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风险语言考试焦虑对考试成绩效应的混合路径分析

张建华

高风险语言考试焦虑对考试成绩效应的混合路径分析

张建华

通过对218名英语专业学生的专业英语四级考试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的问卷调查，构建以上三者和考试成绩之间的混合路径分析模型。路径分析发现：在高风险语言考试中，考中焦虑对考试成绩具有更为准确的预测力；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对考试成绩的效应主要表现为：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分别对考试成绩有直接效应；考前焦虑通过考中焦虑和自我效能感对考试成绩有间接效应，同时，自我效能感通过考中焦虑对考试成绩有间接效应。从过程化的视角构建高风险语言考试焦虑全面地揭示了考试焦虑对考试成绩效应的复杂性。

高风险考试；考试焦虑；混合路径分析

英语专业四级考试（Test for English Major-Band 4,TEM4）是全国英语专业教学委员会为英语专业学生设立的全国性水平考试。对英语专业学生来说，TEM4可以算是风险系数较高的考试。研究TEM4考试焦虑可以为研究高风险语言考试的考试焦虑提供重要参考。

1 研究背景

众多研究发现，随着考试焦虑水平增高，考生的考试成绩呈现出下降态势，两者之间有微弱的负相关。[1-5]许多学者发现以上二者之间可能存在中介变量——自我效能感，即自我效能感可以调节考试焦虑和成绩之间的关系。[6-10]此外，自我效能感与考试焦虑之间显著负相关，其系数在-0.30到-0.60之间波动。上述研究中，考试成绩多来自考生参加的期中和期末考试。这类考试多为学业成就考试，风险系数明显要低于水平考试。因此，上述研究并没有揭示高风险考试焦虑对考试成绩的影响。TEM4为高风险语言考试，本研究把TEM4考试焦虑作为研究对象，有利于弥补这方面的研究缺失。

田宝、郭德俊[11]和陈顺森、叶桂青[12]在对考试焦虑、自我效能感和考试成绩进行模型构建和路径分析时，把上述变量都作为潜在变量进行分析，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分析结果的真实性和准确性。因此，在对以上变量构建模型时，把考试成绩作为观察变量，构建混合模型，可以真实地反映上述变量之间的逻辑关系。

学界一致认为，考试焦虑与考试风险紧密相关。考试风险越高，考生焦虑也就越高，对考试成绩的影响就越大。王晓钧[13]和郭健华[14]的研究发现，考试焦虑可以分为三种：考前焦虑、考中焦虑和考后焦虑，对考试成绩可能产生影响的有考前和考中焦虑。因此，本研究把考试焦虑细化为考前焦虑和考中焦虑。

本研究在对TEM4考试焦虑、自我效能感和TEM4成绩之间关系进行探究时，尽量克服前人研究存在的瑕疵：从考前焦虑和考中焦虑两个维度对TEM4考试成绩进行测量；把TEM4成绩“还原”为观察变量，构建混合模型。

2 研究方法

为保证抽样的代表性，被试选自四川、内蒙古和浙江4所高校英语专业二年级学生共250人，有效样本为218人，具体分布如表1所示。

表1 被试情况

本研究所用的TEM4考试焦虑问卷共24道题，包括考前焦虑和考中焦虑两个部分，都采用Likert量度的4点记分法（1=完全不是，2=基本不是，3=基本是，4=完全是）。为了保证问卷数据的真实性，笔者只能在考试后采用问卷形式来收集TEM4考中焦虑的数据。TEM4考试焦虑问卷各部分计量指标如表2所示，各项拟合指标都达到了心理测量学的要求。

表2 TEM4考试焦虑问卷计量指标

TEM4自我效能感问卷共10道题目，包括自我肯定和持续努力两个维度，也采用前述记分法。各项计量指标为：RMSEA=0.093，GFI=0.928，AGFI= 0.876，NFI=0.849，CFI=0.894。

在TEM4考试前一周对被试进行TEM4考试焦虑问卷中的考前焦虑和TEM4自我效能感问卷调查。TEM4考试后一天内对被试进行考中焦虑问卷调查。在TEM4成绩公布后，收集和整理被试成绩。借助SPSS19和AMOS7分别对数据进行相关分析和路径分析。

3 结果与分析

本研究在对结果分析时，主要采用两个分析步骤：第一步，对模型涉及的变量之间的相关性进行分析，为构建路径关系提供依据；第二步，TEM4成绩被“还原”为观察变量，构建混合模型，探究考试焦虑和自我效能感对TEM4成绩的影响。

3.1 变量之间相关性分析

本研究变量由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和TEM4成绩组成。对上述4个变量及其各因素进行积差相关分析（见表3），可以证实它们之间的关系。分析结果表明：（1）考前焦虑、考中焦虑及其各因素分别与自我效能感及其各因素之间存在显著相关；（2）考前焦虑、考中焦虑及其各因素分别与TEM4成绩之间呈现出显著相关，并且相关系数较大；（3）自我效能感及其各因素与TEM4成绩呈现出显著正相关。以上分析结果为构建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与TEM4成绩的混合模型并对其进行路径分析提供了有力的依据。

3.2 混合模型的构建及其路径分析

根据SEM路径分析的多元指标原则，一个潜在变量必须用两个以上的测量变量来估计。[15]根据表3所示的变量相关性，笔者构建了由潜在变量和观察变量组成的混合模型，见图1。

表3 变量相关性分析

图1 TEM4考试焦虑混合模型

根据图1构建的混合模型，笔者对模型进行拟合检测发现，拟合指数优良（见表4）。

在陈顺森和叶桂青的研究中，拟合指数χ2/df和RMSEA分别为4.52和0.066。[16]同时，在田宝的研究中，拟合指数χ2/df为1.91。[17]在SEM分析中，χ2/df的临界值为2。因此，同上述研究中的潜在变量模型相比较，本研究构建的混合模型受到模型复杂度影响的程度更小。这就意味着TEM4考试焦虑混合路径分析模型比前人的潜在变量的路径分析模型要简单一些。TEM4考试焦虑混合路径分析模型之间关系和路径见图2。

表4 TEM4考试焦虑混合模型拟合指数

从图2可以看出，考前焦虑分别对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和TEM成绩有直接效应，自我效能感分别对考中焦虑和TEM4成绩有直接效应，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有直接效应。考前焦虑通过自我效能感和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产生间接效应。自我效能感通过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产生间接效应。TEM4考试焦虑路径分析效应值如表5所示。

图2 TEM4考试焦虑混合路径分析模型

表5 TEM4考试焦虑路径分析效应值

综上所述，在该混合模型中，TEM4成绩被还原为观察变量，使得该模型受模型复杂度的影响程度变得更小；中介变量为自我效能感和考中焦虑。

3.3 结果分析

3.3.1 直接效应

图2混合模型的路径分析表明：（1）考前焦虑对自我效能感有直接的负面效应。这说明，考前焦虑较重的学生常常表现出较低的自我效能感，而考前焦虑较轻的学生的表现则常常相反；（2）自我效能感对TEM4成绩有直接的正面效应，即自我效能感较高的学生倾向于取得较好的TEM4成绩，而自我效能感较低的学生的表现则相反。

路径分析还表明：（1）考前焦虑对考中焦虑有很强的正面直接效应，即考前焦虑较重的学生常常表现出较重的考中焦虑，而考前焦虑水平较轻的学生常常表现出较轻的考中焦虑；（2）考前焦虑对TEM4成绩有较为微弱的正面直接效应，即考前焦虑较重的学生可能会取得较好的TEM4成绩；（3）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有很强的负面直接效应，即考中焦虑较重的学生倾向于取得较差的TEM4成绩，而考中焦虑较轻的学生的表现则相反；（4）自我效能感对考中焦虑有较弱的负面直接效应，即自我效能感较高的学生倾向于表现出较轻的考中焦虑，而自我效能感较低的学生的表现则相反。

3.3.2 间接效应与总效应

表5表明，从总效应上来看，考前焦虑水平对TEM4成绩有负面效应。也就是说，从总体上来看，考前焦虑较重的学生倾向于取得较低的TEM4成绩，而考前焦虑较轻的学生的表现则相反。图2表明，考前焦虑既对TEM4成绩有较为微弱的正面的直接效应，又对TEM4成绩有较强的负面的间接效应。上述总的负面效应主要来自考前焦虑通过中介变量（自我效能感和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产生的间接的负面效应。这种负面效应抵消了考前焦虑对TEM4成绩微弱的正面效应。

从总效应上来看，同考前焦虑相比，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有更强的负面效应。这就意味着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有更强的预测力。其原因在于：（1）当考前焦虑发生时，学生有足够时间和精力可以借助自我的情绪控制或者他人的帮助应对，然而当考中焦虑发生时，学生不可能有太多时间和精力去应对；（2）考中焦虑比考前焦虑更为直接地影响TEM4成绩。考中焦虑水平直接决定了考生应激策略。在考试中，焦虑水平高的学生倾向于选择消极应对的策略，而焦虑水平低的学生则倾向于采用问题解决策略和情绪控制策略。这种由考中焦虑水平差异造成的考试应激策略选择的差异直接影响了考试成绩。因此，同考前焦虑相比，考中焦虑能更为准确地预测TEM4成绩。因此，在高风险TEM4考试中，考前焦虑可能会迁移转变为考中焦虑。[18]这在很大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考前焦虑对考中焦虑有很强的直接的负面效应。

本研究发现，自我效能感对TEM4成绩有间接效应（如表5所示）。从图2的路径分析可以看出，这种间接的效应来自两种直接效应的融合：其一为自我效能感对考中焦虑的直接效应，其二为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的直接效应。也就是说，自我效能感通过考中焦虑对TEM4成绩产生影响。自我效能感高的考生在考试中能够较好地应对考中焦虑，恰当地选择考试应激策略，而自我效能感低的考生在考试中无法正确应对考中焦虑，只能选择消极策略，如放弃，或者作弊等。[19]这说明，自我效能感可以通过中介变量（考中焦虑）对考试成绩产生影响。

4 结论

本研究通过重构考试焦虑、自我效能感对TEM4成绩的效应模型，经混合路径分析发现：（1）在高风险语言考试中，同考前焦虑和自我效能感相比，考中焦虑因其直接影响考生的考试应激策略的选择而对考试成绩具有更为准确的预测力。（2）在高风险语言考试中，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对考试成绩的影响主要表现为：①考前焦虑、考中焦虑、自我效能感分别对考试成绩有直接效应；②考前焦虑通过考中焦虑和自我效能感对考试成绩有间接效应，同时，自我效能感通过考中焦虑对考试成绩有间接效应。这为我们更加清晰展现了高风险语言考试中考试焦虑对考试成绩影响的复杂性。

本研究虽然有所发现，但是鉴于实验条件、实验方法和工具等诸因素的限制，可能存在一些局限性。一方面，为获得更加真实的实验数据，笔者选择当年参加TEM4考试的考生作为被试样本且在考前一周收集考生的考前焦虑数据。但是，TEM4考试为全国性统考，完全不可能在考试期间发放问卷收集考生的考中焦虑数据。考试结束后收集到的考中焦虑数据在一定程度上受到“污染”，可能对研究结果产生影响。希望后续研究能较好地处理高风险语言考试中考试焦虑数据的真实性与数据收集时间和方式之间的平衡关系。另一方面，被试样本偏小，实验结果有待进一步验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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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Mixed Path Analysis on the Impact of Test Anxiety in High-stake Language Test

ZHANG Jianhua

This study conducted a survey on 218 students of English major by questionnaires about their anxiety before Test for English Major-Band 4（TEM4）,during TEM4,and their TEM4 self-efficacy,then constructs the mixed model for path analysis among the three factors and their TEM4 scores.The path analysis found:（1）in highstake language tests,anxiety during test could have more accurate predictive power for test scores;（2）in highstake language tests,the impact on students’scores from their anxiety before test,anxiety during test and selfefficacy shows:①anxiety before test,anxiety during test and self-efficacy respectively have an direct impact on their scores;②their anxiety before test showed intermediary effect on their scores via their anxiety during test and self-efficacy and at the same time their self-efficacy showed intermediary effect on their scores via their anxiety during test.Therefore,the construction of high-stake language test anxiety from the process-oriented perspective demonstrates the complexity of the impact of test anxiety on students’scores.

High-stake Test;Test Anxiety;Mixed Path Analysis

G405

A

1005-8427（2015）10-0058-6

张建华，男，四川文理学院外国语学院，讲师（四川达州 6350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