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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缺、畸零的白门楼

2015-11-14

新文学评论 2015年3期
关键词:眼珠文化

◆ 鲁 微

残缺、畸零的白门楼

◆ 鲁 微

当人们还沉浸在《第九个售货亭》、《失落在小镇上的童话》等作品带来的喜悦时,1988年以后姜天民发表的《白门楼印象》又给人们带来面目一新的感受。他在大病之后创作的这一系列作品,以怪诞的想象、奇崛的笔法以及超常的语言给人们带来独特的审美感受。尤令人惊叹的是,姜天民将笔下的一个个意象都着上残缺、畸零的色彩,构成了一个色彩殊异的融现实、历史、文化于一体的艺术世界。关于《白门楼印象》的创作手法、语言运用及其整体的艺术风格等,文学创作界和批评界都做过相关研究,特别是姜天民生前好友、著名作家刘醒龙先生和著名评论家於可训先生,都曾对《白门楼印象》做过精彩阐述。今天,笔者将以作品中残缺、畸零的意象为突破口,探寻其背后所蕴含的创作意图和旨归。

《白门楼印象》中的《瓷眼珠》、《祖传丹药》、《黑玉镯》、《枯树》等作品,都以其触目惊心的意象而引人注目。首篇《瓷眼珠》的主人公臭九,原本玲珑可爱的他有一天突然被一只凶猛的大鸟啄去了眼珠,更奇特的是,有一位神秘的老人在去世前将自己的一双“瓷眼珠”送给了他。得此慧眼的臭九从此得以洞悉周边的一切秘密,种种通奸、乱伦、虚伪、欺骗的行为尽收眼底。更令人意想不到的是,这双无与伦比的瓷眼珠一方面赋予他神奇的魔力,但在另一方面也将他置于众矢之的的位置直至生命的绝境。《祖传丹药》中的主人公高家奕气宇轩昂、聪明绝顶,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是一个身高只有一尺八寸的畸形人,并且娶了一位“风致韵绝”的妻子。发达头脑与畸形身体的结合,侏儒与美人的结合,这种强烈的对比显示出一种异常惊心动魄的效果。《枯树》里原本容光焕发的贾专员,有一天突然变成了一个连他自己都认不清的怪物,“他全身出现了红的、紫的、黑的斑点,组成一块块花花绿绿的奇形图案。两条腿像稀有的非常珍贵的乌鸡的腿一样,青苍苍地生着均匀的排列整齐的鳞片……”(第48页)这种怪异的“病”连医院也无法检查出来,最后姚大神教他用“吐故纳新、遗毒迁祸”(第49页)之法恢复了健康。虽然臭九、高家奕、贾专员这几个人物各不相同,但我们仔细观察就会发现,他们身上有一个共同的特征,那就是残缺、畸零。失去了明亮眼珠的臭九看不见这个世界,而拥有了瓷眼珠后,又因为能洞悉一切而被镇上的人看作异类。瓷眼珠给予臭九光明和神奇的能力,但也给他带来了无尽的痛苦,让他无地可容。高家奕富有智慧,却没有一个健全的身体,也无法让自己的妻子获得完整的幸福,他身体的残缺,导致了妻子生命的残缺,“让她一辈子做不成女人了”(第14页)。贾专员身上出现的各种怪异的症状,同样体现了这一特点。由此可见,虽然这几个人物的表征不同,但都指向残缺、畸零的本质。

除了上述分析的人物,《白门楼印象》的其他小说也都存在残缺畸零的意象。《水洼》中的吴吉寡妇刚刚成熟,本应享受生命的美好,却“听从了命运关闭了全身所有女人的器官和感觉也关闭了美和诱惑”(第29页),按传统礼教将原本年轻美好的自己塑造成一个恪守妇道的“寡妇”形象。但是,在她眼中反复出现的儿子的生殖器和象征着性的“蛇”,恰恰反映了她内心对异性的渴求,求而不得的痛苦最终使她的内心变得扭曲和畸形。同样的悲剧还发生在《牌坊的倒塌》中的史家大奶奶身上,她成亲当天就成为寡妇,为了“终身自守,以全名节”(第76页),在一栋黑房子里关了五十年。它关住的,不仅是史家大奶奶的身体,还有她年轻鲜活的心。一个女人从成亲那天开始便跌进无底的深渊,无法享受应有的欢乐,这是她生命极大的残缺。《呕吐》中的闻化古先生在白门楼镇教书育人一辈子,却没有迎来一个成才的学生,而他的两个得意门生,竟一个当了土匪,一个当了强盗!很显然,这一结局具有强烈的现实批判指向,为人敬重的闻化古老先生,竟然只能培养出土匪和强盗,这何尝不是中国现实与文化的残缺呢?《耿老头的泥塑》中无论怎样都捏不完整的土地公和土地婆,总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带着一脸的鄙夷注视着整个白门楼镇。此外还有《人境》中的铁匠张奎因坑害师父和师兄吴长腿,而由人变兽,竟长出了一条尾巴。

通过文本我们发现,“白门楼”系列小说中有人的残缺畸零,物的残缺畸零,而人的残缺畸零又表现在身体和精神两个层面。可以说,残缺和畸零构成了这一系列小说中意象的共同点。事实上,整部《白门楼印象》都打上了这一烙印,由此可见,残缺畸零具有明确的个体、现实与文化的批判指向,它正是“白门楼”的症候所指!问题在于,姜天民何以如此着力于这样的白门楼群像呢?

事实上,姜天民的创作有一个转变的过程。早期的《第九个售货亭》、《失落在小镇上的童话》等代表作品以一种温暖的笔调表达对爱的呼唤,对真善美的追求。后来于1986年发表的《自然木手杖》和《佛子》,已经在创作思想和艺术风格上初露他转型的端倪。到1988年,姜天民终于在文学创作的新变上迎来了收获,为我们呈现出风格迥异的《白门楼印象》。为什么姜天民如此执着于文学创作上的转型呢?笔者在与姜天民的夫人刘华女士的交流中得知,姜天民开始构思“白门楼”,是他于1984年到鲁迅文学院学习后,那个时候他读了很多国外作品并深受影响,而真正动笔则是在1987年第一次病危之后。刘华女士提到,当姜天民与死神来了一次亲密接触后,曾对她说,自己终于体会到矿工那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思想,“因为当一个人随时面临死亡的威胁时,他对人生的看法是很不一样的”。笔者由此总结出,姜天民创作上的转变,一是他在北京学习期间受到了现代主义文学思潮的深刻影响,其次是他从死亡线上回来后,对人生有了很不一样的看法,最后,把写作当成生命的姜天民自己也在寻求文学创作上的一种突破,“他在寻找一种深刻的、厚重的东西”。姜天民在1987年10月15日这一天的日记中写道:“由于醉心于民族劣根性的批判上,所以致力于旧事物的反思,但却对现实生活生疏了。”综合观之,姜天民在创作《白门楼印象》时,是把“深刻的、厚重的”中国历史文化作为关注对象,由过去对真善美的追求转向对生命本真的诉求和本土文化的发掘。当我们把一系列残缺畸零的意象都放在“文化”这个大前提下时,一切似乎有了答案。那么,《白门楼印象》中残缺、畸零的意象到底是如何与文化接轨的?这背后又表达了作者怎样的意图呢?

我们不妨先来分析一下作品中残缺畸零的意象与历史文化之间有何关系。《瓷眼珠》中那一双“令许多天生的美目黯然失色自愧弗如”(第4页)的瓷眼珠,是作者精心设计的一个中心意象。瓷器在中国历史悠久,且在英文中与“china”同为一词。从某种程度上来说,“瓷”是中国文化的一个象征,因而“瓷眼珠”也化身为一个富有意味的文化符号。它“无坚不摧锋芒锐利可以穿透一切障碍”(第5页),让臭九将整个白门楼的丑恶一览无余。姜天民如臭九一般,正通过瓷眼珠这个文化载体来透视整个中国的历史文化。他毫不留情地揭开其虚伪的面具,把内在的残缺、畸形、丑恶赤裸裸地呈现在众人面前,为我们展示出中国文化生态的真实面貌。为什么这个神秘的小镇里,会有各式各样残缺畸零的人,每天上演着各种丑陋、肮脏的戏码?从文中看出,白门楼镇的时空背景被作者有意淡化,显得神秘而模糊,这是作者有意将其变成历史链条中的一段。人们在这个历史时空中挣扎、厮杀、异化,恰恰暗示了中国传统文化中的负性因素将人变得残缺、扭曲。中国的历史文化,在某种程度上,恰如臭九被啄去眼珠后堕入的“黑沉沉的无底的深渊”(第4页)。老人在临死前曾告诫他,无论看见什么都不要说出来,要仍旧把自己当一个瞎子。但是作者偏要让臭九看到一切丑陋并公之于众,甚至在最后让臭九悲壮地死去。站在文化批判的立场上,姜天民的姿态是决绝的、反抗的、毫不妥协的。那双瓷眼珠长在老柳树上后,竟也“流下了两滴树脂样的粘稠的泪”(第9页),由此可见中国历史文化的积毒之深,作者心中的痛之切!

《瓷眼珠》是《白门楼印象》的第一篇,它涵括的是姜天民对中国历史文化的整体透视,而其他篇目,则从不同的视角进行了具体深入的观照。《祖传丹药》里的高家奕被父亲用祖传丹药催生出来,他“熟谙儒家经典,道家玄理,佛学要旨”(第12页),然而这样一个在中国传统文化下成长的人却是一个侏儒。从表面上看,似乎祖传丹药是造成高家奕异变的罪魁祸首,但实际上,这个高家世代相传的丹药,恰恰是中国残缺、畸零文化的象征。高家奕的残缺表面上看是生理原因,实则是中国传统文化中的消极因素造成的。小说最后高家奕结束了妻子和自己的生命,让所有的祖传丹药化为乌有。我们不难看出,小说的作者在此刻隐约化身为一个法官,对这些残缺畸零的人以及这种文化之“根”进行审判,将其一一处以死刑。从这里足见姜天民的“残忍”,但这种残忍恰恰体现了姜天民要与残缺畸零的传统文化彻底决裂的姿态。决裂的过程可能会伴随阵痛,但这是姜天民无法逃避的选择。

《枯树》展现的是中国的政治文化生态。小说中的专员姓“贾”,这本身就带有一种讽刺意味。贾专员纵横官场三十余年,历经大风大浪却总能化险为夷。“跟他一起参加革命的那么多人,死的死了,倒的倒了,没一个像他这样善始善终的。”(第47页)他退休之后身体的异变连医院也检查不出,恰恰说明其中缘由并不是生理上的。从姚大神讳莫如深的样子,以及贾专员练功时看见“自己头顶喷出的黑烟凝成一团乌云,散发出刺鼻的鼻胶一样的怪味”(第50页),还有这些黑烟导致周围的动物一一死亡等细节,我们不难判断出,正是他在位时机关算尽,恶行累累,才导致如今积毒成病。贾专员遵从“吐故纳新,移毒迁祸”(第49页)之法恢复了健康,但代价却是白门楼沙洲二十年的死亡,可见他罪孽之重!贾专员作为政治文化的一个象征符号,他身上体现的是某些官员的冷酷、虚伪和不择手段,换句话说,是“有毒”的政治文化。但就是这样一根“毒草”,最后却还能逃脱惩罚,安然无恙,不得不说,姜天民用“移毒迁祸”四个字一针见血地指出了中国政治文化的病症所在!

除此之外,《白门楼印象》的其他篇目也从不同角度展示了中国历史文化的残缺、畸零。《水洼》和《牌坊的倒塌》体现的是中国传统礼教中的“节烈观”对女性造成的悲剧,封建礼教如那座关了史大奶奶五十年的黑屋子,将女性生命的美好统统扼杀掉。而象征着封建礼教的牌坊“总也建立不起来”(第74页),又恰恰体现了姜天民对扼杀人性和生命的封建文化的否定。《呕吐》则将笔锋指向了知识分子,中国几千年传统文化教育出来的人,竟然不是强盗就是奴才!姜天民在湖北英山曾当过民办教师,他对教育问题的批判或许与他的这段经历有着密切的联系。小说最后闻化古老先生忘记一切回归山林,也让我们看到姜天民试图在反思批判的过程中探讨乱世知识分子的出路问题。《耿老头的泥塑》中无论怎么捏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土地公土地婆,带着满面鄙夷的神情,对白门楼镇作了一个概观评论:“这镇上男做贼女偷汉诸多怪事,我二老睁只眼闭只眼总不吭声。”(第23页)这同样是作者在透过土地公、土地婆的眼睛审视着象征历史文化的白门楼。《黑玉镯》揭露的则是特定时期政治文化的残酷,它不仅将人的身体杀掉,连人身上美好的人性也要统统毁灭,人类在这种政治文化面前显得多么渺小和脆弱!《将军的别墅》则以一个俄罗斯将军与一个中国母亲的苟合,以及中国母亲的孩子将俄罗斯将军杀掉这一情节构成了一个隐喻的象征结构,颇有政治意味。《贩驴》和《闹新房》是《白门楼印象》中最短的两篇,《贩驴》中的胡二爹总结一生的贩驴经验:“走得慢的你用鞭抽,跑得快的你也用鞭抽!”(第113页)《闹新房》中的刚哥,因说了几句话而被处决,结合起来不难发现,这都是对特定时期中国人命运的一种隐喻。

由此观之,《白门楼印象》中残缺畸零的意象都是寓意深刻的文化符号,这些文化符号体现了其内在的意图和旨归,即作者有意通过“白门楼”这个世界,对中国的历史文化进行审视、反思和批判。姜天民在选取其作为一切故事的发生地时,我们已经可以隐约窥见他的意图。为什么他选取的是“白门楼”而不是其他地方,这其中自有深意。白门楼遗址就在姜天民的故乡江苏邳县(今邳州市),历史上,张良曾隐匿于此,韬光养晦,辅佐刘邦成就一代伟业,而吕布却骄奢纵横,被曹操缢死于白门楼。可以说,自春秋始,白门楼见证了无数朝代的更迭,英雄豪杰的沉浮,历史风云的变幻。这里有他童年生活的记忆,有历史恩怨的纠葛,有盛大的繁华,也有无可避免的衰落,它就像中国的历史一样历尽沧桑,已经成为中国历史文化的象征。当姜天民正苦于要找寻一个相对稳定的基点来透视中国的历史文化时,有着生命印迹与历史纠葛的白门楼,与他此时文化批判的旨趣真正契合了。他站在白门楼上,以一种深沉的目光审视着中国的历史文化,他看到了其中的残缺、畸零和丑恶,他也看到了古旧文化的负累造成的中国历史人群的劣根性:保守,自私,狭隘,卑怯,冷酷,奴性以及主体意识的缺乏等。

上文中我们已经提过,姜天民在20世纪80年代中后期曾出现过一个创作的“转型期”,这个时期的他内心是相当苦闷的,因为他正“经历着一个痛苦的文学创作的自我更新和蜕变的过程”。而《白门楼印象》正是这一蜕变的重要收获,这种蜕变正是体现在由“对真善美的追求”转移到“对中国文化彻底的反思批判”。值得思考的是,姜天民为什么要实现这一批判指向的转型?他又是如何实现的呢?为什么姜天民会致力于对“白门楼”这一历史文化原点的挖掘?我们不妨先把《白门楼印象》放入它所在的时代背景来看,或许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白门楼印象》的构思和创作是在80年代中后期,纵观当时的文学走向,寻根文学声势浩大,影响极其广泛。在全国大范围掀起的这股“文化热”,将人们的视野从社会政治生活转向对文化的关注,追溯民族传统文化渊源,对中国传统文化予以审视和剖析,试图重铸民族灵魂,探寻中国文化重建的可能性。韩少功是寻根文学的领军人物,他在《文学的根》一文中提出:“文学有根,文学之根应该深置于民族传统文化的土壤里。根不深,则叶难茂。”但值得注意的是,“寻根”并不是回到过去,而是以现代意识重新关照传统,为民族精神的修复和现代化进程提供可能的参照。同时,寻根文学也受到西方诸如魔幻现实主义、意识流等因素的影响,这一点我们从寻根作品中不难看出。当我们再回到姜天民的《白门楼印象》时发现,其中的作品同样带有“寻根”性质,因为其背后的意图和旨归就是文化的反思与批判。除此之外,《白门楼印象》建立在大量的神话传说、民间故事等传统文化元素的基础上,并且有着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这一点与寻根文学也是一致的。由此看来,当姜天民正想通过寻找“一种深刻的、厚重的东西”来实现文学创作上的突破时,这场声势浩大的寻根文学浪潮给了他启示,让他将目光投射到“深刻、厚重”的历史文化上,这正是时代在《白门楼印象》身上打下的深刻烙印。

80年代的寻根文学,给中国当代文学在深度和广度上做出了新的回应。如阿城的《棋王》、莫言的《红高粱家族》等作品认同传统文化中的积极因素,注重从民族文化中挖掘积极向上的内核;韩少功的《爸爸爸》深入挖掘民族文化心理,批判其中愚昧、丑陋的文化因素;而王安忆的《小鲍庄》则以极端的姿态完全否定传统文化。姜天民的作品中从批判民族劣根性的角度出发,对古旧的中国文化进行了一次彻底的反思。面对传统文化时,姜天民与其他作家的不同之处在于,他既有残忍的一面,又有温情的一面。残忍的是他毫不留情地将古旧文化处以死刑,温情的是他对生命本真的弘扬,对人性和文化复归的期盼。

结语

《白门楼印象》不仅是姜天民个人文学创作的重要收获,当我们把它放到中国现当代文学的历史链条和世界文学的框架下进行考察时,我们会发现它的独特价值所在。上文中我们也提及过,姜天民在北京学习时读了大量的外国文学作品,《白门楼印象》带有强烈的魔幻现实主义色彩,这一点明显受到了马尔克斯《百年孤独》的影响。而其中对人的异化的描写,则让我们看到了卡夫卡的痕迹。除此之外,作品中对人性的深刻剖析,特别是对封建礼教吃人的控诉、“黑屋子”的意象以及对传统教育及知识分子的反思批判,都让我们看到了姜天民与五四文学传统特别是鲁迅在国民性问题探讨上的隐秘关联。姜天民将中国现代文学传统与西方现代文学传统融入自己的文学创作中,再结合自己独特的生命体验,构建了一个独一无二的“白门楼”。

注释:

①姜天民:《姜天民文集》第2卷,作家出版社2015年版,第13页。下引此书时,只在文中列举页码,不再一一做注。

②根据笔者与姜天民夫人刘华女士的电话录音整理而成。

③根据笔者与姜天民夫人刘华女士的电话录音整理而成。

④根据姜天民夫人刘华女士提供的姜天民日记材料得来。

⑤陈明刚:《从售货亭到白门楼——姜天民论》,《当代作家评论》1990年第2期。

⑥韩少功:《文学的根》,《作家》1985年第4期。

⑦邱胜威:《话说姜天民——在姜天民新作研讨会上的发言》, 《江汉大学学报》1990年第1期。

⑧邱胜威:《话说姜天民——在姜天民新作研讨会上的发言》, 《江汉大学学报》1990年第1期。

⑨邱胜威:《话说姜天民——在姜天民新作研讨会上的发言》, 《江汉大学学报》1990年第1期。

⑩根据笔者与姜天民夫人刘华女士的电话录音整理而成。

中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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