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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土笔记

2015-08-19陈光然

大理文化 2015年7期
关键词:古井油灯井水

陈光然

老家的菜园

刚从县城调来下关工作的那半年,我租住处离单位步行仅需近二十分钟,因此,我每天上下班都步行,不仅可以锻炼身体,而且还可以看到一些久违了的东西,比如,菜地。刚开始,还不以为然,走着看着,越看越熟悉,越看越亲切,越来越勾起了我对老家的菜园的记忆和思念。

由于老家一年四季都拥有着丰盈的古井水,自然地,让乡亲们拥有了盘菜园、种蔬菜的先天优越的自然条件。听父母亲讲,我家的那个菜园比我的年岁还要大,是父母从爷爷奶奶家分出来就开辟并精心伺弄起来的。至今回想起来,我认为,当时,老家的乡亲们热心盘菜园,原因主要应该有两个方面:一是解决吃新鲜蔬菜的难题。当时生活困难,自己种菜可以节省一笔不小的开支,加之买菜需到黑漶江对岸的临沧地区(现为市)凤庆县鲁史镇的犀牛山街,或者到相隔近20公里的本县的乡政府所在地的集市上,一个虽然只在江对岸,但是也隔江过水;一个路途遥远,在不通公路的当年,只能靠人背马驮,即使买时新鲜,到家时也揉得面目全非,两个山街的赶集日为同一天,且六天才能买一次,在没有冰箱的年代,蔬菜保存是一个难题。二是老家的水源丰富,不盘点菜园、种点蔬菜,那些古井水除了供日常饮用外就会白白流淌到江里,这也是充分利用自然资源的一种具体体现了。

我家的菜园,刚好在古井的下方,旁边有三丛大龙竹树,有一棵比较大的柳树,一棵野枇杷树,一棵老桑树,还有几棵椿树,景色优美,宛若世外桃源。菜园东西长约30米,南北宽约5米,地势平,地力肥,是比较理想的一块菜地。父亲就地取材,把龙竹(一种比较粗大的竹子)劈开做成引水槽,把从古井里溢出的水引到菜园地头分布着的三个小水塘里,终年流水潺潺、清泉满塘,这样,浇菜显得十分方便,只需用瓢洒浇,不需要桶。记得小时候,我经常跟随父亲或母亲到菜园里劳动,主要负责找水,把落在引水槽里的枯叶等用小棒或者小手清除,使水流通畅。那个年代里,我们这帮娃儿,年纪虽小,但也会干些简单的劳动,不像现在的孩子,除了公园就是超市,“劳动”在他们生命中成了陌生的辞藻。当年,我和哥哥或拔草,或开墒,或栽种,或浇水,或施肥。在老家上学的四年里,每天下午放学后,到菜园里浇菜、拿菜、做饭,几乎成为我的必修课。

因为有了父母的辛勤打理,记忆中,我家的菜园一年四季都是绿绿葱葱、生机勃勃,各种蔬菜惹人爱:辣椒、青菜、青笋、青蒜、茴香、白菜、芫荽、葱、生姜、蕃茄等各种时鲜蔬菜壮壮实实、应有尽有。尤其是一年四季都可以食用的老品种韭菜,更是香味十足,移民搬迁时,父亲还把它移植到移民新家的庭院里。那个年代,除了施点鸡粪、猪粪、牛粪等农家圈肥外,从来不使用现在流行的各种人工肥料。每天,我们经常去挑水时,顺便就去菜园地里摘菜,然后洗净,拿回家后就直接下锅了,正如俗语说的“挑水带洗菜”那样方便极了,用现在的话说就是“从菜地到餐桌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

我家的菜园,在全村都是打理得最好的。四季中,种的菜一家人吃不完,母亲就卖菜。每逢赶集日,母亲一大早就去菜园里择菜、洗菜,然后用棕树叶把菜一小把一小把地绑好,再背到老家对面、一江之隔的犀牛街卖,一直都很好卖,卖菜收入以补贴家用。我们兄弟三人分别上大学、高中、师范的几年间,当着小学教师的父亲那几文微薄工资根本无法满足我们三人的开销,那期间,就是母亲卖菜的收入添补了我们在校的生活费。可以说,当年的菜园成了我家的“绿色银行”。

在老家,几乎家家都盘菜园,菜地或大或小,菜的种类或多或少,但是,大家都精心对待,那功夫,胜过了伺候庄稼。比如,有的菜园不挨古井,乡亲们每天早晚都得到古井里挑水给菜浇水。在老家,看一家人勤不勤劳,做事用不用心,不需要看别的,只需看一看菜园便可以知道了。如果菜园地打理得清清秀秀、像模像样,蔬菜长得青青葱葱、四时不断,那么,这家人必定是勤劳的、功夫的,也印证了俗语讲的“若要手不闲,养马盘菜园”这一朴素的道理。

菜园,成了故乡的一道风景线,或大或小,或肥或瘦,或多或少,都生长着乡亲们朴素平淡的生活和希望。从一定意义上说,菜园不仅生长着蔬菜,而且还生长着乡亲们的勤劳和智慧。

可以不夸张地说,我的童年时代,每天吃的蔬菜都是纯天然的,是原生态的,是水灵灵的,是嫩生生的,是绿油油的,总之,是健康的,是放心的。后来,离家到城里上学,尽管学校食堂里各种菜品五花八门、种类繁多,但是,无论如何,我就是吃不出老家土生土长的蔬菜的本真味道,吃不出童年时代健康的滋味和感觉。毕竟,不可否认,城市里的蔬菜大多是经过催长素催熟的,大多是“吃”各种人造肥料长大的,而且,反季蔬菜也越来越多,虽然长得更大更粗更壮更好看,味道却比老家自己种的差得多了。老家的蔬菜是按季节种的,也是按季节吃的,什么季节种什么蔬菜,什么时令吃什么蔬菜,是有讲究的,是顺应自然规律的。在外念书的那些年,每当吃着各种反季蔬菜时候,我就会格外想念老家的菜园,想念老家的蔬菜。放假回家,就请母亲每顿饭都要用白己种的蔬菜做几道家常菜,非常可口,非常解馋,假期里,我又找回了久违的感觉。后来,我又回到曾经念书的城里工作和生活,回老家的时间较少,但是,只要回老家,我都要吃老家的蔬菜。

再后来,我家因为小湾电站建设而搬迁到别处。老家的菜园地,现在已被淹没,成为水下世界了。但是,它一直翠绿在我的记忆里,一直生机在我的生命中。

记得乡亲们去挑水拿菜时,都会相互给几棵白家种的蔬菜,相互尝尝,那种情谊是真诚的,是质朴的,是自然的,没有半点虚假和做作。有时,人们还主动到别人家的菜园里拿菜,拿了之后,告诉给主人家一声即可,比如:“大婶,我去你家菜园里拔了几棵菜”之类的。在老家,在那年代,这种事情,从来不会被认为是“偷”。小村的乡风民风啊,淳朴得让我至今只要想起来就感动不已。

乡亲们,不管生活条件多么艰苦,不管遇到什么年景,该打理菜园时就打理菜园,该种菜时就种菜,一切都显得井然有序又顺其自然。他们用辛劳换来全家人一年四季有滋有味的朴素生活:用菜园源源不断地向灶房和饭桌提供着丰富的健康蔬菜。一代又一代的乡亲们,是喝着古井水成长直至渐渐老去,也是吃着古井水浇灌出来的蔬菜成长老去或是走出故乡的。从乡亲们精心打理菜园这一平常得不能再平常的劳作细节中,其实是蕴含着一些做人做事的道理的,父母亲也常常教育我们说:“要想四季有菜蔬,就得好好盘菜园,就得功夫下得深。”由此,我也想到了这样一个道理:人,只要勤劳,只要舍得付出,只要辛勤耕耘,生命的“菜园”就不会一片荒芜,就会充满希望,就会收获生命中那抹属于自己的绿色。

无论何时何地,我都一直都铭记我来白农村、生于农家,是古井水把我养育,是菜园地里的蔬菜营养了我的童年,也是菜园增加了我家的收入,让我和两个哥哥得以在学校里安心读书。现在,每当到菜场买菜,我就会想起老家的菜园,想起原汁原味的各种蔬菜;每当看到衣着朴素、来白附近农村的卖菜大妈、大婶时,我就会情不自禁想起母亲,想起她当年凭着单薄的身体背着沉重的篮子,艰难地行进在山路上,爬坡上坎,最终到达山街放下菜篮子,将卖菜收入的一张张零票小心翼翼地揣入兜里的情景。

如今,我在城里蜗居于单元房内,没有自然的菜园地可让我盘,但是,我要在心里开辟并筑起一个生命的、精神的菜园,潜心学习,诚心待人,尽心工作,清心律己,像父母亲那样用勤劳播种梦想,耕耘日子,收获希望,让生命中的每一天都充实、朴实、瓷实、厚实。

故乡那口古井

我曾经工作、生活了9年的巍山县城里,有些居民都喜欢到城边的一口古井里背水。我属于“上班族”,没有时间去背水。白然,让我格外地想念老家的那口古井以及古井里清澈甘甜的井水。

老家坐落在巍山县西部的黑漶江边。那是一个绿树掩映、翠竹环抱,宁静和美、民风淳朴的小村庄。提起故乡,我认为最值得骄傲的就是古井水了,那里一年四季都拥有着丰盈的井水,故乡也因此拥有了一个极富诗意的名字——“龙潭”。故乡的水井位于村子旁边的一个洼地里,四周长满了高大粗壮的红椿树,有四、五棵粗得需要十来个娃娃才能环抱过来。水井边还长满大龙竹、杨柳树、黄泡树等,环境十分优美。水井有好几口,其中有一口是专门供乡亲们取水的,是一口古井了,长约3米,宽近2米,深1米多,用许多一两米长的条石镶砌而成,朴素自然而又不失美观大方。井沿石已被磨得光光滑滑,有的已明显地被挑水人踩磨得深深地凹了下去。一块块井沿石仿佛就是一个个神奇的密码,藏匿着古井的年岁,镌刻着古井走过的漫长岁月与饱尝的艰辛,无声地昭示着历史的沧桑与变迁,让祖祖辈辈的同胞都无法破解。村里的老人无法准确地说出水井到底有多少年岁,只知道这口井从他们开始记事起就是那个样子,年复一年地为同胞们无私地提供着甘甜的泉水,还有就是无论遇到多么干旱的年份,龙潭的井水从未干涸过。

老家就在蒙化茶马古道“三进”线路之一的“凤庆——犀牛渡——茶房寺——沙松哨——鼠街——蒙化”这条茶马古道必经之地的犀牛渡口旁边。茶马古道就在古井上方,通俗讲就是过去从蒙化(今巍山)通往顺宁(今凤庆)的重要商贾通道。有史料可证:明代大文学家、旅行家徐霞客从顺宁进入蒙化,走的就是这条古驿道。因为有了丰富的井水,我们村自然就成了过往商贾马帮歇息小憩的驿站。爷爷曾自豪地告诉我,那些年每当商贾马帮起程离开我们村子时,都会情不自禁地夸道:“龙潭水,真的好!”

就是这样一口古井,除了滋养哺育老家龙潭十户人家五十多个同胞外,还毫不吝啬地恩惠着石窝子、大平地两个邻村的乡亲。那古井,不出在其它村庄,而偏偏出在老家龙潭这样一个小得连县级地图上都无法找到的村庄,着实让邻村的人们艳羡不已,这真是同胞的一种福气,一种造化。

我是喝着故乡甘甜的井水长大,并揣着她的祝福走出故乡,到城市求学、工作、生活。俗话说:“亲不亲故乡人,甜不甜家乡水。”在外谋生的日子里,经常想起故乡,尤其是经常想起故乡的古井水。故乡的井水,赛过包装精美的矿泉水,这话一点也不夸张。凡是喝过古井水的人都会竖起大拇指连连称赞——“好水!好水!”这,一直让同胞们骄傲不已。是呀,那井水,用来泡茶,茶香;用来酿酒,酒纯;用来洗脸,肤色好。现在用自来水,总感觉泡茶,没茶味。而故乡的井水,一年四季都是清丝丝的,明晃晃的,清碧得可以看清井底的小石子,明净得可以当作一面天然的镜子。夏天,井水沙凉、清冽,用“葫芦瓢”舀一瓢喝,很是舒服,很是惬意,顿觉身心沁凉,疲惫皆除;冬天,则又是另一番景象,早晨,古井总会被一大片氤氲的水汽笼罩着,井水略显温热,可以直接用它来洗脸。同胞们经常直接喝古井水,但也很少生病,足以说明古井水的确是好水呀。

过去,每次回老家,我都要到古井边看看,去寻找童年的记忆。抚摩着越来越光滑的井沿石,我的思绪又不知不觉地回到快乐的童年时代。小时侯,我和小伙伴们经常都到古井边玩,捉蜻蜒、摘黄泡、塑泥人、砌水磨房等,乐趣无穷。回想起来,都让我激动不已,一切仿佛就在昨天。

故乡的古井,就像一位慈祥温存的母亲,一直在默默地为同胞们提供着丰盈的生命之水,用甘甜的乳汁哺育着勤劳善良的同胞。使其传承古井质朴、纯洁、善良、无私的秉性,本本分分做人,勤勤恳恳做事。古井那清丝丝的井水哟,一直在我的梦境里轻轻荡漾,泛起一层层微微的涟漪,让我在睡梦里留恋万分,让我在梦醒之后回味无穷。是她,让我在生命的旅程中能够不断地从她身上汲取前进的力量,去奋力地追逐那个遥远而又灿烂的梦想。那泓清水将永远涤荡着我的精神与灵魂。

那盏小油灯

在我心中,永远亮着一盏平凡而神圣的小油灯。那是多年以前母亲亲手为我制作的。每当我在霓虹灯光闪闪烁烁的城市街头匆匆行走时,心里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那盏遥在故乡老家的小油灯,对它,我自始至终都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愫。

记得我刚上小学一年级时,母亲就亲自为我“制作”了那盏小油灯。她找来一个废旧的墨水瓶做灯身,将三根旧棉线搓拧几下后就成灯芯,一块小铝片钻个孔就当灯帽。小油灯简陋却不失乖巧,看起来虽然土里土气的,但我还是异常高兴地从母亲那双长满老茧的手里接过了它。

童年的记忆中,乡亲们使用的照明工具非常落后,往往用干柴火把来照明,这种“灯”冒出的烟非常呛人,而且还很容易引发火灾。幸好,母亲专门制作了一盏小油灯供我在晚上做作业时使用。可以说,小油灯就是我最早拥有的“私人财产”。

每当黄昏来临的时候,做完当天繁重农活、家务的母亲就会帮我点亮小油灯,替我抹净桌子,然后,没有多少文化的她也要抬只凳子坐在一旁认真细致地看我做作业,哪个字被我写歪了,只要被母亲发现,她都会提醒我。曾有几次,我的作业本上有几道题被老师划上了鲜红的大“×”,就哭着埋怨母亲,问她为什么不教我,好让我得一百分?母亲被我闹得无奈后总是叹着气摇着头对我说:“孩子,都怪妈不好,有些字妈也不懂,因为妈又不识几个字,你可要好好学习。”母亲在说这些话时,我清楚地看到她的眼眶里漾着泪水,泪花在小油灯微弱的光晕里打着转转,一滴一滴地直往下掉。我不敢多看母亲一眼,只顾埋头认真地做作业。我承认年幼的我在当时是无法真正理解“争气”的含义的,但已稍明事理的我也大略知道母亲对我讲的“争气”就是要好好学习、跳出“农门”,不能让别人看不起。于是,我暗暗下决心要把书读好,为母亲争口气!每天晚上,我都坚持在油灯下认真地完成当天作业。

小油灯发出的光比较暗淡,可慢慢地也就习惯了在小油灯下看书写字。我写作业的桌子就是平时吃饭用的“八仙桌”,非常古老的一张桌子,听父亲说,比我的岁数还要大。桌子摆放在正堂屋里,四周的墙上贴着些诸如“天地牌位”、“祖先灵位”等神秘的东西,墙角还放着一个古老的香坛。晚上,如果一个人在微弱的灯光下看书写字还是有些害怕的……

小油灯在堂屋里孤独地摇曳着岁月的光芒,照抚着堂屋里的一切。小油灯发出的光虽然没有后来我到城市见到的那些各种各样的现代照明灯发出的光强烈,更没有那些闪闪烁烁的霓虹灯光诱人,但是,它足以把整个堂屋照得柔柔和和,在灯下看书写字感到无比地温暖和幸福,似乎觉得整座老屋都变得神秘、温馨。

至今仍记得清清楚楚,有天晚上,母亲严肃地对我说:“孩子,你爷爷的灵魂就附在‘灵位上,他每天晚上都在看你写作业,听你念书,你一定要认真写,专心念,要不你爷爷会生气的。”自从那以后,我写作业、念书格外认真了,我怕爷爷“生气”。有时,我还把得一百分的作业本摆在爷爷的“灵位”前,想让他知道他的孙子没有给他丢脸。后来,我明白了人死后是无法知道世间发生的一切的。那时,母亲哄我,她有她善良的用意——要我好好学习,做个有出息的人。于是,我一次又一次在心里深深地“原谅”了母亲,并由衷地敬佩和感激她。

年复一年,小油灯就这样陪我成长伴我学习。时光如流水般默默流逝,在小油灯昏黄的光晕里我清晰地看到母亲的黑发渐渐减少,而脸上的皱纹却渐渐增多。我极不情愿地知道:母亲老了……

读完小学四年级后,我随教书的父亲来到离家较远的乡中心完小读书。离开那盏朴实的小油灯,每天晚上要在刺眼的电灯下看书,觉得很不习惯。随着年龄的增长,离家求学的路也越来越远了。再后来,我走进举目无亲、热闹非凡的城市里念初中、念师范,在梦里,我总是一遍又一遍地与小油灯倾心交谈。在灯红酒绿的现代都市里我很难寻找到小油灯那朴实可爱的身影。因为城市的夜晚全被形形色色的现代照明灯装饰着,即使偶然停电,城市的容颜也总会被红烛轻轻摇曳。

与母亲相聚、和小油灯见面,只好在短短的假日中。假日回家,母亲不再像以前那样监督我看书写字了。我总喜欢就着小油灯那淡淡的光芒把白己发表的文章耐心地念给母亲听,母亲总是听得非常认真,待我念完后她就接过报纸书刊仔细地端详我的名字。母亲虽然不识几个字,但她儿子的名字她是晓得的。也就是在那盏小油灯下,我把各种奖状都拿给母亲看,她总是颤抖着双手从我手中接过它们,母亲看得无比认真,还不时用粗糙的双手抚摸几下鲜红的奖状,饱经沧桑的脸庞透出无尽的喜悦!无意间,我看到母亲的眼里又漾满了泪水,只是那泪水比孩提时见到的要浑浊得多

母亲平日是不用那盏小油灯的。我曾问起原因时,母亲淡淡地说:“煤油很贵。”哦,怪不得一层厚厚的灰尘早已盖住了小油灯朴素的容颜。我慢慢地把小油灯虔诚地捧在手中,仔细端详了片刻,然后又谨慎地把它握在左手里,当我的右手轻轻地将那层厚厚的灰尘擦拭的瞬间,一幕幕往事突然浮现在眼前,泪水不知不觉地流了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流淌,咸咸的,咸咸的……

那盏小油灯,一直珍藏在我成长的记忆里。那是一盏永不熄灭的心灯!它将永远激励我奋斗,鞭策我前进!小油灯闪亮的光芒,就是母亲对我的希望与寄托。母爱,就是那样的无形与缄默,就是那么的朴素与伟大!

如今,每当我遇到一些困难或者委屈时,就会情不自禁地想起母亲那平凡但一点也不平庸的一生,想起那盏曾经伴我成长的小油灯。只要想起母亲那充满着无尽期盼和鼓励的眼神,想起小油灯那坚韧而不失温柔的光芒,我就顿觉力量倍增、信心十足。从而一次又一次地在困境中扬起奋进的风帆,在别人清清冷冷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行走属于自己的人生之路!

小油灯,多么乖巧多么亲切的小油灯,你曾经默默无闻地陪伴我成长。你的光芒,照亮了我朴实的灵魂,照亮了笔尖下的世界,照亮了书页上的真理,你让我一步一步地走向成熟与坚韧,走向希望和遥远。

哦,朴实的小油灯,是你点燃了我五彩的梦想,是你照亮了我前进的道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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