技术势差、OFDI逆向技术溢出与母国技术进步

范 丹，刘 宏

（首都经济贸易大学经济学院，北京100070）

一、引言及文献综述

随着经济全球化的发展，我国企业竞争实力的不断增强以及国家鼓励企业“走出去”的政策推动，我国企业近年来积极投资海外，对外投资步伐不断加快。根据2014年9月最新公布的《2013年度中国对外直接投资统计公报》，中国对外直接投资流量已突破千亿美元，达到了1078.4亿美元的历史新高，同比增长达22.8%，已经连续两年排名世界第三大对外投资国。与此同时，海外投资的行业也在逐步发生变化，海外并购向高新技术、高端制造等技术密集型行业发生转移（严兵等，2014）。已有研究表明，通过对外直接投资能够快速获取外国先进的技术、知识和管理经验等无形资产，获得积极的由东道国向母国的逆向技术外溢，同时结合母国技术吸收能力，完成技术的消化、吸收和再创新的一系列过程，最终促进母国的技术进步。

传统的基于发达国家的OFDI理论认为，企业只有在具备技术、管理及销售渠道等多方面优势的情况下才会开展对外直接投资。然而，发展中国家的跨国公司在不具备比较优势的情况下，依然通过开展技术获取型投资，获取了先进的知识资产，促进了技术进步（Buckly，2013）。Kogut＆Chang（1991）[1]最早从实证角度检验了这种对外投资行为，他们的研究发现，日本企业以到美国投资的方式取得了较为先进的技术，促进了技术发展和进步。Coe＆ Helpman（1995）[2]首先考察了国际贸易途径溢出的国际R＆D研发资本存量对全要素生产率（TFP）产生的影响。Lichtenberg ＆ Pottlelsberghe（2001）[3]的 L-P 模型将OFDI途径引入到国际R＆D技术溢出的研究中，他的实证结果表明进口和OFDI对母国技术进步影响显著。Bitzer＆ Kerekes（2008）[4]的 B-K 模型将技术溢出的范围扩展到第三国，进一步扩展了L-P模型，他的研究表明FDI技术溢出效果显著，OFDI则效果不显著。

随着中国OFDI近年来发展迅猛，中国企业通过海外投资获得逆向技术溢出的问题也逐渐引发了学者们的关注。杜群阳与朱勤（2004）将“这种以获取东道国的智力要素、研发机构、信息等研发资源为目标的对外投资方式”定义为技术寻求型OFDI。关于中国通过OFDI是否促进了母国的技术进步，现有的研究结论存在差异。赵伟（2006）等的研究表明我国在研发资源丰裕国家的投资产生了显著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李梅（2009）基于2003～2008年中国各省面板数据，研究了OFDI的反向技术溢出，以及吸收能力对溢出产生的影响。研究结论是目前中国OFDI对技术进步的促进作用并不显著。刘宏和张蕾（2012）[5]则依据我国 1987 ～2009 年 OFDI存量等数据，实证检验了对外直接投资与全要素生产率的关系，研究结论为存在显著的正向促进作用。

学者们在关注OFDI逆向技术溢出存在性问题的同时，也注意到技术吸收能力会对逆向技术溢出的效果产生重要影响（Kogut，1992）。[6]技术吸收能力的因素包括技术势差（也称技术距离）、人力资本和研发投入等。势差的概念最早来自于物理学，表明两个物体间势能的差距，技术势差这一概念应用于技术溢出的研究，主要是用于表述技术溢出方与技术吸收方之间的技术差距。又有学者将这种技术上的差距称为技术距离。Findly（1978）[7]指出在技术先进国家与技术落后国家之间客观上存在着技术差距，并且正是由于技术势差的作用引发了技术从先进国家向落后国家的技术溢出。Wang（1992）[8]基于产品生命周期模型将技术差距引入FDI的研究中，他认为尽管存在着技术差距，但落后国家依然有机会以东道国的角度从先进国家的跨国公司获得技术溢出以实现技术赶超。李平等（2009）[9]在研究FDI技术溢出影响我国工业行业技术进步的实证分析中检验了技术差距所产生的影响，结论是技术溢出效应受技术差距影响而不同，技术差距越小，内资企业模型吸收越好即技术溢出效果越明显。刘明霞（2010）[10]基于2003～2007年的省际面板数据，研究了技术差距这一影响因素对我国对外直接投资逆向技术溢出效应产生的影响，得出结论是我国对外直接投资反向技术外溢对国内TFP正向作用显著，技术差距的存在促进了这种技术溢出的发挥，采用非线性模型模拟的效果更好。沈能等（2013）[11]利用2003～2009年中国省际面板数据，采用非线性门槛模型研究海外投资反向技术溢出效应，以及技术差距等变量产生的影响，研究结论是反向技术溢出效果显著，技术势差产生显著影响且具有单、双门槛效应。蔡冬青（2014）[12]基于跨国面板数据，研究了技术差距存在的情况下母国吸收能力对对外直接投资反向技术外溢的影响，研究结论是技术差距要适度，技术差距要有母国的技术吸收能力与之相适应。

以上研究工作对本文提供了重要启示。综合现有工作，针对技术势差影响下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研究起步时间不长，仍有改进空间。尤其是随着中国人均GDP水平不断提高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国内外技术差距不断缩小，如何“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成为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本文的创新之处在于:一是研究视角上的创新。基于技术势差的角度，将对外直接投资逆向技术溢出的研究与我国当前需要解决“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现实问题相结合，并提出政策建议;二是研究方法上的创新。不同于以往研究，本文考察的是基于B-K模型下的技术势差对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作用及影响;另外，将人力资本这一母国吸收能力的影响因素与技术势差相结合分析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对TFP带来的影响，得出有益的结论和启示。

二、研究设计

（一）计量模型的理论基础

1.全要素生产率

本文全要素生产率的测算采用的是索洛剩余法。由Cobb-Doglas生产函数，Y=AKαttt，Yt代表第t时期的 GDP总产出，Lt代表第 t时期的总劳动投入，Kt代表第t期的资本存量，At代表第t期的全要素生产率。这里假设资本和劳动的规模报酬保持不变，则有α+β=1，换言之β=1-α。先求得α的值，则可知β，根据生产函数计算可得At即全要素生产率。这里参数α估算的计量模型是

2.OFDI 逆向技术溢出的度量

Coe ＆ Helpman（1995）[2]认为知识资本作为一种重要的生产要素作用于生产函数中，即Yt=代表第t时期的研发资本存量，它应当包括国内研发资本存量和国际R＆D研发资本存量，他将国际R＆D研发资本溢出以知识资本的形式引入生产函数。由于FDI也是国际研发资本流入的重要途径，因此本文以OFDI和FDI作为国际R＆D溢出的主要途径，设第t时期第i国经OFDI流入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为Sofdiit，第 t时期第i国经FDI流入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Sfdiit，本文重点考察通过OFDI以及FDI技术溢出传导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对全要素生产率（TFP）产生的影响，以及技术势差对OFDI逆向技术溢出这一传导过程所产生的影响。将Sofdiit和Sfdiit代入生产函数中，两边取对数，可得如下模型

3.国际R＆D研发资本存量测算

关于通过OFDI以及FDI技术溢出传导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的测算，基于Bitzer＆Kerekes（2008）（B-K）模型，可得以下公式:

其中，OFDIi代表第t时期投资母国i的对外直接投资存量，FDIi代表第t时期投资东道国i流入的外商直接投资存量;ki表示第t时期投资母国内形成的固定资产存量;∑Sdj则表示第i时期投资母国以外世界各国汇总的国际R＆D资本存量。

（二）计量模型的构建

1.技术势差的定义

技术势差具体定义为相对于技术边界的相对距离（Benhabib＆Spiegel，1994）。用 GAPit代表投资东道国和母国之间的技术差距，其具体公式如下:

其中maxjAj（t）代表当前世界的技术边界，Ai（t）代表第i国的现有技术水平。如何来度量Ai（t），即如何来表示当前的技术水平是一个难题。根据Engelbrecht和Kang的观点，如果假设在生产函数中TFP、资本和人力资本的比例关系不随时间发生变化，那么可以采用第i个国家的人均GDP来代表第i国的当前技术水平Ai（t）。

2.技术势差对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影响

将技术势差作为影响因子引入OFDI以及FDI技术溢出的度量公式中，这里假定GAPit的影响是线性或非线性，将GAPit代入公式（2），可得计量模型如下:

3.人力资本的影响

人力资本是影响一国技术进步的重要因素，因此在OFDI逆向技术溢出的度量中，进一步考察人力资本和OFDI、FDI溢出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对全要素生产率带来的影响.模型如下:

考虑技术势差的存在会对人力资本的学习和积累带来影响，因此引入技术势差和人力资本的交互项，考察技术势差影响下的人力资本协同OFDI、FDI技术溢出对TFP带来的整体影响，模型如下:

（三）相关变量测算

1.全要素生产率测算

总产出Y（即GDP）、劳动投入L数据取自1985年～2012年各年度《中国统计年鉴》，其中劳动投入数据以全社会就业人数来表示，GDP数据需要根据历年GDP指数对名义GDP进行平减以换算为1985年为基础年的实际GDP数据;固定资本存量K的计算参考张军（2003）的计算方法，采用Goldsmith（1951）最早开创的永续盘存法，即Kt=It/Pt+（1-δt）Kt-1。这里Kt代表第t期累积的固定资本存量;It是第t期以当前价格计算的固定资产投资额;Pt是第t期的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δ为折旧率，直接取5%。由于相应数据的缺失，本文中固定资产投资价格指数Pt在1991年以前的数据以及1985年初始的固定资本存量数据都取自张军（2003），1985年以后的数据则采用永续盘存法补齐。根据以上计算方法所获得的Yt、Kt、Lt数据，进行回归分析，可以估算出劳动及资本的产出弹性，分别为 α=0.643680，β=0.356320。进一步的根据，可得出我国历年全要素生产率的数据。

2.国外研发资本存量测算

国外研发资本存量数据取自OECD数据库，研发溢出国选择世界研发资金主要集中的美、英、德、法、意大利、加拿大、日本，以及中国对外直接投资主要流向国俄罗斯、澳大利亚、新加坡以及韩国。其中，国外研发资本存量的计算采用永续盘存法来估算，并根据购买力平价以及GDP平减指数换算为1985年为基期的数据。中国OFDI以及FDI的投资流量数据来自于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数据库，投资存量具体采用的是永续盘存法，并折算为1985年为基期的数据。固定资本存量K的取值取自上一步计算的结果。以上数据代入公式（3），可得OFDI、FDI溢出的国际R＆D研发资本存量SOFDI、SFDI。

3.技术势差的度量

采用WDI（世界银行）数据库中提供的per capita数据，per capita代表人均GDP。对比中国与世界发达国家技术距离的变化，可见中国自1985年以来，国内人均GDP持续增长，已经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与世界发达国家的技术差距已经逐渐缩小，技术水平不断提升。如何从中等收入国家进入发达国家行列，跨越“中等收入陷阱”，是我国当前面临的重要挑战。本文中技术势差的定义主要基于人均GDP的考量，首先需要找出技术的边界，通过对比1985年以来世界各国历年per capita数据，美国人均GDP水平一直排名在前，代表了技术水平的边界，根据技术势差的定义公式，计算可得国内外的技术距离。

4.人力资本度量

数据取自各年度中国统计年鉴，具体采用的是国家财政教育支出除以GDP的比值来度量，以此来衡量单位GDP产出值所附带的教育投入状况，因此能够反映实际的GDP单位产出下的人力资本教育投入情况。

三、实证分析

（一）技术势差影响下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检验

1.平稳性检验

先对各数据取对数，以增加时间序列数据的平稳性。通过单位根检验，确定时间序列是否存在单位根，如果存在，则时间序列并不平稳，相反，则平稳。这里采用的是 ADF（Augmented Dickey-Fuller Test）检验法来检验是否存在单位根，考察各变量是否平稳。具体结果如表1。

表1 各变量的ADF检验结果

由ADF检验结果可知，以上各序列由于并不平稳，所以不能直接进行OLS回归分析。但它们经过一阶差分后的序列都是平稳的，即一阶单整，可以继续通过协整检验，考察是否存在某种长期均衡关系。

2.协整性检验

为了消除伪回归现象，对于不平稳的时间序列就不能直接进行回归，需要进一步检验序列间是否存在某种长期均衡关系，即达到了协整，如果存在协整关系，则可以继续进行回归分析。本文采用E-G两步法，检验残差是否通过了ADF检验过程，如果通过，则认定为待检验序列间存在协整关系，可以进行下一步的回归分析.这里，针对待检验模型（2），模型（5）～（7），分别进行ADF检验判断是否存在协整关系，经检验（检验结果参见表2），各模型残差序列均平稳，则认为模型中各变量之间存在着协整关系，可以进行回归分析。

表2 模型（2）、（5）～（7）的残差检验结果

3.回归分析

利用1985～2012年间中国固定资本存量K、劳动力L、产出Y估算出全要素生产率TFP，同时根据中国OFDI数据和FDI数据估算经以上渠道传导至中国的国际R＆D研发资本存量，建立回归模型度量这一国际研发资本存量对TFP产生影响（模型2），技术势差代表国内外技术水平的差距，因此将技术势差引入到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TFP影响程度的回归分析模型中（模型5）。由于人力资本水平是影响本国技术进步的重要因素，同时技术势差与人力资本共同影响全要素生产率的变化，因而又进一步的引入人力资本项和人力资本与技术势差的交互项至回归模型中（模型6、模型7），来度量它们对TFP产生的影响。

（二）实证结果分析

表3列出了模型（2）、模型（5）～（7）回归检验后的结果。经分析，可得到以下结论:

表3 模型（2）、（5）、（6）和（7）的回归检验结果

模型（2）中经OFDI逆向传导的技术溢出对TFP的影响显著为正，虽然在影响程度上低于FDI途径传导的技术溢出对TFP的影响。结果表明，OFDI投资每增加1个单位，则TFP增加0.040350个单位;FDI投资每增加1个单位，则TFP增加0.226764个单位。说明多年来OFDI、FDI的投资带来的国际研发资本存量的积累已经对TFP的增加产生积极的促进作用。

模型（5）表明了技术势差影响下的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对TFP影响的情况。可以得出以下结论，在当前中国与主要发达国家技术差距逐渐缩小的情况下，技术势差对于OFDI的逆向技术溢出具有负向影响，即随着技术势差的减少则会增加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对TFP的影响效应;技术势差对FDI技术溢出的影响则呈现正向影响，即随着技术势差的减少则会降低FDI技术溢出对TFP的影响效应。纵观1985-2012年技术势差变化趋势，技术差距在逐渐缩小，本回归模型中lnSFDI和lnSOFDI在引入技术势差的交叉项后，数据呈总体递减趋势。具体影响程度为:技术势差每减少1个单位，则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TFP的贡献增加0.013402个单位;技术势差每减少1个单位，则FDI技术溢出对TFP的贡献减小0.019449个单位。这说明国内外技术差距的缩小有利于我国企业通过对外直接投资积极的获取技术，有利于增强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发挥，能够进一步促进TFP的增长;而FDI的情况则正好相反，由于国内外技术差距缩小，技术水平逐渐接近，通过FDI所能获取的技术溢出在逐渐减小，对TFP的贡献也在降低。

模型（6）加入了人力资本H对TFP影响的考察。这里为增强数据平稳性，取人力资本的对数LnH。经检验，人力资本对TFP的影响呈现负向作用，这里LnH的序列呈现递增趋势，单独的人力资本强度的增加，并未能对技术进步带来正向影响，或者说，如果假定人力资本的增强能否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水平提高的话，那么可能需要人力资本强度的增加与其他因素共同发挥作用。可见我国人力资本水平的积累仍不足，不能充分发挥促进本国技术进步的积极作用，阻碍了国内技术水平的提高。

模型（7）则考虑了技术势差影响下的人力资本与OFDI、FDI技术溢出协同作用，对TFP产生的影响。加入技术势差的因素之后，人力资本对TFP的影响效应发生了改变.技术势差GAP与LnH的交互项序列呈现递增趋势，而交互项前的系数显著为正，这表明对TFP的影响是正向增加的。也即随着技术势差的变化，人力资本获得了吸收能力的增强，促进了TFP的增加。具体为技术势差GAP与LnH的交互项每增加1个单位，则TFP增加0.033710个单位。这说明国内外逐步降低的技术差距有利有人力资本的学习和积累，促进了技术吸收能力的提高，技术差距的变化对人力资本促进技术进步起到了积极作用。在技术差距过大的情况下，人力资本无法有效学习国外先进技术，不能转化为技术进步的动力;当技术水平逐渐提升，技术差距逐步缩小，人力资本的技术吸收能力不断增强，能够显著促进TFP的增长。

四、结论及启示

基于Cobb-Doglas生产函数，通过建立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母国全要素生产率影响的回归模型，考察了技术势差的变化对于OFDI逆向技术溢出产生的影响.为了进一步考察人力资本这一影响本国技术进步的关键因素，本文又在以上模型的基础上加入人力资本项，以及技术势差与人力资本的交互项，考察它们对总体技术进步的影响。研究中得出以下主要结论:一是我国现阶段OFDI逆向技术溢出对TFP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国内外技术势差的减小显著促进了OFDI逆向技术溢出效应的发挥;二是现阶段人力资本未能与OFDI、FDI途径的技术溢出协同促进TFP的增长，人力资本水平阻碍了技术进步的发展;三是技术势差的缩小增强了人力资本的技术吸收能力，能够显著促进人力资本对TFP增长的正向作用。

本文对于破解我国当前面临的“中等收入陷阱”难题，推动我国企业”走出去”具有如下政策启示。

首先，充分抓住国内外技术差距缩小的历史契机，以”走出去”为手段积极促进整体技术水平提升。

随着中国人均GDP水平的提高，中国已经步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但是纵观上世纪60年来以来多个国家进入中等收入国家行列以后不能跨越的历史教训，采取有效手段防止中国跌入“中等收入陷阱”步入高收入国家行列是当前的首要任务。而借鉴日本、韩国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成功经验，全要素生产率提高是必经之路。根据本文实证研究结果，随着中国人均GDP水平的提升，国内外技术差距逐步缩小，OFDI逆向技术溢出促进TFP增长的效果显著增强。中国企业“走出去”开展技术获取型投资对母国技术进步的积极效果正见显著。国家应当抓住国内外技术差距缩小的这一历史关键节点，继续从战略层面规划推动企业“走出去”开展技术获取型投资，通过吸收外来先进技术促进全要素生产率提高，进而提升本国整体技术水平，最终实现跨越“中等收入陷阱”的最终目标。

其次，采取有效手段促进人力资本吸收能力提升，发挥人力资本推动技术进步的积极作用。

增强人力资本促进OFDI反向技术外溢效应带动母国技术进步的效果，吸收能力的构建是关键。实证结果显示，在国内外技术势差降低的情况下，国内人均GDP水平显著提升，人力资本吸收能力得到增强，从而促进了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高。人才的培养和积累是一项需要长期投入的工程，人才的累积效应是逐渐显现的过程，这一过程中既要重视自主学习、自主积累，也要积极推动人才“走出去”战略，通过与国外先进技术交流和学习提升自身能力。随着国内外技术差距的逐步缩小，人力资本的累积效应会更加显著，人力资本也会更加能够发挥推动技术进步的积极作用。

再次，加大力度支持企业“走出去”获取先进技术，有针对性地推动企业开展技术获取型投资。

为了积极发挥技术获取型投资促进母国技术进步的积极作用，国家应积极支持企业到海外研发资源、人力资源丰裕的地区开展投资活动以利于吸收国外先进的研发资本。根据本文实证结果，对外直接投资的逆向技术溢出促进母国全要素生产率提升的效果已见显著。由于技术获取型投资往往投资周期较长、风险较大，根据目前企业的实践，主要是采取跨国并购、新建或合作兴建研发中心或科研实验室等形式，这些投资活动都需要长期的资金投入，需要国家给予信贷金融方面的特殊支持。同时，企业“走出去”学习的过程中也缩小了国内外技术差距、提高了人力资本水平，这些又会对全要素生产率水平的提升起到协同促进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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