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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影片《钢琴别恋》的女性主义解读

2015-08-27徐姗姗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4期

徐姗姗

摘要:电影《钢琴别恋》是由新西兰女导演简·坎皮恩执导的一部以“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为出发点的富有浪漫情谊的爱情片,这部影片也被视为是“现代女权的经典之作”。从女性主义理论的角度出发,分别从女性的话语权问题以及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及成长这两个方面来进一步解读这部经典的影片。

关键词:女性话语权:失语女性:女性自我意识

中图分类号:I106. 3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7836(2015)04-0119-02

电影《钢琴别恋》(又名《钢琴课》)是由新西兰著名女性导演简·坎皮恩执导的一部浪漫而又蕴含深意的爱情片,该片导演以身为女性的眼光与视角来讲述女性的爱情故事,探讨女人在这个世界中所特有的生命意义之所在。这部影片在1993年上映之后,赢得了广泛的好评,被誉为是“一部现代女权的经典之作”,获得了多个奖项,导演简·坎皮恩也凭借这部作品奠定了其世界优秀女导演的地位。

该片讲述一个“失语”的哑女艾达在父亲的安排下,带着私生女弗洛拉远嫁到新西兰的丈夫斯图尔特家中,因为某种机缘巧合而与贝恩斯产生了美好而凄美的爱情故事。在这部影片中处处都充斥着女性主义的影子,导演以女性的自我意识的觉醒为出发点,在剧情的演绎中反映出女性这个群体在社会的生存境遇以及女性在自我的不断成长中所获得的应有的自主权与社会价值。

一、女性话语权问题的探讨

1.“失语”女性的生存状态

这里的“失语”不是生理性的语言功能障碍,而是指女性这个群体通常在很多情况下都没有自主发言的权力。无论是西方的古希腊、古希伯来文明还是中国古老的儒家文明,父权制度的确立使得女性都是作为男性的附庸而存在,在这种强大的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之中,女性处处都在接受着男权的统治,“在家从父,出嫁从夫,父死从子”的教条也迫使女性逐渐“失语”,女性不能自由地表达自己的心声,而“失语”女性也成为父权制社会统治之下的特定产物。

正如影片中的女主人公艾达是个哑女,而这个哑女不是天生的哑,是在她六岁那年突然变哑,导演这样的巧妙刻画或许是暗示着在父权制文化的压迫下,大胆表达自己的心声或许只是徒劳,于是艾达选择不说,久而久之,她便不再会说话了。父亲毫无商量地将她远嫁去新西兰,艾达没有选择权,她只能遵从父亲的意愿,这一点也似乎印证了艾达失语的原因,然而可怜的艾达不只是顺从父亲,在她到达新西兰后也因为钢琴的搬运问题而与陌生的丈夫发生分歧.她试图反抗,可是结果却只能是遵从夫愿,丈夫将她视为生命的钢琴抛弃在无人的岸边。男权制社会的“威严”不只在于对女性发言权的限制,更在于森严的家庭制度给予女性在家庭角色的定位,当斯图尔特用钢琴交换土地后,艾达表现出自己的反抗,即便这样,也无济于事,斯图尔特一句“我们已是一家人,你需要为这个家庭做出牺牲”,使得艾达更加无话可说。斯图尔特无疑是这个社会之中具有男权制文化观念的代表,对于他而言,女性是不能违背男性的意愿而随意表达自己的观点,艾达只能被规定在家庭生活的角色中,这种女性角色的被塑造使得她无力反抗。

在男权制社会的压力之下,艾达不能发出自己的呐喊,她只能听从顺从,属于女性的话语权力此时只能在社会制度与男性的压制之下丧失,女性被迫选择沉默而在男权意识的文化观念的压制之中痛苦地挣扎。

2.女性话语权的重拾

在这部影片中,哑女艾达更多的时候是通过她心爱的钢琴来表达她的心声,艾达的内心起伏都随着钢琴旋律的变奏而高低变化。除了女儿弗洛拉之外,钢琴便成为艾达话语表达的另一个重要载体,它是艾达话语权的一种象征。

艾达心爱的钢琴被丈夫无情地抛在岸边,她找到邻居贝恩斯表达自己想去岸边看一看钢琴,贝恩斯在拒绝之后还是带着她们来到岸边,看着艾达深情的演奏,贝恩斯对于艾达的感情也由此而生,艾达的意愿第一次在男性那里得到满足,可视为是女性话语权重生的奠基。当贝恩斯用八十亩地换来这架钢琴后所提的唯一要求就是,他只听不弹,而面对已经校对好的钢琴时,艾达深感意外,她第一次拥有这种被尊重的感觉,而贝恩斯只愿听不愿弹的要求,使得艾达不再是独自弹琴,而是有人欣赏,有人愿意倾听,这个一直以来表达艾达内心独白的钢琴成为女性话语得到回应的最好的工具,女性的话语权再一次在贝恩斯这里被找回。重回电影镜头,艾达没有出现在画面之中,贝恩斯赤身裸体用自己的衣服擦拭着钢琴,他对艾达的深情不仅限于艾达在场的时候,更在于任何一个能让他嗅到艾达气息的物件,此时的贝恩斯,虽是高大魁梧的男性,却也全然没有这个男权社会之中男性对于女性高高在上的地位,取而代之的是男女之间一种平等对话,男性对于女性话语权的这种对等的关系,又一次让这个被社会压制已久的失落的女性话语权得到重生,艾达就在这互相平等的交往之中对贝恩斯心生情愫,直至被丈夫发现二人的奸情被砍断手指,也丝毫不能动摇自己对于贝恩斯这个给予她平等之爱的男人的爱恋之心。

影片最后,当贝恩斯与艾达选择离开之时,贝恩斯做出了与斯图尔特这个男权社会标志性的产物完全不同的举动,他坚持一定要带上钢琴一起乘船,并最终尊重艾达的选择将钢琴丢进大海,艾达的话语权也随着钢琴的沉落而获得重生,她的话语不再需要钢琴这个载体替她去表达,她本身的话语已经可以得到尊重,这便是她所期待的,属于女性自己的话语权,终于在此刻获得重生。

二、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与成长

1.性爱意识的觉醒

在漫长的父权制社会中,女性主要是作为男人传宗接代的工具和泄欲的玩物而存在。她们“在家从夫”,以幽静贞节为美德,根本没有把握自己性爱的权利[1]。艾达虽然违背常规有了自己的私生女,却还是在父亲的安排下嫁给一个她未曾谋面的男人,“出嫁从夫”使得她更加失去了自己审视异性的权利。然而,艾达却在这过程中逐步地表现出了自己对于自身的性爱权利的确认。当贝恩斯对他提出“以物易物”的要求后,她并没有进行反抗,她一门心思想要换回钢琴,却在这交往的过程中感受到贝恩斯对她的深情与迷恋。甚至当贝恩斯没有出现在她身边时,她会主动去探寻贝恩斯的情况,一反女性时常“被看”的状态,而处在主动“看”的位置,赤裸的贝恩斯此时却在女性的注视下“被看”,这也充分体现了女性心底的某种欲望之所在。艾达用五个键换回的不只是自己的钢琴,更是自己长久以来挤压在心底的这种对于爱的渴望,是贝恩斯唤起了艾达的性爱意识,这便成为艾达对于自己性爱权利回归的一种确认。

性爱意识不仅在于对自我权利的回归上,更在于对异性对象的审视上。艾达从未和这个陌生的丈夫斯图尔特有过任何身体上的接触。当丈夫得知奸情将她锁在屋子后,受到贝恩斯“激发”后的艾达虽然会主动挑逗丈夫,却始终拒绝丈夫在这方面的任何要求,她的丈夫不是她心里所爱的,她爱的是真正给予她真情的贝恩斯。艾达的性爱意识虽然被激发,可是她却很清楚所要面对的对象是谁,在对异性的这种审视的过程中,艾达始终坚持自己心里所爱的,这也在某种程度上达到了灵与肉的统一。在女性的这种性爱意识的不断觉醒中也体现出了艾达正在不断成长的爱情观。

2.爱情观的不断成长

艾达虽然对于父亲的包办婚姻极为不满,却也像那些深受父权制社会的婚姻制度摧残的千万女性一样,选择接受。如果没有遇到贝恩斯,艾达或许就这样在这潭死水般的婚姻中度过余生,直到遇见贝恩斯,彻底激起了艾达对于爱情的渴望,她在痛苦的挣扎与爱情的幸福的双重矛盾中游走,最后的她选择冲破这种包办婚姻的牢笼,即使是被丈夫砍断了手指,在晕厥的那一刻,也要选择让贝恩斯这个救赎者带她走,拯救她。艾达所表现出的种种行为,彻底颠覆了父权制度下的百依百顺的女性形象,她的内心不断地强大,心灵在不断地成熟,而成长得更快的则是她的爱情观,从她的身上我们似乎看到了一个新女性的形象,斯图尔特最终选择放手,似乎也寓意着高高在上的男权主义向女性的某种程度上的妥协,这或许就是导演简·坎皮恩想要传达的某种女权主义,让观影者在艾达不断成长的爱情观中,去体味女性内心深处对于真爱的渴望。

3.生命的重生与蜕变

影片的故事情节似乎在艾达决定和贝恩斯一起走的那一刻发生了转变,这是艾达另一种生活的开始。当艾达决定把她视为生命的钢琴丢进大海之时,所有的人都认为艾达会和这个一直以来都在替她传递心声的钢琴一起沉人海底,艾达却选择重生,经历了海水冲刷的艾达的内心得到了一种宣泄,用这个葬送钢琴的海水冲刷自己的过往而开启另一段人生,她不再需要钢琴成为她语言的载体,当这个女性能自己去做主之时,她的生命似乎也屏蔽了过往的纷扰而重新开始,这位女性收获的不只是爱情,更是对自己生命主体意识的向往。

这位因为逃避父权制度压制而选择沉默的“哑女”,在贝恩斯的帮助下重新开口学习说话,这不仅寓意着女性话语权的回归,更是生命体验在经历苦痛挣扎而收获希望之后的蜕变。发人深思的是,女性可以是这个世界上作为一个独立的个体而存在并拥有自己选择幸福的权利的不受任何压迫的社会人。艾达从选择沉默到最终的开口说话,完成了一个女人在成长过程中的生命与精神的双重蜕变。

三、结语

简·坎皮恩以自己作为女性的独特视角来向我们诉说女性在向父权制社会进行无声的呐喊与反抗后重新找回失落已久的女性的话语权,以及那些被男性压制之下而长久未被发掘的女性的自我意识,简·坎皮恩用自己的方式展示着女性的生存状态,使得这部电影在斩获多个电影大奖之时,也获得了“现代女权经典作品”的美誉,时至今日仍有广泛的影响力,实为女性主义电影经典之佳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