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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白对汉赋的学习及其赋学观

2015-08-04张波

黑龙江教育学院学报 2015年7期
关键词:李白

张波

摘要:李白代表了中国古典诗歌艺术发展的顶峰。除了诗歌以外,李白的赋显示出独特的艺术风貌,并深深地打上了唐代文化的烙印。但是由于李白卓越的诗歌艺术成就,似乎掩盖了他其他文学创作的光芒,学者们往往将目光集中到他的生平与诗歌的研究上,而忽视了其辞赋创作。李白青少年时期对汉赋的学习及逐渐形成的赋学观,使其辞赋创作在艺术特色和思想内涵及其所表达的文化精神方面展示出独特的一面,在唐代赋史中具有重要的地位。

关键词:李白;汉赋学习;赋学观

中图分类号:I209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5)07-0106-02

在中国文学史上,李白是以其杰出的诗歌艺术成就而光耀千古的。但是这位伟大的诗人在青少年时期却对汉代的大赋情有独钟[1]。实际上,李白不但和汉代赋家的人生际遇有相似之处,而且他的不少诗歌就包含有汉赋的文化精神,下面从三个方面探讨李白对赋的学习及其赋学观。

一、李白青少年时期对汉赋的学习

在李白的时代,可以阅读和学习的除了儒家典籍和诸子百家著作,真正的文学经典是什么?从李白的自述和其同时代的相关记载来看,那就是《文选》这部书。在《文选》中,他特别钟情于能体现汉代文化精神的大赋。据他年长后回忆:“余小时,大人令诵《子虚赋》,私心慕之。”由此可以看出,汉代赋家司马相如等人的作品,就是李白幼年的文学启蒙读物;这不但是大人要求完成的学习任务,同时也是他喜欢做的事。他不但喜欢阅读背诵这些作品,更喜欢含藏其中的文化精神。

他学习很快,不久就在文学上取得了很大的进步。曾与燕国公张说并称“燕许大手笔”的苏颋就曾称赞李白说:“此子天才英丽,下笔不休,虽风力未成,且见专车之骨,若广之以学,可与相如比肩。”这一年李白才二十岁[1]。这说明前辈人物对青年李白的高度期许,而这种期许恰好与他对司马相如的仰慕崇拜相一致,并不是偶然的。实际上,青少年时期李白的性格与司马相如的确有相似之处。据《史记》记载:“司马相如者,蜀郡成都人也,字长卿。少时好读书,学击剑,故其亲名之曰犬子[2]。相如既学,慕蔺相如之为人,更名相如。”李白自己不但年少时任侠好剑,而且还留下了相关诗作,如《侠客行》:

赵客缦胡缨,吴钩霜雪明。银鞍照白马,飒沓如流星。 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纵死侠骨香, 不惭世上英。 谁能书阁下,白首太玄经。

任侠、好剑、飘逸、洒脱,这是他年轻时候的性格,也是后来出现在他诗歌中的那种独特风格。

随着时间的推移和自己文学水平的提高,慢慢地李白不再满足于对于司马相如的崇拜,而是期望和相信自己对他们将会有所超越,并且他这种想法也为别人所了解。他当时的一位朋友曾说:“古来文章有能奔逸气,耸高格,清人心神,惊人魂魄。我闻当今有李白,《大鹏赋》《鸿酞文》,嗤长卿、笑子云,班张所作琐细不入耳,未知卿云得在嗤笑限。”由此可见李白这时的狂放和自信。随着他阅历的丰富和创作经验的积累,他对汉赋的思考从感性迈入理性,开始了理论的思考和总结。

二、李白对汉赋的理论思考

李白流传下来的著作中,专门论述他的赋学观点的文章很少,我们只有从他的一些诗歌和赋作当中窥见一个大概[3]。

首先,对于汉代赋家的代表司马相如和扬雄,他曾有这样的评价:

大雅久不作,吾衰竞谁成?王风萎蔓草,战国多荆榛。龙虎相啖食,兵戈逮狂秦。正声何微茫,哀怨起骚人。扬马激颓波,开流荡无垠。废兴虽万变,宪章亦已沦。

从这里可以看出李白的文学史观点:《诗经》的雅颂之声随着礼乐的崩坏,而湮没在列国纷争的战火之中,在这之间虽有屈原、宋玉等人的兴起,但那哀怨的骚体赋,还不是真正的王者之音。直到扬雄、司马相如的出现,才一扫长久以来的颓废习气,振起万丈雄风!由此可见,李白是高度评价扬、司马二人在文学史上的地位的,认为二人的创作具有“开流”的作用,体现了大汉帝国的精神,而他自己在不知不觉中正走着他们的道路[4]。

不但如此,李白的赋学观点,也受到了汉代赋家扬雄、班固等人的影响。他说:“白以为赋者古诗之流。辞欲壮丽,义归博远。不然,何以光赞胜美,感天动神?”[4]扬雄在《法言·吾子》中曾说:“诗人之赋丽以则,辞人之赋丽以淫。”所谓“诗人之赋丽以则”,也即班固在《两都赋序》里概括的赋的功能:“或以抒下情而通讽喻,或以宣上德而尽忠孝,雍容揄扬,著于后嗣,抑亦《雅》《颂》之亚也。”因此“赋者古诗之流”的说法,也就是强调赋的“讽谏”的宗旨,用文学的形式对王道政治的得失进行干预,这也是《诗经》以来的文学的传统。

李白对于赋家地位和赋的功能的认识,不但对他的文学创作,也对他的文学活动产生了重要影响。根据相关记载,他在到达京都长安时,就曾以赋的形式光赞大唐王朝的“盛美”,并以此向玄宗皇帝进谏。

三、李白“献赋”一事及赋学观

李白少年时代对于司马相如、扬雄的仰慕,一方面固然是因为他们作品本身的魅力,同时也许还因为二人的事迹对他的深刻影响。关于李白的出生地点,虽然有不同说法,但至少可以明确的是,李白在很小的时候就到了四川,生活在今天的江油市境内。由于自小就在文学上表现出的天赋,又在四川境内长大,那么四川人司马相如、扬雄以布衣之身平步青云,以文章干帝王的事迹,就不能不对他产生巨大的影响。更让人惊叹的是,后来李白也的确拥有了这样的机会,向玄宗皇帝进献了自己的赋作,并成为了他一生中美好的回忆。

那么,李白向帝王进献的赋是哪些篇目,是在什么时候?对此史籍之中虽然没有明确记载,但从他的经历和诗作的相关记述中可以推测。据《新唐书·文艺列传·李白传》记载:“天宝初,南入会稽,与吴筠善。筠被召,故白亦至长安[5],往见贺知章。知章见其文,叹曰:‘子,谪仙人也!言于玄宗,召见金銮殿,论当世事,奏颂一篇。帝赐食,亲为调羹。有诏,供奉翰林。”李白所奏的这篇“颂”没有传下来,对于其内容和体制我们不得而知。但李白在长安生活了较长时期,他向玄宗进献的文章不止这一篇。据他自己的记述:“入侍瑶池宴,出陪玉辇行。夸胡新赋作,谏猎短书成”,又感叹说“此时行乐难再遇,西游因献《长扬赋》。北阙青云不可期,东山白首还归去”,后来又回忆:“昔献《长扬赋》,天开云雨欢。当时待诏承明里,皆道扬雄才可观。”由此可知,李白还曾向玄宗进献过更为重要的作品,他自己称之为《长扬赋》,并对自己这篇杰作颇为得意,描述了当时广为称道的情况。

《长扬赋》是汉代扬雄的名篇,用铺陈扬厉的笔法描写了天子出猎的盛况,并在赋的末尾“曲终奏雅”,劝谏在位者戒除奢华的作风,与民休养生息。李白现存赋中与“狩猎”题材相关的只有《大猎赋》一篇,又因该篇以“臣”自称,可见其进献的痕迹。李白以《长扬赋》称之,不过是以杨雄自喻。关于该赋写作年代与进献时间,宋代薛仲邕认为作于开元元年十月,清代学者王琦认为作于开元八年左右,詹锳的《李白诗文系年》则认为其作于天宝二年。今人吕华明通过对李白交游与行踪的考证,认为《大猎赋》初作于开元九年春,并由苏颋向朝庭推荐;重改于天宝元年,并亲自向玄宗进献;最后通过再次修改审定,才流传至今。由于李白对于赋的创作的重视,以及这篇赋在他的政治活动的重要作用,我们认为这一考证结果比较合乎情理[5]。

才士向帝王献赋,一方面可以展示自己的才力和学识,以期博得君王的赏识;另一方面通过大赋华丽的辞藻、夸张的语言展示一代王朝的赫赫声威,也是借机拉拢与帝王关系的一种方式。李白进入长安向玄宗献赋,是他政治生活的一个高潮。虽然后来因为各种原因他被迫离开了长安,但是他对此仍然恋恋不忘[6]。而他少年时代对司马相如、扬雄的崇拜与仰慕,也终于在他的生活中成为了现实。

参考文献:

[1]李太白全集[M].北京:中华书局,1977.

[2]瞿蜕园,朱金城.李白集校注[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1980:1 747.

[3]司马迁.史记[M].北京:中华书局,2006:672.

[4]吕华明.李白《大猎赋》系年新考[J].徐州教育学院学报,2006,(1).

[5]李戎.李白古赋初探[J].成都大学学报,1988,(4).

[6]曾竞艳.浅析李白赋对前代赋作的继承与创新[J].重庆师院学报,2006,(1).

(责任编辑:刘东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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