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阿斯彭文稿》解读亨利?詹姆斯的现代性

摘 要：亨利·詹姆斯是一位介于现实主义文学向现代主义文学过渡的作家，他在文学史上的地位举足轻重。《阿斯彭文稿》是詹姆斯最才气横溢的中篇小说，蕴含着丰富的现代性特点。该书以其模棱两可的主题及对内心独白的强调成为现代主义先驱詹姆斯的现代性的最好阐释。

关键词：亨利·詹姆斯；《阿斯彭文稿》；现代性

作者简介：闻莉（1981-），女，四川内江人，讲师，硕士，研究方向：英语语言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18--01

亨利·詹姆斯是享誉全球的著名小说家，在文学领域的影响承前启后。“他不仅参与革新了现实主义小说的表现手法，而且还参与架构了现代小说的主要特征”[1]，被誉为西方意识流小说的先驱，现代派小说批评的鼻祖。《阿斯彭文稿》的叙述者“我”是一名美国文学评论编辑，偶然得知已故诗人阿斯彭的情妇朱莉安娜依旧健在，与其侄女蒂娜居住在水城威尼斯的一所老宅邸，并且可能藏有诗人遗留下来的珍贵手稿。为了得到这些颇具文学价值的文稿，“我”以房客身份接近朱莉安娜，妄图获取手稿。另一方面，精明的老妇欲擒故纵，以文稿为诱饵，向“我”百般暗示，最终“我”按捺不住地入室行窃，枯槁老妪受惊而终。而后，蒂娜向“我”提出以婚姻为代价换取手稿，被拒后她將文稿付之一炬。“我”机关算尽，最终一无所获。

模棱两可的主题

詹姆斯小说理论及作品表现出的晦涩和不确定性对现代主义作家乃至后现代主义作家都产生了深远影响。《阿斯彭文稿》中的手稿牵动着每个人物的内心，左右着他们的行为。然而，文稿自始至终并未在读者和叙述者眼前真正地露面。它只存在于叙述者的道听途说中，其存在与否成为书中难解的谜团。学术界对《阿斯彭文稿》的主题存在两种截然不同的解读。一是认为书中提到的文稿并不存在。事实上，叙述者“我”并未真正地接触过手稿。“我”与朱莉安娜只正式会面三次。由于唯恐提及手稿会引起她的疑心，故而一直没有问及手稿存在与否，转而通过其他方式间接去求证。换而言之，“我”只是通过一些蛛丝马迹怀疑朱莉安娜拥有手稿，但这只不过是一厢情愿的猜测。另一方面，朱莉安娜在与“我”首次见面时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和来意。为了骗取金钱，她亦真亦假地向“我”暗示手稿的存在，并通过蒂娜透露关于手稿的虚假信息。为此，“我”沉迷于获取文稿的梦境不能自拔，心甘情愿地被欺骗利用。第二种解读认为手稿在书中真实地存在。该书是詹姆斯想重新捕捉“值得神游的过去”的一种尝试。也就是说叙述者一直寻找的阿斯彭文稿确实存在过。朱莉安娜作为阿斯彭曾经的情人，珍藏这些手稿理所当然；而且叙述者从蒂娜那儿也证实了手稿客观的存在。无论文稿存在与否，两种解读似乎都能彰显其合理性，模棱两可的主题是詹姆斯现代性的集中体现。

内心独白的强调

传统的现实主义作家在其作品中主要描写个人的生存遭遇，展示复杂的人际关系，力图按照社会生活的本来面目如实地反映客观世界。他们过分重视故事的情节，极少关注人物的内心世界。与此相反，詹姆斯不是着重表现人物的所作所为，而是他们的所思所想。他主张“作家本人的自我退居幕后，让书中人物来自我表现，以人物的意识作为作品的主题和中心。”[2]

《阿斯彭文稿》中，詹姆斯就通过叙述者“我”的内心独白来反映威尼斯的精神激励着他不懈地寻觅。“在威尼斯，你想干什么都需要耐心，而且因为我对这个地方近乎崇拜，所以我更是觉得自己已是身在福中。这种感觉始终陪伴着我，我还觉得促使我到这里来的那位伟大诗人，正用他才华横溢的业已不朽的眼光看着我，激励着我。我在追寻着他，他也来到了我的身边。”[3]42当“我”看到朱莉安娜的真面目而倍感失望之时；当“我”对她唯利是图，贪得无厌的个性愈发难以忍受之际，詹姆斯描写到存在于“我”的意识中的阿斯彭对自己的安慰。“亲爱的，别跟她计较，她有些偏见，这是她的天性，要给她一点时间。你可能觉得很奇怪，但在1820年那会儿，她可是个绝色的美女。”[3]43小说中的阿斯彭是什么样的人，我们一无所知。但我们可把阿斯彭理解为存在于叙述者“我”的自我意识中的一个假定的他者存在。当“我”在获取文稿的过程中遭遇挫败而需要交流鼓励之时，想象中的阿斯彭就会出现。和他的对话赋予了“我”勇气与决心，成为“我”锲而不舍地获取文稿的动力。当“我”得知病入膏肓的朱莉安娜将不久于人世，心中的喜悦无以言表。“花园里的香气就让我心情异常舒畅。花香极了，当罗密欧站在花丛中，举起双手，面对情人的阳台发誓的时候，这浓郁的香气会让他的声音颤抖。”[3]52手稿终于从她的魔掌中解脱，这种美妙的感觉犹如罗密欧和朱丽叶在阳台上相见的甜蜜。詹姆斯把人物内心世界展现在读者面前，使之与读者形成情绪上的对应，呈现出现代主义小说的特点。

结语

《阿斯彭文稿》是一部精湛圆熟的作品，集中而充分地显露了詹姆斯的艺术风格，体现了他关于小说艺术理论和主张的实践。詹姆斯一生致力于小说艺术的理论探讨与创作实践，对小说艺术的不懈追求为现代小说叙事的发展做出了不可泯灭的贡献。

参考文献：

[1]代显梅.传统与现代之间：亨利·詹姆斯的小说理论.[M]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6.3.

[2]瞿世镜.亨利·詹姆斯——西方文学批判的转捩点. [J]上海社会科学院学术季刊， 1987 （2），197.

[3]亨利·詹姆斯. 阿斯彭文稿.黄协安译，[M] .上海：上海译文出版社，2012.4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