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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族导向、创业导向与家族企业成长

2015-10-28代吉林张支南盛志鹏

软科学 2015年10期

代吉林 张支南 盛志鹏

摘要:以组织学习为调节变量,研究家族导向、创业导向与家族企业成长之间的关系。通过181份家族企业调查问卷数据的实证检验结果显示,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分别与家族绩效及企业绩效形成倒U型关系,但这种关系在组织学习的调节下会被矫正;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交互作用对于家族绩效和企业绩效都有显著正相关作用。上述结果说明,适度的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及其有效耦合是家族企业成长的重要机制,组织学习能力则有助于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耦合。

关键词: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家族企业成长

DOI:10.13956/j.ss.1001-8409.2015.10.12

中图分类号:F276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1-8409(2015)10-0053-06

Abstract:Taking organization learning as adjustment variable, this paper researches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family orientation,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and family business growth. The empirical results based on 181 family business questionnaire data show that: there is a inverted U relationship between family orientation and corporate performance, between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and family performance, but these relationships will be corrected in the regulation of organization learning.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family orientation and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has a significantly positive effect on performance of family and business. This means the interconnection between family orientation and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is a very important mechanism in the development of family business.

Key words:family orientation; entrepreneurial orientation; organization learning; family business growth

1研究背景

家族企业的强生命力与其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密不可分。以“信任、忠诚、相互支持”为特征的家族导向能为企业提供低成本资源,降低代理成本[1]。以“创新性、前瞻性和风险承担性”为特征的创业导向能帮助企业实现产品技术更新、寻找新市场机会,提升企业绩效。因此,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有效耦合能创造出基于低代理成本和低资源成本、且有较强环境适应力的家族企业动态能力,成为其成长的重要机制。

但是,低“家族导向”因导致家族内部缺乏信任和忠诚使企业无法获得低成本资源,高“家族导向”因保护家族成员利益而形成强烈的家族利他主义,[2]产生家族员工搭便车、卸责等行为,使家族思想行为出现僵化并在市场决策上过于保守,进而降低环境适应力。低“创业导向”会降低企业创新和发现市场机会的能力,高“创业导向”则会扰乱企业运营节奏,使企业时刻处于管理、技术、产品变化的动荡中,同时也会破坏家族内部和谐氛围。因此,只有处理好“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二者间的耦合关系,才能推动家族企业健康成长。

提高家族企业成员的学习能力是实现“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有效耦合的重要手段。学习能力的提高能帮助家族企业成员在关注家族利益时,同步关注市场需求、技术进步及竞争态势,使家族企业即使在保持较高家族导向的情况下依然具有较强的创业导向,促使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共同为家族企业发展服务。

现有研究多将“家族”和“创业”因素人为割裂开来,致使有关家族企业成长的理论研究陷入困境。[3]因此,将“家族”和“创业”均看作家族企业的基本元素,把家族企业研究和创业研究统一到家族企业平台上,将有助于拓展家族企业的理论研究及理解家族企业成长机制。本文将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纳入到研究框架,探寻三者与家族企业成长之间的关系。

2文献回顾与研究假设

21文献回顾

211家族导向

家族导向是指家族成员对于家族的一种认知、价值观及涉入程度。它包括5个维度:传统、稳定、忠诚、信任和相互依赖[4]。其中,传统是指对家族历史、习惯、礼仪和成员角色期望的认知[5],能提高家族成员凝聚力并保持意识行为的一致性;稳定性是指家族能提供的安定程度;忠诚是指家族成员对家族或家族其他成员的承诺和责任;信任是指成员之间能够彼此履行各自的期望、相互支持、保守秘密、处事公平等;相互依赖是家族成员能够彼此互相帮助,并产生情感上的紧密联系。

212创业导向

创业导向指能够导致新进入(如采用新技术、生产新产品、发现新的市场机会)的方法、实践和决策行为[6]。其作用在于帮助企业动态组织和配置资源以应对环境变化[7]。创业导向包括三个维度[8]:创新性,是企业追逐市场机会,开发新产品、新服务或新技术的一种倾向;风险承担性,是企业愿意将资源投到具有不确定及风险的事业上的倾向性;先动性,是企业基于市场分析能够先于竞争对手采取行动的能力[9]。

213组织学习

善于学习的组织才能在激烈的市场竞争中通过知识获取而保持竞争力。[10]Sinkula等用学习导向来衡量组织学习能力,并指出学习导向是组织创造、吸收和使用知识的能力,也是一种价值观[11]。学习导向分为3个维度:学习承诺,表示组织对学习的重视程度和促进力度;心智开明,是组织自我批评及接受新思想的能力;共同愿景,是企业设立和保持共同目标的能力,为组织成员指明前进方向[12]。

214家族企业成长

家族企业由家族系统和企业系统构成[13],其成长问题是两个系统的共同成长问题[14]。现有文献多侧重于用企业绩效来衡量家族企业,这显然是对家族企业绩效的一种片面理解[15]。不少学者对家族绩效进行了研究。Rosenblatt认为,家族目标包括收入良好、关系和谐、成员健康成长[16]。Habbersbon等用“家族和谐、和睦、成员成长、家族对企业的控制力”等测项来界定家族目标[17]。Sorenson用4个指标来测量“家族产出”:家族独立自主性与满意度、家族亲密程度、社区尊重以及孩子与企业兼顾发展[18]。

22研究假设

221家族导向与家族企业成长

家族导向是基于家族情感系统之上的一种倾向性,表现为“尊重传统、保持稳定、忠诚、信任和相互依赖”。这种倾向性能影响家族成员的决策和行为、对于家族的态度、参与家族事务的程度,但也会因家族或个体不同而存在差异性。高家族导向的家族更具备家族集体主义精神,关系和谐、有凝聚力且行为有一致性[5]。

高家族导向的家族会非常看重家族内部的和谐与团结,重视家族利益,并愿意为家族或家族成员提供各种支持。因此,家族企业更容易从高家族导向的家族中获得各种家族资本(家族人力和财务资本),成为家族企业成长的重要条件[19~20]。但高家族导向也会导致负面效应,即高家族导向的家族出于家族团结、和谐、家族成员利益保护的考虑,会在家族企业中雇佣能力低下的家族成员、姑息放纵家族成员在企业里肆意妄为,使家族企业陷入“代理困境、权力与决策困境、人力资源困境”[12],从而妨碍家族企业的健康成长。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1a:家族导向对家族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1b: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倒U型影响。

222创业导向与家族企业成长

创业导向使企业在“创新、先动性、承担风险”等方面显示出与众不同的行为,为获取竞争优势奠定资源基础,这在激烈的竞争态势下表现得尤为突出[22]。 Wiklund等对瑞典143家中小型企业的研究表明,创业导向与企业绩效有显著正相关关系[23]。Zhao等认为,有较高创业导向的企业会更加主动地追求创新、使用新技术、开发新产品和服务以满足市场需要[24]。Casillas等对317家西班牙家族企业的研究显示,创业导向能对家族企业绩效产生积极影响[25]。我国学者张玉利、王永健等的研究结论也大致相同[26,27]。

适度的创业导向因提高企业绩效而增加家族收入,改善家族福利,提供教育资金,由此提高家族成员的幸福感和满意度,提升家族绩效。但过度的创业导向会破坏家族和谐氛围。Davis指出,家族较为注重用家族传统来指导其成员行为,避免产生冲突而影响家族和谐[28]。因此,为保护家族成员或家族利益,家族有可能会对外界变化产生抵制[5]。创业导向先天具有“创造性破坏”特征,会导致家族思维和行为模式的改变以及家族资源和企业资源的重新配置,并对原有的“家族范式(family paradigm)”产生影响[6],诱发家族成员之间的思想或利益冲突,影响家族稳定和谐。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2a:创业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

假设2b: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具有倒U型影响。

223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交互作用与家族企业成长

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双重作用使得家族企业必须在二者间寻求平衡[29]。学者们认为,家族和企业间的积极关系、良性互动、协同、对称、相互制约、彼此平衡是家族企业发展中的关键治理机制[30]。Distelberg等[30]明确提出,只有有效地平衡治理家族系统和企业系统间的关系,才能造就一个健康、可持续的家族企业。James指出,家族企业若想获得成功必须要同时依赖于(企业)正式的、清晰的合约制度以及家族优势[31]。Stafford等指出,家族企业的可持续发展取决于家族成功、企业成功及对各种扰乱的良好适应[32]。Basco等实证验证了同时注重家族和企业治理的家族企业拥有更良好的家族企业绩效[33]。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3a: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交互作用能够对家族绩效产生正向影响;

假设3b: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交互作用能够对企业绩效产生正向影响。

224组织学习的调节作用

“家族导向”会增强家族成员凝聚力,但也能导致家族成员思想和行为的同质化或僵化,诱发非家族成员的疏离感。这种同质化和疏离感会破坏创新精神的生境,而创新精神却是“创业导向”的核心。家族导向的过度繁殖会引发企业管理人员的近亲化并引发管理思想僵化,抑制创业导向的繁衍,弱化企业创新能力。因此,有必要通过提升组织学习能力来消除或缓解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间的冲突。家族成员学习能力的提升既能提高其对企业管理最新知识的掌握,也能帮助企业管理人员了解和尊重家族的价值观和需要,通过有效沟通来减少冲突,进而实现家族企业良性发展。因此提出如下假设:

假设4a:组织学习对家族导向与企业绩效之间的倒U型关系具有调节作用;

假设4b:组织学习对创业导向与家族绩效之间的倒U型关系具有调节作用。

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与家族企业成长之间的结构关系如图1所示。

3研究设计

31变量测量

本研究量表均采用Likert 7点计分,从1~7表示“完全不同意”到“完全同意”。

(1)家族导向。依据Lumpkin等的研究[6],本文编制了22个测项。其中“传统”5个测项(如家族中有特定的仪式和行事规则);“稳定性”有5个测项(如对于无法接受的行为将予以惩治);“忠诚度”有4个测项(如对于家族有强烈的责任感和义务);“信任”有4个测项(如在家族中感到很安全);“相互依赖性”有4个测项(如家族成员之间关系很紧密)。

(2)创业导向。本文采用Covin的量表[34]。其中“创新性”有3个测项(如企业能够积极响应主要竞争对手的经营创新);“风险承担性”有3个测项(如企业偏好采取大胆果断的行为以实现企业目标);“先动性”有3个测项(如企业常常比竞争者率先采取行动)。

(3)组织学习。本文采用Sinkula等有关学习导向的测量量表[12]。其中“学习承诺”有5个测项(如学习是企业生存的必要条件);“共享愿景”有6个测项(如对于企业的发展及未来定位有清晰认识);“开放心智”有6个测项(如组织文化强调持续创新)。

(4)家族企业成长。本文中的家族企业成长包括家族成长(家族绩效)和企业成长(企业绩效)两个部分。本文采用Sorenson有关家族产出的测量量表[18],包括“家族独立自主性与满意度、家族亲密程度、社区尊重以及孩子与企业兼顾发展”4个一阶变量。其中,“家族独立自主性与满意度”有6个测项(如个人受到尊重等)、“家族亲密程度”有3个测项(如有时间和家人相处)、“社区尊重”有3个测项(如有忠诚的客户),以及“孩子与企业兼顾发展”有3个测项(如孩子的能力得到发展)。借鉴Zahra等的主观评价方法[35],用企业利润率、销售增长率、市场份额增长率、新产品服务的成功率和顾客满意度5种指标来测量企业绩效。

(5)控制变量。本文的控制变量包括企业规模、企业年龄。

32问卷初测与研究样本

(1)问卷初测

借助自身社会关系对问卷进行初次发放,收回32份初测问卷。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企业绩效的各测项因子负载都大于065,且Cronbachs α系数大于07,说明这些测项有较好信度。家族绩效中有部分测项的因子负载偏低,Cronbachs α系数也低于07。当删除这些测项后,家族绩效的Cronbachs α系数达到了082。

(2)研究样本

通过中山大学MBA管理培训平台、广东中山市部分家族企业、自身社会关系进行问卷发放。共发放问卷400份,收回268份,剔除无效问卷87份,有效问卷为181份,有效回收率为4525%。

为防止出现同源偏差问题,使用Harman单因子分析来检验共同方差偏差。检验结果显示,单一因子最大方差解释为20240%,没有出现一个因子解释绝大部分方差的情况。因此,不存在严重的共同方法偏差问题。

33信度和效度检验

结构方程软件LISREL880对181份有效问卷数据的处理结果显示: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家族绩效、企业绩效这5个变量的测项因子负载都在06以上,且每个变量的Cronbachα都在07以上。这表明各变量测项信度较高。家族导向的CFI=092,GFI=096,RMSEA=004;创业导向CFI=090,GFI=095,RMSEA=005;组织学习的CFI=095,GFI=098,RMSEA=001;家族绩效的CFI=090,GFI=093,RMSEA=002;企业绩效的CFI=090,GFI=091,RMSEA=005。这说明上述变量构念效度较高。

4数据分析

41描述统计与相关分析

表1显示,样本家族企业年龄均值在8321左右,标准差为5126,说明样本家族企业都已成立了一段时间,但也不是很长。这符合家族企业平均寿命小于20年的观点,也和样本企业中电子信息企业偏多有一定的关系。企业规模(员工数)的均值8341人,标准差为507,表明家族企业规模偏小。

企业年龄、企业规模之间有显著正相关性,说明两者间有共线性。一般来说,企业年龄越长,其企业规模(员工数)也会越多。这两个变量与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之间的相关系数均大于零,且各自在p<0001和p<001的范围内显著。这意味着具有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能力的家族企业,其企业年龄会更长并在企业规模(员工数)上偏大一些。家族导向与家族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613,且在

p<0001范围内显著,表明家族导向对于家族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假设1a得到了初步验证;创业导向与企业绩效的相关系数为0351,且在p<001范围内显著,意味着创业导向对于企业绩效具有显著正向影响,假设2a得到了初步验证。此外,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之间、家族导向和组织学习之间、创业导向与组织学习之间、组织学习与家族绩效及企业绩效之间的相关系数均为正,且在相应的p值范围内具有显著性,这为下一步的假设检验提供了基础。

42回归分析与假设检验

以最小二乘法计算的解释变量和被解释变量之间的回归系数如表2所示。

(1)企业年龄和规模的影响

Model1~Model4表明,企业年龄对家族绩效、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0230(p<001)、0225(p<001)、0280(p<001)和0268(p<001)。企业规模对家族绩效、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其回归系数分别为0192(p<005)、0187(p<005)、0247(p<001)和0233(p<001)。这意味着,企业年龄和规模与家族绩效、企业绩效都有着较大的相关性。因为有较长寿命和较大规模的家族企业恰恰反映出家族和谐、企业良好运营、家族和企业之间有效的合作。

(2)家族导向对家族绩效的影响

Model-1显示,家族导向和组织学习对家族绩效有

显著正向影响。其中家族导向的回归系数为0308(p<001),组织学习的回归系数为0160(p<005)。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的回归系数虽然为正但并不显著。Model-1的调整平方和(Adjusted R2)为211%,说明企业年龄、企业规模、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等变量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家族绩效的来源问题。F统计量为3913,说明Model-1在p<005上显著。因此,假设1a得到验证。

(3)家族导向、创业导向及组织学习的交互作用对家族绩效的影响

Model-2显示,在引入交互项之后,家族导向、组织学习对家族绩效的影响依然显著,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的影响依然不显著。在交互项对家族绩效的影响中,“创业导向×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有负向影响且在p<01的范围内显著。这表明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有倒U型影响。“家族导向×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有正向影响且在p<005的范围内显著。在引入组织学习调节变量后,“组织学习×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有正向影响且在p<01的范围内显著,回归系数为0127。Model-2的调整平方和(Adjusted R2)为267%, F统计量为4013,说明Model-2在p<005上显著。因此,假设2b、3a、4b得到验证。

(4)创业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Model-3显示,创业导向和组织学习对企业绩效有显著正向影响。其中创业导向回归系数为0178(p<005),组织学习回归系数为0145(p<005)。但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不显著。Model-3的调整平方和(Adjusted R2)为219%,说明企业年龄、企业规模、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等变量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企业绩效的来源问题。F统计量为4382,说明Model-3在p<005上显著。因此,假设2a得到验证。

(5)家族导向、创业导向及组织学习的交互作用对企业绩效的影响

Model-4显示,在引入交互项之后,创业导向、组织学习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依然显著,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依然不显著。在交互项对企业绩效的影响中,“家族导向×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有负向影响且在p<01的范围内显著。这说明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倒U型影响。“家族导向×创业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且在p<005的范围内显著。在引入组织学习调节变量之后,“组织学习×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有正向影响且在p<01的范围内显著,回归系数为0118。Model-4的调整平方和(Adjusted R2)为285%,F统计量为4507,说明Model-4在p<005上显著。因此,假设1b、3b、4a得到验证。

5讨论与结论

上述分析表明,家族企业只有处理好两个系统间的关系,才能获得可持续成长。本文从家族导向、创业导向、组织学习的角度进行了解释和检验。

Model-1显示,家族导向对家族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作用,这与现有文献观点相符。在高家族导向家族中,家族成员会感受到来自家族的情感支持和物质帮助,因而也会对家族关系表示满意,家族成员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和谐。家族能够为企业发展提供资源并降低代理成本,因而能够推动企业的发展,但当“家族导向”过高以至于“家族利益”超越“企业利益”时,家族对企业的过度涉入就可能会对企业经营产生负面影响。这也是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正向影响但不显著的原因。这说明,家族导向和企业绩效之间的关系是复杂的。

Model-3显示,创业导向对企业绩效具有显著的正向影响,但对家族绩效的正向影响不显著。这符合创业导向的内在逻辑。创业导向能促使企业采用新技术、生产新产品、发现新市场机会,帮助企业获得良好绩效。但过强的创业导向会使企业陷入不断追求创新求异的陷阱中,影响企业经营绩效稳定,进而影响家族福利和引发家族矛盾,由此导致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正向影响不显著。

Model-2及Model-4显示家族导向、创业导向和组织学习的交互作用对于家族绩效和企业绩效的影响。其中,(1)“家族导向×家族导向”对于企业绩效具有显著负影响关系,说明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有倒U型影响关系,即家族导向处于某种程度之内,家族导向对企业绩效会起到积极正向影响,但当家族导向超过某个阈值,家族导向就会对企业绩效起到负面影响。这个实证结论与当前理论文献观点是一致的。(2)创业导向对家族绩效有着显著的倒U型影响。其原因在于,过度关注创业导向的家族企业可能会因为维护企业利益而损害家族利益,导致家族绩效下降。(3)尽管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分别对企业绩效和家族绩效有显著倒U型影响关系,但在组织学习调节作用下,这种倒U型关系会变为显著正向关系。这表明,通过组织学习,家族成员不仅能够了解家族成员的目标诉求,同时也能知晓企业的管理需要,从而帮助家族和企业能够在共同目标的驱动下进行良性沟通,既维护了家族利益,也促进了企业发展。(4)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的交互作用与家族绩效和企业绩效都显著正相关,这说明同时关注家族利益和企业发展的家族企业更能够提升家族绩效和企业绩效,更有利于家族企业成长。这个实证检验结果对当前文献中有关家族和企业平衡发展的观点提供了统计证据。

几点启示:(1)对于家族企业可持续成长而言,高家族导向和高创业导向都是不可取的。因为高家族导向会导致家族利他主义,并因维护家族利益而损害企业利益,高创业导向因过于关注企业利益而忽视和损害家族利益。(2)家族导向和创业导向间的有效耦合有助于家族企业成长。家族导向为家族企业提供精神内核并降低其运营管理的代理成本;创业导向侧重于创新和先动性,可以提升家族企业的环境适应力。当二者有效结合且共同作用于家族企业时,家族企业就会进入一个低代理成本、高环境适应力的良性运行轨道,在不断抓住市场机会的同时保持运营管理的高效率。(3)组织学习能力是消除或缓解家族与企业冲突必需的机制。组织学习能为家族和企业之间搭建一个沟通平台,使家族成员及企业管理人员在共同愿景下积极对话,为家族企业矛盾解决和可持续发展寻求有效的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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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辜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