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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媒体产品建设需要解决的十大问题

2015-04-18刘炳路

法治新闻传播 2015年4期
关键词:热门话题传统媒体转型

我去年在 《新京报》负责新媒体,尝试了即时新闻、动新闻等项目,现在负责建设“热门话题”APP。别人问我“热门话题”搞什么,我就说“热门话题”是“今日头条”的相反方向,我们不搞那些乱七八糟的内容,只提供精致内容和讨论。在此主要谈谈媒体融合或者转型中,新媒体产品建设中需要解决或者厘清的一些问题。

一、传统媒体为什么要转型?

有一个数据,在北京约有53家报纸,200家杂志,全国约有1800家纸媒。去年北京的报刊评估,我参加了,就是评估这些纸媒哪一个应该取消掉,哪些应该保留,每两三年评一次。打个比方,如果按照这样一个速度,北京市场上要想留下10家纸媒,取消掉40家的话,大概需要30年。30年之后将是一个什么样的形态?

所以,应该研究的问题不是转型问题,而是死亡问题,是市场化的退出问题。极端地想,好的新媒体建设者应该是干什么的,首先不是拯救媒体的,而是让纸媒加速死亡,优胜劣汰,让那些本来早就应该退出市场舞台但还残喘的媒体按照市场化的原则退出,应该是帮助我们的国家制定出市场化的退出机制,让真正的新媒体产品能在一个公平的市场环境中轻车上路。

二、传统媒体转型应该做什么?

有去搞电商的,有搞游戏的,有搞影视投资的,有搞物流的,还有搞基金资本运作的,还都不错,当然,一方面这些转型都脱离了媒体属性,但是谁又会说只有南方周末、新京报才是媒体呢,滴滴打车分享一个券标明喝蒙牛再送10元,它本身就是营销的平台,本身也能成为移动互联网的入口,如果有一天,它发一则消息,“股市一夜暴跌300点”,它就是媒体了。

当然了,我们依然心怀梦想,不愿意失去曾经的江山,我们要奋斗,就算副业挣了太多的钱,足以补足我们在新闻上的亏空,能让我们安枕无忧地做内容,但我们还有使命,得研究真正的新闻内容应该怎么转型?

这里也要想明白两个问题:

1.只讲内容不讲模式是耍流氓。什么意思,如果只讲我还能做出最好的新闻来,还远远不够,这还不是完整的产品,还要有可持续的营收模式,还要有更好的呈现方式和渠道传播。比如说我们之前做过一个村民枪杀村支书的报道,结果忘记上网了,什么声音都没有,就当这事没发生过。

2.要政绩还是要市场?如果只是要数据,做给领导看,也是耍流氓,现在刷各种数据、导流量的多的是,关键是怎么把别人流量变成自己的访问人数,如果服务器在我家、用户在你家,我只是幕后英雄,这事就比较扯了,也不用拿到市场上来说了。

现在有太多的传统媒体搞的网站、新媒体依然都采取了这样的方法,所谓的流量是糊弄领导的,用户留不下、留下也不活跃,应该研究如何盘活流量资源,或者我吸收流量的产品是不是具有市场化的方向。

三、新媒体产品为什么一定要由媒体人建设?

我以前也是这样认为的,觉得我们做内容专业,搞新媒体的产品也应该由我们去做,其实未必。

现在想通了,太拘泥于自己那一亩三分地了。为什么非要单干呢,也不是只有我们才能拯救万民于水火,传统媒体要么死,要么就凭借内容优势和流量、渠道、入口的大户捆绑,捆绑不是简单依附,像新京报和腾讯合作的大燕网,是1+1大于2的资源互补,是再转化成新产品的生产力。

如果说,包括新京报在内的都市类传统媒体在前10年有所成就的话,不是人的成功,是体制的成功。这次转型过程中,这些市场化的媒体能否转型成功,依然不是人的问题,而是体制的问题。

前阵子我去河北、山东调研,一家地市宣传部长叫了当地晚报、日报分管新媒体的老总,我讲了一些新媒体和智慧城市的内容,看看有没有合作的可能。当地媒体领导讲了一句话:“部长让我们搞我们就搞。”

这句话着实吓着我了。这样的项目合作不是出于内心的,如果是上面压过来的,有多大的动力?虽然他答应得非常干脆,于我而言,却开始打退堂鼓。

四、增量创新比存量创新更有前途。

受制于体制因素,传统媒体的决策、运作,效率都要低得多。改旧的不如搞新的,就如同增量改革一样,在传统体制上的边际效益大大减少了改革阻力,可在不伤害既得利益、旧有模式的前提下搞新的改革,去增加另一部分人的利益,从而使改革大步前进。传统媒体转型、创新也是同样的道理。

五、做任何新媒体的产品,一定要解决所有制的问题。

我觉得做任何新媒体的产品,不解决所有制的问题,意思就不大了,很难做成。我们曾经做过十来个APP,后来都关停掉了,为什么?都是编辑在兼职做这个事情,做得好与坏,与他的收入没有太大的关系,这种情况下谁对项目负责呢?

比如说我们现在在搞的“热门话题”APP这个项目,上班是不用打卡的,时间不是考核目标的有效指标,另外一个关键是正在做内部股权激励,让全员持股,所有的人都会有股份。但对于大多数的传统媒体而言,做到这一点,是有难度的。是企业的主人和是主人的打工者完全不一样的心态。

在中国的新三板市场上有两家传统媒体的新媒体公司已经上市了,我都去考察过。但是,上了之后,这么好的背景下,一股都没有交易。主要的问题是什么?定价,他们很想股改,也很想让公司员工都持有股份,但是就不知道该怎么定价,假设我是主管部门的领导,怎么签这个字呢,给你7块钱一股,你可能嫌贵,我还觉得国资流失了,这是非常严重的问题。

如果不迈过这个坎儿,没有混合所有制的改革,传统媒体的创新产品也是没有制度保障的。

六、从小长成,切勿好高骛远,哪里有垄断哪里就有市场。

在体系内做项目,最关键的是要解决所有制的问题,再下一个问题是要从小长大,不要好高骛远,我犯过类似的错误,走过弯路,后来我们重新调研,及时纠偏。

至于怎么去选择的问题,我觉得是BAT没有照顾到的地方,还存在着缝隙的,可能都是我们的机会,再一个就是哪里有垄断,就往哪里钻。

互联网是一个手段,去解决那些垄断的问题,去解决那些之前不便利的问题。互联网的创新,也是打破一道道垄断,然后形成新的垄断,但新的垄断不是无懈可击的,不是与世隔绝的,它又用技术做到了互联互通,一切又都是透明的。

说到垄断,多说几句,以往我们为什么牛,因为我们对信息有垄断权,现在垄断逐渐不在了,而依然靠证件垄断的信息未必是用户所关注的信息,这样人为壁垒的信息实际是被打破了,也就迎来信息、内容超越垄断、超越体制的最美好时代。

七、至少保持一端在微笑曲线的上面。

我之前搞内容,我就觉得触到了天花板,做什么样的报道,心中都有数了,我就想着去弥补不足,搞一个技术性的公司,而不是一个媒体公司。

如果这是一个微笑曲线,这边是内容,那边是技术的话,两个都好的话,那是最好,如果不行的话,也至少要保持住一个。

搞媒体的,我觉得学习能力,判断能力敏感性相对而言都是比较强的,在这种情况下,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优势,然后再去补足了微笑曲线的另外一端,这样才会有未来。

我们做“热门话题”APP就是同样的道理,机器的学习能力再强,也有它无法识别、无法判断的内容,中国文字的复杂、人的感情丰富机器能懂吗?都离不开人性的感知,都离不开人对机器控制,所以“热门话题”采取的是“人工+算法”的智能方式,既要爬虫又要编辑。

八、创新都是从不被认知开始。

任何创新产品也都是从不被认知开始的,需要寻找社会的不合理之处,看看移动互联网络这个工具能渗透到哪些地方去,我们研究了很多个产品,都还没顾上做。

举一个让我们后悔的例子,去年“热门话题”产品团队研究了一个视频直播项目,没完成,另外一端就搁置下来了。3月份美国出来了一个,非常沮丧。

九、经验是财富,更是障碍,要去权威化。

对传统媒体人转型,我觉得经验是财富,有的时候也是障碍,为什么这么讲呢?

对一个新媒体产品,由负责内容的总编辑说了算呢,还是产品经理说了算?在传统媒体时代的报道,好的内容谁说了算,是总编辑说了算,主编说了算,靠什么?靠经验。而在互联网,移动互联网是要去权威性的,去中心化的,把所有的这些东西都要打破,是按照用户,或者说一个个分散的节点所聚集起来的评判的标准,来决定这个东西好与坏,所以在这种情况下,我觉得不要轻易地建立在自己经验的基础上,经验是方向,方向对了,那么就尽情地让小伙伴们去施展,按照他们的思维方式去来操作这些东西就行了。

互联网+也只是手段、是工具,不是目的,怎么借助互联网将以前封闭的系统打开,让用户能接触到更多的、快捷的服务,是我们需要思考的。

十、做新媒体产品需要有怎样的心态?

一个开放的心态,要连接一切,不要搞太闭合了。

之前很多的信息是垄断的,能够支撑我们这样一个运营体系,现在是完全做不到了。我们在做新媒体产品的时候,也应该是以一种更加开放的心态,要连接一切内容。

传统媒体人经常问我两个问题,版权问题如何解决?商业模式怎么去赚钱?互联网公司的人从来不问,这是一个挺有意思的现象,好内容应该给它一个好的呈现模式,也需要优质的用户看到它,只要有合理的市场价格或者共赢模式就行。

关于怎么赚钱,开始并不重要,有了用户就解决了入口问题,就有了资本,有资本就可快速迭代产品,提供更多服务。

(作者系新京报传媒副总裁。本文系他在“媒体人转型产品经理有多难”上的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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