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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明丽与冷漠残酷交织的童年

2015-10-12唐艺文

青春岁月 2015年18期
关键词:呼兰河传冷漠萧红

【摘要】在20世纪贡献给后世的文学遗产中,萧红的《呼兰河传》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世纪经典之一。作家用细腻的文风和平实的笔触把家乡的乡土生活、风土人情向读者们娓娓道来,在表现对温暖自由的童年生活的向往的同时,也表现了呼兰人冷酷、扭曲的人性。本文就是针对小说中表现出来的这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来对《呼兰河传》进行赏析。

【关键词】萧红;《呼兰河传》;温暖;冷漠

在20世纪留给后人的文学遗产中,萧红的《呼兰河传》可以说是当之无愧的世纪经典之一。这部作品是在萧红坎坷曲折的一生结束前的一年完成的,萧红经历过多年异乡漂泊之后,身体上和心灵上都已变得伤痕累累,产生了难以排解的无家可归的悲凉感,从而迫使她从苍凉的现实转向回忆故乡、童年,试图在回忆中找寻人生中的一点点温情。作家用细腻的文风和平实的笔触把家乡的乡土生活、风土人情向读者们娓娓道来,在表现对温暖自由的童年生活的向往的同时,也表现了那个时代呼兰人冷酷、扭曲的人性。为我们呈现了一个温暖明丽与冷漠残酷交织的童年。

一、对温暖明丽的童年生活的怀念

“乡土情结”、“家园观念”历来是中国作家的作品中特有的文化现象。是在特定时代与社会政治因素的影响下的一种长期郁结于作家内心,挥之不去而又无法释怀的对故土和家园的渴望与眷恋。即含有作家感性的乡恋情感,又熔铸着作家抽象的理性思考。而萧红又是其中较为独特的一个。敏感细腻的萧红一生都活在对神圣爱情和安稳生活的追求中,但是这些美好的愿望在残酷的现实面前不堪一击。人生导师和文学道路启蒙者鲁迅先生的离世,和作家萧军婚姻的破裂,与端木蕻良结合的错误,所有的一切都让她身心俱疲,此时伤痕累累的她一心渴望回到那个令她多少年来魂牵梦萦的家乡。再加上回忆本身所具备的迷人的色彩,所以萧红在《呼兰河传》中,为读者,也为了她自己营造出了一个温暖明丽的童年。

萧红在《呼兰河传》中致力于营造自己心中温暖的家园,以此来表达对童年生活的怀念和对充满爱和温暖的生活的向往。最能感动读者的是她那些包含着渴望温暖的深情语句。因为对温暖人生的向往是我们每个人心底的梦想,萧红在小说中对祖父,对后花园等生活情景的描写,触及了人们心灵深处的那片柔软,不禁使读者产生共鸣。这可能是这部小说受到人们追捧的真正原因吧。

小说中,“祖父”是“我”童年生活中一个必不可少的人,“我”与“祖父”在后花园的快乐生活场景体现了作者对童年的最温暖的回忆。这位和蔼的老人几乎是幼年萧红所有的感情寄托和安慰。萧红曾经在文章中写道:“我若死掉祖父,就死掉我一生最重要的一个人,好像他死了就把人间一切‘爱与‘温暖带的空空虚虚。”这句话足可以说明祖父对萧红的重要性和萧红对祖父的依恋。萧红没有从父母那里得到的温暖的爱,祖父补偿给了她。几十年过去,还依然让萧红难以忘却。特别是在现实中追逐爱的理想屡屡破灭后,萧红只能在她的创作中,再一次重温祖父那浓郁深沉的爱。

“祖父的眼睛是笑盈盈的,祖父的笑,常常笑得和孩子似的。”这是《呼兰河传》中对祖父外貌的描写,可是随着描写的深入,这个老人身上表现出来的对孙女的疼爱和宠溺,让读者难忘。“祖父”经常把掉到井里的鸭子、小猪买下来烧给我吃。“我吃,祖父在旁边看着。祖父不吃。等我吃完了,祖父才吃。”“祖父看完每咽下去一口,他就点一下头,而且高兴的地说:‘这小东西真馋,或是‘这小东西吃得真快。”祖父对“我”的浓浓爱意就在这些言语中表现得淋漓尽致。祖父疼“我”,我也爱着祖父。祖父挨祖母的骂,我拉着祖父的手往后园里去,导致祖母也骂了我。读到这里,脑海里就浮现出一位老人和一个儿童手拉着手,一大一小的两个背影在夕阳的余晖照耀下被镶上了金边。不久,后园就传来了祖孙俩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小说中的“后园”好像只属于“我”和祖父两个人的。和祖父在后园的生活是一种很单纯的无忧无虑的快乐。就算是父亲的冷淡,母亲的恶言恶色和祖母用针刺我,也因有了祖父的陪伴和疼爱而觉得“算不了什么”。其实“后园”只是一个普通的菜园子,可是在萧红看来却是只属于她的自由王国,她拥有那里的一切,也可以指挥一切。萧红以儿童的口吻,通过对“后园”的描写,表达了对生命活力的关注,对温暖自由生活的向往,渗透了对经历了漂泊与苦难的作家对精神家园内涵的思考。萧红的一颗寂寞无奈的心灵由于亲情温暖的欠缺以及感情受到的压抑,而产生了的比别人更强烈的对爱的渴求和对温暖的向往。这与生活在呼兰河畔的人们悲凉、空虚和冷漠的思想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二、对冷酷扭曲的人性的批判

不同于其他作家对故乡单纯的怀念与热爱,萧红的“乡土情结”呈现出对“家园故乡”爱与憎的两极分化。既有对无忧无虑的童年的眷恋与热爱,又有着对人性丑恶面的谴责与批判。她用平实的语言,在淡淡的叙述中隐含着对旧中国北方农村人的薄弱和扭曲的人性的无奈和悲哀。

小说前两章中,描写了使人印象最深刻的“大泥坑”了,它经常吞没生灵,给人们的生活带来极大的威胁和不便。但是人们“说拆墙的有,说种树的有,若说用土把泥来填平的,一个人也没有”。这正是因为“东二道街除了大泥坑子这番盛举之外,再就没有什么了”。萧红还总结了泥坑带给当地居民的“福利”:第一条:常常抬车抬马,淹鸡淹鸭,闹得非常热闹,可使居民说长道短,得以消遣。第二条就是这泥坑子可以使瘟猪变成淹猪,居民们可以自我欺骗式的心安理得买来吃,既经济又不会算什么不卫生。

那里的人们都如行尸走肉般活着,每天只关心能不能吃饱肚子。只有当有不幸发生时,人们才能打起精神来谈论一番,可是不久也就平静下去。在那里,人“活着是一钱不值了”,可怜那些遭遇了不幸甚至失去了生命的人们,只不过是做了一回小镇人们茶余饭后消遣的谈资而已,这不能让人感到悲哀与无奈。这样的环境必然产生一套与之相适应的封闭、陈腐、冷漠、严酷的文化规范,这种规范是多少年来大家共同遵守、普遍认同的。在这种规范下,人们只能随波逐流,人云亦云,好像如果要提出了什么与众不同的观点就会被人们疏远,看做怪物一样。

比如老胡家的小团圆媳妇。她曾经是一个活泼开朗、健康纯朴的少女。嫁到赵家以后,却经常因为爱笑、吃得多、比同龄的孩子高了点等这些可笑的原因而遭到婆婆的毒打,最后竟然在一群看热闹的人中被愚昧的跳大神驱鬼仪式折磨致死。呼兰人幸灾乐祸的丑恶嘴脸让人不禁要问,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们如此的冷漠,残忍,没有丝毫的同情心呢?表面上,小团圆媳妇是被婆婆和周围的邻居折磨死的,实际上是死于旧社会陈腐落后的民俗传承、愚昧的习惯势力重负下人们被扭曲了的人性。其实受害者不仅是死去的小媳妇,而是所有深受这种传统恶俗所害,身处泥淖却浑然不觉的呼兰人。作者面对家乡的一幕幕悲剧,无奈而悲悯地责问:“满天星光,满屋月亮,人生何如,为什么这么悲凉!”

萧红对于小城的人和事并不是全部持批判的态度的,也时常体现出反省与眷恋的双重心态。她对生命扭曲、枯萎的描写,正是为了通过毁灭唤起重生。对生命价值的思考和改造民族生活方式的热望,构成了萧红有关生、死描写的主要心理背景。《呼兰河传》既对民众的愚昧与麻木予以揭示与批判,又贯穿着对普通劳动人民不幸命运的深切关注。磨倌冯歪嘴子在痛失爱妻后,不惮周围的闲言碎语,默默地抚养着两个孩子。通过这个人物,作家揭示了普通人的坚韧灵魂与生存勇气。还有二伯的恬淡风趣,赶马车一家的纯朴和谐,甚至那些最悲苦的女性讲粗俗笑话相互取乐的场景,都呈现了小城人的淳朴率真。正是怀着对故乡的无尽温情与思念,《呼兰河传》与《生死场》相比,增添了对人间真情的刻画描述。

在如诗如画的韵律和意境中,《呼兰河传》体现了一种人生大彻大悟之后的平静、坦然与悲悯。这种充满诗化色彩的回忆,把对故乡的眷恋、对人生的思考、对民族命运的关切,以及对历史文化的反思,有机地融合在一起,为现代长篇小说开创了一个新的艺术天地。

【参考文献】

[1] 葛浩文. 萧红评传[M]. 哈尔滨: 北方文艺出版社, 1985.

[2] 王观泉, 编. 怀念萧红[M]. 哈尔滨: 黑龙江人民出版社, 1984.

[3] 韩文敏. 《呼兰河传》我见[J]. 文学评论, 1982(4).

[4] 张芙鸣. 《呼兰河传》的生命悲剧意识[J]. 山东师大学报, 1992(6).

[5] 萧 红. 呼兰河传[M]. 济南: 山东画报出版社, 2003: 68.

【作者简介】

唐艺文(1991—),女,山东郯城人,青岛大学文学院中国古代文学专业全日制研究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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