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奥赛失利，恰是创新的契机

宫振胜

据报道，在泰国清迈举行的国际数学奥林匹克竞赛上，美国队破天荒地击败了老牌劲旅中国队，拿到了第一名，并且今年的试卷是奥赛历史上最难的一张。国内教育界一时舆论大哗，一次学科比赛的输赢何以引起这么大的动静？因为数学就像体育界的乒乓球一样，是我们教育界的骄傲所在、底气所在、脸面所在。

查找原因、总结教训是有益的，但思路的不严谨会让结论跑偏，会让我们在一个方向犯错之后再在另一个方向犯错。这次数奥赛后的舆情中，复旧论泛起，有人责难专家当年喊出“打到万恶的奥数”，有人责难专家当年批判数学考试难度太大，有人责难专家当年强调教育均衡。用一次比赛的输赢做根据就得出宏大结论，属于典型的“芝麻理由，西瓜结论”的思维模式，它会导致一遇刺激就走极端，或否定对极端的否定。美国数奥赛队主教练——华裔数学教师冯祖鸣特意提醒：我个人搞奥数，带领美国国家队参加比赛，成绩也很好，但也没见美国人全民搞奥数。美国是极少数爱好数学的学生和极个别的热心教师参与数奥赛，我们当年采取的是人海战术，类似于曾经的全民大炼钢铁，即使夺得冠军又如何？无数数学才能一般又对数学不感兴趣的人一年又一年的苦学那些除了应试永远也用不到的数学知识，值得吗？

美国数奥赛的这次成功登顶不是我们教育复旧的理由，而是我们教育创新的契机，这种不大规模的劳民伤财的成功是如何取得的？

冯祖鸣的学生回忆说，一堂数学课上，冯老师抛出一道题，并连环炮式地提出三个问题：“老师为什么要出这道题目？”“这道题目背后意味着什么？”“它的模型可以解决哪些实际问题？”在接受媒体采访时，冯老师与中国的数学教育做了对比：在中国，数学奥赛是和普通的教学分开来的，而我们所做的，就是想把教学过程变成奥赛那样，具备启发思维的作用。可以说，美国今年奥赛的成功，赢在思维，并且奥赛团队的思维教育与一般学生的日常教育是一致的，这样的赢是有价值的。

诸多迹象表明，美国的教育，从各种比赛的培训到日常教学，从小学到大学，从文科到理科，是很重视思维训练的。反之，我们的教育不重思维而重思维的结果。长期以来，我们只顾知识的传授而不顾思维能力的培养。北京大学葛云松教授在2015年学生毕业典礼上呼吁：思考的能力是中国最稀缺、最宝贵的。

一粒种子，有个顶芽，人类文明种子的顶芽就是思维。抓住了思维，就抓住了教育的关键。今年的奥数赛为此提供了一个好理由。

责任编辑/张 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