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乐教育工作者要学好语言音乐学

刘猛

【摘要】作为年轻的音乐工作者，要学好语言音乐学，就要把握住杨荫浏先生开创的道路，抓好语音和方言两门功课，用新的语言音乐材料研究语言与音乐的关系。作者认为，在国际音标难学和语言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可采用以《汉语拼音方案》为主，国际音标为辅的注音和记录办法分析音乐材料，只要细致掌握《汉语拼音方案》，基本可以解决语言音乐学的语音障碍。

【关键词】语言音乐学 汉语拼音方案 国际音标 口耳之学

“语言音乐学，是一门探讨语言与音乐关系的科学。它涉及到语言学、音乐学、音响学、心理学和美学等学科，可以说它是一门边缘科学。其中语言学和音乐学是最基本的和重要的学科。”【1】语言音乐学是音乐研究领域中的一个重要课题，是民族音乐中的一门重要的基础理论。对于民族音乐工作者来说，更是一个不可忽视的问题。早在1945年，杨先生就发表过一篇《歌曲字调论》，文中阐述了昆曲音乐中字调与音乐互相配合的一些原则；在50年代，他又写了《丝弦老调的唱法中所涉及的音韵问题》一文，进一步以音韵学的知识讲明音乐与字调的关系，并指出，研究音韵与字调的关系是研究民间唱法的一个重要方面。此后，在1963年，杨先生在中央音乐学院开设了语言音乐学的专门课程，编写了讲义《语言音乐学讲稿》，由音韵学讲起，分析了汉语的声、韵、调、句逗等与音乐的关系。从此，语言音乐学这门学科在我国正式建立了。长期以来，我国的民间歌手，说唱、戏曲以及歌曲的作者、演员，他们在创作、表演的实践中，对处理语音与音乐的关系，积累了丰富的经验，如象“依字行腔”、“字正腔圆”这一类简练的口诀，确是道出了民族音乐的一些基本规律。但这些还只是经验而已，杨荫浏先生总结了前人经验，站在音乐的立场，运用音韵学的知识去说明曲调中语言特性的表现，又用了很多实际音乐的例子去说明语言对音乐的影响，二者相辅相成，构成了完整的分析方法。所以它具有开创性、形成了一个新的学科。然而这门学科虽已建立却发展缓慢，那么语言音乐学随着音乐实践的要求而产生的新的研究方向是什么，其滞后的原因是什么，还有我们年轻的音乐工作者该做些什么呢？

一、要把更多的力量用到语音及方言知识的了解方面去

杨荫浏先生在他的《语言音乐学初探》中说到：“在中国长期的历史中，音乐的实践虽为各个时期的诗歌写作规定了多种多样的形式；音乐形式的发展曾促使文学形式的发展。音乐与文学的共同发展，又造成了音韵学科的建立和不断发展。所以，音韵学科是在音韵和文学实践的基础上产生出来的；它的发展，也是根据实践中不断提出的要求而有着方向的。但确实能代表语言经验的任一音韵系统，一经建立，就一定能够转而为有关的艺术实践服务。诗人们的案头常放着诗韵，戏曲歌唱家们的家里常保存着曲韵；不少有关戏曲唱法的论著，都有着相当的篇幅，联系曲韵而进行分析、讨论。这就说明了音韵学之为有用，之为艺术实践中不能缺少。从音乐的角度看来，应该说，音韵学是一向为音乐的实践服务的。”【2】而孙炫龄先生在《关于完善语言音乐学学科的设想》一文中是这样阐释杨先生这段话的：“这段话可以说是杨先生对音韵学的特殊解释。之所以说特殊，就是因为在一般语言学的书中，很少见到这样的说法。而從音乐的角度解释，对我们来说，则容易理解的多了。所以，我们只要清楚了音韵学的大概历史，熟悉了曲韵以及剧韵十三辙就可以了，不必太去注意古今音系的变迁，要把更多的力量，放到对语音及方言的知识的了解方面去。”【3】我们年轻的音乐工作者要牢牢地把握住杨先生所开创的道路，用理论来指导音乐实践，再通过科学研究能在语言与音乐的关系上找出规律来，抓好语音和方言两门功课。语音和方言属口耳之学，光是理论上懂了是不行的，必须不断实践，就像章鸣先生说的“建议有心此道者，如遇有专家讲授汉语拼音或国际音标以及各地方言的课程时，不要放弃机会，因为音标的听、写是学习语言的第一道关口。……要仔细分辨哪一个字是由哪几个音素组成的，某个音素又是如何发音的，字音声调的高低升降如何，有多少韵母，可以分多少韵部等等。”【4】可从实际来看，这个学科还很不完善，应当说还处于起步阶段。

二、语言音乐学的发展现状和滞后的原因

目前，全国各大院校的音乐学系中，尚没有配备语言学方面的教师，也未开设语言学课程，学生对语言学了解很少，大多数学生都看不懂描写语言学的专业著作，大大影响了音乐学专业教学的提高。因为音乐学的成果要用语言来表述，所以，音乐专业的学生除具备音乐知识和技能之外，更重要的是要使自己运用语言的能力达到较高的水平，能规范、准确、通俗、生动地使用一种乃至数种语言对音乐及音乐学的成果进行表述，对将来的音乐学研究工作也大有裨益。在属于人文科学的众多学科中，语言学的应用最为广泛，发展也最为迅速。那么，为什么在音乐学的发展中，语言音乐学滞后呢

1. 有人曾经这样比喻说，作为文学部分的歌词和作为音乐部分的曲调

都像“氯”和“鈉”两种元素化合成盐一样，密切的结合在一起。如果我们用声学仪器测量任何人唱的一首单声部歌曲，得到的只有一行讯号，而不是两行，可是目前都不能不把原本是一行的讯号（词和曲）分为两行来记录，是因为人类直到今天还没有发明将词和曲一行记录的办法。正是这词曲两行的记谱法使人们产生了错觉：以为词和曲是两个不同的事物，而不是一个事物的两个方面。这个错觉也给音乐学研究带来了不良的影响，使得不少音乐学家脱离语言和文学研究声乐作品（其实器乐作品的音调和节奏也和声乐作品相关），这种研究显然是一种偏废，也肯定是徒劳的。因此我们说，没有语言音乐学教学的情况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2. “在21世纪的今天，语言音乐学应该如何说明呢？若还是单纯的以戏曲、曲艺来说明，好像不大适当了。读者对这些音乐不太熟悉，缺少音响的概念，则难以理解和接受。在这一点上，也得与时并进，多利用现代人们所熟悉的音乐作为分析材料。”【5】孙玄龄先生说：“杨荫浏先生和章鸣先生的著作虽然很好，但之所以没有被很多人注意，其中的一个原因可能是书中材料是当今人们所不熟悉的，所以理解起来就困难些。古调虽自爱，今人多不弹的现象，是时代变化带来的必然，也是我们必须面对的。”【6】我国语言音乐学的开创者杨荫浏先生在《语言音乐学初探》中主要运用的分析材料是昆曲。之后章鸣先生的《语言音乐学纲要》中虽然涉及了京剧、天津时调、京韵大鼓、苏州评弹、豫剧等戏剧和曲艺，也有各地民歌，共25个乐种，但今天看来都有些古奥了。“现在，被群众认为是好的音乐作品很多，既然是好，就必然有好的理由，当然也有从语言和音乐结合方面分析的价值。对于能找到很多新的分析材料，笔者是毫不怀疑的，而且，如果研究的内容接近了现代人的爱好，不但会有读者，更重要的是能使年轻人感到兴趣。”【7】

3. “国际音标是研究和介绍语音时必要的技术手段，但对于一般读者来说，使用起来是比较难的。因此，如何使用国际音标以及是否在中文中加入必要的讲解和练习是个要探讨的问题。”【8】使用国际音标确实是音乐工作者非常困难的问题之一。正像孙玄龄先生说的“看懂元音、辅音的发音位置并不难，明白发音的道理也不费事，困难在于自己要能准确地发出各种音来，同时还要分辨出各种元音、辅音的细微区别并能记录下来。当然自己发不准，就不能听准和记得准。”【9】国际音标的难度已成为音乐工作者研究音韵学的障碍。作者认为，在国际音标难学和语言发生重大变化的情况下，可采用以《汉语拼音方案》为主，国际音标为辅的注音和记录办法分析音乐材料，只要细致掌握《汉语拼音方案》，基本可以解决语言音乐学的语音障碍。

【参考文献】

[1]章鸣：《语言音乐学概要》引言

[2]杨荫浏：《语言音乐学初探》第31页

[3]孙玄龄：《关于完善语言音乐学学科的设想》《中国音乐学》2011年第2期，第9页

[4]同注1 第11页

[5]同注3 第10页

[6]同注3 第10页

[7]同注3 第10页

[8]同注3 第7页

[9]同注3 第9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