阅读的距离教学的基点
2015-06-08卢桂妹
卢桂妹
学生阅读总是与文本意思存在一定的距离,这也是阅读教学的意义所在。教学的过程就是教师以学生阅读距离为基点,“拉近”这段“距离”的过程。在阅读教学过程中,多数教师希望一步到位,但结果往往欲速则不达。除了自身教学水平的问题,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没看清阅读的距离。在此,笔者以第三学段三种主要文体为基础,谈谈对阅读距离的一些理解和体会。
一、叙事性文本的阅读距离
叙事性文本表达方式多样,尽显作者个人风格魅力。表面看,叙事性文本的情感和语言丰富多彩,善于变化,但从内在分析,叙事性文本的“文”和“理”却是一致的,即语言表达、情感抒发依附于“理”而存在。对照《语文课程标准》第三学段目标:“阅读叙事性作品,了解事件梗概,能简单描述自己印象最深的场景、人物、细节,说出自己的喜爱、憎恶、崇敬、向往、同情等感受。”要“说出自己的喜爱、憎恶、崇敬、向往、同情等感受”必须先有“印象最深的场景、人物、细节”,而“细节”的基础是“了解事件梗概”。但日常教学中,教师总是忽略了文章的总体与细节,越过这些“理”,从情入手,直接抓住一两个中心句段对话。学生被这样的教学模式束缚,只能从字面意思理解文本表层内容,以致总在教师的说教中被迫灌输思想感情,缺失了知识与能力形成的过程,学生所理解的文意与真实的文意产生巨大的距离。然而,教师若能及时发现阅读的距离,并将它作为教学的基点,深入挖掘其内涵,便能“顺理生情”,让学生、教师、编者、文本之间形成对话。
例如,一教师教学《梅花魂》中外祖父对梅花和中华民族有气节人物的赞誉这部分内容,师生对话时,要求学生列举出其中的一些人物。学生说的只是当代的几个名人,当教师补充民族英雄、社会志士仁人时学生却感觉突兀,面面相觑。学生未能将梅花魂与民族心、外祖父的期望相结合,真正受到梅花魂的激励。这是本课一个关键的教学片段,但展现出的只是教师的一厢情愿和学生的大惑不解。究其原因,主要是学生阅读后情感产生得无“理”,非“水到渠成”。而实际上,作者希望通过这一片段的描写,让梅花与人物相融,梅花魂与民族魂相生,教师应抓牢这一点进行文本挖掘。叙事性文本表达的情感与学生的喜爱、憎恶、崇敬、向往、同情等感受相联通,但是学生的情感必须有来由,有“理”可依,即理解文本内在的文理。如本课梅花魂来自主人公的酷爱、国人的偏爱、人物相联,这种强烈的情感又来自特殊的时代背景,而这种背景学生非常缺乏。所谓无理不能生情,语文教学关注的是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的培养,必须从语言中找到表情达意的“理”。因此,教学时教师要从以下三方面着手来解决学生的阅读距离问题。
首先,以人物关联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人物之间是有关联的,教师可引导学生细读“愈是寒冷,愈是风欺雪压,花开得愈精神,愈秀气”这句话,抓住“寒冷”“风欺雪压”等词着重分析,让学生理解这里是以梅花衬托出人物的梅花魂。再类比下文,引导学生发现作者以同样形式突出民族魂:“他们不管历经多少磨难,不管受到怎样的欺凌,从来都是顶天立地,不肯低头折节。”“磨难”“欺凌”是学生感悟“顶天立地”的“理”,前后两句互为理由。
其次,以文章背景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学生最熟悉的中华民族磨难,是残酷的抗日战争。它是文本的重要背景之一,是文字的“理”,感悟情的基础,教师应该予以适当介绍。
再次,以语言表达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文中外祖父说的话长短句交替,语气强烈,语调高昂,其中一句是:“她是最有品格、最有灵魂、最有骨气的!”这句话不用逗号,而直接用了停顿最短的顿号与强有力的感叹号结合,再用三个“最”字,表达出作者强烈的情感。在外祖父的话中,两个字就停顿的有两处,三个字停顿的有三处,四个字停顿的有四处,五、六个字停顿的有七处,并且用以“……愈……愈……愈……愈……”这样递进的表达形式,和其他段落形成鲜明的对比。情来之有“理”,学生就能在读中生悟,与作者达成理、情上的一致。
二、诗歌的阅读距离
诗词和叙事性文本不同,重点不在“理”——顺理成章,而是在于“情”。学生朗读诗歌能读出节奏韵律,但是读不出鲜活的人物、真实的背景、突出的表达形式,用叙事性文本的学习方法费时费力,只能理解诗词意思,产生阅读距离。多数教师不是将自己的感悟强加给学生,就是如教学叙事性文本一样“灌输”文本内容,因此,产生了不小的阅读距离。《语文课程标准》第三学段关于诗歌的教学目标是:“阅读诗歌,大体把握诗意,想象诗歌描述的情境,体会作品的情感。受到优秀作品的感染和激励,向往和追求美好的理想。”《标准》指出,诗词教学并不要求逐字逐句理解,只要求“大体把握诗意”,即重在感悟诗情画意。学生丰富的想象力是感悟的优势,所以,“情”应成为教学起点,而非教学的结束。
例如,教学《泊船瓜洲》,教师要求学生参照注释理解诗歌之后,让学生交流体会到的感情。学生脱口而出的是思乡之情,但多数谈不出从何而来。至于“绿”字的教学更是生搬硬套。后面的教学可有可无,学生读、背后就草草结束了。教学简单化,情感体验标签化,缺少对语言情境的体会,谈不上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的培养。众所周知,学生体会作品的情感是需要过程的。因此,诗词教学要从诗词的特点出发,即精练的语言、独特的表达方式如何演化情境、升华情感,而不是停留在表面情意,从而解决阅读距离的问题。
首先,以语言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古诗有言中之意,言外之意。正如教学本诗时,教师应引导学生透过诗句,感悟到空间上的距离是有限的,而情感的距离却是无限的这一道理,再顺着思乡这一情感基调,引导学生体会作者以距离产生的意境、衍化的情节。
其次,以表达方式上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古诗是情感统一文字,字字皆有情,共织“情网”展现意境。京口与瓜洲、钟山在交通不发达的古代,不可谓近,但是作者却偏偏用上了“一”“只”两字,大有两地近在咫尺之意,而这恰恰反衬了情感距离之远。教师应点明,诗人在这里运用了以近写远的写法,引领学生体会这种写法之下是人含蓄的情感表达。学生在教师的带领下走过这一段“距离”,情感体会自然更加真实、深刻。
三、说明性文本的阅读距离
说明性文本的特点也非常突出。结构上,相对于富有情理的叙事性文本、诗词,说明性文本重在描述,从几个方面平行描写,突出事物的特点;语言上,说明性文本多运用恰当的说明方法,展现出看似简单平淡却蕴涵趣味的语言。但是不像叙事性文章、诗歌一样具有明显的阅读元素,看似简单的说明文,学生能读通、读顺,却未必达到语文教学的核心目标——培养学生的语言文字运用能力。如果学生依赖前面两种文本的阅读方法,就会觉得枯燥乏味,很难培养感受、欣赏语言的能力,最多是了解内容,进而产生阅读距离。《语文课程标准》对第三学段说明性文本教学提出了要求:“阅读说明性文章,能抓住要点,了解文章的基本说明方法。”课堂教学不能以例论例,满足于理解内容,而要以例生例,衍生内涵,从而达到课标要求。
例如,教学《鲸》时,教师如果只从几个数字、例子来让学生了解鲸的庞大,重点还是在内容,而不是说明方法。文本在作者、编者、教师眼中是成品,可在学生眼中往往是半成品,需要通过阅读、理解、拓展运用才能成为自己的东西,尤其是说明方法。多数的说明性文本教学乏味,流于数据的罗列,满足于教师提问、学生回答,忽视了学生语言文字运用能力的培养,没能让学生真正了解说明文的基本写作方法。这样的教学,只是浅层次的“教教材”,而不是深层次的“用教材教”。说明性文本语言表面乏味,但“趣”是言之味,因此,教学更要善于形象化说明性语言、说明方法,引导学生体会它的独特趣味,来解决阅读的距离。
首先,以说明性语言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文本中的数据、例子、对比,让学生在脑海中生成鲸的具体形象。但是,教学说明性文本不应只让学生简单接受文本中的事实,而应引发学生的探知兴趣,品味、学习说明性文本的语言。例如,行文伊始,“目前已知”一词点明了文章的科学性、数据来源的准确性、未探知领域的不确定性,这个词表面的确定性与内在的不确定性产生距离,形成教学的基点,使文本变得有趣,教师应重点指出、分析。
其次,以说明方法上的阅读距离作为教学的基点。说明文中的打比方、列数字、举例子、作比较等方法作用迥异,但紧密关联,学生初次接触,不免理解不深入,运用不恰当。教师除了举例、分析说明方法,还可以创设情境,让学生以不同的说明方法“练说”“练写”。说明性文本的学习正是在理解中运用说明方法,在运用时提升说明方法,从而实现说明性文本教学目标的过程。
“阅读教学是学生、教师、教科书编者、文本之间对话的过程。”学生是语文学习的主体,阅读是学生的个性化行为。学生理解的文意与文本自身文意间的阅读距离理应成为对话的起点、教学的基点。阅读距离体现了学生对于文本的初步见解与编者视角、教师教学目标的偏差。“跨越”这个距离是教学必须经历的过程。
(责任编辑:符 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