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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声过后是警醒

2015-07-05司徒伟智

杂文月刊 2015年6期
关键词:常识性刘永好斯皮尔伯格

司徒伟智

该有好几年了,那时从网上读到台湾某电视台记者胡姬闹笑话的一串传闻。有一回是在播报时,她将新闻稿上一句“飞机在空中盘旋一周后离去”,擅自“口语化”,改成“飞机在空中盘旋一个星期后离去”。另一回是采访一桩“分尸案”,开口就对主管检察官道:“请问这件分尸案有没有‘他杀的嫌疑?”

怎么不好笑呢——飞机空中盘旋一个星期那得多少油?一个人自杀后岂能自我分尸?何等的违背常识,堪称“常识性笑话”。

但哈哈一笑则可,一笑而忘则不可。宋代杨万里有句名言:“闻人之过,得己之过。”人家的笑话,恰可成为我们的一面镜子。不仅彼岸的,而且此岸的,不仅电视和网站,也包括纸质传媒——谁敢自诩绝无可笑之处来着。

顺手拈来,就是一条。一家晚报报道一位68岁老同志热心奔赴老区扶贫,材料翔实,精神感人。不料,文内一处小标题是《离休14年甘当老区义工》,引来论者批评:“建国前参加革命的才够‘离休条件,而今年才68岁的老同志建国时才仅仅四五岁,合条件吗?”言之成理,采编的同行的确无意间闹了笑话。

知识爆炸的时代,要求各科高端知识域尽皆通晓,有点苛求。可是,现如今,很多“洋相”出在粗浅的知识域呀。比如,报道中出现“某公司法人被捕”的字眼,不鲜见吧,殊不知“法人”并非自然人,而是组织团体;又如“经过几万光年的时间更迭”的说法——须知“光年”不是时间概念,而是一段距离。这还都属于当今的新知,即使过往的旧知也一样欠缺哩。陈力丹教授撰文提醒:“嘉靖、嘉庆不是同一个年号,道光、光绪不是同一个年号,南朝和南唐不是同一个朝代,得知道吧?拜占庭帝国在公元后,古埃及在公元前,得知道吧?我们的传媒就出现过把光绪年号看成了道光年号,造成82岁的老人一下子变成142岁;还有责问古埃及的史籍为何没有记载拜占庭时期的地震,等等对历史的错误描述。”总之,“常识性笑话”,多得数不过来。实在的,已经笑不出来,或许倒该“长太息以掩涕兮”。

辦些读书班、轮训班,当然是需要的,但更需要的是将短期培训化作终身学习。安于“扒扒网络,发发通稿”,无心向学,头脑枯涩,结果就下笔之际殊少把握,存侥幸心,多随意性,还行?除去广泛浏览各门类知识,还要着眼于专业类,即采编者本条线的常识。记者要采访一个专业会议,理当事前认真研究相关的专业知识;要采访一桩历史事件,就得大体了解事情的来龙去脉和嗣后影响。否则,人家与你交谈,什么专业常识都得一一解释,就难以直奔主题。费雯丽对于前来采访的记者竟不知她在电影《飘》中的角色,曾生气地抱怨:“我无意同一个如此无知的人交流。”这,大概是娱乐界人士有点情绪化,不够冷静吧。但是,有些很冷静的大科学家,也为某些记者的仓促上阵胡乱发问啧有烦言,实在该令我们羞愧。记得吴汝康院士生前在《百科知识》撰文,谈及欧美的记者提问往往较为专业,而我们有些记者的问话就显得欠水准。

加强常识性学习是媒体业内人士无例外的任务。只是我想,这也该是对有志于踏入媒体门槛的业外人士的明确要求。君不见,媒体披露一家报刊社招聘采编人员,出了一道题:“请写出下列18位著名人物的身份:王蒙、许海峰、韩美林、贝聿铭、马寅初、袁隆平、白岩松、袁世海、刘永好、马三立、范长江、何厚铧、柏杨、安南、霍金、戴安娜、斯皮尔伯格、沙龙。”结果是所有这些三天两头见诸媒体的腕儿星儿,除戴安娜和斯皮尔伯格外,其他人全都“被改行”:刘永好当上官员兼作家,范长江成了小品演员,贝聿铭是足球教练,柏杨是溜冰运动员……太好笑了吧,须知百来位报名者多为高校新闻专业的毕业生,可惜似乎已经不大读报读刊了呢。是时候了,需要警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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