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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育报道与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基于话语分析的视角

2015-08-15

绥化学院学报 2015年5期
关键词:话语权话语体育

陆 攀

(安徽体育运动职业技术学院思想政治理论课教学部 安徽合肥 230051)

话语(Discourse)是指在某种特定语境中所使用的语言[1](P532),是人们说出来或写出来的语言。法国后现代思想家福柯则把话语看作言语与语言相结合的复杂的具体社会形态,是与各种社会权力关系紧密联系的具体言语方式。西方马克思主义的代表人物之一葛兰西,从对资本主义国家结构的分析中提出了无产阶级要取得革命的胜利必须首先要取得意识形态领导权的思想,话语权则是意识形态领导权的实现方式。在当代,话语权争夺更是各种意识形态斗争的主要形式,牢牢把握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话语权是我们党思想文化建设的一项根本任务。体育事业是我国现代化建设事业的一个有机组成部分,体育报道是我国新闻报道的一个重要领域,它具有意识形态的传播功能,是实现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的重要阵地,切不可忽视这块阵地建设。

一、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在体育报道中不能离场

体育报道是对体育活动信息的报道,包括体育赛事报道、体育民生报道、体育人物报道等众多方面。从国际体育报道的现实情况来看,体育报道的信息必然是承载一定价值观和意识形态要求的信息,那种纯粹的“体育”报道是不存在的。在2012年伦敦奥运会期间,英国BBC广播公司对我国游泳运动员叶诗文就进行了偏颇报道,甚至英国的科学杂志《自然》杂志也违背事实刊登诽谤叶诗文的文章。在西方体育报道中对黑人运动员的种族歧视也屡见不鲜,如在伦敦奥运会期间,美国黑人体操小将道格拉斯夺冠后美国广播公司NBC电视台出现了插播猴子广告的事件等。在上述事例中,西方体育报道所持的不公正立场,就是西方文明优越论、西方种族优越论等价值观的反映。持这种价值观的人必然要为自己国家运动员在赛场上的失利进行辩解、甚至怀疑攻击他国运动员的优异成绩,特别是对弱小国家运动员出色表现的怀疑攻击,这是西方恃强凌弱的霸权思想的自然折射。荷兰学者梵·迪克认为,新闻不仅是一种话语,而且是一种意识形态话语,“媒体从本质上说就不是一种中立的、懂常识的或者理性的社会事件协调者,而是帮助重构预先制定的意识形态”[2](P12)。体育报道的意识形态性是客观存在的,体育报道的过程实际上也是某种意识形态传播的过程。在我国,坚持党管媒体的原则,新闻媒体向来是党和国家的喉舌,体育报道也必然要渗透和反映党和国家的意识形态主张,彰显党和国家的形象和意志,这是巩固社会主义意识形态主导话语权和意识形态建设的必然要求。改革开放以前,在“体育报道一定要突出政治”的要求下,虽然在体育报道中出现了泛意识形态化现象,但在当代,体育报道也不能淡化甚至去意识形态化,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主导权在体育报道中时刻不能离场。这是对西方体育报道中的话语霸权和话语侵犯的必然应对,也是对国内各种消极社会思潮如淡化意识形态思潮、消费主义思潮、封建迷信思想在体育报道中渗透的积极应对。

二、在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话语权建设的若干策略

体育报道具有意识形态的传播功能,在当代中国,必须积极发挥体育报道对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传播作用。通过体育报道,积极传播中华体育精神、奥林匹克精神,传播中华民族精神和时代精神,传播主流的价值观,激发人们的爱国主义情感,形成对民族、国家的认同和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牢牢掌握主流意识形态的主导话语权。要掌握好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从话语分析的视角来看,笔者认为,要从以下方面做起:

(一)把握好体育报道中话语运用的具体导向。话语是体育报道的具体语言实现形式。从话语的角度来看,当代体育报道呈现话语丰富多样的特征,如从话语的倾向性来看,既有正面话语,也有负面话语;从话语的理性程度来看,既有理性话语,也有非理性话语;从话语的具体内容来看,既有锦标话语,也有人文话语、娱乐话语等等。因此,这里就有一个话语运用的具体导向问题。

面对体育报道中出现的多样话语,就要积极引导体育报道把握正确的话语运用导向。在具体的话语运用中,要注意以下方面:

第一,坚持正面话语为主,但也不回避使用负面话语。正面话语一直是我国体育报道中的主流话语,特别是对于在我国举办的国际体育比赛的报道更是如此。其实,适当报道一些众所周知的负面信息,反而给人以意识形态真实性的感觉,刻意去屏蔽某些负面信息可能会给人形成意识形态虚假性的感觉。当然在报道负面信息时,要用积极的姿态,要及时跟进政府解决问题的举措或者阐述我方正确的立场等。如以下两个新闻标题:“北京张家口申办2022年冬奥会雾霾天或拖后腿”,“北京正式申办2022年冬奥会促雾霾治理”,就没有回避冬奥会申办中的具体问题,雾霾问题大家都知道,报出来比不报好,只要及时跟进政府解决问题的措施,国家的形象不会受到影响。而在2008年奥运会期间,“我们仍然受到思维习惯的影响,完全遮蔽了奥运期间发生的几次很小规模的外国藏独分子的示威活动,全世界的传媒都报道了,唯独事情的发生地中国的传媒均默不作声。”[3]像这样刻意屏蔽某些负面信息,当受众从其他渠道获知消息时,就难免有意识形态虚假性的感觉,主导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就不能得到切实维护。

第二,倡导理性话语,规避非理性话语。体育报道中的理性话语,是从理性的角度,用客观的语言对体育事件的报道,这是我国体育报道的主流。非理性话语则是在体育报道中掺杂着报道者强烈的个人喜好和情感,对体育事件的报道可能会失去客观中立的立场。综观体育报道中的非理性话语,又主要表现为在失利后的责骂话语如“历史的罪人”“懦夫”,错误归因的迷信话语如“祸起女人乎”[4],充满火药味的暴力话语如“斩杀”“火拼”,渲染复仇的“仇恨”话语如“报一箭之仇”等等,不一而足。体育报道必须使用文明语言、理性话语,尽力规避非理性话语,努力体现友谊、团结、参与、尊重的体育精神,坚持正确的价值导向,传播社会主流的价值观,展现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精神要求,才能彰显主流意识形态在体育报道中的话语魅力。

第三,提倡人文话语,规范娱乐话语,不过度渲染锦标话语。由于夺取金牌、获得冠军直接能给国家带来荣誉,增强民族的认同感和自豪感。所以,以金牌、冠军为代表的锦标话语一直在我国体育报道中占有很高的比重,在计划经济时代,尤其如此。在那个时代,国内急需用体育精神、体育成绩来鼓舞国人,锦标话语甚至成为当时体育报道中的单一话语,体育运动员被塑造为政治神话下的英雄,不惜要冒着终身致残的风险带伤上阵,对运动员的人文关注少之甚少。1992年,我国确立了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制的改革目标,之后随着经济、社会的转型,以及主流意识形态的内部转型(即从革命型、建设型到人本型意识形态的转变),体育报道中的人文话语凸显,体育报道在报道获胜运动员的同时,也注重从人性的视角挖掘失利运动员身上的拼搏精神,注重平民视野、草根感动。

另外,在市场经济体制下,我国媒介结构走向了多元化,体育报道出现了娱乐化的现象和趋势,这是市场经济条件下媒体竞争的必然结果,是满足受众多样的体育文化需求的必然要求,也是体育自身特性衍生的产物。但在一些体育报道中出现了过度娱乐化的现象,表现为一些体育报道中出现了庸俗话语、低俗话语、媚俗话语等现象,这有悖于社会主流价值观的传播,不利于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建设。

总之,从话语内容来看,我国体育报道从计划经济时代的锦标话语为主甚至为单一话语,转化为了市场经济下的锦标话语、人文话语、娱乐话语等多样话语并存的格局。在这样的话语态势下,我国体育报道,要多提倡体育“重在参与”、以运动员为主体的人文话语,规范使用娱乐话语,不过度渲染锦标话语。

(二)注重话语传播策略的分析和运用。要维护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还必须注重体育报道中话语传播策略的分析和运用,提高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效果。从话语传播的载体来看,在体育报道中,既有传统媒介话语,也有网络媒介话语;从话语传播的叙述主体来看,既有自叙话语,也有第三方话语。下面从这两个方面做一简要讨论。

从话语传播的载体来看,就要发挥传统媒介话语和网络媒介话语在话语传播中的各自优势,整合各种媒介资源,使之同行同向同声,提高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效果。可以看出,在当代体育报道中,报纸、广播、电视等传统媒介以及以网络为代表的新媒介都及时报道了我国体育健儿的拼搏精神,传播了中华体育精神,而且各种媒体还走向了深度融合,如电视媒体还通过网络电视,报纸还通过网络版,同时报道了同一体育赛事,提高了报道效果,满足了受众的多样化需求。因此,要加强传统媒介话语和网络媒介话语的话语整合,发挥各自的话语优势,取长补短、相互补充,从而有利于其所承载的意识形态的传播,有利于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建设。

从话语传播的叙述主体来看,不但要有自叙话语,而且还要有第三方话语的佐证,从而提高人们对主流意识形态的认同。体育报道的叙事者有编辑、记者、播音员等媒体人,他们是显性叙事者,他们往往要代表隐性叙事者(党和政府)的立场,来自这两种叙事者的话语就是体育报道中的自叙话语。除此以外,要增强国人对国家、民族的认同以及对主流意识形态自身的认同,还要恰当引入第三方话语如外国政要、外国观众、普通中国人客观真实的评价和赞赏等,这样就不会给人自说自画的感觉。可以看出,我国体育报道已经开始注重这一话语传播策略的运用,以央视《新闻联播》为例,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2010年广州亚运会、2014年南京青奥会这几次体育报道中,在自叙话语以外,都恰当地引入了第三方赞赏话语,提高了体育报道效果,增强了国人的民族自豪感、认同感,如北京奥运报道的《精彩奥运 难忘北京》《罗格—北京奥运会将给中国留下一笔真正的遗产》《走进传统文化 体验中国元素》,广州亚运报道的《激情亚运扬帆 各界盛赞开幕式》《国内外各界人士盛赞广州亚运会》,南京青奥会报道的《南京青奥会开幕式赢得广泛赞誉》《青奥村:体验文化感知中国》等等。总之,在体育报道的叙事话语中,在坚持自叙话语为主体的情况下,还要恰当引入第三方话语,使之相互印证、相互配合,才能不断增强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

(三)加强话语编码中的“意义”渗透。英国文化学家霍尔在20世纪70年代提出了媒介传播的“编码/解码”论,霍尔的这一理论虽然是针对电视话语提出的,但可以运用于任何话语生产的分析中。编码就是新闻话语“意义”的生产过程,解码就是受众对新闻话语“意义”的理解和领悟。在霍尔看来,受众所看到和听到的新闻事件实际上是电视媒体对“真实事件”通过话语编码改造过的事件,霍尔指出:“生产过程并非没有其‘话语’方面的:它也完全是由意义和思想来架构的。”[5](P347)也就是说,“‘真实事件’在话语符号的作用下,遵循复杂的话语‘规则’,被改编为一个新闻故事,传达给观众”[6],这样一定的思想和价值观自然地被编制在话语中,使电视话语带上了意识形态性。可以说,“意识形态是新闻话语编码的灵魂,话语的编码又对建构意识形态霸权起决定性作用,它让多数受众在解码时处于认同的立场”[6]。

要发挥体育报道积极传扬党和国家的意识形态,展现我国经济发展、政治稳定、民族团结、文化繁荣、社会和谐方面积极作用的目的,就应注重体育报道中的话语编码问题,特别是要加强话语编码中的“意义”渗透,即在编码过程中,要把主流意识形态的精神要求以及价值诉求渗透在体育报道的话语中,实现意识形态的隐性渗透和软性传播,使人民群众在集体无意识中接受党和国家的意识形态主张,实现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如在南京青奥会报道中,我们党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中国梦的主张就在媒介的青奥会报道中得到很好地编码和渗透,使人们对中国梦在无形中产生了的亲切感和认同感。以后,我们要进一步加强这方面的研究,以提高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传播效果。

(四)提高媒介主体的素养。坚持正确的话语导向、加强话语传播策略的研究和运用、善于在话语编码中进行“意义”的渗透,从而巩固体育报道中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这一切说到底都有赖于媒介主体能力和素养的大力提升。因此,要进一步强化宣传媒体以及记者、编辑、播音员等媒体人的社会责任,大力培养一批政治素质高、业务水平强、思想作风正,精通现代传播技术和体育专业知识的新型人才,提高他们的职业能力和素养,培养他们的议程设置和话语传播能力,使他们在体育报道中能自如地制作和呈现各种精巧的象征形式,熟练地掌握和运用话语规则和技巧,积极传播主流的意识形态,做大主流意识形态的话语权。

[1]朗文当代高级英语词典[D].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2004.

[2][荷]梵·迪克.作为话语的新闻[M].曾庆香译.北京:华夏出版社,2003.

[3]陈力丹.奥运报道让各传媒充分展现职业水准[EB/OL].http://academic.mediachina.net/article.phpid=5892,2008-10-19.

[4]陈志强.新闻规律与体育精神[J].江西社会科学,2002(12).

[5]罗钢,刘象愚.文化研究读本[M].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2000.

[6]吴学琴.媒介话语的意识形态性及其建设[J].马克思主义研究,201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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