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勃
2015-08-22王久辛
王久辛
今年以来,认真看了一部分少数民族兄弟姐妹写的新诗,非常喜欢。要用一个词来表达我的感受的话,我精心地选出了这两个字——蓬勃。
我们的祖国有56个民族,她的诗歌的精神文化资源,是非常丰富而又渊远的,可以说博大精深。按常理,如此丰富的营养,应当哺育出壮硕无比的诗歌来,而遗憾的是中国新诗并未如人们期待的那样,长出雄强伟岸的史诗巨制来。究其原因呢?大概问题出在偏食上了。我们知道,新诗是“舶来品”,自胡适先生1917年出版《尝试集》始,新诗一直是在“翻译诗”的养育下成长,无论是老一代诗人还是今天的数以千万计的诗歌新秀们,其作品的形式与内容,似乎都如影随形地摆脱不了“翻译诗”的影子,包括我自己在内。我常常会坐立不安、自惭形秽、反躬自省、汗如雨下……我,不说别人,我的确是向我们的古代先贤的卷轶浩繁的诗歌典籍、丰富多彩的民歌民谣学习的太少太少了!五谷丰登,你独食进口粮食,却又生在黄土地上,又怎么可能不长成尖嘴猴腮、矮矬瘦小、狭情急的小人样呢?按说,中国20世纪苦难深重又壮丽辉煌,本来是可以哺育出伟大的史诗的,然而宥于译诗狭隘的小天地,又忘了古往今来的民歌民谣,以及浩如烟海的古典诗词精华,结果偏食导致厌食,厌食发展为绝食,最后影响成长。鲁迅先生爱讲“拿来主义”,一个“拿”字,尽现大先生对“舶来品”的态度,大气又潇洒,那是真正的食古而化,又采薇而吟,戴着西洋眼镜写诗作杂文,自然是风流倜傥,飘逸如仙,根本用不着“装”啊。
实话说,为新诗现状还真是郁闷许久,倒是近来读了些民歌民谣以及少数民族兄弟姐妹的新诗,真是神清气爽,他们似乎并没有怎么把“翻译体”太当回事,当然,“拿来”是必须的,但种庄稼还得在自己的土地上撒种施肥,用自己的耙耕作。所以,我看他们的诗歌,就有一种自信的蓬蓬勃勃、健康快乐、形高马大、雄强伟岸的气势。据我所知,许多少数民族诗人都有写史诗的雄心,如果都要捏着鼻子按洋人的样子哼哼,恐怕就麻烦啦!正当此文收笔之际,欣闻五万行《回族史诗》问世出版。我想,这仅仅是开始,有56个民族呢,他们都有自己的创造,蓬勃是必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