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如何处置“吃空饷”者

文/颜 溪

该如何处置“吃空饷”者

文/颜 溪

同样是吃空饷，待遇却不一样。

虽未领过一分钱，但何炅吃空饷，还是被舆论围追堵截，最后不得不从北京外国语大学离职；可是，陕西省渭南市大荔县副县长任教训吃空饷，即便被发现了，似乎也吃得很顺畅：“任教训，在渭南市富平县任副县长时，利用职务之便，让正在上学的儿子‘吃空饷’，一年多时间‘白吃’4.5万多元。任教训被人举报后，没有受到任何处罚，反而被平调到邻县当副县长，履新一个月后才被通报上缴‘吃空饷’所得，仅给予党内警告处分。”

这事，其实发生在2014年初，不过，今年6月2日又被《中国纪检监察报》当作典型案例旧事重提，直斥“权力任性，‘吃空饷’屡禁不绝”：“目前对‘吃空饷’者的处理通常是停止支付其工资和津贴补贴，追回其多领的财政资金，上缴至同级财政部门；将涉事单位相关负责人免职等。在中央党校教授辛鸣看来，这种‘保护性’问责难以起到震慑‘后来者’的作用，容易导致‘屡禁不止、屡治屡冒’。”

一

“记者采访询问事件性质、处分依据等问题。有关人士以‘党内有内部保密条例’为由拒绝接受采访。”早在2014年初，《新京报》即有质疑声：“仅仅一句‘内部保密’，能回应公众对于吃空饷副县长的质疑吗？显然未必。公众当然有理由知道这一事件的更多内容，比如事件性质、处分依据乃至异地当官的理由，等等。”

原因再简单不过，相信，这亦是《中国纪检监察报》为何重说旧事的底气所在：“一方面，党内的内部保密条例，并不涉及对于违纪党员的处分情况；另一方面，对于吃空饷党员干部的处理，党纪处分当然十分必要，但同样应该有政纪乃至法律的介入。”

也难怪看到报道之后，《京华时报》要在6月3日及时跟进补上一句，“‘吃空饷被平调’哪能让人长记性”：“不是没有制度，奈何有人太任性，加上违规成本低，导致制度‘空转’。以任教训为例，安排儿子‘吃空饷’被举报后，其被平调到邻县当副县长，这处理与‘罚酒三杯’何异？按刑法规定，国家工作人员‘侵吞、窃取、骗取或者以其他手段非法占有公共财物’的行为构成贪污罪，冒领工资就是常见的贪污手段之一。若以贪污罪论处，吃4万多元的‘空饷’，足够判几年有期徒刑了，绝非‘警告’那么简单。”

事是旧事，理常说常新，在《京华时报》特约评论员连海平看来，这桩旧案反映出的问题，还是很有现实意义：“‘吃空饷’现象的存在，从侧面折射我国公务员及事业单位人事管理制度存在漏洞。一个人想成功进入机关事业单位，顺利拿到财政工资，必须经过编制管理、组织人事、用人单位、财政等部门把关，一个环节失守，都可能给‘吃空饷’者留下可乘之机……‘吃空饷’是人性、制度、管理等‘多重失灵’，治理过程既需道德教化，促进官员自律，更要制度纠偏，管理增效，强化他律。”

二

一边是“多重失灵”，另一边却是“保护性问责”，在《渤海早报》看来，两者可说是互为因果，最终导致恶性循环：“纵观近年来各级各部门对于吃空饷的禁令，往往明确提出‘追缴吃空饷资金，核减占编单位编制’，但对于相关单位和人员，大都只是一句笼统‘依法依规予以问责’。究竟依照哪部法律规章，该如何进行问责，语焉不详。于是，在具体操作中，各地对于吃空饷的惩罚主要是针对当事人，吃空饷的人员被清退或免职，再把吃掉的空饷退回来，至于对‘吃空饷’负有责任的领导干部和有关人员，往往并不会受到实质性追责。”

所以，《渤海早报》才建议，要想彻底根治吃空饷，必须规范问责机制，提高违规成本：“一方面细化行政问责，架设高压红线。同时，引入司法程序，追究刑事责任。‘吃空饷’涉嫌触犯诈骗罪或贪污罪，部门负责人也可能涉嫌渎职罪，必须受到相应法律追究。”

没错，是到了必须严肃处理的时候了，依据《西部商报》6月3日所述，任教训并非个案，该给教训却没受到教训的不在少数：“与此相类似，三门峡渑池县教体局局长刘彦民的女儿上学期间就端上‘铁饭碗’，处罚也只是党内严重警告处分。虽然这些事件发生很久了，但轻飘飘的处理结果却随着年代越加久远，越表现出它的恶劣后果——治理‘吃空饷’多年了，还有那么多‘吃空饷’者被清理出来，大有绵绵不绝之势。”

依据作者分析，治理“吃空饷”的政策，或许即将有新的变化：“长期以来，鲜见有地方依照预算法的规定处理‘吃空饷’者。‘吃空饷’不仅仅是虚列支出，本质上和贪污公款没有任何区别……建议将‘吃空饷’以职务侵占、贪污公款来处理，而不是退钱处分了事。因为‘吃空饷’不仅造成财政资金的浪费，还败坏了法纪，只有将所有参与者都严肃惩处，才有望刹住这股歪风……今年4月，中央纪委驻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部纪检组组长袁彦鹏在2015年全国人社系统党风廉政建设工作座谈会上提出，把机关事业单位‘吃空饷’问题治理列为2015年的5项重点工作之一。”

是的，“别把副局长‘吃空饷’不当腐败”，这也是人民网6月3日所郑重提出的，因为吃的一粥一饭都在侵蚀执政基底：“‘吃空饷’不仅是对公共财政资金的蓄意贪占，造成财政资金的流失和浪费，更是对于政府廉洁形象的损耗，是一种不可轻视的腐败变种。”

（摘自《燕赵都市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