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际接边地区园区经济协作研究
——以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为例
2015-10-11黄泽海谢景学
黄泽海,谢景学
( 1.中共怀化市委党校,湖南 怀化 418008;2.麻阳苗族自治县农村工作部,湖南 麻阳 419400 )
省际接边地区园区经济协作研究
——以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为例
黄泽海1,谢景学2
( 1.中共怀化市委党校,湖南 怀化 418008;2.麻阳苗族自治县农村工作部,湖南 麻阳 419400 )
省际接边地区是整个区域经济发展中的洼地,随着区域经济深度融合发展,省际接边区域经济协作不断拓展和深化,有望成为中国区域经济发展中的“创业板”。分析省际接边地区区域经济协作的动因,剖析其经济协作的内在机理,可得出其协作发展的实际路径,为区域经济的发展探索出新路子,谋求新发展。
经济协作; 内在机理; 省际接边地区; 战略路径
近年来,随着武陵山连片特困地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战略的实施,湘黔两省交界之地怀化市与铜仁市的工业园区协作发展初步形成,但是两地之间经济融合共生发展还需要进一步深化,深层次的产业协作和分工还未真正实现。为进一步探索省际接边地区园区产业的融合发展,促进园区经济的共生耦合,为省际接边地区经济协作与共生发展探寻路子,在国家11个集中连片的贫困地区——武陵山片区大胆探索、先行先试,研究和解决新形势下跨省经济协作发展存在的问题,以期闯出一条新时期新阶段集中连片特殊困难地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的新路子。怀化与铜仁两市处于湘黔两省交界之地,同属武陵山腹地,地处云贵高原边缘地带,具有山同脉,水同源,民同俗,史同治,文化同根,经济同型,生态同圈的特点。30多个少数民族交错杂居于此,但均因远离本省内核心经济圈,经济社会发展相对滞后。为此,在新的历史时期加快发展是两地共同面临的问题,是两地人民群众的殷切期望,更是两地政府的历史责任。因此,在各级政府和社会组织的推动下,2012年湖南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和贵州大龙经济开发区管委会,共同签署了《关于建立武陵山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①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是指贵州大龙经济开发区和湖南新晃工业集中开发区。加强跨省合作的框架协议》,对进一步深化区域战略协作关系,在互惠互利中推进怀化、铜仁两地经济社会更好更快发展,具有深远的重大意义。
一、省际接边地区经济协作的动因分析
区域经济协作基于互补和共享,以多元主体和异质要素的存在为前提,会增进多元主体和各种异质要素的交往和联系,是获取持续竞争优势的一种自组织力量,是组织系统高度有序的、用于开发和配置资源的一种机制,表现为区域之间资源、资本、技术、人力、信息、服务等要素不断集聚,配置和整合的过程。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位于武陵山湘黔两省交界地区,由湖南新晃工业集中区和贵州大龙经济开发区两工业园组成。园区总人口20万人,总面积116.55平方公里(其中,新晃工业集中区10.55平方公里,大龙经济开发区106平方公里),建成面积32平方公里,园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64家,2013年实现工业总产值86.3亿元,预计2020年可达100亿元,目前园区正联手申报国家级工业园区。
(一)经济协作的必要性
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是当今世界并驾齐驱的经济发展趋势。具体表现为建立起不同种类的区域性经济组织,打造不同性质的经济协作区。湖南省怀化市和贵州省铜仁市正是顺应这样的时代潮流和大趋势,冲破两省边界阻隔,走向战略协作,建立起共生耦合的区域协作经济,是两地经济社会发展的必然要求。
1.化省际接边地区经济地理的边缘为经济协作的向心力。铜仁市大龙经济开发区和怀化市新晃工业集中区,交通区位独特,两工业园区仅一路之隔,同属武陵山区腹地,处于东部沿海地区和中西部地区过渡带的重要节点,但都远离省会中心城市,经济发展严重边缘化。铜仁离省会贵阳有 450公里,怀化距省会长沙 500公里,两地与东南西北的武汉经济圈、“长株潭城市群”、北部湾经济圈、成渝经济圈均在 500公里以上。同时还有武陵、雪峰两座山脉,把两地阻隔在贵阳、长沙等相对发展的核心区域之外;加之政府对资源配置的权力过大,导致两地在省内主要经济区域建设中配置的生产要素寥寥无几,享受到的资金项目、政策支持相对较少,很难在两省经济发展的主流浪潮中跟上节奏。因此,冲破区域蕃篱,抱团发展,走一体化的道路,是两地经济协作的向心力所在。
2.化省际接边地区资源割据的碎片为经济协作的聚合力。新晃和玉屏两县是资源比较丰富的地方。玉屏是实施西部大开发贵州西电东送的主要出口和支撑点,是全国的农村电气化县之一,有藏量丰富的重晶石、石灰石、方解石、硫铁矿、大理石、铅、锌、锰等30余种,山地资源亦很丰富。新晃资源丰富,境内已发现矿产资源20余种,矿产地近60处,其中重晶石矿、硅酸盐钾矿、汞矿、磷矿、石灰岩、砖瓦粘土、铜铅锌矿、金矿探明储藏量大,重晶石远景储量达2.8亿吨,钾长石远景储量9亿吨,为全国特大型矿床,被誉为“中国钡都”。该地森林覆盖率达67.5%,是中国大陆罕有的“国宝”级森林资源右旋龙脑樟种源地;新晃被称为“中国湘西黄牛之乡”,也是湖南省烟叶生产基地县。这里林业和旅游资源十分丰富,但是由于地处省际边缘,守着丰富的资源过着清贫的生活,加之区域协作意识不强,导致资源分割,很难形成规模效益。由于境内资源相似性强,产业结构单一,发展步伐缓慢,市场的开发培育力度较小,割断了市场的流通,阻碍了资源的汇聚,抑制了本区域特色产业的壮大。当前,在行政区域管理模式下的新晃、大龙两地采取的是边界隔离发展模式,严重违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客观规律,背离产业集聚规模效应的共生共赢之道。当周边经济圈逐步形成时,省际接边地区仍然沉睡在周边几大经济圈的空心之中。在市场对资源配置起决定性作用的今天,两地必须“化零为整”,集聚资源的规模优势,为两地发展聚合力量。
3.化省际接边地区无序竞争的随意性为经济协作的自控力。两地之间的经济竞争表现在政府间的无序竞争,均以“自我”为中心设计本地发展战略和模式,而不顾两地经济的同质性和互补性,没有把两地经济的发展放到整个经济发展大环境中去,表现为“各自为主、各自为战”零散地非系统性发展。这种分割供给、重复建设、各唱各调导致资源优势没有转化为发展优势,同质产业没有得到整合,两地共生的品牌严重缺乏,造成带动两地发展的中心区域成长艰难和两地经济社会的落后。因此,两地要改变现状,加强协作,统筹规划,有序竞争,促进两地协作的自控力和规范力形成。
4.化省际接边地区产业同质的自我性为经济协作的共生力。两地资源富足,但资源多具同质性。由于历史的原因,两地分治协作不够,影响和削弱了发展的力量,不能形成强强联手和弱弱互补的格局,碎片式的发展极大地阻碍了两地经济发展的速度和规模。受行政归属、资源禀赋制约,区域内经济趋同性严重的影响,目前,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中,重晶石加工企业8家(新晃4 家、大龙4家),相关产品6个,其中相同或趋同的产品4个;金属材料制造企业15家(新晃5 家、大龙10家),相关产品4个,其中相同或趋同的产品2个。如“锰三角”产业雷同,青蒿产业一拥而上。因此,既要“求同”,抱团做大规模产业,延伸产业链,实现产业互补;又要“存异”,发展特色产业、特色品牌,避免恶性竞争。只有融合两地共同发展的战略目标,汇聚两地共同发展优势,主动对接服务,坚持走好战略协作、整体发展的新路子,才能实现两地共生共荣,互为依存、相互带动,实现良性协调发展。
(二)经济协作的重要性
1.省际接边地区的经济协作有利于探索武陵山片区跨省经济协作新模式。国务院批复设立的龙凤经济协作示范区①武陵山龙凤经济协作示范区包括湖北来凤县和湖南龙山县。龙山、来凤是全国县城间毗邻最近、区位条件最为独特的两个县,处于鄂、湘、渝三省市交界之地,是吉首、张家界、恩施、黔江的几何中心,国土面积为4473平方公里,总人口为91.5万。以“融城”为重点,探索两地同城建设、统筹城乡、公共服务等一体化发展模式。新晃工业集中区与大龙工业园仅一路之隔,从区域布局来看是一个整体,在全国是罕见的。建立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以“融园”(即新晃工业集中区整体融入到铜仁大龙开发区)为突破口,探索省际边界地区产业协作的新模式,可为武陵山区域经济发展提供新的经验。
2.省际接边地区的经济协作有利于构建武陵山片区湘黔边界新的经济增长极。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区位于怀化、铜仁、湘西自治州、黔东南自治州四个地级市地理位置中心地带,辐射范围达9.8万平方公里,人口1600万人。目前,示范园区规模以上工业企业64家,已基本形成特色资源加工、精细化工、新能源、新材料为支撑的工业格局,将新晃、大龙作为武陵山片区区域经济协作示范区,打造千亿级产业园,使其成为湘黔边界一个新的经济增长极。
3.省际接边地区的经济协作有利于促进少数民族贫困地区经济社会的发展。在上世纪90年代,新晃因为工业发展成效显著曾被誉为“湘西明珠”。曾为国家作出重大贡献的新晃汞矿因资源枯竭,新晃烟厂因政策原因分别于2003年和2004年先后关闭,与之相关联的产业体系随之瓦解,经济发展滞后。国家西部大开发战略实施后,新晃更是处于中西部政策的“凹陷带”,面临“东挤西压”的被动局面。武陵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启动后,开展大龙新晃经济协作,有利于少数民族贫困地区脱贫致富,促进区域协调发展。
4.省际接边地区的经济协作有利于湖南更好地对接,享受国家西部大开发政策。湖南省目前只有湘西州整体进入国家西部开发区域。通过建立湘黔跨省的经济协作机制,能够加快弥补湖南其他地区在扶贫开发中的政策短板,促进怀化市武陵山片区与贵州四县市区的统筹力度,形成资源共享、优势互补的格局,实现共同发展的目标,彻底扭转处于政策“凹陷带”的战略劣势,使湖南省在武陵山片区的扶贫开发中享受更多的政策红利。
(三)经济协作的可行性
1.省际接边地区(大龙和新晃)具有良好的政策优势。《武陵山片区区域发展与扶贫攻坚规划》中明确提出:按照“区域发展带动扶贫开发,扶贫开发促进区域发展”的基本思路,把集中连片扶贫攻坚和跨省协同发展有机地结合起来,为全国其他连片特困地区提供示范。2012年4月1日,湖南、贵州两省在贵阳市举行经济社会发展交流座谈会,签署战略合作框架协议,两省将加强政策对接,在产业协作、能源开发、有色金属深加工、省级交通运输体系建设、武陵山片区扶贫开发、旅游开发等方面进一步加强合作,建立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区,开展区域协作。
2.省际接边地区(大龙和新晃)具有良好的基础条件。在区位交通上,大新经济产业示范园地处素有“湘黔通衢”、“滇黔咽喉”之称的交通要道上,是中东部通往大西南的必经之地,320国道、湘黔铁路、沪昆高速铁路穿境而过,沪昆高速公路和贵州松(桃)从(江)高速公路在园区呈“十字型”交汇,距芷江机场和铜仁机场分别只有30分钟、1小时车程,交通区位优势十分明显。在能源保障上,除了贵州丰富的煤矿资源外,新晃已经形成了由贵州铜仁、凯里、怀化以及县内小水电四路电源网点支撑的电力网络,供电条件优越。同时,沅江一级支流舞水河依次流经大龙工业园、新晃工业集中区,为产业的发展提供了丰富的水能保证。
3.省际接边地区(大龙和新晃)具有良好的资源保障。大新经济产业示范园周边 100公里半径内的锰矿、汞矿、钾矿、煤矿、铅锌矿和重晶石储量丰富,锰矿、铅锌矿储量分别达到9000多万吨、12万吨,钾矿储量达到50亿吨,重晶石占全国8%以上储量。
4.省际接边地区(大龙和新晃)具有良好的产业基础。新晃工业集中区规划面积10.55平方公里,现有规模企业28家;大龙工业园规划面积35平方公里,现有规模企业36家。目前两地正在联合申报国家级工业园,主要是矿产品精深加工、新能源新材料、冶金化工及其他劳动密集型产业。这为双方开展区域协作、壮大产业规模、实现资源互补与共享打下了良好的基础。
5.省际接边地区(大龙和新晃)具有良好的合作经验。新晃和大龙经济开发区均位于武陵山脉,两地经济发展相融性高,互补性强。长期以来,边界地区的人民群众一直致力于改变贫穷落后的现状,对开展区域合作期望很高。新晃县与大龙经济开发区在社会治安、市场建设、医疗卫生、文化教育等方面有经常性的交流与合作。2012年,大龙经济开发区和新晃工业集中区签订了《区域经济协作交流座谈会备忘录》,建立了互访会商制度、协作推进机制和平台。
二、省际接边地区经济协作的内在机理
经济协作不是自发的,而是动力源作用于协作系统内的各要素,产生激励,形成互利机制,从而共生共进、互利发展。经济协作是区域内各地域单元和经济组分之间协同和共生,自成一体形成高效和高度有序的整合,实现区域内各地域单元和经济组分“一体化”运作的区域经济发展方式[1]。按照动力的来源可划分为内源动力和外源动力两种情况。
(一)内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的关系
如果内源动力属于同一行政区域,则一般情况下不涉及区域经济协作问题;如果属于不同行政区域,那么经济融合发展问题繁多,也就更需要协作。共享性、外部性、互补性、公共性是区域经济协作发展的路径选择[2]。只有通过资源的共享和互补,经济协作才能发生和发展,才能共生和互赢。内源动力可以更好地推进和实现经济协作,形成相互促进的正向强化循环,但也可能会出现“天鹅拉车”——各自为政,难以互补的负向强化循环。
1.正向强化循环。内源动力是指来源于区域内部的地方社会关注和影响区域经济社会发展的各种力量的总和,包括地方智库、产业、企业和区域文化所构成的宏观、中观和微观资源,彼此有紧密的经济联系、相似的生活条件、相近的人文习俗和强烈的发展渴求等特征,谋求后发赶超跨越发展是其份内之责,实现协作发展具有较强的统一性。内源动力的汇聚并由此泛化成区域独有的区域精神、生产要素和政府规章等形式,从而产生独特的内生动力,推动省际接边区域经济协作的发展,这就是内源动力与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如图1所示。
图1 内源动力与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
内源动力的主体可以地方政府为代表,集合地方智库和精英,在同质性的区域文化大旗指引下,动员企业和产业等各类生产要素,统一思想认识,形成代表区域发展战略的灵魂和区域精神,化精神为动力,使区域精神和内生动力相互契合、协同互补,实现区域之间经济协同发展。2012年6月大龙经济开发区与新晃侗族自治县人民政府共同签署了《关于建立武陵山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加强跨省合作的框架协议》,是内源动力促使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的根本力量;2013年11月2日,湖南省省长杜家毫带领省财政厅等部门专门到贵州大龙开发区大(龙)新(晃)园区开展协作事宜,充分体现了内源动力对促进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的正能量和强推力。区域经济协同发展的目标模式是无缝对接,区域之间通过经济协作、经济融合而生长成经济板块,有利于区域之间生成无缝对接模式,崛起成区域的经济增长极[3]。
2.负向强化循环。内源动力的价值指向是因经济协作而产生和带来的经济效益与社会效益的综合考量。而地方政府等内源动力主体赖以生存和发展的基础基本相同。因此,主体为了追求和实现梦寐以求的协作价值——即经济效益的最大化,在内化的区域精神推动下,对资源的配置尽量保证资源的共生本性,从而使区域之间的产业发展趋同或雷同,难以实现错位发展,彰显特色,造成互补优势被行政区划割据而丧失殚尽,加剧了内源动力在区域文化等内化而成的区域精神的推动,使区域经济发展呈现恶性竞争。产业同质是大龙和新晃两地内源动力促使区域经济协作呈现负向循环的集中体现。两地可凭借锰资源的加工优势,如:红星大龙锰业先后投资7亿多元,年生产20万吨的钡锰系列产品,积极打造世界级产业;新晃县于2013年引进了湖南科源科技化工有限公司和浙江盾安集团两家国内实力派锰金属精深加工企业,年产25万吨钡盐系列产品。这就导致各自为主、各自为政的非系统性发展,加剧内源动力单枪匹马发展区域经济欲望的膨胀,促使了经济协作的难度加大,造成内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的负向强化循环,如下图2所示:
图2 内源动力与经济协作的负向强化循环
由于参与经济协作的主体利益不同而各自为政,影响资源及生产要素趋优配置,导致了协作不畅,妨碍了区域整体效益的充分发挥。在趋同或雷同的区域发展战略及区域精神作用下,区域内基础设施重复建设,使省际资源难以共享。区域内各自地方政府为了追求 GDP,争相开发区域自然与生态资源,走资源型发展模式,致使省际生态失衡,造成资源型主导模式下的产业和企业严重趋同;加之龙头企业偏少,企业之间又激烈地恶性竞争,最终使区域之间统一的市场体系难以形成,生产要素和资源的内耗增多,区域整体竞争能力趋弱。
(二)外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的关系
相对于内源动力来说,区域发展中的外源动力是指来源于区域系统外部的各种力量,其中最具代表性和影响力的是中央政府。中央政府为省际接边地区的崛起而采用形式不一的各种区域行政区划、区域政策、区域规划和区域整合等手段,从而产生瀑布式的外生动力。外源动力既是区域经济协作独具特色的重要表达,也可能为区域经济协作带来矛盾冲突,成为隐患。因此,外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既可能出现正向强化循环,也可能出现负向强化循环。
1.正向强化循环。外源动力直接推进区域经济协作发展,区域经济协作发展又进一步肯定和强化外源动力的支撑,这就形成了外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如下图3所示:
图3 外源动力与经济协作的正向强化循环
中央政府是最大的最直接的外源动力。在国家宏观调控的杠杆作用下,通过区域行政管理、区域政策、区域规划和区域整合等手段,形成对省际接边区域的动力支持;甚至可以通过统筹全国的力量,把省际接边区域的协作融入国家战略体系,形成对该区域的持续动力支持。如我国目标是实现区域内的全面小康社会的11个集中连片区域的扶贫攻坚战略,就是典型的外源动力推动接边区域的协作发展实例。目前,大龙和新晃两地积极运作,力争到2018年向国家商务部申请,将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升格为国家级经济技术开发区;并进一步通过国家政策的支持,促进区域经济协作升级,推进正向强化循环。
2.负向强化循环。外源动力中最为直接有效的区域政策存在差异化,特别是异质化,引起区域之间在观念认同上的差距感,导致不同区域之间为了自身的政绩和利益,享受着差异化政策带来的利益形成优越感,以致于区域之间经济协作的难度加大,在利益的驱动下摔手独干成为可能。而经济协作的弱化,又会凸显出政策差异的负面效应,进一步导致外源动力中区域政策的诟病或成为众矢之的,降低认同不断地削弱经济协作的基础,形成外源动力与区域经济协作的负向强化循环,详见下图4:
图4 外源动力与经济协作的负向强化循环
贵州大龙凭借国家和省里的优惠政策,行政审批便捷,服务高效,对新晃形成了倒逼之势。在土地审批方面,大龙经济开发区拥有贵州国土厅的派驻机构,而新晃望尘莫及;在工业用电方面,大龙属于南方电网,享有0.5元~0.54元/千瓦时的用电,而新晃属于国家电网,电费为0.58元~0.66元/千瓦时。两者对比,不言而喻地呈现出负向强化循环。加之省际接边地区是典型的多民族聚居与交叉散居并存的地区,同一行政区域的政策及文化要素存在较大差异,各地方政府在体制机制方面也存在差异,使得区域经济协作不对等问题的解决还需待时日。
三、省际接边地区协作的战略路径
在协作的内在机理的推动下,积极发挥正向强化循环动力,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区通过以“融园”于一体作为突破口,积极探索省际接边地区产业协作的新模式,总体思路为“三同五个一体”,即:政策同等、发展同步、资源同享,规划一体布局、基础设施一体对接、公共服务一体优化、就业保障一体统筹、生态环境一体建设。
(一)政策对接。相互借鉴发展理念,共同探索体制机制,发挥各自优势,推动两地合作交流向更宽领域、更深层次、更高水平发展。抓住《规划》实施的机遇,梳理政策需求,拓展延伸国家、省、市批准的适合两地发展的政策;以加快两市园区对接为载体,建立相关政策通报机制,加强信息沟通与合作协商,推动双方政策体系有效对接,为两地交流合作提供紧密协调、长效持久的政策支持。
(二)规划对接。结合国家武陵山片区整体规划,加强大龙经济开发区和新晃工业园的规划协调,双方共同编制园区规划,按照“三同五个一体”的思路,整合新晃工业集中区和大龙经济开发区资源,把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打造成武陵山片区的特色产业集群和产业集聚示范园区、跨省协作示范园及扶贫攻坚示范园[4]。
(三)基础设施对接。重点推进交通基础设施同网建设,优化区域内交通网络布局,加快对外通道建设,构筑立体式综合交通运输体系,逐步实现园区综合交通运输一体化;加强电力供应和电网电力保障建设,促进两地园区电力供给安全;加快市政基础设施一体化建设,促进园区内给排水、供热供气、污水处理、垃圾处理等市政基础设施网络衔接和互联互通,提升市政设施配套服务能力和水平。两地继续加快合作,不断地向纵深发展。自2014年以来,两地省、市、县层级的实地调研、考察、交流和协商,进一步落实合作对接,进一步加强园区融合,双方就大新产业协作园区的 320国道改造、跨舞水大桥规划进行对接;石阡产业园与新晃工业集中区在标准厂房项目上进行资源共享;新源科技锰金属精深加工及锰工业机电设备生产项目与大龙煤锰一体化循环经济项目配套;协作开展玉铜高等级公路接口、拓道路等项目的征地工作;同时在机制体制改革方面进行多次深层次交流。在实践层面上使内源动力和外源动力作用于区域经济协作的正向循环进一步强化,使负向循环进一步弱化,甚至避免[5]。
(四)环保对接。两地共同做好生态环境保护总体规划,加强生态工程建设,优化区域内水资源管理和配置,开展水源涵养、绿化园区的生态环境建设,加大环境整治力度,进一步加快完善园区垃圾填埋场、污水处理厂的建设;加快绿化和美化工程建设,稳步推进园区环境综合整治,在园区内执行环境保护“三同时”政策,建立紧密的环境案件协查机制,切实提升园区环境监管能力。
(五)产业对接。坚持优势互补、合作共赢,重点推进双方矿产品、食品、新能源、新材料、交通物流、旅游和服务业等方面的合作,共同促进双方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发挥两地特色资源优势,促进双方共享资源,重点加强资源勘查、矿产开发、精深加工等方面合作交流,避免产业的同质竞争,形成产业聚集;共建特色矿产品加工基地和特色农产品精深加工基地;鼓励园区内有关企业优势互补,开展特色资源整合、开发和深加工等项目合作,形成以冶金铸造、矿产化工、农副产品精深加工及医药食品为主导的产业格局。
(六)公共服务对接。共同做好园区公共服务资源利用总体规划,优化园区内公共服务资源配置,重点加大文教卫、金融机构、信息系统和劳务保障等公共资源的合理开发建设,努力做到园区资源共享、共融共通,切实推进基本公共服务均等化。
(七)社会管理对接。园区内实行同等的人口和户籍管理制度。建立人才信息库,互通有无;建设案件协查、治安共管、预警预报、信息共享等平安共建协作机制;建立两地联防联调机制,共同处置在用地、用电、供水、排污等方面的矛盾,促进共建、共享、共赢。
四、省际接边地区经济协作的保障措施
(一)加强组织领导。由双方共同研究商定,建立专门领导班子和工作队伍,建立会商制度、部门规划衔接制度、协作推进工作等机制,及时向上级汇报,争取重视;进一步健全完善目标管理和绩效考核机制,狠抓协作事项的落实;建立重大招商项目专人负责制度,突出抓好前期准备、中期洽谈和后期服务等招商工作的各个重点环节,分解落实目标责任,实行项目跟踪落实责任制;进一步完善园区平台的各种职能,定期召开企业服务协调会,对服务企业实行领导、单位分包,确保服务工作有实效;对新上项目,在办理规划、土地、环评、建设等有关行政审批时,实行“一站式”服务和上门服务,明确部门责任,限时办结。
(二)争取政策支持。在内源动力和外源动力的推动下,区域经济协作的最大化就是要最大限度地发挥正向强化循环而抑止负向循环。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在几年的实践过程中按照“政策同等、发展同步、资源同享、生态优先、产业协作、示范带动”的原则,在建设用地、环评审批、财政支持、金融服务和投资融资、口岸通关管理、交通建设、产业布局及其他方面与贵州方面进行对接,缩小政策差异,或以更具比较优势政策推动区域协作取得了明显的成效。入园规模以上工业企业54家,实现工业总产值近60多亿元,预计2020年将达到100亿元。政策的支持也是两地内源动力和外源动力的差距不断趋同的过程。如2013年11月湖南省省长杜家毫到新晃考察时指示,给予新晃工业集中区连续3年每年1亿元的财政专项支持;给予新晃工业集中区与大龙开发区一样的所有优惠政策。这推动了湖南省对新晃工业集中区更大的政策支持,实现与贵州大龙政策差异的最小化。同等待遇的政策,更是从行动上推动内源动力和外源动力发挥正向强化循环,而抑止负向循环的产生。
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在研究和对接国家产业政策时,对涉及区域内重大工程,抱团策划项目,共同争取资金,提高研究和对接国家政策的能力。在交通建设、电网改造等基础设施建设方面,一起规划、一起施工,提高建设的科学性。
(三)制定发展规划。内源动力对区域经济协作呈现负向循环突出表现在产业同质上。大(龙)新(晃)两地尤其以锰、铁合金等资源精深加工最为突出,各自为政,自我发展,形成同质竞争,自相残杀;外源动力对区域经济协作呈现负向循环突出表现在区域之间的政策悬殊,大龙享有国家西部优惠政策,在土地审批、能源价格保护和人才倾斜政策方面,新晃无法比拟。因此,建议由两省发改委牵头协调两地协作事宜,制定大新经济产业示范园发展规划,推进两地在基础设施、产业布局、生态建设、教育卫生、金融信息等方面的一体化建设,使大新经济协作示范园成为武陵山经济协作示范园和湘黔边界特色产业示范园。
基于同等性原则,比照贵州省委、省政府《关于支持贵州大龙经济开发区承接产业转移若干政策措施》,制定促进新晃工业集中区发展的相关政策措施,加大对新晃工业集中区基础设施建设支持力度,条件成熟时联合申报国家级经济开发区,形成省际边界地区“政策同等、发展同步、资源同享、生态优先、产业协作、示范带动”的良好局面。
大(龙)新(晃)经济协作示范园两地加快搭建合作平台,完善合作机制,建立健全“政府共识、多方参与、有效推动”的省际战略合作新模式,使之成为湘黔边区一个新的经济增长极。这不仅能加快跨省接边地区的连片脱贫步伐,同时在边区新的竞争环境下,还能提升夺取区域发展优势地位的战略能力,对全国同步建成小康社会起到极大的推动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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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 Probe on Park-district Economic Cooperation in Interprovincial Border Regions——Taking Dalong and Xinhuang’ economic cooperation demonstrational park as an example
HUANG Zehai1, XIE Jingxue2
( 1.Party School of Huaihua Municipal Committee of CPC Haihua, Hunan 418008, China;2. Rural Work Department of Mayang Miao Autonomous County, Mayang, Hunan 419400, China )
Interprovincial border regions are depressions in the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With the regional economic integration developing further, the economic cooperation in those regions develop on a grand and spectacular scale, which may become the “Second-board Market” in the regional economic development of China. This paper, by analyzing the reason and internal mechanism of economic cooperation among provincial border regions, the actual path of the economic cooperation is concluded, which may explore new ways and seek new development for regional economic growth.
economic cooperation, internal mechanism, interprovincial border regions, strategic path
F279.27
A
1673-9639 (2015) 05-0178-08
(责任编辑 张凤祥)(责任校对 毛 志)(英文编辑 何历蓉)
2015-07-16
本文系国家社科基金项目“民族自治县县域经济与民族经济协调发展研究”(12BMZ074)的阶段性成果。
黄泽海(1971-),男,侗族,湖南溆浦人,中共怀化市委党校讲师,硕士,研究方向:理论经济和区域经济研究。
谢景学(1971-),男,汉族,湖南麻阳人,湖南省麻阳县农村工作部部长,本科,研究方向:区域经济研究和行政管理研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