疏上,求助我繙眢,幸甚。”

朱彊邨逝世后,夏承焘随时关注朱彊邨遗著编纂的相关资讯,并向龙榆生献计献策,体现了类师徒的学术传承。

四 结论

梳理夏朱交谊的过程,大致可以看出民国年间学术传承的基本特点。在这新旧学术范式转换时期,学术传承方式也呈现出新旧杂成的特征。一方面,年轻一代学术声誉的建立,并非如后世一般,主要依赖学术期刊等平台,而更多的靠老辈学人的口口相传。对夏来说,朱的第一重意义,便是学术标准。新旧学术范式转换时期,学术标准本就模糊,何为上品,何为下流,往往是德高望重的老辈说了算,能否得到老辈学人的品提,是年轻一辈学人会否向前迈进的重要一环。词学从传统的把玩欣赏之属演变为现代学术的一个分支,此一学术大厦之构筑,期间颇多凶险,稍一不慎,即可能误入歧途。夏承焘虽致力于开拓一片新田地,但到底资历不深,对于自己的探索,究竟是康庄大道,还是独木之桥,实在并无多少把握。便在此时,夏、朱有了交集。夏承焘不仅从朱的词籍考订、词人年谱编撰中看出词之为学的可能,获得前进的勇气,也临摹到词如何为学的方法,进而激起超越前贤的勇气。

另一方面,新老学人的学术交谊不再那么师道森严,学术新人亦可对老辈的不足发表意见。同时,图书馆等现代学术机构在双方的交流和学术研究中发挥了重要作用。

[1]李剑亮.夏承焘年谱[M].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2012.

[2]夏承焘.夏承焘集(第五册)[M].杭州:浙江教育出版社、浙江古籍出版社,1997.

[3]曾大兴.朱疆村与20世纪词学史上的“梦窗热”[J].学术月刊,2009(06).

[4]张晖.龙榆生先生年谱[M].上海:学林出版社,2001.

[5]夏承焘.治白石歌曲旁谱之经过[A].载于刘仰东.梦想的中国[M].北京:西苑出版社,1998.

[6]钱璱之整理.夏承焘致谢玉岑谈词手札[J].文教资料,1987(5).

[7]高增德,丁东编.世纪学人自述(第一卷)[M].北京: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2000.

[8]夏承焘.梦窗词集后笺[A].词学季刊 (创刊号)[M].上海:民智书局,1933.

[9]《文献》丛刊编辑部编.文献(第八辑)[M].书目文献出版社,198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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