殉情

晓音

这套两室一厅的公寓位于市区相对繁华的地段，户型不错，交通方便。公寓管理员是个有点儿絮叨的中年妇女，她告诉秋生，这栋楼里所有出租的公寓，月租都不低于六千元。秋生点点头，心想化妆品行业果真是暴利，否则，一个化妆品推销员怎么能住得起这么好的房子？可惜的是，租住这房子的那位推销员，已经不在人世了。

今天早上，本市郊区著名的温泉度假村报案，说是在附近的山崖下发现了一男一女两具尸体。死者身上并没有什么创伤，显然不是从山崖上失足掉下来的，秋生观察他们的死状，倒有点儿像氰化物中毒。

两个死者都是三十出头的样子，看相貌，生前都可以归入俊男倩女一类，穿着比较体面，钱包里身份证、银行卡、现金一样不少，女子的项链、手镯、戒指之类都在身上，不像是遭到了抢劫，现场也没发现搏斗的痕迹。助手推测：“会不会是自杀殉情啊？”

两个人的身份很快查清了。男子叫何东，是本市某化妆品公司的推销员。女子叫郑洁，是个全职太太，她丈夫是一家合资企业的高管。

企业高管告诉秋生，妻子失去联系已经一天一夜了，他正准备报案呢。秋生问他知不知道何东这个人，对方一脸茫然。秋生提示，也许是他妻子的朋友。高管说自己工作比较忙，每天早出晚归，对妻子交往了些什么人并不清楚。秋生问郑洁平时都用什么化妆品。高管把秋生带进了妻子的卧室，梳妆台上的化妆品都是何东推销的那个公司的产品。郑洁平时不怎么和邻居打交道，对于郑洁的社会交往，邻居提供不出什么情况，不过，确实有人曾经看见提着化妆品包装袋的男子上门找她。

化妆品公司的营销部主管说，何东已经三天没在公司出现了，手机和家里电话都没人接。提起何东在公司的表现，主管是很满意的，说这小伙子性格开朗，在公司里人缘不错，销售业绩也很好，尤其是最近一年来，每个季度的销售业绩都在前三名之列。至于私生活，主管只知道他一直单身，其他就不太清楚了。

紧接着，秋生就来到了何东租住的公寓。秋生向公寓管理员打听，是不是常有女人来找何东，还给管理员看了郑洁的照片。管理员摇摇头：“这倒没见过，不过，何先生应该是比较讨女人喜欢的吧。”

秋生一听来了兴趣：“为什么这么说？”

管理员耸耸肩，说这小伙子长得挺帅气，经济条件也不错——否则住不起这样的公寓，而且很会办事，经常送给自己一些化妆品，不仅如此，公寓里不少经常和何东打照面的住户也都收到过何东赠送的化妆品，大家都对他赞不绝口。

秋生有点儿不明白，何东是靠销售化妆品为生的，这么大手大脚地赠送，他还赚什么钱？进了何东的公寓，秋生更诧异了。何东的衣柜被各种各样没启封的化妆品装得满满当当，这些化妆品应该都是从公司里领出来的。但眼前的情况表明，公司的产品他几乎一件没卖，全都存在家里，还经常随手送人，那他的营销业绩从何而来？难道他向公司上交的销售款并非推销化妆品所得，而是他自己的钱？他为什么要这样干呢？

助手推测，何东是个专门依靠女人过日子的家伙，是郑洁（也许还有其他迷恋何东的女人）为他支付了从公司购入化妆品的钱。助手刚刚查过郑洁的银行账户，最近一年来，郑洁的银行卡上每个月都有大笔的支出。助手估计，郑洁的这些大额支出已经难以向丈夫解释，她的私情眼看就要败露，而何东又不打算和她结婚，绝望之下，她把何东约到度假村，诱骗何东和自己一起服了毒。

这个推测勉强说得过去，不过，秋生并不满意。如果何东真是助手所说的那种人，何必从公司购买那么多化妆品？即便是为了保住这份工作，也没必要下那么大的本，在公司保持个中等的业绩也就可以了。

不久，法医打来电话，如秋生所料，两个死者都是服用氰化物致死。但法医还透露了一个让秋生吃惊的消息——郑洁是个吸毒者，而且已经吸毒很长世间了。听到这儿，秋生恍然大悟。

那么，读者朋友，您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

（9月30日截止答案，参考答案见第10期，9月侦探榜见第1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