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把决定权交给市场

2015-08-09铭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复旦大学教授

上海国资 2015年2期
关键词:刘易斯拐点红利

陆 铭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复旦大学教授

把决定权交给市场

陆 铭
上海交通大学安泰经济与管理学院特聘教授,复旦大学教授

从2003年开始,在高增长的时候就已埋下低增长的祸根,问题出现在政府干预的政策上

如果所有东西都是常态的话,就没有改进的余地。今天,我们应该检讨经济政策,调整经济结构,让经济增长又快又好,并非不可能。

2003年,工资上涨速度开始加快,沿海地区还出现了农民工短缺问题,有些学者称之为“刘易斯拐点”。以劳动年龄人口占总人口的比重来看,中国人口红利的消失发生在2010年,2003年还没有达到这种程度,当时中国还处在人口红利期。但在2003年出现工资上涨拐点的时候,中国城乡间收入差距大于3,而此后,中国城乡收入差距还在继续扩大,直到2009年才开始下降,这是刘易斯拐点不能解释的。如果刘易斯拐点到来的话,应该是农民工资加速上涨,城乡间收入差距应该缩小才对。

工资上涨可以分为两种类型,一种类型是由劳动生产率上升带来的;另外一种工资上涨是由成本推进型的因素导致的。

一方面,房价影响工资收入。从需求方的角度看,工资上涨会带来住房需求上升,会带动来房价上涨;房价如果上涨,引起生活成本上升,使得劳动力流入地成本更高,到东部打工的人就少了,这解释了东部大国内移民份额中的下降。对于那些仍旧选择到发达地区的人,只有支付更高的工资。

如果工资上涨仅仅是因为劳动生产力带动,这对宏观经济没什么负面影响,因为劳动生产率本身是经济竞争力。但如果是来自成本的方面,则会影响中国的劳动力供给的区域分布,相对减少沿海地带的劳动力供给。于是一些劳动密集型产业面临成本上升更大的冲击,这个被称为过度的资本深化和过早的产业升级。中国早晚可能进行产业升级和资本深化,当通过政策抬高劳动力相对价格的时候,这个过程就会来得过早,就会影响到经济的增长率。

另一方面,扭曲的土地政策导致经济效率下降。从经济学逻辑角度来说,如果试图用政策干预资源配置方向的话,它的结果一定是效率下降。1998年—2007年这段时间的全要素生产率(TFP),拐点在2003年,之后TFP的增长速率放慢,且2003年后东部并没有发生特别大的变化,中西部也出现了效率恶化,差距逐渐扩大,原因在于地方政府负债的大量累积,债务-GDP比率上升。如果投入是有产出效率的,那么投资下去后,GDP也会同时上升,债务-GDP比率就不会上升,然而实际上产出没有同步增长。总体负债率超过40%的省份,除了海南,其他都是中西部省份。通过行政干预资源配置的区域发展政策,表面上看是在帮欠发达地区,其实既危害到中国东部的竞争;同时,因为投入产出效率低,给中西部也带来沉重财政负担。

中国要强调结构的红利。首先,不能把中国经济增长的下滑简单理解为“新常态”,很多人强调中国的人口红利结束了,外需也不会像2008年之前增长那么快,其实导致最近这一轮中国经济下滑的因素,事实上,2003年开始,我们在高增长的时候就已埋下低增长的祸根,问题出现在一些政府干预的政策上。

其次,结构红利强调城乡间和地区间的资源配置的效率改进。有观点认为,中国劳动力问题是“总量过剩,局部短缺”。如果判断是对的,它更加不是刘易斯拐点。“总量过剩,局部短缺”,局部短缺是劳动力流动障碍的问题,否则把过剩的地方的劳动力移动到劳动力短缺的地方就可以,不是人口本身的刘易斯拐点问题。

事实上,只有一个“新常态”,让市场成为配置资源的决定性力量,而政府只能更好地发挥作用。在资源配置方面,人的流动方向跟用地指标的配置方向应该一致起来。政府要做的事情,不是跟市场作对,而是应该顺应市场经济的规律,为市场的失败去做补充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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