晁补之词风论析
2015-08-15岳振国
岳振国
(西南民族大学文学与新闻传播学院,四川成都610041)
一
中华传统文化历数千年积淀而博大精深、绚丽璀璨,伴随着朝代的兴亡更替,文学的发展流变也是摇曳多姿,各呈异彩。赵宋王朝词取得辉煌的成就,成为一代之文学,涌现出许多声名隆盛、辉映古今的词人。北宋词人晁补之就是其中之一,其词现有《晁无咎词》六卷传世,虽然晁补之在《调笑》词序中言其词是:“上佐清欢,深惭薄伎”[1],但事实上他的词取得了很高的艺术成就,在圣手如云的北宋词坛自名一家,苏籀《书三学士长短句新集后》中就言:“晁南宫平处言近文缓,高处新规胜致,朱弦三叹,斐丽音旨,自成一种姿致。”[2]晁补之词既颇负时誉,也深受后世文人推崇,如张炎尝言:“晁无咎词名冠柳,琢语平帖。”[3]张德瀛亦言:“同叔之词温润,东坡之词轩骁,美成之词精邃,少游之词幽艳,无咎之词雄邈,北宋惟五子可称大家。”[4]4153张德瀛将晁补之与晏殊、苏轼、周邦彦、秦观等并列为北宋五位最杰出的词家。此外,陈廷焯也有语:“晁无咎词,名不逮秦、柳诸家,而本领不在其下。”[4]3722《四库全书总目·晁无咎词提要》言:“其词神姿高秀,与轼可肩随。”[5]1810前人这些评论都道出了晁补之词的艺术成就确实不同寻常,与当时的苏轼、秦观等著名词人可以说是桴鼓相应,各竞风流。
1.词境阔大、豪健刚劲
苏轼作为北宋文坛领袖开宗立派、独树一帜,他以宏大的气魄对词体作了全面的革新,在题材上扩大了词的表现领域,将晚唐五代以来剪红刻翠、错彩镂金、阴柔婉媚的艳词转为意境开阔,风格健朗的新词。苏轼为词体登堂入室,成为一代之文学作出了杰出的贡献,而其词也是卓绝百代,耀古烁今,元好问在《遗山自题乐府引》中赞之曰:“乐府以来,东坡第一。”[6]927然而当时苏轼的革新主张并未得到多少人的认可,如陆游曾言:“世言东坡不能歌,故所作乐府词多不协。”[7]晁补之在当时苏词曲高和寡的情况下承其词风,为词体的变革摇旗呐喊、擂鼓助威、张大声势,给予积极的响应和大力的支持,而晁词也能革故鼎新、独出众表,为靡艳柔媚的词坛吹入一股清新刚健之风。
晁补之是个胸襟豪迈、志向远大并负有匡世才华的文人,其词踵武苏轼,笔力刚健、慷慨激昂,横素波、干青云,有一股郁勃的豪迈之气。晁补之词一个显著特点就是境界壮阔,雄健豪放,其词颇得苏词风味,历代词家对此多有评点,如王灼言:“晁无咎、黄鲁直皆学东坡,韵致得七八。”[4]83况周颐言:“有宋熙丰间,词学称极盛。苏长公提倡风雅,为一代山斗。黄山谷、秦少游、晁无咎皆长公之客也。山谷、无咎皆工倚声,体格于长公为近。”[8]刘熙载则言:“东坡词在当时鲜与同调,不独秦七、黄九别成两派也。晁无咎坦易之怀,磊落之气,差堪骖靳。”[9]139张尔田有语:“学东坡者,必自无咎始,再降则为叶石林,此北宋正轨也。”[10]这些评论都反映出了一个共同的问题,就是晁补之词学苏轼而得其神髓,其词表现出豪放健朗的风格特点。晁补之词的另一特点是沉郁悲凉。晁补之生活在一个政局动荡不安的时代,哲宗、徽宗两朝新、旧党人相互倾轧,勾心斗角。文士们面对波诡云谲的政局,内心中深沉的忧患意识和浓郁的感伤情绪潜滋暗长,险恶的政治环境也使他们的心态更趋于保守内敛。这种普遍的社会心理也鲜明地反映在词作中,词人往往以词陶写对现实的失意苦闷之情,因而词作中就更多地显露出穷愁哀怨之音。在北宋晚期特定时代背景和社会风习下,加之晁补之受累于党祸,迭遭贬谪,仕途蹭蹬,命运多舛,这些都对其词风产生了深刻的影响,正如陈廷焯所言:“情有所感,不能无所寄,意有所郁,不能无所泻。古之为词者,自抒性情,所以悦己也。”[11]212晁补之也是如此,坎坷多艰的仕途使其年华虚掷,壮志难酬,一腔孤愤盘郁于胸,无处宣泄,于是发而为词,将其身世飘零之感、仕途落拓之悲、抑郁苦闷之气一并贯注入词中,因而晁词颇多悲歌慷慨、凄婉哀怨之调。
2.含蓄蕴藉、托物言志
优秀的文学作品无不以其所传达出来的炽烈真情而扣人心弦,词这种文学样式抒情功能本身就很显著,而善于言情也恰是晁补之词所具有的一个特点。晁补之为词力避有文而无情,其词抒怀写意,极尽能事,将词的抒情功能发挥得淋漓尽致。晁词触物兴感,欢愉哀愁之情动于中而发于外,所作之词皆感情深沉厚重,情思诚挚真切。晁词抒情方式有时是直抒胸臆,酣畅淋漓,有一泻千里之势,如《洞仙歌》(青烟幂处);有时则又是委婉道来,含蓄蕴藉,如《忆少年》(无穷官柳)。晁补之壮岁时气骨傲岸,磊落英豪,但在屡遭贬黜,备受打击后雄心深敛、豪气暗藏,晚年更是清心寡欲,淡泊名利,过着“身闲诗简淡,心静梦和平”[12]的隐逸生活。晁补之赋闲期间泊然物外,以旷放为怀,因而在词作内容上也由抒发贬谪之痛、身世之慨转为表现个人日常生活的景况,如描写乡村田园的秀丽清幽,隐逸生活的轻松惬意,其中不乏名篇佳构。晁补之将词作为反映生活,陶写胸怀之具,此期颇多清丽柔婉之作,如翠袖佳人、仪态优雅,其晚年所作之词富有一种恬淡清逸的韵致与婉丽绵邈的风情。
北宋后期的词因为词人们畏于政治的凶险,害怕因言获罪,所以不复再有往昔那种“开口揽时事,议论争煌煌”[13]的飞扬意气,词作内容上较少议论朝政,指斥时弊,转而更多地在艺术技巧上刻意追求,精心雕琢,因而此时期的词在艺术上日臻成熟。晁补之作词艺术技巧高超,善于使用铺叙方法去造境言情,其词作中有相当数量的慢词,他善于利用慢词体制的特长在往返回环中极尽铺排之能事,如《引驾行》(梅精琼绽)一词用铺叙手法,章法谨严,质朴浑厚,感情深切。再如《鹧鸪天》(欲上南湖彩舫嬉)一词即景抒情,铺排描写,情调悲切凄凉。晁补之的词善于借景物描写来渲染词人的主观感受,词人在词作中多描绘一些凄冷、衰飒、孤寂、苦寒的景致以烘托其内心的悲愤和怨抑之情,笔下景物多融凝词人的主观感情色彩。晁补之善于在词作中通过比喻和象征的艺术手法来反映其人生经历和坎坷遭际,词作婉转曲折,寓意深远,如《满江红》(莫话南征)、《千秋岁》(玉京仙侣)等皆都体现出其作词的这一风格。现实社会的黑暗和统治阶级的腐朽,残酷的政治斗争使词人们不能直接表达内心情感和思想,只好运用比兴寄托之法,借物抒怀,以浇胸中块垒,于是北宋晚期词家多偏好咏物之作。晁补之也善咏物,其词或咏梅、或咏菊、或咏海棠、或咏牡丹,凡经眼之物皆随己意摄入笔端。晁补之的咏物词均体物入微,思致深邃,除了对景物作形象生动的描绘外,也借景抒情、托物言志。苏轼以诗为词,善用典故,这些技法对其时词人影响颇大,南宋汤衡《张紫微雅词序》中就言:“元祐诸公,嬉弄乐府,寓以诗人句法,无一毫浮靡之气。实自东坡发之也。”[14]晁补之作词虽也借用诗歌的语句、意境为词,但能够推陈出新,赋予其全新的内涵和意境。晁补之善于将典故融化入词中而不着痕迹,如《水龙吟》(水晶宫绕千家)中借唐沈既济《枕中记》黄粱梦典故表达仕宦人生的虚幻无常,漂泊不定,词抒写其抑郁悲愁之意,倾吐被无端贬谪的愤懑难平之情。晁补之词琢语精工,常用极富表现力的词语去状物言情,使得其词珠玑满目、字句生辉。
3.风格多样、摇曳生姿
晁补之词题材广泛,内容丰富,词中咏物怀古、山水田园、赠答送别、包罗万象,无所不有,可谓“无意不可入,无事不可言”[9]138,词人用词来表现其丰富的情感世界和日常生活。随着晁补之阅历的丰富和际遇的变迁,其词风也相应地发生着变化,早期词如初日芙蓉、晓风杨柳,典雅华丽,但思想内容较为单薄肤浅。元祐时期仕途顺畅,聚首苏门,所作之词有意识地向苏轼学习,因而风格丕变,词明快畅达,感情激昂,渐趋雄健。绍圣贬官后心情幽怨而又无处言说,只好以词为陶写心中块垒之具,因而词作又显露出凄婉哀凉、悲慨沉郁的风貌。晁补之晚年寄寓乡里,在阅尽人世沧桑后过着淡泊安逸的隐居生活,因而晚年词又表现出恬淡清丽、闲雅淳厚的特点,词风也更多地转为清新健朗。晁补之词风的嬗变与时局的变化、个人的阅历以及仕途上的顺逆有着紧密的关联,随着作者人生际遇的波澜起伏,其词风也是曲折变幻,摇曳生姿。
二
晁补之词风格形成的原因,首先是受其自身性格的影响。文学即人学,文学能够反映作家的性格气质、爱好等。一个作家的风格是其个性的鲜明体现和反映,读其作品就能够感知其人。晁补之词何尝不是如此,词人性格豪放不羁,胸怀慷慨磊落,英爽不群,不言而喻,这样的性格特点必定对其词的创作有着重要的影响。词为抒怀言志的工具,晁补之襟怀坦荡、豪迈英爽的性格必然会体现、反映在其作品之中,其词中的豪健之风正是作家性格的自然表露。其次,晁补之的词风也深受苏轼的影响,苏轼喜奖掖后进,对晁补之甚为垂爱,青眼有加,晁补之也耳濡目染,深得其道,晁词接踵其后、一脉相承。元好问《新轩乐府引》言:“自坡公以来,山谷、晁无咎、陈去非、辛幼安诸公,俱以歌词取胜,吟咏情性,流连光景,清壮顿挫,能起人妙思。亦有语意拙直、不自缘饰、因病成妍者,皆自坡发之。”[6]765由此可见苏轼对晁补之词创作的巨大影响。晁补之作为苏轼的门人弟子,词风与苏轼相近。苏轼词表现广阔的社会生活,显示人生百态,赋予词极大的表现领域和生命力,薪尽火传,晁补之承苏风而光大之,为词体革新作出了新的贡献。观晁补之词不为浮靡之音,不作绮艳之语,其词中有一股刚正浩大之气,实得法于苏轼;再次,晁补之坎坷的人生经历对其词的创作也具有重要的影响。王国维《人间词话》言:“客观之诗人,不可不多阅世。阅世愈深,则材料愈丰富,愈变化。”[15]晁补之一生博稽群书,虽有非凡之文才、吏才,然时运不齐、命运多舛,在北宋新旧党争的漩涡中迭遭贬黜,宦海沉浮,因而流寓四方,漂泊无定,倍尝人世间的苦难艰辛。坎坷多艰的人生遭际赋予词人对社会人生深刻的洞察力和历尽劫难后豁达乐观的襟怀。从晁补之词创作的时间上看,他的多数词创作于晚年,其词风不可避免地受到作家困顿命途的影响,因而词作中或沉咽悲凉,或乐观豁达,皆都是其饱经人生风雨之后的感情显露,词中融凝着词人对世事沧桑的深沉感喟,折射着其辛酸苦涩的心路历程。
苏轼旷达超迈、乐天知命,其词作体现出豪迈旷放的特点。苏轼旷达的词风对晁补之虽有着重要的影响,但他与苏轼的超逸绝尘、放旷遒劲上又有所差异,保持着自己独特的风格特色,虽学苏而不尽与苏同,故而冯煦言晁词:“无子瞻之高华,而沉咽过之。”[16]晁补之词学习苏轼,韵致虽得其七八,但晁补之无论如何也无法取得苏轼在词坛上独步千古的艺术成就,其中尽管有着多方面的原因,然依陈廷焯之言:“毛泽民词,意境不深,间有雅调。晁无咎则有意蹈扬湖海,而力又不足,于此中真消息,皆未梦见。”[11]16此言可谓切中肯綮,一语道出了晁补之不及苏轼的根由。苏轼豪放词风波澜所及,至于南宋,《四库全书总目·东坡词提要》云:“词自晚唐五代以来,以清切婉丽为宗,至柳永而一变,如诗家之有白居易。至轼而又一变,如诗家之有韩愈。遂开南宋辛弃疾等一派。”[5]1809刘熙载则言:“无咎词,堂庑颇大,人知辛稼轩《摸鱼儿》‘更能消几番风雨’一阕,为后来名家所竞效,其实辛词所本,即无咎《摸鱼儿》‘买坡塘旋栽杨柳’之波澜也。”[9]139刘氏所言道出了辛弃疾对晁补之词风的模仿之处。刘乃昌先生就指出:“晁氏的凌厉笔势,俊发的意象,磊落而慷慨的气概,以及宛如游龙的曲折跌宕的腕力,对于辛弃疾是有影响的。辛弃疾的某些词格,乃挹无咎词之波澜而形成。”[17]词至南宋辛弃疾时代,由于时局发生剧变,靖康之难后山河破碎,生灵涂炭,国家陷入深重的民族存亡危机。激昂慷慨,抗敌御辱的爱国精神成为时代的主流,这就为豪放词风的发展提供了广阔的社会舞台和历史机遇。以辛弃疾为代表的豪放词风大行其道,狂飙突进,翕然成风。龙榆生言:“东坡词派,至南渡乃益恢张。时当外侮纷乘,热血男儿,正好藉横放之体制,以各抒其悲壮激烈之情怀。”[18]可以说由苏轼肇始,经过晁补之承续而至辛弃疾光大,豪放之词不断得到发展,至南宋而蔚为大观。
晁补之不仅是北宋时期一位成就斐然、声名卓著的词人,而且在词学理论上也颇有建树。对于晁补之的词论,朱弁《续骫骳说》略存梗概:“予居东里,或有示予晁无咎《骫骳说》二卷,其大概多论乐府歌词,皆近世人所无也。予不自揣,亦述所见闻以贻好事,名之曰续骫骳说。信笔而书,无有伦次,岂可彷佛前辈施诸尊俎,只可为掀髯捧腹之具。”[19]据南宋祝穆《古今事文类聚续集》卷二四《御览赐名》:“元祐间晁无咎作《乐章评》云。”[20]据此记载晁补之的词论可能作于元祐年间,但他的词论保存下来的凤毛麟角,只有一篇《评本朝乐章》,该文对当时词人进行了评论,较为客观公允,相关内容见于吴曾《能改斋漫录》卷十六的记载:
世言柳耆卿曲俗,非也。如《八声甘州》云:“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此真唐人语,不减高处矣。欧阳永叔《浣溪沙》云:“堤上游人逐画船。拍堤春水四垂天。绿杨楼外出秋千。”要皆绝妙。然只一出字,自是后人道不到处。苏东坡词,人谓多不谐音律,自然,居士词横放杰出,自是曲子中缚不住者。黄鲁直间作小词,固高妙,然不是当行家语,是著腔子唱好诗。晏元献不蹈袭人语,而风调闲雅,如“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知此人不住三家村也。张子野与耆卿齐名,而时以子野不及耆卿,然子野韵高,是耆卿所乏处。近世以来,作者皆不及秦少游,如“斜阳外,寒鸦万点,流水绕孤村”,虽不识字人,亦知是天生好言语。[21]
晁补之的论词专著虽然未传于世,殊为遗憾,但此则词论堪称经典,亦可看出晁补之词作主张,词论虽简短,然吉光片羽,弥足珍贵,词人词论水平确实是相当深厚的,理论源于实践,其词作风格于个中亦可管窥。
总之,晁补之的词表现领域非常宽泛,社会现实、民俗风情、山川草木、人情物态无不摄入笔端,其词既有对现实生活的生动描述,对自然景物的细腻刻画,也有对坎坷命途的悲凉慨叹和对社会人生的深刻洞察,而其词风也富于变化,不主故常,或豪放或婉约、或率直或流转、或质朴或妩媚、或清新或秾丽、姿态各异,丰富多彩。晁补之以卓越的艺术才华和执著的创新精神倾力于词,终在群星璀璨的北宋词坛占据一席重地,其词也以丰富深厚的思想内容和卓荦不群的艺术风格而辉映今古,流芳百代。
[1]曾慥.乐府雅词[C]//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489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172.
[2]苏籀.双溪集[C]//文渊阁四库全书(第1136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233.
[3]夏承焘.词源注[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3:31.
[4]唐圭璋.词话丛编[Z].北京:中华书局,1986.
[5]永瑢.四库全书总目[M].北京:中华书局,1965.
[6]元好问.元好问全集[M].太原:山西古籍出版社,2004.
[7]陆游.老学庵笔记[M].北京:中华书局,1979:66.
[8]况周颐.惠风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26.
[9]刘熙载.刘熙载文集[M].南京:江苏古籍出版社,2000.
[10]龙榆生.唐宋名家词选[Z].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60.
[11]陈廷焯.白雨斋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
[12]钱仲联.剑南诗稿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5:3846.
[13]欧阳修.欧阳修全集[M].北京:中国书店,1986:14.
[14]景刊宋金元明本词[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9:727.
[15]王国维.人间词话[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60:198.
[16]冯煦.蒿庵论词[M].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1959:61.
[17]晁补之.晁氏琴趣外篇[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91:8.
[18]龙榆生.龙榆生词学论文集[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09:300.
[19]陶宗仪.说郛[C]//文渊阁四库全书(第877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600.
[20]祝穆.古今事文类聚续集[C]//文渊阁四库全书(第927册),台北:台湾商务印书馆,1986:446.
[21]吴曾.能改斋漫录[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60:46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