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年期与非老年期抑郁症患者客观睡眠状况研究
2015-05-18孔晓明谢成娟张许来张洪琴朱德发
孔晓明,孙 艳,张 丽,谢成娟,张许来,洪 青,张洪琴,胡 英,朱德发
多导睡眠图是当今睡眠研究的客观评价工具。人类睡眠可以被分为快眼动睡眠期(rapid eyes movement sleep,REM)和非快眼动睡眠期(none rapid eyes movement,NREM);后者可进一步分为 N1、N2、N3期睡眠。现有研究[1]显示,90%以上的抑郁症患者存在睡眠异常,通常有3方面特征:① 总体改变:睡眠维持困难、实际睡眠时间(actual sleep time,AST)减少、睡眠潜伏期(sleep latency,SL)延长和觉醒增加;② NREM睡眠:慢波睡眠(slow-wave sleep,SWS)减少,δ波减少;③ REM 期睡眠:REM潜伏期减少等。关于老年期抑郁症睡眠的研究[2]也显示有类似变化。但比较不同年龄抑郁症患者的客观睡眠状况的研究不多,该研究利用多导睡眠监测(polysomnography,PSG)初步探讨老年期与非老年期抑郁症患者的睡眠障碍差别。
1 材料与方法
1.1 病例资料 选取2013年4月~2014年4月安徽省精神卫生中心门诊与住院抑郁症患者,研究对象由2名主治以上医师确诊并满足以下所有标准:①发病年龄≥18岁;② 根据国际疾病与相关健康问题统计分类第十版(ICD-10)诊断为抑郁发作或复发性抑郁障碍;③ 汉密尔顿抑郁量表总分≥17分;④无其他精神心理障碍以及严重的高血压、心脑血管病等躯体疾病;⑤ 简易智力状况检查(mini mental state examination,MMSE)≥24分;⑥ 告知测试内容,签属知情同意书。共收集入组老年组(年龄≥60岁)43例,非老年组(18岁≤年龄<60岁)28例。对照组(18岁≤年龄<60岁)为本院健康职工及门诊体检合格的健康者,共20例。正常对照满足以下标准:汉密尔顿抑郁量表总分<8分;无任何精神疾病史及睡眠障碍,无任何不良嗜好,近1个月未患任何疾病,近1年未遇重大事件。
1.2 方法 采用俄罗斯Neurosoft公司生产的Neuron-Spectrum-5型PSG仪对被试者进行整夜大于7 h的睡眠监测。监测室环境温度控制在20~25℃,根据被试者睡眠习惯,于监测当日约20时进入监测室,放置电极进行PSG检查,记录数据包括脑电、眼动、肌电、口鼻气流、胸腹式呼吸、血氧饱和度、心率等数据。次日将全部记录数据经电脑自动分析处理,再经睡眠技师人工逐项检查核对校正。采用美国睡眠医学学会的最新判读规则(AASM 2012)来判定睡眠分期和睡眠相关事件。分析指标主要包括总睡眠时间(total sleep time,TST)、AST、睡眠效率(sleep efficiency,SE)、SL、REM 潜伏期(rapid eye movement latency,REML)、N1、N2、N3、NREM 各期睡眠的时间及所占百分比(N1%、N2%、N3%、REM%)、睡眠呼吸暂停与低通气指数(apnea hy-popnea index,AHI),睡眠平均、最小血氧饱和度以及REM、NREM平均血氧饱和度等。
1.3 统计学处理 采用SPSS 19.0软件进行分析,计量资料以±s表示;3组间性别分布比较采用χ2检验,3组间数据采用单因素方差分析,组间两两比较采用SNK法。
2 结果
2.1 一般资料 老年组共43例,其中男12例,女31例;年龄60~79(66.57±5.23)岁。非老年组共28例,其中男9例,女19例;年龄18~59(42.82±12.55)岁。对照组共20例,男9例,女11例;年龄18~59(38.42±11.71)岁。老年组与其他两组间年龄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3组间性别构成差异无统计学意义。
2.2 睡眠进程与睡眠结构指标比较 两抑郁症组较对照组AST、REML、REM和REM%均降低;老年组较对照组SL升高,SE降低;老年组较非老年组AST与REML出现缩短而SL延长,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在NREM中,两抑郁症组较对照组的 N1、N1%降低,而 N2、N2%、NREM%升高;老年组较对照组N3、N3%和NREM出现降低;老年组较非老年组N3与NREM出现降低,而NREM%升高,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1。
表1 各组睡眠进程与睡眠结构指标比较结果(±s)
表1 各组睡眠进程与睡眠结构指标比较结果(±s)
与对照组比较:*P<0.05;与非老年组比较:#P<0.05
?
2.3 睡眠呼吸指标比较 非老年组较对照组AHI未见明显差异;老年组与对照组、非老年组比较,AHI升高,睡眠最小血氧饱和度、睡眠平均血氧饱和度、REM期与NREM期平均血氧饱和度指标均降低,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5)。见表2。
表2 各组睡眠呼吸指标比较结果(±s)
表2 各组睡眠呼吸指标比较结果(±s)
与对照组比较:*P<0.05;与非老年组比较:#P<0.05
?
3 讨论
正常老年人的PSG研究[3]显示>60岁的人群中50%以上有睡眠问题,包括入睡困难、觉醒次数增多等;从睡眠结构上分析,由于年龄的增长,N1时间和百分比明显增多,慢波睡眠时间和比例则减少,REML、REM睡眠时间与比例也相应缩短。近期研究[4]显示,REM睡眠紊乱可能在50岁之前就发生了。既往研究[5]显示,抑郁症患者存在明显的睡眠结构紊乱,且REML缩短与REM期延长可作为判断抑郁症复发的重要生物学标志。本研究显示,与对照组比较,不同年龄抑郁症患者均表现为明显睡眠结构差异,与既往研究[6-7]结果基本一致。本研究还显示老年组AST低于非老年组,SL则偏高,提示老年抑郁症患者存在更为严重的AST和入睡困难的问题。
睡眠通常可分为NREM和REM两个时期,老年组和非老年组在NREM时间及其所占比例上有差异,表现为前者NREM时间较短,而所占百分比较高。在NREM分期中,N1和N2同属于浅睡眠阶段,两抑郁组与对照组比较,N1及其比例小于对照组,而N2及其比例增高,提示抑郁症患者浅睡眠出现障碍。N3相当于慢波睡眠期,该期属于深睡眠期,大脑在此期获得充分休息和恢复,机体能量代谢及记忆功能增强等[8]。本研究中老年组N3显著低于非老年组和对照组,而后两者比较无明显差异;提示随年龄增长,抑郁症患者可能会出现与N3期缩短相关的能量代谢与记忆功能紊乱,其原因可能为随着人体衰老,大脑功能也随之下降。引起老年患者NREM睡眠结构障碍的机制较为复杂,目前研究[9]显示腹外侧视前区出现异常是导致NREM睡眠障碍的重要中枢,该中枢内氨基丁酸能神经元可以促进NREM睡眠的发生。而老年抑郁症患者出现的NREM睡眠结构障碍是否与该睡眠中枢相关需要进一步研究。
抑郁症患者常表现为 REM期睡眠改变,研究[1]表明REML缩短和REM密度增加可以作为抑郁患者的特异性生物学指标,REML的长短与抑郁严重程度呈负相关性。本研究中两抑郁组与对照组比较均表现为REML缩短,与既往研究[1]相一致。老年组较非老年组REML缩短,差异有显著性,提示随着年龄增长,抑郁患者的抑郁严重程度可能更高。其机制可能与中缝背核中5-羟色胺能神经元的功能密切相关,该神经元可以改变REM睡眠的发生[10],而年龄因素可能会通过影响此神经元的功能,使老年抑郁患者REM睡眠出现明显改变。
本研究显示老年组睡眠呼吸暂停状况较非老年组严重,其AHI指数升高,睡眠中最小血氧饱和度、REM及NREM期平均血氧饱和度降低。睡眠呼吸暂停的发生率在40岁以后随增龄而增加,这可能是由于如软腭变长等解剖结构改变所致[11],也可能与躯体疾病增加有关[3,12]。而呼吸暂停时程的延长可能与老年人呼吸唤醒系统的衰退有关[13]。
综上所述,老年抑郁症患者睡眠结构较非老年抑郁症患者异常更为明显,引起这种异常的机制可能为年龄因素与抑郁之间存在着相互作用。在衰老过程中,机体的系统调节功能紊乱,尤其是脑部睡眠中枢功能和睡眠相关物质的释放紊乱,从而易化抑郁等精神疾病的发生,而抑郁又加重了老年人睡眠障碍。其具体生物学机制有待进一步的研究。
[1]Palagini L,Baqlioni C,Ciapparelli A,et al.REM sleep dysregulation in depression:state of the art[J].Sleep Med Rev,2013,17(5):377-90.
[2]Chang K J,Son S J,Lee Y,et al.Perceived sleep quality is associated with depression in a Korean elderly population[J].Arch Gerontol Geriatr,2014,59(2):468 -73.
[3]Onal A E,Seker S,Temizkan N,et al.Sleep disorders during old ages and related factors:the results of the+65 active aging project[J].Turk Geriatri Dergisi,2012,15(4):390 -5.
[4]Ju Y E.Rapid eye movement sleep behavior disorder in adults younger than 50 years of age[J].Sleep Med,2013,14(8):768 -74.
[5]Steiger A,Kimura M.Wake and sleep EEG provide biomarkers in depression[J].J Psychiatr Res,2010,44(4):242 -52.
[6]Pillai V,Kalmbach D A,Ciesla J A.A meta-analysis of electroencephalographic sleep in depression:evidence for genetic biomarkers[J].Biol Psychiatry,2011,70(10):912 - 9.
[7]邢秀颖,许 晶,王俊平,等.晚发性抑郁患者睡眠障碍的多导睡眠图研究[J].中华行为医学与脑科学杂志,2011,20(2):131-3.
[8]Besedovsky L,Lange T,Born J.Sleep and immune function[J].Pflugers Arch,2012,463(1):121 -37.
[9]汤 斌,章功良,王烈成,等.腹外侧视前区GABA能神经元对大鼠睡眠-觉醒周期的影响[J].安徽医科大学学报,2003,38(5):333-5.
[10]章功良,赵乐章,高 隽,等.中缝背核注射对氯苯丙氨酸观察睡眠的变化及5-羟色胺神经元形态学的改变[J].安徽医科大学学报,2002,37(3):175 -7.
[11]Crowley K.Sleep and sleep disorders in older adults[J].Neuropsychol Rev,2011,21(1):41 -53.
[12]Wolkove N,Elkholy O,Baltzan M,et al.Sleep and aging:1.Sleep disorders commonly found in older people[J].CMAJ,2007,176(9):1299-304.
[13]Yuceege M,Firat H,Ardic S.The features of sleep architecture and sleep apnea in the elderly[J].Geriatrics-Turk Geriatri Dergisi,2013,16(3):299 -3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