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三译本中詈语非詈原因探微
2015-05-09范旭
摘 要:詈语在语言层面上表达的是消极否定,却反射的是人们追求美好事物的积极价值取向。本文试图探讨《红楼梦》三译本中詈语非詈的翻译情况,以期为詈语研究提供借鉴。
关键词:《红楼梦》;詈语翻译;非詈;原因
作者简介:范旭(1988-),男,甘肃天水人,硕士,助教,研究方向:翻译理论与实践。
[中图分类号]:H159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15)-33--01
一、引言
詈语是粗鄙的,但当作家将其铭铸进作品中,就具有了审美价值。《红楼梦》在詈语使用这方面是匠心独运的。曹雪芹在刻画人物心理时,最善于“点石成金”,让詈语发挥奇妙的作用(黄德烈,1994:111-113)。目前我国对《红楼梦》中詈语的研究较多,但针对詈语未译和译为非詈语原因的研究较少。
二、詈语非詈翻译概况
《红楼梦》中的詈语有诅咒之骂,也有诙谐戏谑之骂,共计233个,总计483次。有的被译为非詈语,有的未被翻译出来。据统计,霍共译出433次,杨463次,邦410次。可见,源语中詈语的次数与译语中詈语的次数不一致,那么三位译者如此翻译存在着一定的缘由。笔者将从译者自身、主观意识和源语的客观因素几方面展开推测分析。
1.詈语未译情况分析
据统计,邦未译的次数最多,霍次之,杨最少。未译的詈语体现在语义内容方面,即性类、污物类、血统不纯类、伦理道德低下类、威胁诅咒类、性格缺陷类、将人比作东西类、将人比作鬼神妖精类和将人比作动物类(刘泽权,李立超,2007:92-94)。横看三译本,发现霍未译最多的是东西类。这类詈语包含的文化程度极高,在英语中较难找到与其对应的詈语,所以本文推测霍很可能是省译,亦或是因为很难找到翻译的方法导致霍有意识的未译,也可能是霍以目标读者为导向的翻译倾向。再看杨译本,未译最多的是动物类,在杨中也有出现过,可见这几个詈语的未译主要是漏译,并非有意识的不译。最后看邦译本,邦中未译的主要有动物类和性类。动物类中,邦可能是因为省译,因为动物类的8个詈语在他的译文中别处也有体现。而性类的原因,邦是传教士,其教义是发扬对他人的爱和凭对上帝纯洁的爱而战胜罪的诱惑等,因此推测邦可能受其信仰影响而采取淡化和回避策略(刘泽权,刘艳红,2011:30-52)。综上发现邦未译次数最多很可能是因为传教士这一身份的影响。杨最低很可能是因为作为母语为汉语的英语学习者,对汉语的了解可能更为透彻。霍很可能是因为没有找到中英对应的詈语致使有意识的未译或以目标读者为主的思维倾向。无论如何,汉英两种文化的差异使得译者有时实难在译文中保留源语文化的因素(郭建中,1998:12-19)。
2.非詈语翻译情况分析
《红楼梦》中詈语译为非詈语的情况见表1。邦将“蹄子”大多译为“hoof”,虽然他在试图忠实于原文,力图译出每一句话的精神可嘉,然而过于直译则会陷入语言僵硬冗长,甚至造成歧义(刘泽权,刘艳红,2011)。因此本文将“hoof”一词划分为非詈语。纵观三译本,杨的2次完全是将攻击类詈语译为非詈语。探究原因发现性类詈语包含的民族文化程度很高,由于中西文化的差异,很难找到匹配的性类英文詈语。而霍将攻击类译为非詈语的次数有10次,对其译为非詈语的例子分散在包含各种詈语内容之中。可见霍将源语中的詈骂功能、语气和包含的文化信息完全丢失,致使译语中的语域和源语语域发生了不对等的情况。
表1《红楼梦》三译本中非詈语情况统计
霍25次 杨11次 邦40次
功能
内容 攻击 诙谐 亲昵 攻击 诙谐 亲昵 攻击 诙谐 亲昵 总计
性 1 3 0 2 4 0 1 2 0 13
诅咒 1 0 0 0 0 0 0 1 0 2
伦理 2 2 0 0 0 0 0 2 0 7
东西 2 4 0 0 1 0 1 1 0 9
动物 4 4 2 0 3 1 18 10 4 45
总计 10 13 2 2 8 1 20 16 4
三、结语
综上所述,三位译者将源语詈语译为非詈语或未译存在一定的原因,有客观因素,亦有主观影响。客观原因可能是中西詈语文化之间的差异性很难调和,追求完全的对等也是很难的,所以译者采取了省去源语中的詈骂文化成分以求部分的对等。亦或者是自己的身份特殊、出版社等影响使得译者不得不采取省译或译为非詈语。主观原因可能是译者自身对汉语詈语的了解不够透彻,或是译者的意识形态中潜在以目标读者为主的倾向,亦或是詈语本身的要求需要翻译为非詈语,如诙谐类詈语在翻译时需要弱化其詈骂程度等。但无论如何,三个英文全译本对詈语的翻译都有其借鉴之处,不能从单方面以偏概全地评判哪个译本的“好”与“坏”。
参考文献:
[1]郭建中. 翻译中的文化因素:异化与归化[J].外国语.1998(2):12-19.
[2]黄德烈. 《红楼梦》詈骂语描写的审美价值[J].学术交流.1994(2):111-114.
[3]李力超, 刘泽权. 《红楼梦》詈骂语初探[J].燕山大学学报.2007,8(3):76-79.
[4]刘泽权, 刘艳红. 初识庐山真面目—邦斯尔英译《红楼梦》研究(之一)[J].红楼学刊.2011(4):30-5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