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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迪斯?巴特勒的酷儿理论与《紫色》

2015-08-04冉凡敏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7期
关键词:同性恋紫色

冉凡敏

摘要:朱迪斯·巴特勒被视为酷儿运动的理论先驱者。从巴特勒的酷儿理论解读艾丽丝·沃克的小说《紫色》,从而能够对沃克在小说中所体现的复杂的性别观有更加深刻的观察和思考。

关键词:酷儿理论;同性恋;紫色

中图分类号:I106.4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5)07-0121-02

酷儿理论、戏仿以及表演性这些新奇的词汇,在当代女性主义理论狂潮的推动下,被广泛关注。朱迪斯·巴特勒(Judith Butler)被视为酷儿运动的理论先驱,表演性的创始人。相对于国外如火如荼的研究现状来说,国内学术界对于朱迪斯·巴特勒的研究刚刚起步,这位在后现代女性主义和酷儿理论建设方面有着杰出贡献的美国学者已经引起国内学者的关注,但对巴特勒理论的研究还有待深入。目前,国内关于朱迪斯·巴特勒理论的研究资料相对较少,研究阶段仍是处于对原著作的翻译和表层理解的阶段,国内学者对巴特勒系统性的研究专著尚未形成。对其研究在理论领域集中在对性别表演理论译述和介绍、对理论背景的梳理等方面,巴特勒完整著作中译本的出版相对原著的出版要滞后许久,截止此文的撰写只有四本巴特勒主要代表作的中译本出版,值得注意的是这四本中译本呈现给广大读者的时间比较集中。

作为酷儿理论流派的主要代表人物,巴特勒的性别操演理论认为人的性别不是先天的,而是由社会规范在这个人身上反复操演形成的,操演过程不受人为控制。杨洁(2008)探讨了巴特勒理论中的重复和戏仿、表演和操演性等核心概念,并且指出其他领域的学者对巴特勒理论的批评性见解。傅淑琴和李洪(2009)指出巴特勒的酷儿理论是对传统的性别机制的挑战,巴特勒力图解构同性恋和异性恋的两分结构和性别两分法。酷儿理论因从性别、身份等不同视角对各种文学现象的关注而成为一种新兴的文学批评方式并为文学作品的解读提供深层次的理解空间。

一、酷儿理论与妇女主义的契合

酷儿理论旨在颠覆一切文化和意识形态上的霸权主义,对于边缘人群的生存状态给予关注,对于边缘人群的文化和信仰给予支持。作为黑人妇女行为指导规范的沃克的“妇女主义”和酷儿理论在很多方面都具有一致的看法,比如在性、性别身份和边缘文化的关系等问题上。两者都试图倡导实现没有两性对立、没有压迫、没有歧视、没有专制统治、平等相待的大同世界。沃克提出的“妇女主义”(womanism)极好地阐释了女性身份认同的理性融合,妇女主义特指具有非洲血统的黑人女性所追求的一种不同于主流白人妇女的女性主义,沃克的妇女主义理论在文本中体现为“不同颜色的花儿都是平等的,和谐地共生”,提出了黑人女性与白人女性一样拥有平等的社会地位的构想。“妇女主义”这个概念的提出为女性主义的发展融入种族话语拓展了新的思路。沃克笔下的“妇女主义者”既可以是同性恋者,也可以是异性恋者。沃克以整个人类的生存和完整为己任,为同性恋女性在女权运动中的作用进行了呼吁[1]。

二、酷儿对异性恋的解构

朱迪斯·巴特勒《性别麻烦》出版于1990年,被视为酷儿理论的开创性经典作品之一,《性别麻烦》一书结合实际情况从当时女性主义对“妇女”这一概念的本质主义运用出发,重新探讨性别是什么这一基本问题。巴特勒对异性恋霸权话语的解构,为少数边缘群体在论述基础上挑战异性恋霸权提供了支持,这在一定程度上从分析的视角与实践的空间为酷儿理论拓展了新的方向,并成为探讨当代酷儿文化的有力的工具。认识身体的物质性是身体政治的基本目标,这种身体的物质性不是先天固有的,而是在规范的异性恋体制管控下所产生的结果,酷儿理论中的身体现状也就是在这种权力的夹缝中得以存在的。

《紫色》是艾丽丝·沃克(Alice Walker)的代表作,同时也是黑人文学中成长小说的经典之作,1983年获得美国国家图书奖。该小说作为一部黑人女性文学中具有里程碑意义的作品,描述了处在社会最底层、贫穷、未受过教育的黑人女性西丽其个人转变和自我实现。在和不幸抗争的过程中,西丽从被动接受的受害者到主动重新审视自己的黑人身份这一过程的转变找到了自我,解放了受压迫的灵魂,这体现了黑人女性从沉默到发出自我声音的心路历程。《紫色》采用书信体的写作策略,通过女主人公西丽由默不作声、逆来顺受到勇于喊出自我心声的展现而体现黑人女性在男权为尊的社会中的不断抗争历程。西丽对自我主体的认知从也由起初的不确定到后来的“我很丑,很黑,但我就在这儿!”而这样的一句话也同时表明了西丽话语权的获得,这促使西丽最终找到了适合自己的事业——开了自己的裤子公司,寻找到了能够供给自己并且能给她带来幸福的生存途径。《紫色》中的性别始终处在与各种权力关系的运作中,由此指出主体的性别身份不是既定的和固定不变的,而是不确定和不稳定的,性别可以被颠覆,艾丽丝·沃克的妇女主义体现了对父权异性恋霸权的解构。

巴特勒在理论阐述中有力地证明了身体不是自然形成的,而是文化镌刻的结果。酷儿的身体理论是对异性恋的规范的挑战,酷儿理论展示了身体、性取向、社会性别不是和谐一致的,而是持续变化并且相互交叉的。生活于社会中的人受制于社会性文化性的规范而存在,被创造出的主体注定有边界。然而,边界之外绝非空白。边界外的存在也即是那些不符合社会规范的特例,例如,异性恋社会中的同性恋者。巴特勒一直把性别当作创造主体的表演规范加以关注,更进一步展开对种族、阶级等其他社会规范和性别的交叉影响。沃克在《紫色》中体现的种族、阶级、性别在一定程度上是对巴特勒性别中酷儿理论的反映。

巴特勒认为自我只有在忍受分离的痛苦时才成为自我,这种分离时悬置的、通过与某一“他者”悲哀地结合才权且解决的一种损失。被置于自我之中的那个“他者”因此而确立了达到自我认同所需要的那个自我的永久的无能。自我仿佛总是已然被那个“他者”所瓦解,“他者”对自我核心的瓦解就是自我获得可然性的条件[2]。《紫色》中的黑人女性是家庭生活中的“他者”,作为“他者”的黑人妇女所受的压迫首先表现在家庭中的两性关系上,男性将女性视为“他者”,使女性从属于自己;性压迫扭曲了家庭的积极作用,作为一个群体,“他者”的黑人妇女在家庭处于一个不寻常的位置。工作中她们处于职业阶梯的底层,被黑人男性和白人所压榨;家庭中更是被家中的家长所压迫和凌辱。要揭露这种不平等关系,改变女性的“他者”地位,女性的“他者”形象不可能被限制在菲勒斯中心的思维模式中,它可以超越和打破父权制的逻辑,从而让女性走上自我独立的道路。作为“他者”的黑人女性主体应该在不断的抗争中颠覆父权制霸权。

黑人女性的生存以其身体为本,生来就是为了满足男性的生理需求。西丽在小说开头的介绍中是这样出现的——她被束缚在父权制的套子里,忍受着男性的贬损和性凌辱,不能发出自己的声音。西丽能被她的继父——阿尔方索和某某先生所“看见”,就是因为她能像男人一样工作。而在安排西丽的婚姻时,西丽被这两个男人像家庭物品一样谈论、交易。女性的“他者”地位暴露无遗。

因为西丽经济上的不独立,她要依靠阿尔方索才能生存,这种依存造成了她的被凌辱以及怀孕生子,而且孩子还被继父送走。因而,即使有着同样的肤色,同样的文化,黑人女性依然是被压迫的对象。西丽在遇到莎格——某某先生的情人之前,一直认为自己是“一棵树”,莎格是一位歌手,她有自己的歌唱事业,反对男权体制对女性的压迫,在行动中处处体现着她的特立独行。不像西丽一样努力不让别人注意自己,从别处弄到的照片上,莎格穿着“皮大衣,脸上涂了胭脂,头发长得像条尾巴似的”[3]6。第一次见到照片就对她起了爱慕之心,“现在我一做梦就梦见莎格·艾弗里”[3]6。照顾生病的莎格让她们间的感情更近一步,这促使西丽第一次和人言说继父对她的凌辱。莎格是这样安慰西丽的,“别哭了,西丽。莎格说,别哭了。她亲吻我,吻我脸上的泪水”[3]77。同性的情谊帮助西丽认识自我,从而走向经济的独立。

三、结语

女同性恋强调同性恋身份绝不仅仅是“性选择”,而是一种反抗男权统治的政治态度,是对于社会建构的异性恋的彻底摒弃。女同性恋力图通过释放被父权异性恋中心价值体系所压制的女性潜力和力量,达到女性各个方面的自我实现,来塑造一个公平宽容的新世界[1]。

《紫色》中通过对西丽与莎格同性间关系的阐述,使得没有安全感的西丽把爱恋转移到帮助她的莎格身上,西丽成长为不再恐惧男性,敢直视男性,对男人有发表言说权力的黑人女性,这里的同性恋是对父权异性恋霸权的解构。同性的情谊帮助西丽挑战传统对女性的压迫,走上寻求真我的道路,最终西丽经济独立并能为自己做决定,并为自己的公司雇佣白人,这是对白人压迫黑人传统的颠覆。

参考文献:

[1]金莉.当代美国女权主义文学批评的多维视野[J].外国文学,2014,(2).

[2]汪民安,陈永国,马海良.后现代性的哲学话语:从福柯到赛义德[M].杭州:浙江人民出版社,2000:267.

[3][美]艾丽丝·沃克.紫色[M].陶洁,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

(责任编辑:刘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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