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重大意义

文/陈湛匀

逐步开放资本账户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处于很重要地位，必须要做好金融市场的基础工作。

逐步开放资本账户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处于很重要地位，必须要做好金融市场的基础工作。自贸试验区内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就是其中重要的基础工作。

10月30日，中国人民银行会同商务部、银监会、证监会、保监会、国家外汇管理局和上海市人民政府，联合印发了 《进一步推进中国 （上海）自由贸易试验区金融开放创新试点 加快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方案》。在这份被称 “新阶段深化上海自贸试验区和上海国际金融中心建设的纲领性文件”中，强调了 “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按照统筹规划、服务实体、风险可控、分步推进原则，在自贸试验区内进行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先行先试，逐步提高资本项下各项目可兑换程度。”

率先实现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一要认真总结自由贸易账户经验。现在FT账户成为本外币一体化账户，但在投资方面，一线很方便，票据、信用证等业务都可以；难度和限制主要在于跨二线，目前只能用人民币进行投资。二要规范FT账户开立和使用条件，严格落实银行账户实名制；对于银行、证券、保险类金融机构如何利用FT账户进行创新？证券、期货交易所和结算机构如何围绕FT账户体系研究改革举措？三要研究启动合格境内个人投资者境外投资试点。通过自贸区平台，QDII2（合格境内个人投资者）可以进行海外投资如海外买房、开公司和买卖股票、基金、保险等。此外，还要抓紧制定有关办法，允许或扩大符合条件的机构和个人在境内外证券期货市场投资；建立健全自贸试验区内宏观审慎管理框架下的境外融资和资本流动管理体系；还有创新外汇管理体制，探索在自贸试验区内开展限额内可兑换试点，统筹研究进一步扩大个人可兑换限额，这意味着在上海自贸区突破5万美元一年的个人外汇额度。等等。

逐步开放资本账户，加快推进人民币国际化

逐步开放资本账户是人民币国际化重要进程。为了有效控制外汇储备的增长，实现中国经济保值和增值，提高国家在全球地缘政治的话语权，实施人民币国际化战略是科学的。已经规划了人民币国际化的发展进程，在中期内 （5～10年）逐步成为周边国家结算货币；在中长期 （10年后）逐步开放资本项下管制后成为区域性的投资货币；在长期内 （20年）逐步成为国际储备货币，为全球各国接受。人民币国际化进程明显进入提速期。

从IMF角度来说，鼓励使用区域性货币。在亚洲来说，除了人民币，还有日元、韩元等。亚洲未来有统一的货币可能性不大，在市场上，人民币和日元之间竞争是相当激烈的。由于中国经济增长的优势，人民币成为周边国家的结算货币已成为不争的事实，关键是人民币要真正实现国际化，需要自由开放的资本账户，让人民币可以成为投资的重要货币。

从理论上来说，国际资本流动性影响着国际收支状况。无论是流量分析还是存量分析理论，前提是国际间利率差异能引起国际资本流动，蒙代尔-佛莱明模型就是基于这个基础上分析。因此资本账户的开放对中国经济会产生很大的影响，从目前承受力来说，在短期内，还不能实施资本项目完全开放。在资本账户逐渐开放时代，一定要避免对中国经济负面冲击影响。逐步开放资本账户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处于很重要地位，必须要做好金融市场的基础工作，自贸试验区内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就是其中重要的基础工作。

由于美国国债资产安全、流动性高的特点，美元仍是世界储备货币，因此，在涉及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必须要直面国际性货币的挑战。中国需要资本项目兑换？资本项目兑换时间进程如何？IMF指定过相关的资本项目交易分类的标准，共计七大类40项，这是硬指标，以衡量一个国家资本账户是否可兑换，但是还没有哪个国家完全达到这个标准。

中国金融改革的重要问题之一，就是逐步实现资本项目可兑换。因此在自贸试验区内进行人民币资本项目可兑换的先行先试工作很有意义。

开放资本账户须防范风险，人民币国际化并非坦途

由于现在经济的不确定性，国际资本特别是短期的跨境流入和流出会出现大幅动荡，为了维护国家金融稳定，完全有必要进行调控管理。

虽然开放资本账户有助于吸纳境外资本和外汇收入，也有助于国内企业走出去并购海外公司，有助于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但是不利的是国际热钱将会严重干扰国内经济的运行，也大大地增加了银行业危机的风险。布鲁金斯研究所的研究人员Eswar Prasad将中国资本账户的开放称作 “特洛伊木马”战略，要注意风险的防范。

不同的国家采取不同方式管理账户，比如巴西对流入资本进行征税，但是关于资本账户的管理，迄今为止还没有形成任何国际规则和政策，还没有形成更多的国际监管与协调机制。《美国经济评论》曾刊发奥利维尔·珍妮的文章，文中提到 ： “国际社会为维护一个公平竞争的国际货物贸易，比维护国际资产贸易投入了更多的努力。这事实上可能是有道理的，前者与后者 （1998年巴格瓦蒂）相比，自由贸易的收益似乎要大得多。然而一些国家利用资本账户限制政策扭曲实际汇率，给其带去好处，这违背了贸易规则的目的，并且随着时间的推移，可能会削弱国家对自由贸易的支持。国家可以尝试能够得到国际社会同意的适当的汇率水平或范围，但考虑到这么做的困难性，将注意力集中在国内政策的扭曲来源才有意义，特别是资本账户策略。”

蒙代尔三元悖论表明，如果是资本完全自由流动、资本账户放开的条件下，实行浮动汇率才能保持货币政策独立性。现在要做的是改革金融体制，完善市场机制，有步骤地推进资本账户开放的进程，汇率形成机制要水到渠成。

人民币国际化进程并非坦途，经济下滑会拖累会影响人民币国际化的进程。如果未来人民币出现贬值趋势，那么可以通过提升企业国际竞争力、产品核心技术、创新能力和品牌效益，推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除此以外，还需要突破以下问题：在人民币国际化进程中，目前仍处于结算或计价的起步阶段。中国是贸易大国，但不是贸易强国，超过一半的出口产品是加工贸易产品，出口企业处于产业链加工组装环节，规模小、利润低，为了出口份额利益，这些企业采用人民币计价结算的意愿动机比较弱；同样，中国进口企业由于缺乏国际贸易定价权，自由选择计价货币的能力也较弱；还有中国国际服务贸易比较弱。美国经济学家阿文德·萨勃拉曼尼亚(Arvind Subramanian)在其著作 《大预测》中提到： “贸易对于未来中国的重要性、中国走向人民币国际化并退出重商主义的可能，以及国际货币基金组织在促进那些具有全局意义的重要国家之间的合作，这三者将有可能导致中国和其他大经济体之间的互动以及摩擦更多地发生在贸易层面，而非宏观经济议题上。反过来这也是促使世界贸易组织、而非国际货币基金组织成为中国和这些经济体之间开展合作的关键论坛和场所。”显然，重视企业在国际贸易中使用人民币结算，有重要意义。

中国要成为国际储备货币还有相当的路程要走。前提是人民币使用水平必须从中国向世界发展，在国际投资、政府货款时尽可能地使用人民币，必须是净输出；加速中国金融业国际化步伐，加快人民币的可兑换性，改变经常性账户贸易顺差的格局，扭转人民币低估值的状况；大规模提高中国的黄金储备，给国际投资者更多的信心。人民币国际化，既是中国经济不被绑架的主要途径，也是破解国际货币体系的 “新特里芬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