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滇非物质文化遗产“乌铜走银”的视觉审美解析

2015-05-30樊晨阳苏箐

美术界 2015年6期
关键词:意识形态非物质文化遗产云南

樊晨阳 苏箐

【摘要】乌铜走银是云南最具特色的手工艺非物质文化遗产之一,有着近300年的历史。除了特殊的制作工艺外,乌铜走银还集中国传统文化和审美内涵于一身,不论从造型纹饰还是意识形态方面,都具有显著的东方特色。本文主要从乌铜走银的图案造型和意识形态两方面来阐述其审美特征。

【关键词】云南;乌铜走银;视觉审美;意识形态;非物质文化遗产

一、乌铜走银概述

乌铜走银作为一种濒临灭绝的云南独特的古老制铜手工工艺之一,始于清朝雍正年间,已延续近300年之久,是滇文化的代表之一。2011年6月,“乌铜走银”制作技艺被正式列入第三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此种工艺以铜为胎,在胎上雕刻各式花纹图案,之后把熔化的银(或金)水填入花纹图案中,冷却后打磨光滑处理,时间久了底铜自然变为乌黑,透出银(或金)纹图案,使其在庄重的黑底上衬托着银光闪闪的灿烂纹饰,呈现出黑白(或黑黄)分明的装饰效果,精雕工细,独具一格,器物尤显雅致。由于一般以镶嵌白银为主,故称之“乌铜走银”。传统的乌铜走银器物类型以文房清玩居多,伴随现代社会对该工艺认识的加深、市场需求的扩大,乌铜走银也渐渐走出之前的书斋阁楼,种类随之扩充,日益大众化、多样化。这些工艺品因材质贵重,身价不凡,深受文物界和收藏界的珍爱,具有较高的艺术价值与审美意义。

二、造型审美分析

(一)器型

器型指的是器物的外在形体,即创造出的物体形象。乌铜走银目前多应用于手炉、文房四宝、花瓶、烟具、酒具、茶壶、首饰、如意、香炉等器物。这些器具随物赋形,大多呈圆形或“S”型曲线,圆润而饱满,结构均匀,比例和谐,具有原始形态之美。乌铜走银的器物审美就总体而言,有表层与里层之别,表层审美指的是器物的造型与外貌所蕴含的象征意义,里层审美则强调器物深层的文化精神内涵。

乌铜走银的象征性体现在器物的外观器型方面,工匠所择选的器物往往蕴意吉祥,如葫芦形的酒壶寓意多子多孙,其源于葫芦有很多供以繁衍的种子。精神文化内涵涉及器物的深层审美,乌铜走银肇始之初,多见于瓶炉砚壶等文房清供,与文人日常起居息息相关,实用色彩浓烈。后期,在乌铜走银的流传与播散过程中,由于器物以金银等贵金属为材质,制作耗时费力,价格高昂,久而久之,器物的装饰性压倒实用性,成为文人雅士案头把玩的器物。

(二)纹饰

纹饰图案是乌铜走银艺术审美中不可或缺的组成部分。就表现内容来说,可分为三种:一为汉字书法,二为写意纹样,三为吉祥纹样,例如:万字纹、寿字纹、梅兰竹菊、花鸟虫鱼、飞禽走兽、龙凤鹿鹤、山水美景等。

随物赋形是乌铜走银纹饰的首要特征,功能不同,器具所绘图案亦有所不同,从而在保留器物基础使用功能的基础上兼备丰富的文化内涵,使得器物造型与艺术审美相得益彰、互为生发,如在乌铜走银墨盒制品中,常用的图案是山水、书法、梅兰竹菊,而在祭祀的香炉中所用的图案是万字纹、蝙蝠纹、寿字纹和荷花纹等,茶壶、茶杯等茶具上除了有万字纹、寿字纹、云纹等图案之外,大面积的装饰是一些具有文化意蕴的人文典故画面、场景。

1.隐喻性

乌铜走银纹样并不只是一组元素符号,相反,它有很强的暗示性与隐喻性,是典型的东方文明的审美特征。以常见纹样“梅兰竹菊”为例,梅之欺霜傲雪、兰之王者之香、竹之虚心独立、菊之斗寒争妍,环肥燕瘦,各有千秋,均为传统士大夫独立人格的象征与表率。而其他的吉祥纹样“卍”字纹象征富贵不断;盘长纹象征回环贯彻、一切通明;方胜纹象征双鱼相交、生命不息;双钱纹通过谐音为“双全”与蝙蝠、寿字纹组合在一起象征福寿双全。这些富有寓意的傳统文化符号也体现了古人积极入世的幸福观和以艺术来记录生活、美化生活和寄寓信仰的艺术观,反映了一种市俗和浪漫的美学倾向。

2.东方审美意趣

中国古代山水画和花鸟画在乌铜走银的图案上得以高度概括和运用,例如:山水楼阁、丛林茅屋、寒江独钓、奇峰怪石、桥近山远、树影婆娑、雾凇雪梅等事物在乌铜走银不同器型上都有体现,这种把中国传统的绘画与乌铜走银特有的民间工艺合二为一的创造,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体现了东方审美意趣。从乌铜走银的佳作中,我们可以感受到中国传统绘画的气韵意境,以形传神,形神兼备。除此之外,乌铜走银上錾刻的图案纹饰以线刻为主要手段,这恰恰和中国画以线绘形的造型方式相吻合。在胎上以金或银填充图案,这些图案栩栩如生,经过着色胎变成黑色,黑白分明,阴阳相生,虚实相间,雅致意境油然而生,这也使中国传统绘画方式与乌铜走银工艺的结合成为必然。

同样,汉字书法也是乌铜走银中常见的纹样之一,这种中国由古至今的特色艺术与乌铜走银这一民间手工艺相结合,无疑是把中国传统文化艺术发挥到了极致。书法特有的形、神、意融合到器物中,民族艺术特色更鲜明,中华文化意味也更深厚。

三、意识审美分析

(一)历史因素

从整个“乌铜走银”手工技艺发展的脉络来看,它的兴衰与国家的命运紧紧联系在一起,由雍正到乾嘉,见证了乌铜走银艺术审美的变迁。

雍正审美品位相对较高,推崇简约纯朴之美,在位期间,社会崇尚天然意趣,使得刚刚萌芽的乌铜走银呈现出一种质朴明快的原生态美感,纹饰简单,实用性强。及至乾隆,一方面伴随乌铜走银技术的娴熟完备、可发挥余地变大;另一方面受帝王自身好尚的影响,这一时期的工艺品逐渐脱离雍正一朝的审美倾向,弃简从繁、弃实用转装饰,渐渐朝繁缛、装饰化演变。受这股思潮的影响,乾嘉之后的乌铜走银慢慢舍弃前期的实用性与朴素审美,走向一条繁缛华丽之路。纵观这一时期遗传下来的器物,器物线条稠密,有很强的装饰色彩。例如:清代所遗传下来的烟膏盒,不仅走银纹样丰富,且器物中雕刻有镂空人物图,单耳和顶部有狮像高浮雕,器型简单却装饰繁复符合这一时期的历史特征。

(二)地理因素

清朝乾嘉年间,国力鼎盛,是“乌铜走银”技艺得以发源的重要时期。国家的繁荣致使货币系统的需求大量增高,以精铜为主的铸币原料得以不断开采,由此一来的铜工业使得石屏这个小小的县城具有了浓厚的铜矿加工及铜工艺品打造的氛围,让这精湛的手工技艺制品得以诞生,清代云南为中央王朝提供重要铸币材料铜成为了此技艺形成的契机。此后,乌铜走银承载着丰富多样的滇文化,同时不断融合吸收着汉文化的精髓。

四、结语

在雍乾时期社会整体审美与云南多民族文化审美的共同作用下,乌铜走银这一独具特色的民族工艺应运诞生了。它在保留云南地区多民族杂居下的文化特色的同时,更体现了模仿、糅合汉文化,尤其是古典东方文明的显著痕迹,这在器物的器型与纹饰方面表现得尤为突出。乌铜走银拥有其独特精湛的工艺和东方审美内涵,对它的审美分析研究不仅是对这一非物质文化遗产的传承,更是向世人展示了中国独具魅力的传统文化。

参考文献:

[1]王东方,郑小强.虽方寸之间;却情理之中——略谈乌铜走银的装饰[J].现代装饰(理论), 2014(6).

[2]胡俊.云南晋宁乌铜走银工艺的综合特征[J].艺术设计研究,2012(S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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