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英汉名词回指对比研究*

李春蓉

(四川大学，成都 610064)

俄英汉名词回指对比研究*

李春蓉

(四川大学，成都 610064)

通过对俄语名词回指及其汉英译文的对比研究表明, 名词回指现象在3种语言中出现的频率体现为：汉﹥俄﹥英的态势。 为使篇章连贯，名词回指在俄、英、汉3种语言中都很常用，但每种语言的名词回指表现形式和使用频率有较大差异，其中汉语的构词重复为零，英语的语境重复使用最为突出，其原因涉及构词、语法、语义、语境等因素。

名词回指;俄英汉;对比研究

1 引言

回指(анафора)是语言表达式之间的关系，体现为一个表达式的涵义包含对另一表达式的指引。这种关系出现于表达式间没有直接句法联系的情况下(Ярцева 1990：32)。Halliday 和 Hasan把回指归为指称的研究范围，并指出，指称关系(包括回指关系)建立在语义基础上，指称双方必须匹配的是其语义性质(Halliday, Hasan 1976:32)。根据Halliday 和 Hasan的划分，回指是内指的一种形式，其所指对象位于上文，即指代成分的指称位于该成分之前。语言学界对于回指的研究历史悠久，不同领域的语言学家从诸多角度对回指现象进行过系统的研究, 如语言哲学角度、句法学角度、形式语用学角度、认知角度和功能语篇角度等。20世纪80年代，回指研究成为语言学界热点之一。这一时期，欧美从事回指研究的学者主要有T.Givon (1979, 1983)，F.Cornish (1986)， M.Hoey (1991)，W.C.Mann和S.A.Thompson (1992)，M.A.K.Halliday (1994)等；此外，Е.В.Падучева (1973，1985，1988)，А.А.Кибрик (1987，1988，1992)，О.Ю.Богуславская (1987)，Е.Подлесская (1989)，Н.Д.Арутюнова (1976，1988，1992，1999)等也对回指展开积极有效的研究。在国内，廖秋忠(1986)、陈平(1987)和徐赳赳(1999，2003，2010)等对各种回指现象进行研究。其中，陈平(1991:181)把汉语的回指形式分为零形回指、代词回指以及名词回指。徐赳赳指出，如果在篇章中先后出现两个同指的名词，我们把前面的名词称为“先行词”(本文用X表示)，后面的名词称为“名词回指词”(本文用H表示)(徐赳赳1999：92-109)。

当前国内外对俄英汉3种语言在名词回指方面的异同研究很鲜见，进行跨语系、多语种的名词回指对比研究亟待深入。关于进行多语种对比研究的必要性，胡壮麟曾指出，涉及不同语种的语料越多，越能说明问题(胡壮麟1994:Ⅳ)。张会森也认为，“目前国内研究汉语特点的论著，大都是以汉英/英汉对比的材料为依据，这就使得出的结论有很大的局限性”(张会森 2004:4)。因此，我们在以往学者研究的基础上，根据俄英汉语的语言特点提出新的名词回指分类，并研究名词回指分类的表达方式。通过同一语境下名词回指数据的统计和分析，揭示名词回指不同的表达方式在这3种语言中的使用倾向。研究着重对比分析名词回指表达方式在这3种语言中的异同，探讨造成这些异同的原因。

2 名词回指词的分类

在篇章中，一个主要叙述的人或物往往不只一个名词回指词，而且这些名词回指词的表现形式也不同。徐赳赳(1999)在陈平和廖秋忠分类的基础上，以第一次引进语篇的人名和物为参照点，把名词回指词分成5类：“同形”、“部分同形”、“同义”、“上下义”和“比喻”。也有人基于Halliday 和 Hasan提出的照应性语义参照的概念，根据照应语的特点，对英语名词回指进一步划分，提出英语中名词回指的概念，并归纳其类型及语篇功能。本文认为，构成名词回指词的主要手段就是重复。本文所指的重复是广义上的重复，不是完形重复，即同一个词或短语在相邻句或邻近句中的重复使用。本研究中，先行词全部为名词(名词词组)，以第一次引进篇章的人名或物为参照点，从回指词与先行词之间的词形特点、构词方法、语法范畴、语义关系和修辞关系入手，将名词回指词分为:(1)由词汇重复构成；(2)由构词重复构成；(3)由语法重复构成；(4)由语义重复构成；(5)由语境重复构成。

3 名词回指词的表达方式

3.1名词回指词由词汇重复构成

词汇重复分为：(1)同形词汇重复(完形重复)，就是同一个词或短语在相邻句或邻近句中的重复使用。我们所指的同形词汇重复是该名词回指词和其先行词在形式上完全相同。也就是说，先行词与回指词的词形一模一样；(2)部分同形词汇重复。研究表明当先行词指人或动物时，如果先行词使用专有名词，俄英汉语中的名词回指词都可以由同形词汇重复构成。在英语中，原指指人或动物时给出的是名字，指事物时给出的是名称，一般不用the或this/that等特指词加上NP形式来指同。但为了加强语气，有时也可以在专名的前面加上特指词。例如：

① a.‘There’s one more thing I must tell you.Do you know Vronsky(X)?’ Stepan Arkadyich asked Levin...

‘What is this Vronsky(H)?’ said Levin...(AnnaKarenina)

b.—Одно еще я тебе должен сказать.Ты знаешь Вронского(X)? —спросил Степан Аркадьич Левина...

—Что такое Вронский(H)? (《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c.“我还有一句话要跟你说。你认识伏伦斯基(X)吗？”奥勃朗斯基问列文……

“伏伦斯基(H)是个什么人？”列文问。(《安娜·卡列尼娜》)

例①a中的专名Vronsky前面加上特指词this起到强调的作用，表现列文对自己求婚前景的不确定。先行词是普通名词时，例句如下：

② a.—Пятеро компот делают (это значило компост) Четверо овес(X) пересыпают; как бы не тронулся, Константин Дмитрич...Левин сердито махнул рукой, пошел к амбарам взглянуть овес(H) и вернулся к конюшне.(《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b.“五个在搞蜜渍水果(他是说混合肥料)。四个在翻燕麦(X)，恐怕烂掉，康斯坦京·德米特里奇”……列文怒气冲冲地挥了挥手，走进谷仓去看燕麦(H)，然后回到马厩那里去。(《安娜·卡列尼娜》)

c.‘Five are making compote’ (he meant compost).‘Four are shovelling oats(X) —lest they go bad, Konstantin Dmitrich’...Levin waved his hand angrily, went to the barns to have a look at the oats(H), and returned to the stables.(AnnaKarenina)

从例②俄英汉互译的例子可以看出，当先行词是普通名词时，在俄语和汉语中仍然可以使用同形词汇重复构成回指形式，但英语却一定要用the或this/that这样的特指词加上名词形式来指同。英语回指词的构成主要有两类：(1)the +名词中心词；(2)this/that +名词中心词。这是因为在英语中定冠词和指示代词都具有预示先行词的功能，它们的出现产生回指关系。我们认为，当先行词是专有名词时，名词回指词由同形词汇重复构成是俄英汉语中的共有现象，即“同”的一面；当先行词是普通名词时，英语不存在名词回指词由同形词汇重复构成的现象。俄语和汉语仍可由同形词汇重复构成。英语语篇中使用同形回指少于汉俄语的原因在于，英语的同形回指主要作为修辞手段起强调的作用。英语的语篇衔接主要依赖代词、同义词或者上下义词的替换和其它手段，从而避免同形回指的出现。

3.2 名词回指词由构词重复构成

我们所指的构词重复主要指语言中同根词的使用。同根词重复是一种重要的构词重复形式，可以构成名词回指。例如：

③ a.И Сергей Иванович подал брату записку(X) из-под пресс-папье.

Левин прочел написанное(H) странным, родным ему почерком...(《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b.柯兹尼雪夫说着从吸墨纸底下抽出一张条子(X)，交给弟弟。

列文看了看这张字迹古怪而熟识的条子(H)……

在③a中，先行词записку和回指词написанное是同根词，这是由构词重复构成的名词回指。但在相应的汉语译文中，却没有采用构词重复来构成名词回指，而是采用部分同形词汇重复构成回指词“这张条子”。英语也可以用构词重复构成名词回指。例如：

④ Besides, Koznyshev’s attitude to the peasants(X) jarred on Levin.Koznyshev always said that he knew and liked the peasatry(H)...(AnnaKarenina)

可见，构词重复构成回指词是俄语和英语的共有现象。对于汉语而言，汉语是否具有前后缀一直是个有争议的问题。潘文国认为，汉语中没有俄英语中的词缀，俄英语中的词缀很稳定不能去掉，如果去掉，意义、词性和功能都会改变(潘文国 2010:118)。吕叔湘则认为，“俄英语词的形态变化是硬性的，强制性的，为同类词所普遍具有的；而在汉语，那些本就贫乏的语法形态变化却缺乏普遍性”(吕叔湘 1996:2)。因此，汉语的形态或形式标志不是标志或表达词与词的语法(句法)联系,汉语不存在同根词重复，也就不存在构词重复。

3.3 名词回指词由语法重复构成

语法重复主要指名词回指词的屈折变化。俄语是典型的屈折语，具有丰富的语法形态标志。名词的6个格形式通过词本身丰富的曲折变化来表达语法意义。这一特点在名词回指词上得到充分体现。相较英语和汉语而言，俄语名词回指词通过语法重复构成更丰富，更多样化。例如：

⑤ Молодой нервный человек(X), служащий в окружном суде, сидевший против него, возненавидел его за этот вид.Молодой человек(H) и закуривал у него...(《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⑥ Вронский пошел за кондуктором в вагон и при входе в отделение остановился, чтобы дать дорогу выходившей даме(X).С привычным тактом светского человека, по одному взгляду на внешность этой дамы(H), Вронский определил ее принадлежность к высшему свету.(《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⑦ ...то приглашен был знаменитый доктор.Знаменитый доктор(X), не старый еще, весьма красивый мужчина, потребовал осмотра больной...“То-то пустобрех”, —думал он, применяя в мыслях это название из охотничьего словаря к знаменитому доктору(H) и слушая его болтовню о признаках болезни дочери.(《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例⑤的回指词Молодой человек是第一格，表示主体意义；例⑥的回指词этой дамы是第二格，表示领属意义；例⑦的回指词знаменитому доктору是第三格，表示收受客体意义。

现代英语名词没有主格和宾格的标记，但保留着古英语的一点格的残余，即“所有格”。 英语名词所有格构成的语法回指主要分两种，(1)是在名词后加-s，如例⑧，(2)是与of构成词组，表示所有关系，如例⑨所示：

⑧ We know that God is everywhere...Mr.Rochester was safe; he was God’s, and by God would he be guarded...(JaneEyre)

⑨ We know that God is everywhere...Remembering what it was —what countless systems there swept space like a soft trace of light —I felt the might and strength of God.(JaneEyre)

汉语词的形态相对贫乏得多(张会森2004:40)。就名词而论，汉语名词没有性、格的语法范畴，没有“性”、“格”的形态标志。但可以用不同的手段表达格的意思，如汉语名词中表领属的名词格的语法标记“的”( 陈定安2000:50)。例如：

⑩ 我们所要介绍的是祥子，不是骆驼，因为 “骆驼”只是个外号；……可是，希望多半落空，祥子的也非例外。(《骆驼祥子》)

语法重复构成名词回指是3种语言的共有现象。但相较而言，俄语通过语法重复构成名词回指更丰富，更多样化。

3.4 名词回指词由语义重复构成

回指关系是一种语义参照关系，我们从回指词与先行词的语义关系入手，将名词回指划分为以下类型：(1)回指词与先行词同义或近似同义关系型；(2)回指词与先行词上下义关系型。

同义关系是意义关系的一种，表示两个词汇含有相同或相近的意义，但名词回指词和先行词在形式上不同。同义关系是先行词和回指词之间的重要关系之一。Ю.Д.Апресян提出确定同义词的3项原则：(1)词汇意义相同(词典里应有相同的释义)；(2)具有相同的“变元结构”，即具有相同的语义配价；(3)同义词应属同一词类(郭聿楷 2002:72)。

所谓“上下义关系”，即概念上的“内包”关系，也即意义概括的词“内包”意义确切的词，其区别的是命名上的内涵。而局部-整体关系则是一种实体的“内包”关系(胡壮麟 1994:122)。 上下义关系分为两种：(1)先行词是上义词，名词回指词是下义词;(2)先行词是下义词，名词回指词是上义词。

3.5 名词回指词由语境重复构成

以上我们从词汇、构词、语法、语义的角度探讨先行词和回指词之间的关系。上述研究把语篇回指看成语言成分之间的同指关系，回指是一种语义关系，回指指的是语篇中先行词做回指词的参照点，这是一种静态的研究。这样的名词回指属于表层回指，表层回指中的回指词和先行词用语言手段明示。但还有一些名词回指词，它们和各自先行词的关系建立在篇章提供的具体语境中，脱离语境的话，它们之间的回指关系不复存在。我们把这样的回指称为语境回指。在语境回指中，回指词的构成手段是语境重复。在由语境重复构成的名词回指中，回指形式的选用由语境因素控制，除了表达一定的语义内容之外，还表达某些蕴含的意义。这些含义并非单纯建立在语义逻辑推理基础上，而是根据语境以及话语的字面意义对言外之意作出的推断，比如说话者的暗示、社会态度、未言明的意图和猜测等。因此，从名词回指的角度来说，这样的回指表达某种特定的会话含义。语境重复构成名词回指有两类：(1)回指词的意义借助特殊的背景知识方可推导出来；(2)没有明示先行词的回指。例如：

—Ну-ка, кваску моего(H)! А, хорош? —говорил он, подмигивая.(《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

b.……老头儿用湿草擦擦镰刀，把刀口浸到清清的河水里洗濯，又用装磨刀石的盒子舀了一点水(X)，请列文喝。“喂，尝尝我的克瓦斯(H)！怎么样，味道好吗？”他眨眨眼睛说。(《安娜·卡列尼娜》)

c....the old man would wipe his scythe with thick, wet grass, rinse its steel in the cool water(X), dip his whetstone box and offer it to Levin.‘Have a sip of my kvass(H)!Good, eh?’ he said with a wink.(AnnaKarenina)

此外，英语中无明示先行词的回指是一种普遍现象。例如：

‘What is this? This?’ she asked, pointing to the note(H).Nikolai Levin.(AnnaKarenina)

4 名词回指的量化分析

研究中我们采用量化方法分析汉英俄名词回指表达方式使用频率的差异。В.Н.Комиссаров指出，必要时“可以采用统计的方法对原语和译语的表达特点进行比较” (Комиссаров 1999:59)。我们从汉语(《骆驼祥子》)、俄语(《Анна Каренина》)和英语(JaneEyre)中选出单一原指各80个，其相应译文的原指各160个，3个语种一共720个先行词。在此基础上考查972个回指词，其中名词回指词共有576个。原指在语篇中都是首次被提及的名词(名词词组)，表示人、动物、一般事物和抽象概念。统计时不考虑原指，纳入统计比较的都非首次被提及的名词回指形式。统计时采用原作和译文对照的方法。比如，挑出летящая птица作为俄语语篇原指，其英语译文中的a flying bird 则为英语中的原指，汉语语篇中的“一只飞鸟 ”为汉语译文中的原指，统计结果如表1所示：

表1 名词回指在汉英俄文中的分布

表1表明，通过对181个俄语名词回指及其汉英译文的对比，使用名词回指最多的是汉语，共计212次。为使篇章连贯，汉语中广泛采用的衔接手段是重复。英语的语境重复使用最为突出，占总数的33.88%。这是因为英语中无明示先行词的名词回指大量存在。汉语中的构词重复为0，因为汉语中不存在俄英语那样的稳定词缀。为了进一步证明名词回指是汉语最主要的回指形式，我们对俄英汉语中的名词回指、代词回指和零形回指加以比较，结果统计如表2所示。

表2 回指在汉英俄文中的分布

以上的对比再次说明名词回指是汉语最主要的回指形式，汉语名词回指占总数的61.27%。同时，俄语的回指共计318个，译成汉语后变成346个，增加28个。汉语回指增多的原因在于俄汉语在句法上各有特点。俄语中常用连词、介词、分词短语和由关系代词、关系副词引出的各种从句组成长句，有时甚至一段由一句构成。俄语长句虽然结构复杂，但描写细致，逻辑严密。汉语运用动词最广泛。在表示一些复杂的概念时，汉语大都分成若干简短的句子。汉语一般简短明快，很少长句。即便是较长的句子也不像英语，盘根错节十分复杂。恰似一根春竹，一节之后又生一节，中间掐断无伤大雅。(范仲英 1994:161-162) 因此，当俄语译成汉语时译者常常会把俄语的句子断句成多个句子，造成汉语译文回指增多。相反英语译文的回指总数却减少，这说明英语和俄语的句法特点相似，且更甚于俄语。

5 结束语

基于以上研究，我们认为，名词回指是俄英汉语共有的回指现象。但由于语言系统和言语民族习惯存在差异，俄英汉名词回指在回指表达方式和使用频率方面存在明显的不对等现象。使用名词回指最多的是汉语，俄语次之，英语最少。3种语言名词回指使用频率存在差异的原因在于：在表示一些复杂的概念时，汉语大都分成若干简短的句子；俄英语常用连词、介词、分词短语和由关系代词、关系副词引出的各种从句组成长句，俄英语长句虽然结构复杂，但描写细致，逻辑严密。此外，汉语的构词重复为零，因为汉语中不存在俄英语那样的词缀。英语的语境重复使用最为突出，这是因为英语中无明示先行词的名词回指形式大量存在。限于篇幅，本研究还有待于在更大规模语料基础上进一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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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ContrastiveAnalysisofNominalAnaphora：InRussian,EnglishandChinese

Li Chun-rong

(Sichuan University, Chengdu 610064, China)

This article presents a contrastive study of the nominal anaphora (NA) in Russian, English and Chinese.The findings suggest that there is a noticeable dissimilarity in the frequency of NA usage:NA occurs more frequently in Chinese than in Russian and English.The word-formation repetition is absent in Chinese, while in English the context repetition is far more popular than that in the other two languages.The reasons are closely related with the following factors:word-formation, grammar, semantics, context, etc.

nominal anaphora; Russian, English and Chinese; contrastive study

*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认知视角的汉英名名复合词实证研究”(10CYY041)和国家留学基金委访问学者项目“名名复合词概念合成机制研究”(201208420368)的阶段性成果。

H030

A

1000-0100(2015)04-0016-6

10.16263/j.cnki.23-1071/h.2015.04.004

定稿日期：2014-05-31

【责任编辑孙 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