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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师武汉大江边检阅创作求发展

2015-07-22蒋力

歌剧 2014年12期
关键词:首演剧目歌剧

蒋力

2O14年10月29日-11月13日,由文化部和湖北省政府联合主办的第二届中国歌剧节在武汉举行,这是时隔3年后全国歌剧创作的一次集中检阅。

本届歌剧节在全国各地申报的42部歌剧(含音乐剧、歌舞剧)作品的基础上,经过初评,选出16台参评剧目,还安排了4台参演剧目。20台剧目共演出38场。按演出时间顺序,这些剧目分别是:《八月桂花遍地开》(湖北省歌舞剧院)、《雪原》(辽宁歌剧院)、《茶花女》(武汉音乐学院)、《中华儿女》(天津歌舞剧院)、《运之河》(江苏演艺集团)、《白毛女》(中国歌剧舞剧院)、《阿蒂拉》(上海歌剧院)、《高山流水》(武汉歌舞剧院)、《苏武》(四川艺术职业学院;中国歌剧舞剧院)、《钓鱼城》(重庆歌剧院)、《悲怆的黎明》(中国交响乐团)、《木兰诗篇》(中国交响乐团)、《彝红》(四川凉山州歌舞团)、《女武神》(中央歌剧院)、《貂蝉》(甘肃省歌剧院)、《回家》(江西省歌舞剧院有限责任公司)、《阿依达》(中央音乐学院歌剧中心)、《以青山的名义》(湖南省昆剧团五岭歌舞剧团)、《大汉苏武》(陕西省歌舞剧院有限公司)、《赵氏孤儿》(山东歌舞剧院)。上述剧目分别在琴台大剧院、湖北剧院、武汉剧院、洪山礼堂、武汉市艺校实验剧场和琴台音乐厅演出。《八月桂花遍地开》为开幕式演出,闭幕式为歌剧GALA音乐会。评委会由林文增、黄奇石、王世光、王祖皆、方红林、刘凤德、刘元声、刘维维、刘东、刘丹丽、居其宏等11人组成,其身份包括:曾任歌剧院团领导、剧作家、作曲家、指挥、导演、舞美艺术家、表演艺术家、声乐教授和歌剧理论家。

20台剧目中,中国剧目16台,外国剧目4台。从题材上看,中国剧目大致可以分为如下几类:

一是历史或古典题材,计有:《运之河》、《高山流水》、《苏武》、《钓鱼城》、《木兰诗篇》、《貂蝉》、《大汉苏武》、《赵氏孤儿》。二是革命历史题材,计有:《八月桂花遍地开》、《雪原》、《中华儿女》(原名《八女投江》)、《白毛女》、《悲怆的黎明》、《彝红》。三是现实题材,计有:《回家》、《以青山的名义》。三类题材构成“八六二”的比例,可见现实题材歌剧创作仍是一个薄弱环节。作为现实题材的两部歌剧,由于不同原因,均只参演,而没有参评。但两剧均有亮点,主要特色是以真情感人,不回避矛盾;创作力量相对不足,也是两剧的共同问题。

中国剧目的主创阵容

编剧:有3部作品同时入选的冯柏铭、冯必烈父子,有两部作品同时入选的黄维若,有剧作家党小黄、李亭、李天圣、周慧,有词作家刘麟、作曲家莫凡、作家熊召政、陈岳,有演员出身的谭凯,有不太知名的步川、李蓬荻,还有原文化部部长刘忠德、前辈剧作家贺敬之、丁毅。其中有歌剧编剧领域的骁将,如:冯柏铭、黄维若,二十余年来始终未中断歌剧剧本创作。也有一批剧作成果丰硕、却是初尝歌剧剧本创作的剧作家。还有如莫凡这样的已改编、创作过多部歌剧剧本的作曲家。亦有一些名不见经传的作者。据笔者所了解,一些剧本的背后,还有未署名而提出建议、意见甚至亲自参与前期创作及后期修改工作的宣传,文化部门的负责人。

作曲:有两部歌剧同时入选的徐占海、郑冰、莫凡、关峡,有歌曲或器乐曲创作成果丰硕的王原平、崔炳元,有实力雄厚的唐建平、郝维亚,有提出“歌剧思维”观点的金湘,有担任院团、院校或宣传、文化部门负责人的林戈尔、罗怡林、岳瑾,还有管平波、熊纬、刘党庆、朱青、王华、朱才勇等人。最后要提的是以马可为首的展演剧目《白毛女》的音乐创作集体。

导演:有两部戏同时入选的曹其敬,有当今歌剧音乐剧导演中最具活力的陈蔚,有话剧名导王晓鹰、戏曲名导张曼君,有舞剧、舞蹈、晚会名导邢时苗,有退而不休的张奇虹、李稻川、胡宗琪,还有莫凡、陈子度、朱亚林、李福祥、曹平、徐向东、谢南等人。

指挥:许知俊(身兼两部歌剧指挥)、张峥、王燕、姜金一(亦兼两部歌剧指挥)、杨又青、李玉宁、罗怡林、冯学忠、刘凤德、程烨、周祥辉、钟昕等人。

舞美设计:刘科栋、刘杏林、罗江涛、黄海威、修岩、刘枫华等人的设计较有特色。

灯光设计涵于舞台美术门类,没有单独列项,但要提一句:独占鳌头的是邢辛,20部剧目中,由他担任灯光设计的高达4部。其次是刘科栋,3部作品的舞美设计出自于他。

中国剧目的前世今生

参评剧目中,最早创作的是《木兰诗篇》,已有10年持续不断的演出历史。此次由雷佳主演,她已是第二代“木兰”的扮演者。

较早创作的是《钓鱼城》,2011年11月首演于重庆,几乎与首届中国歌剧节同时,但未赶上参加。迄今已有了70多场的演出记录,包括两度晋京演出,并获得中宣部“五个-工程奖”。与“二歌节”中的其他剧目相比,舞台磨合显然更娴熟,表演更自如,整体呈现更完美。

较早创作的另一部是山东版的《赵氏孤儿》,2011年8月首演于济南。没有参加首届中国歌剧节,也没有参加2013年在山东举办的第十届中国艺术节。2014年7月在济南推出音乐会版,11月携此版参加“二歌节”。

《大汉苏武》,2013年8月首演于西安,也是相对成熟的一部。获中宣部“五个-工程奖”。

《苏武》的首演,与《大汉苏武》同时,也在北京。演出场次远不及《大汉苏武》。

《回家》,据报载,2014年4月在南昌、北京两地演出。获中宣部“五个-工程奖”。

《貂蝉》,2014年4月首演于兰州,11月5日在上海演出。

《八月桂花遍地开》,2014年5月首演于武汉。

《高山流水》,2014年6月首演于武汉。

《彝红》于2014年6月邀请文化部有关领导和专家到四川凉山验收。

《运之河》,2014年9月首演于南京,而后在扬州演出两场。

《雪原》,2014年9月30日首演于沈阳。

2005年中国歌剧舞剧院首演于北京的《八女投江》,今易名为《中华儿女》,由天津歌舞剧院于2014年10月在天津首演。内容几乎没有改动。

《以青山的名义》首演时间不详。看演出时我才知道这个湖南省郴州市五岭歌舞剧团就是成立于1958年的郴县专区文工团、后改为郴州市歌舞剧团。是参演院团中行政级别最低的一个团,也是长年坚持现实题材创作的一个团!

半数以上的剧目首演于本年内,有的在首演后做了修改,有的刚刚出炉,来不及修改就到了武汉。不从容是无奈的,赶任务是显见的。既然搭上了“二歌节”的车,就希望上述剧目借此做好持续发展的文章,千万不要获奖之后刀枪入库。

中国剧目的主演阵容

明星大腕的领衔主演,是“二歌节”中的一个亮点。戴玉强、殷秀梅主演的《运之河》雷佳、张英席主演的《木兰诗篇》都出现了爆满的场面。某种意义而言,歌剧也搭了一下明星的便车。

重量级的歌剧演员依旧起到支柱的作用,要特别提出的是:主演《大汉苏武》的米东风、主演《运之河》的殷桂兰、主演《雪原》的车英、从演员改作导演(《以青山的名义》)的郭卫民等。

中坚力量的演员,要提到的有:主演《高山流水》的李爽和孙砾,主演《运之河》和《大汉苏武》的彭康亮、张海庆,主演《苏武》的陈小朵,主演《钓鱼城》的刘广和车璐,主演《八月桂花遍地开》的王庆爽,主演《大汉苏武》的周晓琳,主演《中华儿女》的李瑛和曲波,主演《以青山的名义》的何文,主演《貂蝉》的孙中伟等。

青年演员中有数位都有相当不错的展示,给观众印象较深的是:主演《雪原》的王传越、赵丽丽、曹粹,主演《钓鱼城》的王凯,主演《白毛女》的蒋宁,《大汉苏武》中的郝萌,《运之河》中的张其萍,主演《苏武》的毋攀,主演《高山流水》的董研峰和汤俊军等。

中国剧目的多元现状

1990年在株洲举办全国歌剧观摩演出期间,文化主管部门对歌剧创作的要求是主旋律与多样化。2008年中国歌剧论坛前后,首次提出中国歌剧出现多元发展态势。“二歌节”的剧目,在多元发展的前提下,显得更加斑斓,更加异彩纷呈。某种程度而言,也有更加无序发展的态势。凝重、厚重,典雅、清新,民美交融,多媒体助阵,舞美大制作,伴奏带替代现场乐队,不同原因的音乐会歌剧,震耳欲聋的高大强音响,不一而足。

《中华儿女》,自称为多媒体歌剧。可以解释的理由是多媒体的运用,连主创人员的名单中都列有“多媒体导演”一项。多媒体不仅如以往所见置于舞台后方,而且大胆出新地增至舞台的沿幕。“看歌剧,先看电影”,是普通观众观看这部戏时的惊讶发现。其实,多媒体的运用,已不止此一戏,只不过其他剧目的多媒体运用尚处于辅助层面,还没有想到要打“多媒体”这张牌。依该剧“导演的话”(见节目单)归纳,这部戏更像是“散文诗体歌剧”。

《运之河》围绕运河的开挖,对隋炀帝杨广的政绩做出评价。观后即有行家称之为“政论体歌剧”。然而,一个朝代的兴衰与另一个朝代的兴起,其原由之复杂,岂是一部歌剧所能讲清?所幸作曲家为剧中主角的理想“修一条河,一条梦中的河”尽心写出了动听的旋律。

《貂蝉》除角色演员之外,群众演员(包括合唱队员和舞蹈演员)一概戴面具出场。群舞比例远远多于其他剧目,舞蹈风格带有鲜明的现代舞色彩,或可视为戏剧语言及潜台词的肢体表现。合唱队员从头到尾都是整齐划一的动作,移步、低头、冷漠、旁观、叹息,莫不如是。观后有人概括日:可叫作“形体歌剧”。

《木兰诗篇》10年前首演时,叫“交响情景音画”,这次的节目单上叫“中国歌剧”,在作曲家的简介中叫“民族歌剧”,在国家艺术基金资助的名单中叫“交响歌剧”。依本人所见,还可以叫“民族清唱剧体歌剧”。

每天看戏,有时一天要看两部戏,密集的安排让人应接不暇,几乎没有回味和思考的时间。但对多种“体”歌剧的出现,评委、专家、行家乃至观众,还是有种种议论的,议论之一是:中国歌剧可以继续做多方面的探索,朝多元的方向发展。然而,万万不可忽略的。恰恰是歌剧的本体。如果丢弃了歌剧的本体,过多强调多元,歌剧的前景就未必乐观了。

中国剧目的普遍问题

操之过急,在目前中国剧目的一度创作中表现得尤为明显。剧本的硬伤,在多个剧目中皆可见到。人物的非戏剧语言,包括结论式的、评判式的、辩解式的、口号式的语言(从台词到唱词),常使观众有倒胃口的感觉。剧本的前期论证,显然被忽略,而过早地拍板确定上马,转而进入作曲阶段。不容否认,即便是编剧名家的剧本,即便是获奖剧目,也程度不同地存在上述问题。

作曲家过于自我自信,也或多或少地影响了剧目的风格,而一个剧目的风格,显然不能只遵从作曲家的风格。当然,这样的风格亦好于那些无风格的、赶任务的、歌曲联唱式的、音乐仍未入歌剧之门的某些剧目。面对某些配器过重的剧目,有人提出“交响歌剧”的观念,认为这类剧目的音乐接近于交响乐的写法,人声也是其中的一个声部。对此我完全不能苟同,我以为歌剧就应当是歌剧,没有必要去跨界染指交响乐,歌剧的本体特征之一就是以声乐为音乐的主导,写不好歌剧的作曲家可以先去写交响乐,也可以先研究经典歌剧作品,不必打着貌似出新的旗号创作那些不着调的所谓歌剧。

导演不重视歌剧本体特色的舞台呈现,只强调场面恢宏、视觉效果强烈、晚会味道浓郁的做法,在一些剧目中也能看到。对歌剧概念的随意诠释,彰显的只是导演的特长,那些特长可能是戏曲的、舞剧的,也可能是哑剧的甚至小品的,但绝不是歌剧的长项。

合唱队是歌剧院团中的重要建制,但我们所看过的剧目中的合唱队,大多不是歌剧院团的专业合唱团,要靠外借业余合唱团(年龄偏大)、大学生合唱团(年龄偏小)来补足人数。在没有常规的基本训练、没有歌剧合唱表演经验的前提下,随项目进入剧组,短期排练后即登台演唱,很难达到歌剧合唱的艺术标准和作曲家的预期效果。合唱方面较好的一个例子是《八月桂花遍地开》,尽管我在5月看过首演后对这部戏提了一些意见,但还是有肯定的部分,我当时就说:这个戏,灯光第一(是邢辛的设计),合唱第二(阵容相当整齐)。反之,不少剧目想尽办法,在音响上弥补合唱的薄弱,却不从根本上设法解决问题,吃亏的只能是自己。

外聘角色演员,尤其是明星演员,与院团自己的演员,在演唱水准上距离偏大,不太容易融合。《高山流水》可作一例。或许有的剧目也注意到了这一点。加之可能还有财大气粗的原因,索性角色演员A组完全外聘,B组本地区解决。这样做的好处是解决了参赛的问题,弊端是解决不了长久的问题。我在“二歌节”前观看某省参赛剧目的首演时,就提出:为保证可持续发展,必须尽快增加B组演员登台实践的机会。还有一类问题是:即便是外聘的演员,知名的或小有名气的演员,最终在演唱等方面的舞台呈现也不尽如人意。这个责任,我认为导演和出品人都不能推卸。与上述方式相比,我更赞赏的是聘请一位切实负责的、有成就的声乐艺术指导。魏松与《雪原》、杨小勇与《钓鱼城》、李秀英与《八月桂花遍地开》,都是这种关系,多见成效。也有明显问题,那就是个别有名气的歌唱演员与剧组其他角色唱法及音色的不融合,例如王庆爽主演的两部歌剧就都存在这个问题。她的唱法、小嗓、不加麦克就几乎听不到的音量,都使她在戏中时时给人格格不入的感觉。这种唱法或许适合演韩英,但歌剧,即便是民族歌剧,恐怕也不能总停留在《洪湖赤卫队》的阶段而不继续发展。

部分剧目舞美设计的贪大,美其名曰“震撼”,实则有喧宾夺主之嫌。我以为,一部歌剧,如果给人印象最深的是它的舞美设计,绝不能证明这部歌剧的成功。以刘科栋为例,《钓鱼城》、《大汉苏武》、《运之河》都是他的舞美设计,我欣赏的是前两部,因为都有规定情境中的戏剧元素,后一部则有过分铺陈的感觉。《运之河》的舞美,最抢眼的就是那块硕大的翻板,竖立时是宫墙,横起来就成了高台,角色可以站在上面高歌,不需要时还可以吊上去。这些转换还都是不加掩饰地进行,观众观剧时难免出戏。我赞赏的两个设计,分别出自《雪原》和《高山流水》。前者的斜平台,既有助于声音向观众的传播,又使台上出现了层次。斜平台随着剧情的变化或开或阖,有版图被割裂及收复国土的寓意,裂开时的缝隙处还可有演员的穿插。舞台正中的一棵大树,虽枯不萎,刚硬挺直,如同化石。待到光复之时,一线红色从枯树底部扶摇直上,迅速通向树冠,刹那间,树冠处出现鲜红的树叶,极具动感,更具美感,令人赞叹不已。《高山流水》舞美的简约,大约可以视为刘杏林走向简约的极致之作。一条船、一枝苇叶、一角山坡,就是一幕戏的舞美。更绝的是还有更简约的,空旷的舞台,只有背景幕上一抹写意的、氤氲的墨色山水,古典美学精髓尽在,却让灯光设计邢辛迭迭叫苦:什么景都没有,灯往哪儿打啊?这般简约的舞美设计,近年间我只在金永玲歌剧院(民营)的《祝福》中见过,那是担任评委的刘元声的设计,确是大手笔!话说回来,刘杏林为保证台上的车轨不暴露给观众,还设计了两道微微隆起的缓坡,这又给导演出了难题,有些调度必须调整,否则身着古装的演员站在坡上边演边唱,难免绊脚跌跤。

偌多剧目音响的无节制,常常超过观众接受程度的上限,也混淆了作曲家精心营造的乐队与声乐、重唱、合唱的交融效果。完全不加音响的演出,在“二歌节”中只有两三台,这种职业的做法,如果主办方不加提倡,势必影响中国歌剧今后的健康发展。举例而言,我和王燕在观摩某剧之前,先看了彩排,剧场里偏强的音响,使我们颇有不适应的感觉。助理导演还指着某排座位说:这是评委席,音响要按这一排的效果调试。我们私下说:有的评委都被高大强的音响震怕了,戏一开演,就用餐巾纸自制的纸捻塞耳朵呢。作曲家征询我们对音响的意见,我们坦诚相告,他也认为过大,去和导演协调,没想到的是,次日的评委场,竟然比前一天的音响还强!原因是显见的:剧中的一段男声合唱,都是大学生,他们的音量本来就有限,若不依赖强扩音,效果必然出不来。但经过强扩音后出来的音色,已经不知道是什么声音了。同一剧中的八重唱,也被音响糟改得毫无重唱效果,成了混声混唱。又例:乐评人唐若甫撰文评论了《貂蝉》在上海的演出,特别说到音响,他说加了音响的演出使舞台上的声音失去了方位感。我们则认为。这种不加节制地使用音响,不啻是对歌剧的一种羞辱。当然。我们的力量有限,有限到不足以影响出品人对市场的屈从、对演员的不自信和对歌剧传播样式的误解,但我们仍在坚持我们认为正确的理念。《高山流水》曾于7月以音乐会版的形式在琴台音乐厅演出两场,在我们的坚持下,完全不用扩音地成功完成了演出,让观众听到了歌剧应当传播给他们的真实的声音。与普遍采用音响的做法截然相反,《大汉苏武》的演出,开演前即告知观众:本场演出不带任何音响,所以更希望观众配合。坦率讲,被迫听了数天的扩音歌剧,忽然出现这么一台“原生态”的,一开始听还真不适应,但渐渐地就习惯了,听着舒服了,能听出演员的优缺点了。也能感到享受声乐艺术的乐趣了。

歌剧院团的业务建设是否规范,从其剧目的舞台呈现即可见之端倪。这一点,院团长们更应心中有数,可惜,“二歌节”期间坚持在武汉观摩数部剧目的院团长,似乎并不多,我在剧场数次见到的,只有刘光宇、车英(含“辽歌”院班子全体)、卢向荣、罗怡林、王海涛等人。此外,院团长、或曰出品人,其专业性与权威性,明显参差不齐、高低有别,所以出现了个别剧目某些环节把握失控的局面。对此现象,亦不能掉以轻心。

我对“歌剧人”的肯定与遗憾

2014年11月13日晚,评比结果揭晓。对这个结果,观看过全部或大部分剧目的、以歌剧爱好者及歌剧人为主的观众,反应是众说不一的。就我个人观点而言,有些剧目、有些人的获奖与落选,都是远在我预料之外的。先说落选,《钓鱼城》只得到“剧目奖”而没有进入“优秀”行列,是一大遗憾,另外两部获“剧目奖”的剧目,与《钓鱼城》绝不在同一层面。《钓鱼城》的整体呈现有目共睹,重庆歌剧院严谨的工作作风和敬业精神令人钦佩,在我的排序中,《钓鱼城》绝对是近年创作的一部担得起“优秀”二字的歌剧。作曲家徐占海、莫凡,各自都有两部作品参评,都有上乘的水准和较好的展示,他俩的落选,恐怕比只得了“剧目奖”的《钓鱼城》还委屈,对比一下“优秀音乐奖”的获奖名单,就更令人生不可思议之困惑。我与居其宏评委私下交换意见时说,我认为《大汉苏武》的音乐最好,他认为《钓鱼城》的音乐最好。我说,郝维亚与徐占海,伯仲之间。未料,竟是我的判断准于居兄的判断。我俩还议论过,他说某某的音乐估计要得奖,我说那就见了鬼了。结果真如他所言,让我又长了次见识。

初评时有两部歌剧落选,一是上海歌剧院的《燕子之歌》,二是李元华与四川交响乐团制作的《鸣凤》。后者我未看过,没有发言权,但在论坛上听到了李元华公开表示的不满。《燕子之歌》我看的是首演,未看过修改版,坦率讲,我对这个作品有些意见,但没有机会讲。与初评评委王道诚交换意见时,我说,我若是初评评委,就会力主让《燕子之歌》参评,理由有三,一是原创新作,二是原型人物周小燕与武汉的关系,三是对上海歌剧院创演中国剧目的肯定。即便有什么不足,也应先让大家看戏,然后再听评委和观众的意见。现在这样做,虽然演了一个全世界都不常演的外国剧目《阿蒂拉》,却难免挫伤了一个老牌歌剧院创演中国剧目的积极性。而“二歌节”上的剧目,比《燕子之歌》差出许多的剧目也不止一两部。

说到剧院,还要提到中央歌剧院和中国歌剧舞剧院。前者在两届歌剧节上演出的都是外国剧目,都是瓦格纳的作品,抓人眼球是毋庸置疑的,但完全可以再奉献一部中国歌剧,比如《山林之梦》或《红帮裁缝》,以展示国家歌剧院在中国剧目上的实力和水准。退一步说,该院到武汉之前在宁波演出的《白毛女》,水准也高于中国歌剧舞剧院在“二歌节”演出的同一剧目。后者的《白毛女》过于年轻,舞台经验的欠缺,人物把握的不够深入,都不足以证明该院的水准。该院还承担了《苏武》的演出,用的是他人的名义,与首届歌剧节以《红河谷》隆重开场,形成了极大的落差。真心希望下届歌剧节时,中国歌剧舞剧院能有实至名归的表现。

各个奖项中,与我的排序几乎一致的是“优秀指挥奖”和“优秀舞美奖”。获奖的5位指挥中,俞峰、张国勇、许知俊、张峥都是著名指挥家,都颇有资历,都不是第一次获奖。唯独王燕,是5人中最年轻的一个,也是唯一的女性指挥,是第一次获得文化部颁发的指挥奖。她没有固定的剧院,这次客座武汉歌舞剧院,不仅当指挥,还兼执行导演,面对的是一个近30年未排演歌剧的、没有乐队的剧院。要把从未演过歌剧的、年轻的武汉爱乐乐团与歌剧业务生疏的歌舞剧院整合如一,排出一部像样的歌剧来,难度之大可想而知。这个奖于王燕而言,可谓天道酬勤。“优秀舞美奖”的设置,我认为小有问题,按主办方解释,这个奖涵括了舞美各个部门,包括灯光、服装、道具,甚至还可能有化妆和音效,实则无法一概而论。若可能增加一项“灯光设计奖”,且只有一个名额的话,我以为:邢辛当之无愧。

“二歌节”落幕后,媒体迅速做出反应,在那些报道中,我最不能容忍的是某某剧目获得了N个大奖、成为大赢家等提法。首先,颁布的奖项,没有一个称谓中有“大奖”字样的,请问:您的“大奖”从何而来?其次,赢对应的是输,您是赢家,还大赢家,那么输家是谁呢?我们的艺术创作目的难道就是比个你输我赢吗?三是不必太看重这个奖那个奖,不必因获奖而过于满足、激动、自我感觉良好、老子这个那个;也不必因未获奖或获奖级别不高而过于沮丧、气馁甚至怨天尤人、完全丧失自信。如果有一天,取消了评奖,大家纯粹是为歌剧而来,我认为那才是真正的科学发展,我憧憬那一天!

最后要说的是,国家大剧院、总政歌剧团、北大歌剧研究院,近年间均有不止一部的原创新作,3家均未参加这一全国性的歌剧盛事,虽有各自原因,但也确是一个遗憾。

此次歌剧节,我有幸成为特约评论员之一,全程观摩,了解到中国歌剧的发展现状,深感荣幸。但我的述评,难免带有个人色彩,或许还有疏漏。不当不妥不确之处,欢迎指正、批评、争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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