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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灯塔去》

2015-09-10朱蕾

考试周刊 2015年70期
关键词:到灯塔去

朱蕾

摘    要:伍尔夫是现代派小说家中的代表人物。《到灯塔去》作为她最成功的一部小说,历来为广大读者所推崇;广大研究者纷纷从不同角度和层面发掘该书的丰富意蕴。仔细阅读小说不难发现人物设置中隐含的俄狄浦斯情结,因此“到灯塔去”,不仅是现实与欲望的冲突,而且是父子情感的对撞和交流。本文以俄狄浦斯情结为线索,分析小儿子詹姆斯与父亲从对抗到和解的精神之旅。

关键词:《到灯塔去》    俄狄浦斯情结    精神之旅

伍尔夫是20世纪现代主义文学的开山鼻祖之一,她创作中使用的意识流手法对现代主义文学产生了深远影响。由于其独特的创作风格,“伍尔夫”式成为意识流小说的一个标签和典范。《到灯塔去》作为她最成功的一部代表作,历来为广大读者所推崇。小说除了独特的女性视角之外,其中隐含明显的俄狄浦斯情结,詹姆斯及其父亲拉姆齐先生之间从斗争到最终和解的情节构成了这部小说的精神内核之一,那就是隐含在作者心中的“恋父情结”。据说伍尔夫对父亲既畏惧又敬仰,而《到灯塔去》的写作,一定程度上是她想要将父亲萦绕于自己心头的形象释怀,使自己的思想不再被他束缚压迫。因此,伍尔夫潜意识里的“恋父情结”,是构成《到灯塔去》构思和内容的最根本因素。作者把自己的“恋父情结”投射在了小说人物詹姆斯身上,通过詹姆斯与其父亲的冲突并最终和解的过程,展现了詹姆斯的成长之旅、精神之旅,也实现了自己对父亲矛盾情愫的缅怀和释怀。

一、未到灯塔——父子的冲突

俄狄浦斯情结是弗洛伊德根据自己的潜意识理论提出来的,借用了希腊悲剧《俄狄浦斯王》,剧中俄狄浦斯因无意犯下了弑父大罪而遭到了命运的严惩。《到灯塔去》中的詹姆斯虽然最终没有犯下弑父的罪行,但是他内心对父亲拉姆齐先生充满了极度仇视,与此同时他极度依恋母亲。詹姆斯的这种恋母憎父的心理被伍尔夫刻画得十分逼真。

小说以拉姆齐夫人对小儿子詹姆斯说的话开篇,“好,要是明儿天晴,准让你去”,“这话对她的儿子说来,是一个非同寻常的喜讯”,只因他期盼多年的灯塔之行即将成行[1]。詹姆斯才六岁,但已懵懂地渴望着去灯塔,母亲对他的肯定与抚慰使他心中溢满巨大的喜悦;可这喜悦还没有持续多久,就被他的父亲无情地打断。拉姆齐先生残忍地揭露了真相,“明天晴不了”[2]。拉姆齐先生冷酷刻薄,自私无情,不懂得圆融应变。“他不会弄虚作假;他从不歪曲事实;他也从来不会把一句刺耳的话说得婉转一点,去敷衍讨好任何人,更不用说他的孩子们,他们是他的亲骨肉,必须从小就认识到人生是艰辛的,事实是不会让步的,要走向那传说中的世界,在那儿,我们最光辉的希望也会熄灭,我们脆弱的孤舟淹没在茫茫黑暗之中”[3]。可是他的自以为是的好意并没有人领情,他的妻子不耐烦甚至对他有点不屑蔑视;他的儿子愤恨地甚至想杀了他。“要是手边有一把斧头,或者一根拨火棍,任何一种可以捅穿他父亲心窝的致命凶器,詹姆斯在当时当地就会把它抓到手中”[4]。

萨特说:“父母像盘踞在孩子心头的一把尖刀,把他们的思想一分为二。”[5]在男权至上、父权至上的社会中,父亲的存在代表了一种强大的威严和优越感。在粗暴蛮横、独断专行的父亲面前,母亲都没有发言权,更何况幼小柔弱的孩子?孩子与生俱来地畏惧父亲,与父亲保持距离感,因为父亲是太过强大的存在,使孩子顿生蚍蜉撼树的无力感。父亲在他眼里无限膨胀,而他自己则不断缩小。在父亲这种绝对权威的重压下,儿子不仅自觉渺小无力,而且对父亲产生一种天生的逆反之情,甚至于有推翻权威、重建秩序的渴望与冲动。

二、登上灯塔——父子的和解

十年的漫长岁月里,物是人非;经历了战争与死亡的一家人重聚到海边别墅里,决心到灯塔去。当他们最终到达他梦寐以求的灯塔时,詹姆斯心里混合着一种奇异的矛盾感。一方面,儿时的幻想终于褪去了神秘的面纱露出了本来面目,“这些年来隔海相望的灯塔,原来就是这般模样;它不过是光秃秃的岩礁上的一座荒凉的孤塔罢了”[6]。另一方面,多年的夙愿达成,他感到心满意足。他突然间感受到了和父亲的共鸣:“他们有着共同的认识。”[7]当父亲最终表扬了他时,他没有像他当初想象的那样无动于衷或不屑一顾,他才明白自己长久以来内心的渴望,“那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现在他宿愿已偿”,“他是如此高兴……他是如此心满意足,他不准备让任何人来分享他的喜悦”[8]。长大的孩子会逐渐意识到,父亲既不是万能的主宰,更非高不可攀的存在,他只是凡夫俗子中的一员,也是孩子可以企及、可以交流的对象。

哲学家威廉·狄尔泰(Wilhelm Dilthey)给成长小说下过一个狭义的定义,强调“个性整体的培养与和谐发展,达到物质和精神幸福结合的目标”[9]。詹姆斯似乎远没有实现这个目标,但他还是获得了精神上的幸福与满足。在成长过程中,他虽然经历了痛苦与愤懑——童年愿望的流逝,敬爱母亲的阖然长逝,与父亲的长期隔阂,他终将告别儿童时代,步入青年时代;而这些对他未来的人生之途有不可磨灭的影响。他最终理解了父亲,甚至和父亲心意相通,给他的成长之路画上了一个圆满的顿点。但是,这又不是简单的终点,而是一个更高层次的新起点。

灯塔之行是父子的精神之行。父亲的冷漠、专制最终因为彼此的距离拉近而在詹姆斯的心中逐渐消失。随着最后的灯塔之行, 他们都从各自狭小的自我世界里走出来, 一起驶向和谐、广阔的新天地。

参考文献:

[1][2][3][4][6][7][8]弗吉尼亚·伍尔夫. 到灯塔去[M]. 瞿世镜译.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1:1,2,2,2,196,197,199.

[5]Sartre, Jean-Paul. Witness to My Wife:The Letters of Jean-Paul Sartre to Simone de Beauvoir[M]. Simone de Beauvoir, ed. Lee Fahnestock and Norman MacAfee, trans. New York:Scribner’s, 1992:viii.

[9]G. B. Tennyson. The “Bildungsroman” in Nineteenth-Century English Literature[A]. Janet Mullane et al. Nineteenth-Century Literature Criticism[C]. Vol.20. Detroit:Gale Research Inc., 1989:1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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