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陈太丘与友期》看魏晋时期士人的友情观
2015-05-30李丽霞
李丽霞
摘 要:《世说新语》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志人小说的代表作。其中所记载的或者数行,或者三言两语,其中所表现的都是魏晋南北朝时期士人的言行,其中的很多篇目表现出了魏晋士人的心态以及思想观念,具有较高的史料研究价值。笔者针对其中名篇《陈太丘与友期》一文,分析文中所表现的魏晋时期士人的友情观念。
关键词:《世说新语》 《陈太丘与友期》 魏晋南北朝 友情观一、引言
《世说新语》一书,是由南北朝刘宋宗室临川王刘义庆(403—444年)组织其门下的一批文人进行编写的,其后由梁代人刘峻为之作注。《世说新语》全书原八卷,刘峻注本分为十卷,今传本皆作三卷,分为“德行”“言语”“政事”“文学”“方正”“雅量”等三十六门,全书共一千多则。书中所记载的是从汉末到刘宋时名士贵族的奇闻轶事,与士人言行。其中主要包括了相关人物的评论、清谈玄言和机智应对,以及表现世风民俗的故事。其在文学史上的地位是不容小窥的,刘知几对其的评价是:“晋世杂书,谅非一族,若《语林》、《世说》、《幽明录》、《搜神记》之徒,其所载或诙谐小辩,或神鬼怪物。其事非圣,扬雄所不观;其言乱神,宣尼所不语。皇朝新撰晋史,多采以为书。夫以干、邓之所粪除,王、虞之所糠秕,持为逸史,用补前传,此何异魏朝之撰《皇览》,梁世之修《遍略》,务多为美,聚博为功,虽取说于小人,终见嗤于君子矣。”
可以说,《世说新语》是研究魏晋风流的极好史料。其中关于魏晋名士的种种活动如清谈、品题,种种性格特征如栖逸、任诞、简傲,种种人生的追求,以及种种嗜好,都有生动的描写。所记载的内容虽然之中只字片语,但是内容非常丰富、庞杂,书中广泛地反映了这一时期士族阶层的生活方式、精神面貌及其清谈放诞的风气,狂发桀骜的人物个性,以及丰富庞大的情感世界与精神生活。综观全书,可以得到魏晋时期几代士人的群像。通过这些人物形象,可以进而了解那个时代上层社会的风尚。本文所研究的是其中的名篇——《陈太丘与友期》,文中通过对于陈太丘以及其子与友人的对话解释出了魏晋时期士人交友的准则与心理,本文将针对这一点进行详细的论述。
二、《陈太丘与友期》的具体内容
一方面,《陈太丘与友期》所描写的是陈太丘与朋友的一次约会,那么陈太丘是何人,他一个人的思考与行为,是否能代表魏晋时期士人的普遍心理呢?其历史评价可以看到——与他同时代,且有密切交往的高伦评价说:“陈君可谓善则称君,过则称己者也。”其后的范晔评价说:“汉自中世以下,阉竖擅恣,故俗遂以遁身矫洁放言为高。士有不谈此者,则芸夫牧竖已叫呼之矣。故时政弥惛,而其风愈往。唯陈先生进退之节,必可度也。据于德故物不犯,安于仁故不离群,行成乎身而道训天下,故凶邪不能以权夺,王公不能以贵骄,所以声教废于上,而风俗清乎下也。太丘奥广,模我彝伦。曾是渊轨,薄夫以淳。”就连为人比较苛责的朱熹也说:“乱世保身之难,申屠蟠事可见。郭林宗彰而获免,以称人之美而不称恶,人不恶之。陈仲弓分太守谤,送宦者葬,其为皆如此。不送其葬亦得,为之诡遇。”评价甚高。更有梁上君子的典故称颂他的德行。足见其品德与风范足以代表一代士人。所以其言行,其子之言行与其友人的言行,都足以代表魏晋时期人们心中的友情观念。
另一方面,陈太丘与友期行,所讲述的故事是,两个人相约的时期是“日中”,而其友人“过中不至”,面对友人的爽约“太丘舍去”,但是其后友人“去后乃至”。友人所见并不是陈太丘本人,而是陈太丘的儿子元方,元方“时年七岁”,在“门外戏”。其后“客问元方:‘尊君在不?答曰:‘待君久不至,已去。”于是便有了友人大怒而有的话语:“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而陈太丘的儿子陈元方,面对友人,小小年纪,却极有条理地进行了反驳:“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此后,“友人惭,下车引之,元方入门不顾”。故事所讲述的是二人的一次约会,但是却揭示的是不同的友情观念与魏晋时期为人处世的基本准则。
这篇文章,仅仅数字,但是却刻画了三个不同的人物——陈太丘、陈元方与友人,三个人的言行与整个故事的发生与发展都在一定程度上表现出了其个人的思想观念,同时也在一定程度上呈现出了魏晋士人的世风以及其思想意识与友情观念。
三、从《陈太丘与友期》看魏晋时期的友情观
首先,重视约定。故事的开端就是由一次两个人的约定而展开的故事之中,两个人相约中午,陈太丘依照约会行事,但是由于朋友失约,他便决然而去,一点也不对他姑息。其友虽然没有如约而至,但是其话语之中所表现的是也重视约会之意“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就连陈太丘七岁的儿子,也知道“交友以信”的道理。足见,魏晋时期士人心中所认为友情观念的第一个要素就是诚信,魏晋时期人们交友“一诺值千金”。在《世说新语》的其他篇什之中也常常有为了实现诺言而付出生命的故事,也有很多不讲信誉被人们所唾弃的例子,阮籍之“魏朝封晋文王为公,备礼九锡。文王固让不受。公卿将校当诣府敦喻,司空郑冲驰遣信就阮籍求文”所求之文就是以“备礼九锡”以公文形式才可,这正是魏晋时期人们交往与国家社稷都重视诺言的表现。
其次,不拘小节。魏晋时期可以说是一个狂放不羁的时期,这个时期的人们恃才傲物,随意言语,率性而为。在这个时期人们所表现出来的狂放与不拘小节也表现在了他们的日常交往之中。在《陈太丘与友期》一文之中,友人见不到陈太丘便当着陈太丘的儿子破口大骂:“非人哉!与人期行,相委而去。”而面对长辈的破口大骂,七岁的陈元方也是张口就训斥:“君与家君期日中。日中不至,则是无信;对子骂父,则是无礼。”面对七岁孩童的训斥,友人不断没有发怒,而是欣然接受。这一来一往的对话,所表现的正是魏晋时期人们的不拘小节与率性而为,对于不如意看不惯的事,张口就说。如嵇康面对友人山涛,不愿意与当时残暴的统治者同流合污,于是便率性而为,写了公开的绝交信——《与山巨源绝交书》表现出在这一时期人们交往之中所崇尚的是坦荡的胸怀。
再次,重视友情。魏晋文人的这种对于承诺的重视,所表现的也正是士人对于友情的重视。陈太丘与友人约定正午,他便如约而至,表现出他对友情的重视。七岁的元方懂得交友以信的道理,同时针对交友的观念与思想能对着友人侃侃而谈,所表现的正是作为家长的陈太丘在对儿子的教育之中重视对其交友观念形成的重视。而当友人被七岁的孩童所批评时,他不是愤然离去,而是“下车引之”。表现他的知错能改,同时也表现出友人在内心之中是重视这次约会,也是十分重视与陈太丘的友情的。
四、结论
综上所述,在魏晋时期,文学上出现了文学自觉意识,思想上文人重视老庄与清谈玄学,所以在一定程度上唤醒了魏晋文人的人的觉醒。在这种人的个体自由意识到焕发之下,出现了人们对于秉性相同,心性相知的友情的格外珍惜。本文所研究的《陈太丘与有期》仅仅表现的是其中的一个层面,还有更多魏晋时期的友情观念,如魏晋时期的士人乐于向友人抒发情感、吐露怀抱、表露志向等等,都值得我们进一步进行挖掘的。相信魏晋士人与友人的情感,在中国古代的交友观念之中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参考文献
[1] 王海燕.陈太丘与友期[J].文学教育(下),2010(3).
[2] 李大东.文言文教学,“文字文章文化”相统一——《陈太丘与友期》课例[J].神州,2012(2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