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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业集聚视角下的城镇化路径选择

2015-07-15罗胤晨

社会科学 2015年2期
关键词:路径选择工业化城镇化

罗胤晨

摘要:区域工业化与区域城镇化互相伴随、互相作用,促进非农产业在城镇集聚、农村人口向城镇集中。改革开放以来,在全球化、市场化和分权化力量作用下,长江三角洲地区成为我国工业集聚的典型区域之一,不仅促进区域经济快速增长,也在不断提升区域城镇化的水平。文章从工业集聚的角度和时间、空间的维度,分析长江三角洲区域工业集聚变化与城镇化演进,进而,在阐述工业集聚与城镇化发展的内在关系、尤其是工业集聚对区域城镇化的正面和负面效应的同时,探讨长江三角洲地区推进城镇化发展的可行路径。

关键词:工业集聚;工业化;城镇化;长江三角洲地区;路径选择

中图分类号:F120.3;F299. 21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0257-5833(2015)02-0067-11

在全球化、市场化和分权化三重力量的作用下,长江三角洲地区成为我国工业集聚的典型区域之一,工业集聚在促进长江三角洲地区经济发展的同时,区域内城镇化水平也得到不断提升。产业在地理上的集中与城镇化进程之间,存在着不可忽视的联系,并在不同的发展阶段上呈现出复杂的形式。一方面,工业集聚存在规模经济和范围经济效应,促进了农村人口在城镇集聚和非农产业的快速发展;另一方面,城镇的工业集聚对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存在虹吸效应,客观上加剧了长江三角洲地区之间、城乡之间的发展差距。本文将以中国区域经济最发达的长江三角洲地区为研究区域,从工业集聚的视角出发,对我国沿海发达地区的城镇化路径进行探讨。

一、分析框架及研究范围 (一)工业集聚与城镇化互动的逻辑分析框架集聚经济理论和新经济地理学理论构成了工业集聚与城镇化互动关系的理论逻辑起点(见图1),前者解释了企业/产业为什么集聚的问题,后者则阐释了企业/产业集聚的微观机制。Duranton and Puga将集聚经济的来源概括为三个部分:基础设施的共享(sharing)、劳动力的匹配(matching)和地理邻近的知识溢出(learning),较完整地阐释了工业空间集聚的影响因素。以Krugman为代表的新经济地理学理论,则解释了产业集聚“中心-外围”空间模式形成的自我强化机制,而促使这种机制形成的力量,源于产业活动的前向和后向关联。由于上述因素的作用,形成了工业集聚的循环动力机制。

城镇的工业集聚促进了区域工业化,工业化的快速发展推动了区域城镇化,而城镇化又进一步促进工业集聚。因而,以工业集聚为起点,工业化与城镇化构成了一个循环互动机制。工业化与城镇化的相互作用,促进人口不断向城镇集聚、产业向城镇集中,这进一步作用于工业集聚的动力机制,加速了工业在城镇集聚。最后,工业化与城镇化对现实世界的共同作用,呈现出正反两方面的响应结果。前者是适度集聚产生的正面效应,如要素集约利用、高生产效率和规模经济等;后者则是过度集聚产生的负面效应,如“土地城镇化”过快和地区、城乡差距扩大等问题。

(二)研究范围的界定

建国后,我国的城镇化历程可划分为四个阶段(波):1949-1978年为第一波,该时期城市政策主要受传统社会主义发展理论影响,片面强调工业发展,忽视了城市功能的建设;改革开放的1978年至1980年代末为第二波,受外商投资和乡镇企业等因素的作用,城镇化水平得到较大提升,但城镇化严重滞后于工业化;1990-2000年为第三波,城镇化水平持续增长,城市空间也开始迅速发展和重组;2000年以来为第四波,城镇化水平在快速增长的同时,也暴露出诸多矛盾与问题,如资源、环境约束和“城市病”等。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进程大体与全国同步,改革开放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进程可划分为三个阶段。依据已有研究,本文选取的研究时间为1990-2012年,即长江三角洲工业化和城镇化加速发展的阶段;而本文的研究区域为长江三角洲地区,包括江苏、浙江和上海两省一市的空间范围。

二、工业化进程中的空间演化特征:工业集聚

(一)县域工业集聚度上升,工业化由上海向周边区域扩展

长江三角洲地区作为我国经济最发达的地区之一,在经过改革开放后二十多年的发展(1978-1990),工业化和城镇化程度都有很大的提升。尽管工业化与城镇化之间仍存在不协调的问题,但两者的互动构成长江三角洲地区经济快速增长的基础。另一方面,在全球化浪潮下,外商投资成为区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推动力。由于地缘与政策优势,长江三角洲地区在吸引大量外资进驻的同时,也促进了产业的空间集聚。为了定量地衡量长江三角洲地区产业集聚程度及其变化,笔者通过计算1990、2001、2012年苏浙沪两省一市各县域的工业区位商,对长江三角洲地区工业集聚的空间演化特征进行分析。

依据工业区位商大小,笔者将县域工业集聚度分为高度分散、较分散、较集聚和高度集聚四种类型(见表1)。从不同类别工业集聚度的县域数量可以看出,随着时间的推移,长江三角洲县域工业集聚度整体呈上升趋势。例如,1990年苏、浙两省工业区位商在1.20以上(高度集聚)的县域数量仅有7个,而2012年这一数字上升至29个;1990年苏、浙两省工业区位商低于0.80(高度分散)的县域数量有101个,而2012年这一数字则下降至11个。

从图2可以观察到,在1990年至2012年间,长江三角洲地区工业化进程呈现以上海为核心逐步向周边区域扩展的空间演化趋势;同时,县域工业在空间上呈现明显的集聚特征。1990年代,长江_一角洲地区的工业发展主要集中于上海和毗邻上海的苏南地区,而浙江省的工业发展相对滞后,整体上具有非常明显的梯度性。进入21世纪,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工业迅速由以上海和苏南地区为核心的地带,向苏中和浙东南方向扩散,但此时的工业主要集中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核心区,而外围区(即苏北和浙西南地区)工业化程度仍处于较低水平。至2012年,工业向长江三角洲地区外围区扩散的趋势更加明显,但在扩散的过程中呈现局部的块状集聚特征。总体上看,长江三角洲地区县域工业经历了“集聚一扩散一再集聚”的空间演化过程。

(二)由市区集聚转向郊区集聚,工业集聚呈现郊县化趋势

20世纪90年代后,在建立社会主义市场经济体系目标下,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工业化程度得到极大增强。这种快速发展的结果,一方面得益于外商投资的大量进入,另一方面也受到我国乡村工业化进程的内生驱动。在当时制度和政策的约束下,大量农村地区的农民逐渐摸索出一条农村工业化道路,形成了我国特有的“离土不离乡、进厂不进城”的乡村工业化模式,也形成了90年代特有的“苏南模式”和“温州模式”等“自下而上”的城镇化发展模式。在乡村_丁-业化进程中,城镇的资本和技术逐渐开始流向次一级的县级区域,增强了县域经济的发展水平。

县域经济水平的提升,为当地创造了工业发展的条件和基础,使得90年代工业集聚于地级市市区的状态发生变化,工业呈现由市区集聚转向郊区集聚的趋势。从表2可以看出,在1990年苏、浙两省的地级市中,其市区工业区位商为最高的地级市数量是11个和9个,分别占地级市总数的84. 62%和81. 82%。相较之下,2012年对应数量有大幅度下降,仅江苏省有2个(15.38%)地级市的工业是显著集聚于市区范围,而浙江省甚至没有任何地级市符合这一标准。

表3可以看出,在1990年工业区位商排在前五位的县级区域中,有两个为地级市市区,分别是江苏省的无锡市区和常州市区。而2001年和2012年,工业区位商排在前五位的县级区域均为地级市的郊县或县级市,这同样表明长江三角洲的工业集聚,从20世纪90年代末期开始就呈现出显著的郊县化趋势。同时,从2000年开始,浙江省的县域工业集聚程度要明显高于江苏省。

上述分析表明,从20世纪90年代开始,长江三角洲地区经历了极为广泛的工业化浪潮,工业集聚趋势在不断增强。同时,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工业生产活动逐渐从大城市或中等城市的市区向周边区域扩散开来。在这一工业集聚进程中,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水平也得到了快速提升。

三、城镇化发展对工业集聚的现实响应

(一)工业集聚促进城镇化发展的正面效应

20世纪90年代以来,在空间集聚效应作用下,工业由地级市市区向县级区域集聚,在给地方发展创造出大量就业岗位的同时,吸引着全国劳动力向工业集聚的县级区域进行迁移。同时,工业向城市郊区和周边县域集聚的过程,也推动了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浪潮:小城镇扩容为小城市,小城市升级为中等城市,区域的城市体系及其空间格局处于变化和重塑之中。具体表现出两方面的特征:一是工业总产值密度快速增长;二是县域人口数量上升,引起城镇扩容和城市体系的升级。

首先,工业集聚促进产业在空间实现规模经济,地理邻近性也有利于工业企业生产的前向和后向联系,为技术交流和信息流动提供了空间基础。集聚带来的这种正向效应能够直接体现在工业总产值密度的增加上,笔者利用县级行政区层面的规模以上企业工业总产值密度来衡量2001-2012年工业增长的变化情况。2001至2012年间,长江三角洲地区县域工业规模有了显著提升。2001年工业总产值密度最大的是上海的中心城区(4.7095亿元/平方公里),2012年最大的则为上海的闵行区(9.7803亿元/平方公里),两者在规模上相差5.0708亿元/平方公里。由图3可以更清晰地看出县域工业总产值密度的空间变化情况:2001年时密度较高的区域主要集中于上海的市辖区和苏南地区的无锡市区、江阴市;而2012年密度较高的区域范围扩展至苏南地区和浙东北的大部分县域,苏南地区的产值密度相对高于浙东北地区。整体来看,构成以上海为核心,由南京一上海一杭州一宁波相连成带的工业Z字形走廊。

其次,工业集聚所产生的大量劳动力需求,也直接带动了县域人口规模的扩大。例如,根据五普和六普数据的统计,2000年江苏省昆山市总人口约为75.01万人,而2010年其总人口快速上升至164.49万人,10年间人口翻了一番,年均增长率为11.93%;2000年浙江省永康市总人口约为55.71万人,而2010年增加至72.35万人,年均人口增长1.66万人(2.99%)。县域人口的增长进一步推动长江三角洲地区城镇人口规模的扩大、城市人口结构的变化和城市体系的升级。由表4可以看出,在2000-2010年间,整体上长江三角洲城市正处在扩容和空间重组的过程中(如城市总数量由2000年的80个减少至2010年的73个),但不同规模等级的城市在结构变化上存在差异。城市数量的增长点主要出现在1000万以上人口城市和300-500万人口城市,比例分别增长1.49 010和3.58%,而50万以下人口城市的数量也有小幅增加(0.60%)。虽然50万以下人口城市数量比重的增加幅度很小,但其人口比重却存在很大变化,与2000年相比,2010年增加了5.13个百分点。这也从侧面反映出长江三角洲地区城镇人口和城市体系的空间重构,其最基础和最深层的动力来自县域人口的增长。

(二)工业集聚对城镇化发展存在的负面效应

然而,工业化和城镇化进程并非是越快越好。工业化与城镇化作为城市和区域发展的双腿,其步伐不协调或失衡,也会给区域发展带来诸多问题。从工业集聚的视角来看,其对城镇化发展存在的负面效应主要包括以下两方面:一是城镇层面,地方政府在实践加速工业集聚的相关政策的过程中,容易造成城镇空间无序蔓延、“土地城镇化”过快的问题;二是区域层面,工业集聚显著提高了区域工业化的水平,对周边地区存在巨大的虹吸效应,促使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向该地集聚,这容易造成空间上的“核心_外围”格局,加剧地区差异与城乡差异。

首先,从城镇层面来看,许多地方政府从自身利益出发,形成了“以地养地”的土地开发模式。旧城改造方兴未艾,新城建设日新月异,高新技术园区、工业园区迅速崛起,致使城镇建设用地大规模无序扩张,“土地城镇化”远远快于“人口城镇化”(见表5)。县域政府推动工业集聚的一般做法,是简单地通过土地流转以及政策支持设立工业园区来进行招商引资,当地政府既能从土地的低价征收和高价转让中获取巨额的财政收入,又能从工业园区的企业中获取更多的税收,这促使地方政府进一步推动“土地城镇化”。土地出让金成为地方政府推进城镇化建设的重要资金来源,但同时也造成地方政府的“土地财政依赖症”;此外,这也形成了城镇“征地——卖地——收益”的粗放式土地经营模式,造成了土地资源的极大浪费。

其次,从区域层面来看,城镇化的发展无法脱离实体经济,需要一定的产业基础作为支撑,以带动城镇空间格局的重组和演化。例如,许多拉美国家正是由于“产业空心化”,而陷入了拉美式的城镇化陷阱。集聚经济学指出区域产业关联具有累积性作用,集聚经济和规模经济效应吸引相关企业和产业在空间上聚集,这同时将再一次扩大聚集经济效应,使得企业和产业间存在内生的自我强化作用机制。区域内各企业、产业间的前向和后向联系是这种自我强化机制的基础,区域的劳动力、资本等生产要素可以迅速在某些“中心”城镇积聚起来。大城市往往过度占有发展资源,高行政级别城市通过行政手段对项目资金、土地指标等资源层层截留,甚至从下级市县攫取资源。与此同时,其他位于“外围”的城镇、农村由于无法形成人口、产业的集聚,基础设施建设滞后、缺乏竞争力,极易出现城镇空心化、产业空心化等问题。区域间“马太效应”的形成,自然会加剧城乡之间、区域之间城镇化发展水平的差距(见表6)。

四、工业集聚视角下对城镇化路径选择的思考

上述分析表明,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进程与工业发展紧密相关,工业集聚所带来的人口和产业集中,极大地促进了区域城镇化的水平。从理论层面来说.工业化能够促进城镇化的发展,并未存有太多争议。然而,对于不同的城市和区域来说,城镇化道路是否有规律可循?工业化驱动城镇化的模式,是否适用于所有的城市或区域?这需要进一步考察长江三角洲地区内部工业集聚与城镇化的互动关系。笔者利用2010年第六次人口普查的分县人口数据,在计算出江苏省和浙江省县域城镇化率的同时,结合2010年两省的县域工业区位商,对两省工业集聚与城镇化的互动关系进行比较分析。

图4给出了江苏省各县级行政区工业区位商和城镇化率的散点图,对散点图进行趋势线拟合的结果表明,工业区位商和城镇化率之间存在较为明显的正相关性,拟合度达到74.7%,即江苏省县级区域的工业集聚程度与城镇化发展水平具有正向相关关系。如果在工业区位商为1、城镇率为50%之处,分别画出一条直线,以两条交叉线的交点作为原点,可将散点图分为四个象限。可以发现,大部分散点落在第一象限(右上区域)和第三象限(左下区域),即大部分县级区域可被分为两种类型:高工业区位商、高城镇化率的县域和低工业区位商、低城镇化率的县域。

图5同样给出了浙江省县域工业区位商和城镇化率所对应的散点图,其趋势拟合结果与江苏省截然不同,浙江省县域工业区位商与城镇化率之间并不存在明显的相关性,趋势线拟合度仅为38.3%。这表明浙江省县级区域的工业集聚程度与城镇化发展水平不存在相关特征,即对浙江省来说,县域层面的工业集聚并没有对城镇化水平的提高具有明显的促进作用。如果同样地以T业区位商为1、城镇率为50%之处为界,将散点图分为四个象限,发现大部分散点落点第三象限(左下区域)和第四象限(右下区域),说明对于浙江省的大部分县域来说,工业集聚程度较高的区域,其城镇化水平仍可能处于较低水平。

以上论述反映出,城镇化路径是存在区域性的,不同省份在城镇化路径和模式上可能存在差异。工业集聚对城镇化的推进和扩张具有重要影响,但这种影响不仅局限在工业集聚的程度,还涉及到经济产业联系、自然地理条件、地方政府政策、地域文化类型和产城融合程度等因素。虽然浙江省在县域层面的工业集聚度很高,但这种工业集聚却与城镇化进程存在脱节。现实的情况是,有的县域工业园区“遍地开花”,虽然促进了地方经济的发展,但却相对地削弱了城镇的规模和功能;有的县域工业园区“飞地”布局,选址远离城市或中心城区,一定程度上形成了“工业孤岛”。换言之,工业集聚不能仅仅考虑其产业功能,同时还需要考虑其与城镇的联系,即城市功能。

五、对城镇化路径选择的几点启示

(一)以企业/产业网络为基础,促进城镇关联网络的升级

新型城镇化战略要求坚持以人为本,工业化、信息化、城镇化和农业现代化同步,走区域协调、城乡互动的城镇化发展道路。在“四化”协调中,工业化处于主导地位,是发展的动力。笔者的研究表明,工业集聚带动了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城镇化发展,长江三角洲地区的工业化进程表现出显著的工业“集聚一扩散一再集聚”的空间演化特征。在区域层面,随着时间的推移,县域工业集聚度逐渐增强,工业以上海为中心向周边区域扩展;在地级市层面,由市区集聚转向郊区集聚,工业集聚呈现郊县化趋势。

2013年12月召开的中共中央城镇化工作会议指出,把城市群作为主体形态,促进大中小城市和小城镇合理分工、功能互补、协调发展。城市群不仅是地理上的相邻性,更重要的是经济上的关联性,而企业是城镇关联网络的“作用者”。同时,制造业企业的空间区位,对城市空间发展和重构具有重要作用。由此说明,工业企/产业对区域城镇化具有重要促进作用,同时工业企业/产业网络也逐渐成为区域城镇体系的关联基础。未来的城镇化发展可以工业企业/产业网络为基础,优化工业企业/产业在城镇间的分工和合作,并由此促进区域城镇关联网络的升级。

(二)协调工业化与城镇化步伐,重视县域行政单元的重要性

工业化与城镇化步伐不协调会给区域发展带来诸多问题,地方政府在考虑产业集聚所带来的正面效应的同时,需要关注过度集聚可能产生的负面影响。同时,在资源环境约束、产品出口下降和国家严格控制东部发达地区建设用地指标的背景下,高投资、大规模土地开发的发展模式将难以为继。因而,地方政府在制定和实施促进工业集聚的相关政策时,应破除仅服务于地方利益的藩篱,避免片面追求GDP、政绩而盲目建设和扩张工业园区的行为,需结合城镇发展的实际,协调好工业化与城镇化的关系。

从世界各国的城市化历程来看,一般都经历了城乡分化、隔离、对立转向城乡融合、一体发展的转型过程;其中,城乡融合阶段的城镇化率一般在50%-70%,工业化率在40%-50%。依照此标准,长江三角洲地区恰好处在此阶段。从表4可以看出,50万人口以下城市聚集了最大部分的新增城镇人口(5.13%),已成为城镇化发展的重要层级。县域行政单元既是统筹城乡一体化发展的重要空间,也是推进本地城镇化的合理单元。因而,在协调工业化与城镇化过程中,需要充分重视县域经济发展的重要性。

(三)实践差异化策略,因地制宜走多途径城镇化道路

目前,理论界仍存在“城市化”和“城镇化”战略之争,即以经济学家为代表的学者们主张走集中的城市化发展道路,而以社会学家为代表的学者们认为应该走以小城镇为主的发展道路。但由于区域经济发展不平衡,我国城镇化发展表现出明显的区域化特征。同样地,在长江三角洲地区内部也存在区域经济发展的非均衡性(见表6)。不同的自然环境、经济社会发展阶段、经济产业联系和相关政策倾向等,都会使城镇化模式存在差异。因此,在城镇化的实践层面,需要执行差异化策略,如分层城镇化和分区城镇化。

工业集聚对区域城镇化具有推动作用,但不同区域的城镇化路径和模式可能存在差异。因而,不能实行“一刀切”的城镇化,需结合区域现实选择适宜的城镇化道路。在县域层面,地方政府对工业集聚的调控,不仅需要考虑产业功能,也要考虑其城市功能。同时,工业化驱动城镇化是城镇化发展过程中一种普遍模式,但并非是唯一的路径,不同的城市和区域具有比较优势的差别,可依据实际优势发展走多途径、差异化和特色化的城镇化道路,如旅游驱动型城镇化、文化创意驱动型城镇化、商业驱动型城镇化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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