试述清朝肢解和硕特汗国及其罗卜藏丹津亲王的军事应对
2015-08-15卢本扎西
卢本扎西
(西藏民族学院 咸阳 712082)
公元1206年在斡难河源头蒙古贵族举行了大忽里勒台大会,成吉思汗成了全蒙古的可汗,“他升起了九尾白尾纛——新的蒙古帝国大旗”。②雷纳·格鲁赛著,龚钺译:《蒙古帝国史》,北京:商务印书馆,2005年,第150页。之后的近600年间,成吉思汗的子孙们建立了诸多大大小小的帝国,影响了世界文明和世界格局,包括青藏高原在内的中亚大陆始终是蒙古民族的历史舞台。然而满、汉、蒙、藏等民族在几个世纪中对抗、联合、融合以及此消彼长的历史演化过程中,明清两朝始终对蒙古各部采取分化和打压措施。特别是满清对青海和硕特部和新疆准格尔部的军事打压几乎采取种族灭绝式的屠杀,使得如今新疆只留下“准格尔盆地”的地理名词。曾经统治青藏高原藏族地区的和硕特蒙古被骄傲地赞颂为:“扶持黄教,建立汗国,兵强人众,西裔大邦。”③羋一之、张科著:《青海蒙古族简史》,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4月,第2页。但是经过1723年的罗卜藏丹津事件后人口锐减,从此一蹶不振。之后清朝建立的二十九旗制度彻底限制了和硕特部落复兴之路。
一、满清肢解统治西藏的和硕特汗廷
清初漠北、漠南蒙古已归顺清朝,并成功实施了限制蒙古崛起的蒙旗制度,唯有漠西蒙古仍在清朝统治圈外。清朝肢解统治西藏的和硕特汗廷,既是征服漠西蒙古的策略也是直接统治西藏步骤。和硕特汗廷统治西藏并控制着达赖喇嘛,“对清朝的关系上采用独立自主的政策,他们与清朝划定边界,分定耕牧,明确划分对番夷各族的统辖权。”①马正大、成崇德著:《卫拉特蒙古史纲》,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179页。康熙认为“本朝之维持黄教,原因众蒙古素所皈依,用示尊崇,为从俗从宜之计”②《清高宗实录》卷1427。,黄教中心在西藏,核心人物是达赖喇嘛。从而清朝寻找时机控制西藏和达赖喇嘛。因此和硕特汗国和清朝的冲突只是时间问题。
和硕特汗国缔造者固始汗去世后,他的子孙达延汗、达赖汗任汗位期间,与藏族上层贵族之间虽没有大的冲突,但蒙藏联盟关系悄然发生了变化,汗国的行政权力随着五世达赖喇嘛威望的升高逐渐转移到藏族上层贵族手中。到第三任第巴洛桑图道就任时“五世达赖喇嘛掌握了对第巴的任免权”③王力著:《明末清初达赖喇嘛系统与蒙古诸部互动关系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年,第56 页。,从此负责西藏行政事务的第巴向汗王负责制变为听命于五世达赖喇嘛。拉藏汗在位期间,第巴桑杰嘉措已“成为政教大事的管理者”④五世达赖喇嘛阿旺洛桑嘉措著,陈庆英、马连龙、马林译:《五世达赖喇嘛传》(下),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2006年,第338页。,而且1694年被康熙帝封为“法王”⑤中国藏学中心等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2),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第282页。称号。
五世达赖喇嘛圆寂后,第巴桑结嘉措失去了靠山,拉藏汗决心改变汗王在西藏权利中心被边缘的局面,重整汗王权利。指责第巴桑结嘉措“倾向宁玛派,不尊重黄教,欲毒拉藏汗,所立的六世达赖喇嘛违背修道誓愿、行为放荡”⑥王力著:《明末清初达赖喇嘛系统与蒙古诸部互动关系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年,第44页。。1705年酿成流血冲突,其结果是第巴被杀,其所立的六世达赖喇嘛被废。拉藏汗全面掌控西藏政教权利。清朝弃第巴转而支持拉藏汗,并封为“翊法恭顺王”⑦《圣祖实录》卷227,24页。。拉藏汗用军事手段使和硕特统治西藏的权利达到顶峰,并得到清朝的支持。但之后的两项施政举措彻底地把藏族上层僧俗贵族推向对立面,导致蒙藏联盟破裂。措施包括:(1)废第巴职位,“设立由四名蒙古宰桑组成的大臣议会”⑧伯戴克著(意),周球有译,《十八世纪前期的中原和西藏》,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7年,第301页。;(2)废第巴所立达赖喇嘛仓央嘉措新立益西加措为六世达赖喇嘛,获得了清朝的册封。
西藏僧俗贵族不承认拉藏汗新立的达赖喇嘛,并暗中联络准格尔部落首领策妄阿拉布丹领兵入藏。青海和硕特诸台吉也因拉藏汗废达赖喇嘛转而支持西藏僧俗贵族,并组织“寻访新的达赖喇嘛转世灵童,并积极促使清朝中央册封”⑨王力著:《明末清初达赖喇嘛系统与蒙古诸部互动关系研究》,北京:民族出版社,2011年,第65页。。拉藏汗虽权利达到顶峰,但蒙藏联盟破裂,失青海诸台吉的支持,而清朝“相隔万里,救之不及”,⑩《圣祖实录》卷259。因而拉藏汗看似强大实则孤立无援。因此,1717年准格尔部策凌敦多布以护教名义率几千骑兵突袭拉萨,拉藏汗兵败被杀,所立达赖喇嘛被废。和硕特汗廷统治西藏75年的历史就此结束。对清朝来说,世敌准格尔部控制西藏和达赖喇嘛将是灾难,担忧“西藏蒙古皆向策旺阿喇布坦(准格尔汗——笔者注)矣”⑪圣祖实录》卷227。。蒙藏联盟破裂,真假达赖喇嘛之争和准格尔侵藏给了清朝直接统治西藏和肢解和硕特汗国的绝佳机会。
本来青海和硕特部完全有机会和能力先于清兵入藏前打败准格尔夺回和硕特汗王权利,而且做了军事准备,记载“青海亦派兵丁会盟,计左右两翼,共派兵万名”⑫中国藏学中心等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2),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第327页。。但是为何等到1720年与清朝一起护送七世达赖喇嘛入藏?本人认为康熙的承诺使和硕特亲王罗卜藏丹津取消了此计划。“康熙五十七年(1718)康熙帝在京接见青海唯一的亲王罗卜藏丹津,许诺以西藏汗位,令与清军护送新达赖到拉萨”⑬李秀梅《康熙帝与策妄阿拉布丹争夺黄教控制权的高层较量》,《卫拉特研究》2007年第4期,第24页。。青海和硕特八大台吉也认为“先经阿穆瑚朗汗(指康熙帝——笔者注)有旨,取了土白忒国(指西藏——笔者注)将尔等(指和硕特台吉——笔者注)内中立可汗”。①《宫中档雍正朝奏折》,第一辑。清廷还封罗卜藏丹津为亲王,又是青海八大台吉中的总管王。按理西藏汗位非他莫属。这些因素使得罗卜藏丹津相信康熙的许诺。
清朝第一次仓促进藏被准格尔部全歼后,康熙帝命皇太子允禵统帅二路军团入藏。一路由四川入藏,一路由青海护送达赖喇嘛入藏。和硕特部根据康熙帝允诺的条件积极配合“驱准保藏”的军事行动。“青海王、贝勒、贝子、公等亦带领属兵,或一万,或五六千,送往前去”②中国藏学中心等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2),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第329页。。
到拉萨后,七世达赖喇嘛顺利坐床并得到清朝的册封。清廷和藏族僧俗贵族皆大欢喜,得到了彼此想要的结果。清廷第一次直接派兵控制了西藏和达赖喇嘛,并驻军4000余名,结束了蒙古诸部统治西藏的历史。而西藏僧俗贵族得到了处理西藏地方事务权利,清廷“委派康济鼐为首席噶伦”③东嘎·洛桑赤列著,郭冠忠、王玉平译:《论西藏政教合一制度》,北京:中国社科院民族研究所,1986年,第108页。,由噶伦负责西藏事务,“不再恢复和硕特汗王统治西藏的旧制”④崔永红、张德祖、杜常顺主编《青海通史》,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99年,第334页。。康熙对和硕特的允诺成了空头支票,不仅未能继承西藏汗位,而且清廷羞辱性地进行了加赏,青海和硕特唯一的亲王罗卜藏丹津仅仅是“加封银二百两。缎五匹”⑤《世宗实录》卷5。,而“察汗丹津封为亲王”⑥《世宗实录》卷5。来牵制和分其罗卜藏丹津的势力。清朝利用从四川派兵入藏的机会将和硕特重要的税源地康区直接纳入其统治下,“这样,和硕特便不再享有康区赋税,在经济上蒙受损失,这使得青海和硕特对清朝更为不满”⑦马正大、成崇德著:《卫拉特蒙古史纲》,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7页。。
此时固始汗建立的和硕特汗国失去了重要的税源地——康区;失去了西藏的统治地位;失去了达赖喇嘛的控制权,仅仅剩下青海的驻牧地。清朝完成了肢解和硕特汗国的所有步骤。
二、罗卜藏丹津的军事行动及清朝的反应
1722年11月康熙死雍正即位,1723年五月罗卜藏丹津召集青海诸台吉会盟,“令各仍古号,不得复称王、贝勒、公等爵。”⑧魏源著:《圣武记》卷三《外藩雍正两征厄鲁特记》(上),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139页。恢复旧称号,并自号“达赖浑台吉”⑨青海省志编纂委员会《青海历史纪要》,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1980年,第64页。统领青海蒙古各诸部,恢复“先人霸业”⑩魏源著:《圣武记》卷三《外藩雍正两征厄鲁特记》(上),北京:中华书局,1983年,第139页。。和硕特绝大部分王公贵族和宗教上层人士参加了这次会盟并支持罗卜藏丹津的恢复“先人霸业”行动。唯独在清朝“驱准保藏”中封为亲王的察汗丹津和封为郡王的额尔德尼厄尔克托克托乃不仅没有参加会盟,而且反对罗卜藏丹津的行动。于是,罗卜藏丹津派彭苏克旺扎尔攻打驻牧于青海湖北边的郡王额尔德尼厄尔克托克托乃,自己率兵攻打驻牧与黄河南部的察汗丹津,激战数日后此两人投靠清朝,受清朝保护。罗卜藏丹津完成了统一发号和硕特左右两翼的目标。
罗卜藏丹津要恢复“先人霸业”就是恢复祖先固始汗留下的政治遗产,其一是确立和硕特贵族血统统治西藏的汗位;其二是恢复和硕特重要的税源地康区的统治权;其三是摆脱清朝的羁縻保持其独立性。
雍正元年(1723)六月初六年羹尧上奏:“青海之人皆固始汗之后裔,彼等臣今若辜负我朝重恩,骨肉相残,与我毫无干系,罗卜藏丹津确能剿灭额尔德尼厄尔克,则是彼等自己消弱自己之力量,尚于我事有利。……查得,西宁有绿旗兵五千余,甘州、凉州、肃州皆各自有兵。虽进伐不足,但守边口足矣”①年羹尧:《年羹尧满汉奏折译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8页。。这时清廷认为是内斗,不加干涉,并未打算调兵计划。也说明了罗卜藏丹津并没有强大的军队。
1723年7月22日,清廷派侍郎常寿到罗卜藏丹津驻地沙拉图,“令伊等兄弟罢兵和睦”,②张其勤:《清代藏事辑要》,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91页。遭到罗卜藏丹津的拒绝。常寿回来后上奏“罗卜藏丹津独占青海,会同众台吉奏请赏伊汗号,踞占招地(指西藏——笔者注),遥管青海,显然可见。”③张其勤:《清代藏事辑要》,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91页。年羹尧在1723年9月上奏雍正:“罗卜藏丹津即要持强行动,目前此事断不可耽搁迟缓,且罗卜藏丹津已遣使策妄阿拉布丹,相互约定,所议甚明,或与策妄阿拉布丹一同作乱,或与取藏,确实无疑”。④年羹尧:《年羹尧满汉奏折译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12页.于是清朝有了“出师有名”的借口,开始调兵部署欲征服和硕特,调集陕西四川的近两万兵力前往西宁。四川提督岳钟琪向雍正密奏:“于九月二十日前往西宁,订臣候咨,两路会兵进剿,忧罗卜藏丹津等横行无忌,或趁此前往西藏,……周瑛带兵进藏,先为固守,安定人心。”⑤中国藏学中心等编:《元以来西藏地方与中央政府关系档案史料汇编》(2),北京,中国藏学出版社,1994年,第342页。清朝完成了围剿罗卜藏丹津军事准备。
1723年十月初八,罗卜藏丹津呈书年羹尧:“你们来文中说我系背叛圣上之罪人。我没背叛圣主。我之由小到大,弃恶为善者,借主子之威力,并非我之力量。窃思,我兄弟具奏我背叛圣主,我死矣。因此我报仇。今冬,我将跪于圣主之前,具奏受罚。我之所有缘由,亦由你们具奏。”⑥张其勤:《清代藏事辑要》,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18页。罗卜藏丹津去过北京见过康熙帝,经历了清朝远征准格尔的时局,更重要的是此时清朝已经完成四川松潘到青海西宁的军队集结。因此,他比谁都清楚对与清朝发生战争如同以卵击石。但是清朝认为与和硕特“向虽修贡,未隶臣属”。⑦《皇朝藩部要略》,9卷,《厄鲁特要略一》。因此,早有“兴兵讨伐和硕特,以定西海”⑧马正大、成崇德著:《卫拉特蒙古史纲》,乌鲁木齐:新疆人民出版社,2006年,第207页。的目标。和硕特部纳入其统治已是迟早的战略计划。
很多史书记载罗卜藏丹津反清战争开始于1723年10月,“罗卜藏丹津率军进攻西宁南川申中堡、西川镇海堡和北川新城堡”。⑨芈一之、张科著:《青海蒙古族简史》,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68页。1723年11月11日年羹尧上奏雍正:“三次击败前来犯边之贼,查得,西宁周围居住回子较多……惟北川外之上北塔、下北塔两处所居蒙古回子,有六七十村……然其穿用、生活习惯竟与蒙古一样……这些人早就怀有异心……攻我城者,全为此等回子。”⑩年羹尧:《年羹尧满汉奏折译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32-33页。年羹尧在这份奏折里否定了罗卜藏丹津率军攻打的这一说法。由此看来拥有上万兵力的罗卜藏丹津到1723年11月初没进攻清朝,而是率军西走与清朝脱离了军事接触。
清朝完成军事部署后,先于罗卜藏丹津发动反清战争之前就开始进攻和硕特部属地。1723年11月10日,清军总兵黄喜林率军攻打边外的奇嘉寺和郭莽寺,“杀喇嘛、番子(指藏族——笔者注)一千余……郭莽寺原系众贼人聚集、商议叛乱事务之地,故放火将寺之房屋全部烧毁,所捉贼之头目全部用火烧死”。⑪年羹尧:《年羹尧满汉奏折译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41页。
1723年11月13日岳钟琪率兵从四川松潘北进,“一路上破堡三十七,斩首数千。”⑫芈一之、张科著:《青海蒙古族简史》,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71页。在进攻郭密九个藏族部落,“尽平之”。⑬《清史稿》卷296。腊月二十六日抵达西宁,与西宁清兵会师。
1723年12月25日,清军攻下塔尔寺,堪布诺门罕等六人以“虽势穷来投,情难姑恕”①张其勤:《清代藏事辑要》,拉萨,西藏人民出版社,1983年,第95页。而被斩。留三百喇嘛其余令其还俗回家。
1724年1月10日岳钟琪指挥清军进攻郭隆寺,遇到激烈抵抗,15日攻下该寺并传令放火烧寺,“杀喇嘛、番子六千余”。②年羹尧:《年羹尧满汉奏折译编》,天津:天津古籍出版社,1995年,第41页。
史书上讲到的“大喇嘛既从,于是远近风靡,游牧番子、喇嘛等二十余万,同时骚动”③魏源:《圣武记》,卷三,《雍正两征厄鲁特记》。如果罗卜藏丹津能统领蒙藏二十余万兵力,那么清朝遇到的是第二个噶尔丹,不可能用两万余兵力7个月就能解决的事。本人认为,元朝以后青海一直在蒙古各部的统治之下,随在青海产生了“唯有蒙古,不知有厅、卫、营、伍官员”④《清世宗录》卷20。的局面。再者和硕特贵族们优待黄教寺院的政策得到蒙藏百姓的认可,因此这些没有统一领导的反抗可以认定为蒙藏宗教人士和百姓对满清政权武力征服的反应。并非是罗卜藏丹津统领来反抗清朝。
以上战事征服了西宁周围和硕特所属的寺院和藏族部落。为清朝远征罗卜藏丹津消除了后顾之忧。
1724年2月8日,清军兵分三路冒雪向西剿灭罗卜藏丹津。贝勒彭措、贝子噶尔丹岱青、台吉垂印等率部千余人降清。生擒了罗拔扎布等六台吉,并获罗卜藏丹津母阿尔泰哈屯和妹阿宝。杀贼无数,罗卜藏丹津本人逃脱。至此罗卜藏丹津事件以清朝大胜而告终。
三、结 论
罗卜藏丹津对和硕特内部的整合,清朝起初认为内乱,然后态度急转认为反清,并在最不利于远征的寒冬深入草原追剿罗卜藏丹津。担心罗卜藏丹津联合准格尔部重新占领西藏控制达赖喇嘛反对清朝外,雍正帝刚刚即位有着密切的关系。
1722年,雍正即位,但是“绵延二十年的康熙朝储位之争,对当时以及雍正年间的政治产生了巨大影响”⑤冯尔康《康熙朝的储位之争和胤禛的胜利》载于《故宫博物院院刊》1981年第3期,第24页。,雍正即位合法性遭到怀疑时,就需要一个“辉煌的胜利”来有证明自己的能力,巩固其帝位。“罗卜藏丹津事件”恰恰就在这时发生了。年羹尧和管理理藩院的大臣隆科多是雍正的心腹。所以处理罗卜藏丹津事件中这两位大臣把事件无限扩大,即便罗卜藏丹津要谢罪的情况下先发动战争。并且战争严重扩大,史书记载:“降王有三,擒王十有五,斩首八万余人,俘获男女数万口,”⑥《西宁府新志》卷20。私人记载的更是触目惊心,“临阵斩获者无算,有掳其全部者,除贼首三人解京正罪,余五十以下十五以上皆斩之,所杀数十万,”“女子皆以赏军士,各省协剿官兵归伍者,咸拥夷而去,西安驻防八旗兵回镇将士除自获者,年大将军复赏夷女五百人”。⑦载于汪景祺著的《读书堂西征随笔》转引自芈一之、张科著:《青海蒙古族简史》,西宁:青海人民出版社,2014年,第178页。
清朝借罗卜藏丹津事件对和硕特蒙古的大肆杀戮,取得“辉煌战果”巩固了雍正的帝位。树立的《御制平定青海告太学碑》与康熙帝《平定朔漠告成太学碑》和乾隆皇帝的《御制平定金川告成太学碑》、《御制平定准噶尔告成太学碑》合称清朝四大武功平定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