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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性的心灵成长之路
——《接骨师之女》的女性主义解读

2015-08-15

无锡商业职业技术学院学报 2015年2期
关键词:亚特露丝母女

于 海

(青岛酒店管理职业技术学院基础教学部,山东 青岛 266000)

女性的心灵成长之路
——《接骨师之女》的女性主义解读

于 海

(青岛酒店管理职业技术学院基础教学部,山东 青岛 266000)

美国华裔作家谭恩美的小说《接骨师之女》描绘了女主人公露丝和她的母亲茹灵的心灵成长之路,从小在美国长大的露丝受到社会和家庭的双重禁锢而倍感窒息,同时复杂而微妙的母女关系也令露丝母女命运多舛。面对种种挫折,她们不断历练成长,渐渐走上了觉醒之路,成为坚强、独立的女性。文章揭示女性人物精神和生活受到压制的原因,并在她们的成长与觉醒中寻求解决女性生存困境与精神压抑的方法。

《接骨师之女》;女性主义;心灵成长

《接骨师之女》是华裔女作家谭恩美的代表作,描绘了女主人公露丝和她的母亲茹灵的心灵成长之路。无论在中国还是美国,小说中的女性人物都面临着不同的生活困境,精神长期处于压抑和禁锢的状态。繁杂的生活琐事,社会认同感的缺失,与男友、儿女之间的隔阂,紧张的母女关系等种种问题都压在处于弱势地位的女性人物的身上,她们感到窒息,对自己的困境无所适从。然而多舛的命运同时也给予了她们心灵成长的养分,在一次次磨练之后,她们渐渐顿悟,为自己的心灵成功地打开了一扇通往自由的大门,走出了压抑禁锢的空间,从容而自信地迎接生活的挑战。本文试图揭示女性人物精神和生活受到压制的原因,并在她们的成长与觉醒中寻求解决女性生存困境与精神压抑的方法。

一、窒息的生活

小说伊始便描写了女主人公露丝的失声问题,一年中总有几天时间根本说不出话来,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她九年。这个看起来有些奇怪的病症一针见血地呈现出了露丝的整个生活状态。在美国,像露丝这样的华裔现代女性,现实生活压力很大,当各种愤怒和不快纷至沓来时,她只能一忍再忍;当各种生活难题连续不断地出现时,她往往会变得精神紧张,长期的压抑和窒息感导致了她的失语症。

露丝是一名自由职业者,为各行各业的客户们撰写文章,工作十分不易,“要非常技巧地把散乱的思绪转化为清新流畅的散文是件多么困难的事。”[1]32她认为自己是一个译者,擅长将客户的想法转变为文字的东西,表达别人的思想,她写的书都大同小异,无非是换了一些时髦的单词,每当客户催促她完成任务时,她已经没有以前的干劲,喜欢墨守成规,已经完全丧失了改变现状的勇气,她被社会所驯化,没有了一丝生气。虽然付出辛勤的努力,但每当书出版的时候,她的名字要么不出现,要么只是出现在不显眼的位置,为了这些书她全身心地奉献,但她的努力得不到认可,她的内心十分需要别人的认同。露丝的工作也非常直观地体现出了她所处的身份、地位:一个没有自我发言权只能复述、转达别人思想的失语者。无论她多么努力、用心,都无法得到社会认同感。但这种诉求越是强烈,残酷的现实越是给她更加残酷的失落感和挫败感。

露丝和前男友保罗的关系发展得不顺利,两人一起生活了四年,感情却渐渐冷却。尽管她已经对保罗有诸多不满,却不忍心分手,最终还是由男方保罗提出分手。在爱情面前,女主人公是脆弱的,依恋男性,被男性所控制,充分体现了以男性为中心的社会现象。露丝和现男友亚特的关系也十分紧张,亚特是一位语言学家,他们认识已经快十年,因为生活在一起的时间太长,以前的热情和浪漫消失殆尽,他们之间产生了疲倦感,两人会为了各种琐事争吵不停。亚特经常说露丝自寻烦恼、难缠,总是以为露丝在家做自由职业者的生活非常悠闲,因此把所有的家务都压在她一人身上。但露丝害怕与亚特起争执,她尽量克制自己的情绪,即使是忍不住发火了,事后也后悔不已。女性在家庭关系中也处于弱势地位,尽管她们任劳任怨,但总受到压制和伤害。

随着岁月的流逝,露丝的容颜衰老,患有各种更年期的症状,焦躁、易怒、十分情绪化,可她的生活一如既往地忙碌,要处理各方面的关系,还要照顾母亲、男友和男友的两个女儿,每天的生活安排得很满,动辄十几件事情需要在一天时间内完成,压得喘不过气来,“露丝觉得自己简直像困在起跑线上的赛马”[1]13。

二、负累的心灵

对于自己的母亲,谭恩美是这样形容的:“有些时候缪斯是我的母亲,就是那个赋予我DNA,还影响了我对这个世界认知方式的人。”[2]因此母女关系一直是谭恩美作品的核心主题,母女关系渗透着女性最原始复杂的情感,也是解开心结的关键环节。露丝与母亲茹灵之间的关系一直不甚融洽。母亲早年的悲惨处境造成她认为整个世界都在跟自己作对的悲观情绪,这种悲观的态度对露丝的性格产生不良影响。母亲从小对她严格管教,也使她产生了逆反心理,她们经常矛盾升级,相互谁也不理谁。最严重的一次,露丝在日记里写下的一些气话深深地刺激到了母亲,使得母亲竟然跳楼自杀差点丧生。母女本来是最亲近的关系,却因为太在意对方,太想控制对方,造成了母女互相误解折磨,最亲的人最容易伤害到对方。当露丝步入中年,她开始为母亲操心,万事都要为母亲想到。但母亲却不领情,对她百般挑剔,什么都看不顺眼,将不快乐的情绪随时随地地传染给她,动不动就会因为一些家庭琐事不满意而大发雷霆为了照顾母亲,露丝先后为母亲找了几个保姆,到最后都被母亲以各种理由辞退,因此她只能连休假都放弃了,陪着母亲。

茹灵与她的母亲宝姨之间的故事更曲折、痛苦,成为茹灵一生永远的痛,是茹灵一辈子不幸生活的根源。茹灵也是一个被社会和家庭压制、迫害的女性,她是刘家小儿子刘沪森和宝姨生的女儿,但刘沪森被张老板害死,宝姨因恨毁容,所以茹灵被刘家大儿子认养,茹灵的真实身世一直被众人隐瞒,茹灵一直认为宝姨是自己的保姆,而养母是自己的生母。因为没有血缘关系,茹灵的养母从小不疼爱茹灵,她极力去讨好养母,但养母从不满意,认为她“言语乏味,相貌平平,一无是处”[1]150。宝姨在生活上无微不至地照顾茹灵,还教茹灵写字,培养她的好奇心和兴趣,告诉她做人的道理,从小茹灵对宝姨也是万分崇拜。可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茹灵对她的教育和训导产生逆反心理。母女最严重的危机出现在茹灵婚嫁的问题上,为了能够获得值钱的北京人头骨,自己的杀父仇人张老板来向刘家提亲,要娶茹灵做儿媳妇。当得知茹灵要嫁到张家去,宝姨愤怒之极,坚决反对,她把写有自己和茹灵身世的纸张拿给茹灵看,但茹灵只看了前两句话便收起来了,由于不了解真相,茹灵还是坚决要嫁到张家去,这令宝姨伤心欲绝,自杀身亡。当茹灵得知真相,整日以泪洗面,在社会和家庭的重压下,茹灵的生活非常悲惨,一辈子都怀着对生母的愧疚生活。

亚特的两个女儿菲雅和多丽和继母露丝的关系也令露丝心烦不已,每隔一个礼拜她们便会来到公寓一起居住。这两个孩子之间经常吵闹,弄得露丝心烦意乱,她们也经常因为琐事和露丝起冲突,露丝感觉她们总是在试探她的底线,看如何能让露丝发火。同时,她们对食物百般挑剔,露丝只能想方设法地做各种美食满足她们的需要。她们对露丝的母亲也很没有礼貌,说讲中文就像间谍一样,露丝非常希望两个女儿能够对自己的母亲友善、理解、包容,但结果差强人意,而亚特也不会去管教自己的女儿,任由她们跟露丝对着干,丝毫不尊重她。露丝全身心地扮演继母这个角色,结果却适得其反,不论她怎么努力,也得不到女儿们的认可。

三代母女关系的不和谐注定了这些女性生活的不幸,缺少了母亲的榜样形象,女性往往会迷失自我,将亲情视作累赘和负担,在生活中感受不到爱。只有打开母女间的心结,才能感受到最原始的温暖情感,融化心中的仇恨和哀怨,获得安全感,从而找到女性自信的本源。

三、觉醒的人生

茹灵和露丝受到社会和家庭的双重压制,身份不断边缘化,母女家庭关系紧张,面对种种困境,她们没有妥协,退步,而是在一次次历练中渐渐获得了心灵的成长。

被家庭所抛弃的茹灵进入了育婴堂,感受到修女们和其他成员的无微不至的关怀,心里倍感温暖幸福,看到全世界各地的人们为教会捐款,茹灵感受到这个世界上人与人之间还是充满关爱的。传教士就像她的再生父母一样教导她告别旧命运,摆脱包办婚姻,掌握新命运,自力更生,积极进取。因为露丝识字,所以担当了老师的工作,她非常热爱教师的工作,教学生们识字、画画、书法,感觉很有成就感。茹灵也尝到了爱情的滋味,她不再束缚于包办婚姻,与帅气的地质学家开京进行了一场轰轰烈烈的恋爱,并最终结为夫妇。茹灵偶然从宝姨留下的口袋里找到宝姨毁容之前的照片,非常美丽,她为宝姨的美丽感到喜悦和骄傲,宝姨生前的话语会时常浮现在茹灵的脑海中。经历过育婴堂的生活,茹灵仿佛变了一个人,“也许纯粹是我生命力在逐渐旺盛”[1]194。她对自己身份的进行了积极正面的自我肯定,认识到了母亲的榜样形象,成功地完成了心灵成长过程,感受到了精神世界的顿悟。

当女儿露丝得知母亲暗地里炒股票,赚了大钱,表面上却省吃俭用,这一切都是为了露丝能过上幸福的生活后,十分感动,母亲在用自己独特的方式表达对女儿的爱,露丝理解了母亲,心结打开后,她不再自怨自艾,相反接受并享受母亲独特的相处方式,母女的和谐情感给予了她无限的幸福感,她也从中找到自己为人妻为人母的位置,获得了自信。在与男性交往中,露丝反转了自己的弱势位置,她自信地与亚特保持距离,在分居的几个月里,亚特非常想念她,时常来看望她,亚特为以前以自我为中心的想法而倍感内疚,决定承担自己应尽的义务和责任,为露丝付出,与露丝结婚,给她一个稳定的家庭,亚特还承担了茹灵住豪华养老院的费用,以便露丝能够抽身出来,过轻松的生活。亚特的两个女儿菲雅和多丽也很想露丝,她们经常搬过来和露丝一起居住。露丝最终改变了自己的身份,获得了认可,感受到了存在感和安全感,走到了家庭的中心位置。

《接骨师之女》典型地呈现出华裔女性的尴尬处境,作为边缘人,她们社会身份缺失,长期失语,游离于各种繁杂的事务当中,精神世界孤独、空虚而倍感压抑。母女家庭关系是打开女性成长空间的大门,认同自己的血缘身份,尊重母亲的榜样形象,才能在人性最敏感柔软的地方获得原始的最温暖的力量,从而获得自信,不断成长,走出束缚自我的禁锢,成为独立、幸福的女性。

[1]谭恩美.接骨师之女[M].张坤,译.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06.

[2]AMY TAN.The Opposite of Fate[M].New York:Putnam Pub Group,2003:50.

(编辑:张雪梅)

TheRoadofWomen'sSpiritualGrowth:AnInterpretationofTheBonesetter’s DaughterfromthePerspectiveofFeminism

YU Hai
(Department of Basic Courses,Qingdao Vocational College of Hotel Management,Qingdao,266000,China)

The Bonesetter’s Daughter,a novel written by the Chinese American writer Amy Tan,describes the spiritual growth of the heroine Ruth and her mother,LuLing.Born and growing up in America,Ruth feels suffocated by oppression and imprisonment from the society and her family.At the same time,Ruth and her mother suffer many mishaps in their lives because of the complicated and delicate mother-daughter relationship.Confronting setbacks,they gradually become spiritually mature,awakened,strong-minded and independent women.This paper tries to reveal the reasons of spiritual and living suppression of women,and find ways to helping women out of their survival plight and mental depression when they experience their spiritual growth and awakening.

The Bonesetter's Daughter;feminism;spiritual growth

I 106.4

A

1671-4806(2015)02-0105-03

2014-12-22

于海(1982—),男,山东青岛人,讲师,文学硕士,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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