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现实文化聚焦点
2015-10-15梁建新
梁建新
〔摘要〕 意识形态与文化之间有着重大关联。当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应在理论层面,科学把握意识形态与文化现象之间的内在关联;在价值层面,着力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响力;在话语层面,坚决批判分析各种社会文化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在标准层面,牢固坚持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文化引领:以唯物史观作为观察和分析社会主义意识形态问题的哲学基础,坚持人民至上的价值情怀,坚持共产主义的社会理想。
〔关键词〕 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意识形态,文化,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唯物史观
〔中图分类号〕D61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4-4175(2015)05-0059-06
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世界范围内的意识形态大博弈在文化全球化的外衣下激烈展开,诸多文化交流与合作都包裹着意识形态的元素。中国作为当今最大的社会主义国家,自然成为西方思想转基因、政治转基因工程所重点“关照”的对象。我国思想理论战线应在坚守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阵地的同时,正确运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聚焦于当代重大文化現象,科学把握意识形态与现实文化之间的内在关联,着力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响力,深刻洞察各种西方文化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牢固坚持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文化引领。
一、理论聚焦:科学把握意识形态与文化现象之间的内在关联
尽管关于“文化”的领悟见仁见智,但是,众多社会科学研究者都认为,文化现象研究是关乎社会科学研究全局的至关重要的问题。其原因正如英国学者约翰·B.汤普森在《意识形态与现代文化》一书中指出的那样:“因为社会生活并不仅仅是像发生在自然界里的事物那样的事:它也是关于意义的行动与表述的问题,是关于各种各样言论、信号、文本与制品的问题,以及关于通过这些制品表达自己的主体和设法通过解释他们产生和接受的表述来了解他们自己和他人的问题。从最广泛的意义上说,对文化现象的研究可以视为对作为有意义领域的社会—历史领域的研究。” 〔1 〕122从这一论述中我们不难得出三点启迪:其一,社会生活之所以区别于自然事物,就在于社会生活是属“人”的生活,而人是有意识、有语言、有思维的动物,人追寻什么样的“意义”以及用来表达“意义”的语言,都是包含意识形态元素的,不同国家、不同阶级、不同民族、不同社群正是因为意识形态的差异,所以社会生活的表象世界才呈现多元化的社会图景。因此,研究社会生活中的文化现象,必然要研究意识形态,而对意识形态的研究也必然关涉到文化现象的研究。其二,各种各样的言论、信号、文本与制品作为文化的“象征形式”,必然与特定的主体相关联,而任何主体实际上都是被意识形态化了的主体,人的主体性实际上是意识形态的主体性。“个人主体性的实质是意识形态主体性。个人自以为像希腊神话中的安泰一样,用双脚站立在大地母亲的躯体上。实际上,作为空虚的、单纯形式上的主体性,他只是像浮萍一样漂浮在意识形态的以太中……无论是他所思考的问题,还是他思考问题的方式或者解决问题的方向,甚至连他思考问题的术语和提出问题的句型,都是意识形态在冥冥中提供给他的。” 〔2 〕 2-3因而,无论是文化事业还是文化产业的发展,都必然包含一定的意识形态属性。其三,社会-历史领域是一个受到“人”的“意义”追寻所引领的领域,既然从最广泛的意义上,文化研究属于有意义的社会-历史领域的研究,因此,文化研究也就不可能摆脱“意义”的纠缠,甚至可以说,以“意义”即价值观为核心的意识形态既是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同时也是观察特定时期文化风景的一扇窗口,这就决定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与文化之间存在千丝万缕的内在关联。
首先,意识形态的生成离不开一定的文化传统,特定的阶级、国家和民族的文化传统是这一阶级、国家与民族意识形态生成的文化土壤。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认为:意识形态是耸立于经济基础之上的观念上层建筑,是统治阶级利益与意志的集中表达,因此,统治阶级的性质以及与之相联系的物质生活条件决定着意识形态的根本性质与核心内容。但是,在阶级社会里,意识形态与文化总是相互交融的。一定阶级成为统治阶级之后,就会在原来的文化地基上建构起服务于本阶级利益的制度化的思想观念体系——意识形态,这种意识形态既吸收和传承了某些原来的文化元素,又在实践基础上融入了诸多新的文化元素,创造出新的文化形式。当这种意识形态所代表的阶级继续占有全社会的物质资料与精神资料的生产时,这种意识形态不但在政治上是这个社会的思想上层建筑,而且还会像水泥一般渗入其他领域,影响、操纵和控制社会成员的语言与行为,这时意识形态实际上充当着“主流文化”的角色。当意识形态所代表的阶级退出了历史舞台,这种意识形态虽然失去了在思想上的“主导”地位,但是作为一种精神性遗产,绝不会立即消失在人们的记忆中,相反,它会以“思想文化”的形式,成为构建新型意识形态的必要素材与精神根源。从这个意义上说,文化传统、文化习惯是意识形态建构与创新的深厚土壤,而每一种意识形态都是文化传承与发展的重要形式与环节,意识形态的建构者总是无法避免地要借着死人的话语表达当下的诉求。正如马克思指出的:“他们战战兢兢地请出亡灵来为自己效劳,借用他们的名字、战斗口号和衣服,以便穿着这种久受崇敬的服装,用这种借来的语言,演出世界历史的新的一幕。” 〔3 〕669
其次,意识形态又是文化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路径。在阶级社会里,意识形态是首要的文化发展形式,也是进行其他一切文化创造的重要路径。任何阶级成为统治阶级之后,都要在文化的名义下,不遗余力地打造自己的意识形态,这是思想文化战线的首要任务。因此,中国共产党人虽然直到2007年党的十七大报告才提出“文化软实力”的概念,但是却一直做着提升文化软实力的工作,比如精神文明建设、马克思主义创新、传统文化挖掘、国家形象塑造等等,这些文化软实力建设的实践其实都是意识形态建设的实践。可以说,任何一个时代文化建设的首要任务都是意识形态建设,提升文化影响力首先就是提升意识形态的吸引力、认同力与渗透力。意识形态就像一缕普照之光,为人类社会的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提供着难以抗拒、难以回避的文化环境,为文化创造提供着由意识形态内化于心积淀而成的思维方式与思维结构,而意识形态所表达的统治阶级的是非好恶,也成为制约、指导和评价其他文化创造的价值坐标。从这个意义上说,意识形态又是文化传承与创新的重要路径。
最后,意识形态与文化既具有同一性,又具有差异性。从同一性来看,在阶级社会里,意识形态的生产过程是文化生产过程的重要组成部分,而文化生产过程——无论是文化事业还是文化产业都会或浓或淡地染上意识形态色彩。因此,“在文明社会中,文化总是具有一定的意识形态性,而意识形态同样也总是具有一定的文化性” 〔4 〕 175。从差异性来看,文化在广义上可以泛指人类物质生产与精神生产的一切活动与产物。在狭义上,文化主要是用来指称人类的精神生产活动及其成果。而意识形态在一般意义上是一个政治术语,主要用来指称统治阶级的阶级意识。因此,在外延上,文化比意识形态要宽泛,在内涵上,文化着重强调广泛性、普遍性,其意识形态性往往比较隐蔽;而意识形态着重强调阶级性、特殊性,其客观上存在的文化属性则往往容易被忽视。正因为文化与意识形态之间存在的这种内在张力,在实践中,往往容易走向两个极端:一是基于其同一性而走向泛意识形态化,把所有的文化现象都统统贴上意识形态的标签;二是基于差异性而走向意识形态终结论。由于意识形态是一个在难产中诞生而又命运多舛的概念,后来甚至成为了一个在丹尼尔·贝尔看来是可以与犯罪相提并论的词汇。从特拉西催生意识形态的概念,到拿破仑对观念学家和观念学的攻击与残害,一度曾经包含启蒙运动信心与积极精神的意识形态,经历了其发展历程中从巅峰到低谷的第一个轮回,后来在其历史嬗变进程中,从诞生之时的“科学”又沦为了在政治斗争中相互进行谩骂与攻击的利器,成为了空洞无物、晦涩诡辩的代名词。因此,有些人总是别有用心地妖魔化意识形态,试图以“文化”的名义消解意识形态,认为文化是对意识形态的抗拒,意识形态是对文化的反叛。当前一些西方学者热衷于宣扬普世价值,认为普世价值是脱离了阶级偏见的全人类的精神财富。其实,普世价值论本身就是一种用冠冕堂皇的文化外衣所包裹的狭隘与保守的资产阶级意识形态。这两种极端化的认识误区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进程中都要力求规避。
由于意识形态备受争议,统治阶级在宣扬自身意识形态时总是躲躲闪闪,而文化却相对中性,文化的发展与传播可以大行其道,毫无顾忌,也更具有可接受性,因此,统治阶级在传播意识形态时常常披上文化的外衣。其实,无论是文化还是意识形态,其内核都是一种价值观,社会主义的文化与意识形态的根本是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资本主义文化与意识形态的根本是资本主义的核心价值观,因此,随着核心价值观在东西方意识形态较量中从幕后走向前台,当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根本就是要提高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響力。
二、价值聚焦:着力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响力
“影响”是指对别人的思想和行为起作用,或者是指以间接或者无形的方式影响他人的思想与行为。“吉凶之报,若影之随行,响之应声,言不虚。” 〔5 〕1066“影响力”是一种影响别人思想与行为的力量,这种力量有两种:一是刚性影响力,即凭借自己手中的硬力量,比如军事、经济、科技等力量,迫使别人改变思想与行为;二是柔性影响力,即通过世界观、价值观、历史观等思想、观念、文化的渗透,以润物细无声的方式影响他人的思想与行为。刚性影响力与柔性影响力的区别在于前者对他人思想与行为的影响是硬性的,他人思想与行为的改变也是被迫的,而后者是柔性的,他人思想与行为的改变往往是不知不觉的、主动进行的。
文化影响力本质上是一种对文化受众精神层面的支配性权力、价值导向能力和文化信息的传播能力,在一般理论层面上,文化影响力是由传播力、吸引力、感染力、同化力、渗透力、支配力五个方面组成的系统,其中传播力是影响力形成的手段,吸引力是影响力形成的首要条件,是文化影响力的感性表现,感染力是在文化选择心理支配下对某种文化的持久性锁定,同化力是文化受众对某种文化的深度信任、理解与认同,表现为“内化为信念”,支配力是文化影响力的终端表现,表现为“外化为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影响力主要是中华文化的独特性魅力与社会主义文化的先进性魅力相结合所形成的文化影响力。这种文化影响力对内表现为本国文化对本国文化受众思想与行为的支配与影响,比如本国文化受众对自身文化基因的认同、对文化所内含价值观的遵循以及本国文化在本国社会成员交往与交流中所产生的凝聚、同化、联结效应;对外主要表现为异域文化受众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认可的深度与广度以及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对异域文化受众思想与行为影响的力度。具体表现为跨文化交往中,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对异域文化受众的传播力、辐射力、感染力、吸引力、同化力、支配力等。
关于文化影响力我们可以做三点分析:第一,文化影响力不同于文化软实力。文化软实力是一种主体性力量,它不依赖于主体间的交往而产生,文化软实力是文化影响力产生的前提与基础,没有实力的文化是难以产生文化影响力的。文化影响力是一种交往性力量,它必须依赖于主体间的交往才能产生。一种文化再有实力,如果不与其他文化主体交往,也就难以产生影响力。第二,文化的表现形式多种多样,比如思维方式、生活样式、生产方式、哲学、宗教、文学、戏剧、歌曲、舞蹈等,但是贯穿各种文化形式的红线和主轴是文化主体的价值观,具体表现为文化主体所追求的价值体系。“价值体系往往就是一种文化区别于另一种文化的最根本的标志,也是这种文化独特魅力之所在。” 〔6 〕69第三,基于文化软实力而产生的文化影响力虽然包括传播力、吸引力、感染力、同化力、渗透力、支配力,但是最根本的文化影响力是核心价值观的渗透力。“现在对于国家软实力的理解五花八门,不少人习惯地将其理解为国家的文化渗透力、文化传播力,实际上这是不准确的。国家文化软实力最根本的就是意识形态的渗透力,它的根本是核心价值观。” 〔7 〕54
正因为核心价值观是文化影响力的根本,又是意识形态的内核,所以运用一种意识形态建构一种意识形态体系,最重要的就是要打造这种意识形态的主心骨——核心价值观。由此可见,推进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建设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最根本的就是要锻造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最根本、最重要的文化聚焦点。进入新世纪以来,世界范围内文化影响力的争夺日益加剧,核心价值观由幕后走向前台,成为当代资本主义与社会主义两种制度在意识形态领域冲突的焦点。2008年国际金融危机以来,资本主义世界一方面开始反思资本主义制度的缺陷,另一方面却极力在世界范围内不惜以轰炸机和导弹宣扬和捍卫其核心价值观,并极力贬损在危机中表现最好的中国。《福布斯》杂志网站在一篇《中国还不是超级大国》的文章中声言:“美国依然代表着全世界民众向往的普世理想——自由和民主。美国人一直在向世界传达着一种清晰的理念。与美国人不同,中国人没有自己明确的价值观,更别提影响世界了。” 〔8 〕党的十八大在社会主义发展史上首次明确提出了二十四字的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即“倡导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倡导自由、平等、公正、法治,倡导爱国、敬业、诚信、友善,积极培育和践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9 〕25这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内核,它决定着我国社会主义制度的道义基础,决定着我们国家的内外形象,决定着我国社会主义制度调整和变革的方向,是我国价值共识和主流民意的最大公约数。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很大程度上取决于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响力,因此,着力提升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文化影响力也就成为当代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文化聚焦的根本环节。
每一种制度设计,每一个国家民族,每一个阶级阶层都有其核心价值观,都试图按照其核心价值观的构想,预设社会发展的轨道。因此,围绕社会改革与发展进程中一系列重大现实问题,人们总是试图在其核心价值观的支配与指导下争夺话语权,这就必然会涌现出各种纷繁芜杂的社会思潮。社会思潮是各种现实利益的冲突在思想文化层面的反映,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进程中,必然要遭受各种“左”右错误思潮的干扰与冲击,因此,批判分析和深刻洞察各种社会文化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从而为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意识形态开辟前进的空间,也就成为了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文化聚焦的具体表征。
三、话语聚焦:批判地分析各种社会文化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
不同历史时期,人类总会面临着与其生存境遇相关联的各种现实问题。围绕这些问题,不同阶级、阶层的人们都会站在自身立场,发出自身的声音,表达自身的愿景。当某种声音获得了较为广泛的认同并形成颇具声势的思想潮流时,就产生了通常所说的具有思想倾向性与情感倾向性的思潮。这些思潮大致可以分为四类:一是整体正确、局部错误的思潮,二是整体错误、局部正确的思潮,三是整体局部都错误的思潮,四是整体局部都正确的思潮。
任何思潮都要通过话语来表达,话语是“一套在一定的历史时空规限下相互联系的思想,它嵌在文本、言词和各种践行之中,关涉寻找、生产和证实‘真理的各种程序” 〔10 〕81。话语是思潮的物质载体,必然反映特定阶级的价值立场与思想观念,因此,要把握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就必须对思潮的话语进行分析。历史经验表明,马克思主义作为揭示自然界、人类社会与人类思维发展普遍规律的理论,必然要在批判各种错误思潮的话语中锤炼自身的理论解释力、指导力与生命力,并为自身的发展开辟进路。因此,马克思主义对各种非马克思主义思潮、反马克思主义思潮、伪马克思主义思潮的话语进行不妥协的彻底的批判与斗争,牢牢把握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权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发展的基本规律。从马克思恩格斯对黑格尔、费尔巴哈哲学话语的批判、对蒲鲁东经济学话语的批判、对巴枯宁无政府主义话语的批判到列宁对经验主义话语、民粹主义话语、唯心主义话语的批判,从毛泽东对教条主义话语、机会主义话语的批判到邓小平对资产阶级自由化话语的批判,无不昭示一条基本经验: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发展、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建设,一定要重视文化话语权的争夺,通过话语分析与批判,揭示出各种错误思潮的意识形态本质与危害。
当前,我国已经进入全面深化改革的历史新时期,国内外各种矛盾错综复杂,代表不同利益集团、不同社会阶层的社会思潮不断涌现,包含不同意识形态本质的话语相互缠结,因此,在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进程中,既要加强对错误社会思潮话语的批判,又要实现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话语的当代转换,用广大社会成员听得进、听得懂、听得爽的话语,来表达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从话语批判的角度来看,西方资本主义国家抓住诸多吸引眼球的现实问题,炮制诸多富有迷惑性的话语,误导我国改革开放的前进方向,比如普世价值论思潮。一些国家将西方意识形态的核心信条说成是普世价值,试图以西方式的民主自由作为引领全球价值的旗帜。普世价值论思潮有两种极具欺骗性的话语,一是鼓吹“全人类利益共同体”的话语。其实,马克思主义认为,只要阶级和国家尚未消亡,“人类利益共同体”就只能存在于云雾弥漫的哲学幻想的太空,黑格尔和费尔巴哈所追求的人类普遍性就永远只能是“虚幻的普遍性领域”。“人类利益共同体”要成为现实,只有在共产主义社会才有可能,这就是“自由人的联合体”。“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 〔3 〕422虽然在现实社会中,也会存在某些属于全人类共有的不具有意识形态性质的物质与精神价值,比如某些重大的自然科学研究成果、某些具有世界意义的艺术作品等。但是这些价值并不具有意识形态性质,而普世价值论所说的是西方民主、自由、平等、法治等西方核心价值观的元素,这些“普世价值”显然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性质。由此看来,普世价值论话语并不是一种简单的学术话语,而是有着深厚的意识形态背景与现实政治动机。除了鼓吹“全人类利益共同体”话语之外,普世价值论还鼓吹“共同人性”的话语,认为普世价值论之所以存在,是因为人之所以为人,必然具有一些共同的人性。马克思主义认为,人的本质是一个具体的、历史的在实践中生成的范畴,超越时空的、抽象不变的人性是不存在的。马克思批判“真正社会主义”对抽象人性的崇拜时指出,这种人性不能代表真实的要求,它不存在于现实世界,不属于任何阶级。普世价值论把我国改革开放所取得的成果归结为是释放人性、张扬人性、尊重人性的结果,这就颠倒了原因与结果的关系。因为在历史唯物主义者看来,人性的进步与释放不是历史进步的原因,而是历史进步的结果,不是人性创造历史,而是历史改变人性。
四、标准聚焦:牢固坚持正确的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文化引领
改革开放以来,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与中国社会现实关系的具体内容已远远超出了“虚假意识”与“颠倒意识”这一传统定义所蕴含的理论空间,在与中国社会现实协调发展的进程中,当代中国主流意识形态既传承着连续性的主导主体、文化积淀和理论前提,又发生了看似断裂的新变化,比如从“共产党的哲学是斗争哲学”到“社会和谐是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本质属性”,从对“唯生产力论”的批判到“发展是硬道理”、“发展是执政兴国的第一要务”以及科学发展观的问世,从“无产阶级对资产阶级的全面专政”到建设“社会主义法治国家”等。关注改革开放条件下中国主流意识形态调整与变化的新内容、新形式无疑是非常必要的,但是,我们更应该看到,中国主流意识形态在内容与形式上的断裂与传承,始终没有离开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的基本视域,而是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中国化的现实表征,否定了这一点,就会否认当代中国意识形态的马克思主义性质,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文化的发展也会迷失方向,就会为普世价值论、意识形态终结论、新自由主义论等错误思潮的泛滥大开方便之门。那么在全面深化改革的历史新时期,中国特色社會主义意识形态的建设与发展应该始终坚持哪些文化引领呢?笔者认为,最根本的是三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