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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诗词英译研究与文化传播

2015-08-27周健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关键词:楚辞归化异化

周健

摘要:翻译作为一种跨时空对话活动,丰富了受益国家文学艺术形式的同时也促进了不同文化之间的融合和交互传播。《楚辞》常用的翻译形式有三种:归化翻译采用透明、流畅的方式最大限度地减少了原文中的陌生感,利于读者理解译文意思;异化翻译较多地保留了原文的语言文化背景;多层意义构建翻译中既保留了物象的显性意义,又体现出了物象的隐性内涵,综合了归化与异化翻译的优势。具体翻译时根据不同语境、不同翻译对象选择适当的翻译方式,有助于促进文化的顺利传播。

关键词:《楚辞》;归化;异化;多层意义

中图分类号:H195.1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836(2015)04-0138-02

翻译不仅是简单地把一种语言形式转变成另一种语言形式,更是把一种语言中特定的社会文化内涵再现于另一种语言的文化背景之中。诗词作为一种文学形式,是优秀古典文化的沉积与凝结,具有语言精练、内涵丰富、形式多样的特点。随着中外文化交流的持续深入,一些优秀的古典文化开始走出国门,促进了世界范围内的文化交流。《楚辞》英译最先开始于19世纪,迄今为止,已有超过十种不同的英译本。从文化传播的角度,探析《楚辞》英译中的特点、规律,对促进中西文化的进一步交流,具有很大的现实意义。

一、归化翻译与楚辞文化传播

归化翻译指的是翻译者在翻译时尽可能趋同接收方读者的语言文化习惯,以便于读者理解。《楚辞》各类翻译本中,有很多归化翻译的经典案例。例如,杨宪益译本中把“吾令丰隆乘云兮,求宓妃之所在”一句中的“宓妃”翻译成“theNymph”;许渊冲版本中把这一词翻译成“the NympheanQueen”。宓妃传说中是伏羲的女儿,面如皎月,性格多变,且喜欢诱惑男子。因其居住在洛水之中,被称之为“河洛女神”。“the Nymph”是希腊神话的水中女神,也有曼妙的身躯和动人的容颜,且善于魅惑他人。二者有着相同体貌特征、生活习性和性格,这样的翻译会让读者产生相同的心理感受,有助于他们顺利地理解原句含义。反之,伯顿·沃森翻译的英文《楚辞》中,把“宓妃”一词直译成了“Fu-fei”,让很多西方读者感到很是费解。再如“九天”意象,杨宜宪把其译为“Celestial Sphere”,意思是天体。虽能客观反映事物特征,但却丧失了神话韵味。许渊冲把“九天”译为“NinthHeaven”,既阐明了物象形态,又勾起了读者无尽的想象。

《九歌》中记述了很多古典乐器,如瑟、笙等。因为这些乐器是中国所特有的,在翻译时硬性地对其音译显然会造成西方读者的理解困难,此时采用归化翻译方式无疑有助于读者理解。例如,瑟是中国传统拨弦乐器,形状似琴,声音悠长,有二十五根粗细不均的琴弦。许渊冲基于对西方乐器的理解,把“瑟”翻译成了“zither”,中世纪欧洲流行的一种弦乐器,有三十七根琴弦组成,形状和音律与瑟相似。综上,特定的语境之中,归化翻译的使用能够促进读者的心理文化认同,继而促进文化之间的融合与交流。

二、异化翻译与《楚辞》文化传播

异化翻译指的是翻译者在翻译时尽可能地保留原汁原味,以此来展示原文中的隐含文化背景,提升译文的韵味。《楚辞》英译中,并不是所有语句或词句都适用于归化翻译,反之不切合语境的翻译会造成原文意向的歪曲,也不利于文化之间的交流。一般而言,在楚辞英译中,能够使用异化翻译的尽量不采用归化翻译方式,否则会使文章意境大打折扣。例如许渊冲把“女娲有体,孰制匠之”(出自《楚辞》天问)的“女娲”翻译成了“Snake-Queen”。在西方人的观念里,蛇诱惑了夏娃,让人类远离了伊甸园,是奸邪、卑鄙、狡诈之物。而中国自古流传“女娲造人”“女娲补天”的故事,在人们的眼中,女娲是“大地之母”,滋养、呵护万物的善良天神。显然许渊冲的这一归化方式的翻译并不恰当,反之杨益宪把此句翻译成了“Nuwa-the great creator”则更能体现出尊重原著的文化背景。又如“就重华而陈词”(出自《楚辞》舜)一词中的“重华”(舜帝之名)在原文的意境中是歌颂舜帝的高大伟岸形象,与中华民族的文化心理息息相关。许渊冲采用归化翻译方式,把其译为“ancient king”,意指“古代的王”,显然未把舜这一上古明君的形象刻画出来。孙大雨把其译成“Tsoo-hwah divine”,意指圣明的重华,更符合原文意境。

异化方式翻译在表示时间的词语时,既能解释文章中词语的隐含意义,又能表达多种意境,引起读者想象。如,“朝发韧于苍梧兮,夕余至乎县圃”(出自《楚辞》离骚)一句中的“朝”和“夕”表示时间,许渊冲采用异化翻译方式分别把其译成“at dawn”“at dusk”,给读者一种时空变化无常和跳跃之感,增加了读者对“光阴似箭”一词的感悟。

三、文化多层意义在翻译中的整体建构

马林若夫斯基曾说过:“在翻译中对待任何一个物体,如草、花、河、人等,除非我们能完全获悉它的社会背景、经济价值、心理象征、日常作用等潜在关联的因素,那么我们将不能完全地把一种语言涵义完全的复制到另一种语言之中。”《楚辞》中的一草一木都表达出了一种自然学、社会学、民族学、文艺学的多重意义,为此在翻译时,要尽可能地照顾到物体自然属性之外的深层意义,这样才符合文化传播中真实性、完整性的需求。

游离于文化表层之外的物体,不论是采用归化翻译或者异化翻译的方式,都能准确地表达出物体的自然属性,因而在文化传播中也不会存在传播障碍,如星星、太阳、大山等词语翻译只需译出表层意义即可。在翻译负载有民俗传统或神话寓意的词语时,一些国外《楚辞》翻译家采用文外注释的方式对词语的含义、特征、属性、关联背景进行解释,但对于词语中所寄托的作者的政治抱负、个人情感、社会认知等深层次的含义,因为文化背景复杂、翻译技术要求高等原因,诸多译者不愿对其进行深入挖掘。国内的一些翻译家如孙大雨、林文庆等人凭借深厚的中国文学功底以及对传统文化的感悟,在翻译中增添这些词语的政治背景和寓意内涵,为两种不同类型文化的沟通搭建了平台。例如,《楚辞》中经常出现的植物“荃”是一种水生草本植物,学名为“菖蒲”,又因其能散发出独特的香味,被人们称之为“香草”。古楚文化中,劳动人民喜爱“菖蒲”,常在端午节时期把其与艾叶捆在一起驱邪除魔。原文中的这一植物有二层意义,一层是显性意义,即为植物的一种类型,另一种寓意象征有道明君,如“荃察”指“君主明察秋毫”。试比较“荃不察余之中情兮”几个版本的翻译:

But the Fragrant One refused to examine my true feeling.(霍克斯译)

To my loyalty youre unkind,oh.(许渊冲译)

My sweet one searches not whats in my heart.(林文庆译)

Queen Acorus, heeldless of my thoughtful deep concern.(孙大雨译)

霍克斯创新使用了“the Fragrant one”一词语来表达“荃”的第二层意义,并在注释中详细介绍了“荃”的特性。许渊冲直接用“you”一词来代替“荃”,虽能表示词语所指是人,但并未把香草的特征介绍出来,也无从提及读者会把这种植物与君主联系到一起。林文庆把“荃”译为“My sweetone”,与霍克斯的翻译有相似之处,都承认了香草蕴含的政治寓意,但林的翻译还多了一层爱情譬喻的成分。孙大雨把“荃”译为“Queen Acorus”,既包含了显性的植物寓意,又体现了隐性的政治寓意。相较之前三人的翻译而言,孙大雨的翻译无疑传递出了更为清晰的多层寓意,有助于使读者感悟到文章的深层结构。

除了香草隐喻之外,《楚辞》中的花草虫鱼、器物服饰等物质也被赋予了相应的象征意义,其中多层寓意的构建不仅体现在某一特定章节或某一段落之中,而且贯穿全文,共同构成一种隐含文化体系。要使文章的文化寓意与译文有机统一,就要从分析这些物象的浅层意义人手,探究其中隐含的社会文化内涵,并把这一文化内涵平稳地过渡到阅读者的文化系统之中,这样才能勾起读者的心灵反思与共鸣,促进文化之间的融合。

四、结语

文化整体观强调人与文化之间的关联,在翻译中研究人的主体文化意识有助于促进不同民族文化的传播。翻译者的思想意图不但代表了个人的观点,还反映出特定社会群体的文化价值意识,因而,在翻译中作者的意图是否得以显现、作者的文化身份对译文的影响、译文中体现的主题文化背景等都是需要考虑的问题。《楚辞》翻译不是简单的语言转换,符号表象背后隐含着深层次的结构意义。这些文化寓意的多层性、隐含性相互联系,在翻译中如果忽略这些,无疑切断了词语与文化本源的联系,更为文化的传播设置了无形障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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