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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苦人生妙笔叙事
——论葛水平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

2015-04-11冯晓娟

绥化学院学报 2015年6期
关键词:象征

冯晓娟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 重庆 401331)



悲苦人生妙笔叙事
——论葛水平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

冯晓娟

(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重庆401331)

摘要:葛水平作为一个山西当代新锐女性作家,在其众多乡村题材的小说中,继承了以往的艺术传统,通过现实主义笔法来表现现实社会,但同时又突破了传统的现实主义,在艺术手法上融入了新的写作手法,使现代派文学的象征手法成为其小说重要的构成因素。因此主要从死亡意象、风俗意象、伤残人物这三个方面来探讨象征手法在葛水平小说中的运用,并分析其对小说的作用和影响,从而透析出葛水平对苦难人生的领悟、健全人性的向往、社会现实的理解等。

关键词:葛水平;象征;死亡意象;风俗意象;伤残人物

葛水平于2003年开始小说创作,她的《甩鞭》《地气》《喊山》等作品受到了众多评论家的关注与好评,以至评论界把2004年称为“葛水平年”。

葛水平作为山西新锐作家的一员,评论者更多关注的是她的乡村题材的小说。其中有分析其乡土小说的独特成分、从文化角度解读小说中的地域特色、从女性主义角度分析人物形象、探究小说的审美追求和艺术创造等。本文主要从小说的艺术手法入手,分析其与以往农村题材表现出的明显差异,发现其乡村写作在艺术创造上突破了传统的写法,将现代派文学象征手法的运用和乡村现实主义的描写结合为一体。

象征手法旨在借助于某一具体事物的外在特征,以此寄寓作家某种深邃的思想,或是表达某种富有特殊意义的事理。葛水平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可以从死亡意象、风俗意象、伤残人物中体现出来,并以其独特的艺术空间凸现不为人知的层面,来表现她对苦难人生的领悟、健全人性的向往、对社会不公的抗议。

一、死亡意象的象征意蕴

葛水平1966年出生于山西沁水县,其小说浸润着生命故土的风味。因此乡村人民的日常生活是葛水平笔下主要关注的内容,她以现实主义笔法书写他们的坎坷与悲苦,着重描写浮世的死亡,可见死亡作为葛水平小说中一个独特的意象被渲染和关注。

纵观葛水平的乡土小说可以发现她笔下的人物常常是以悲剧结局的,或被炸药炸死、或遭遇矿难、或谋杀、或悲苦地过完余生等,作者这样有意设计了这么多非正常死亡现象,是因为她认为这些多种多样的死亡方式都是在农村真实存在着的,她认为作家的使命就是揭示现实、正确认识现实。葛水平怀着对底层人民的悲悯之心,展示了他们命运的悲剧,但其创作目的并不止于此,还披露了造成这种生存困境的社会体制的沉疴痼疾,因此小说中人物的死亡不止作为一种故事情节存在,还象征着对不公平社会的一种控诉、一种反讽、一种否定、一种抗议。

比如在小说《天殇》中,上官芳一家人的命运是悲惨的,上官芳由于受到大伯王书农的迫害,为了报仇,上官芳被迫成为一个杀富济贫的土匪头目,这里她反叛的不仅仅是家族势力的压制,同时也是整个社会对女性的压抑和迫害。但这一系列的抗争却没有迎来好的结局,上官芳一家人最后的结局都是死于非命,作者有意赋予了他们不同的死亡方式,但不论走上什么样的道路,他们的结局都是走向一条不归路,作者意欲以死亡来表达对社会不公的抗议。

文中在上官芳被枪毙时作者借用古诗的意境,淡化了人物死亡所带来的血腥感、恐惧感,具有一种诗化的柔和氛围,用羽毛的飘散来展现上官芳的死去,羽毛的自由飞翔实际上表达了上官芳渴望生命无限延续,婚姻无限和谐,欢乐无限充溢,但就是这样一个简单的愿望都没能实现,这实际是用一种诗化的语言强化、突出了“死亡”,以上官芳的死亡来达到对这种反叛的消解,更加凸显了这种反叛的无力,突出了造成其死亡的社会原因和强大男权的压制,以此达到死亡的象征意义。就像文中描写的一样:“是谁不让过好好的生活?是谁逼得走了这条路?是仇人一—王书农。”可见造成上官芳悲剧命运的一个因素就是仇人的迫害,从更大的范围看可以说是男权社会的欺压,正是由于在这样一个以男性为主导的社会背景下,女性再怎么努力奋斗都会被压榨,就像王书农称其为“妖精”,甚至婆婆高秀英也把她看成是“祸水”一样。人们根深蒂固的主流思想是能够把一个健康的人扼杀的,萧红《呼兰河传》中小团圆媳妇的悲剧命运就足可以证明。最后把上官芳枪毙从而使其命运终结的是历史上的革命队伍,他们为了招安而设计诡计,而作者这样写一个土匪招安的过程,可以说是消解了以往对革命队伍的赞扬,是从一种人性的角度来表达自己的真实感想的。

上官芳从一个小女孩到一个妇人,到一个含辛茹苦的娘,再到一个土匪,最后死于河畔,这个生命的每一次转折点都是外在压力所致的,最后的死亡以极大的艺术感染力象征了社会的弊端和不公,完美地体现了作者的人道主义精神。

另外在葛水平的小说《黑口》《黑脉》中都涉及到死亡和煤矿。写作《黑口》的缘由是因为当时《山西晚报》刊载的一片报道,报道了山西的煤矿在发生矿难后隐瞒事实,这对葛水平的触动很大,因此她在一系列涉及矿难的小说中,真实地展示了近年来发生的矿难所带给普通老百姓的痛苦和绝望,揭示了在这样一个利益至上的社会中官员、矿主的阴险和狡诈,暴露了底层民众连基本的生存都得不得保障的残酷事实。

《黑脉》柳腊梅的丈夫和亲人均死于矿难,这场矿难的一小部分原因是底层人民的愚昧和麻木,更没有反抗的意识,但相当大的一部分原因是相关部门的工作作风官僚、利益熏心所致。作者意欲通过这样一个矿难造成民众死亡的重大事件,就像具有深刻而丰富寓意的题目“黑脉”所显示的那样,它寓意着官与官之间的相互勾结,为了自己的利益,他们相互织成一个严密的网,组成一股巨大的黑脉,笼罩着整个社会。在这里以普通民众的死亡把矿主的贪婪、残酷,官煤勾结的黑暗现实展露无疑,这就像柳腊梅说的“人心黑得和炭一样!”葛水平希望通过小说的形式来表现人在利益面前一步步走向泯灭良知的过程。

死亡意象在其笔下象征了一些意蕴,但葛水平并不止于此,还通过人物的“死亡”还表达了她惯有的对生命的见解,展示了继续活着的人面对死亡所表现出的坚韧乐观的生活态度。葛水平笔下的那些平民百姓只是现实农村中的普普通通的一员,过着单调又习常的日常生活,但内心深处却有着执着的意念,即使在生活中遇到多少坎坷,也不放弃生活,甚至在面对死亡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因而放弃对于生、自由、幸福的追求和渴望。《狗狗狗》中山神凹和后柳沟的村民遭受了日军的屠杀,最后只剩下了四个人,即使面对这样的命运,中国民众也不放弃,为了让日本人看见中国人不屈的力量,秋和虎庆担任了延续两个村庄生命的任务,在艰难中继续生存。

关注现实、关注底层是葛水平的创作理念,通过揭示普通农民在日常生活中所经历的死亡来表达自己对生活的独特感受,揭示社会中存在的真实现状,因此死亡在她笔下寄寓了丰富的象征意味,体现了她的人文主义精神。

二、风俗意象的象征意蕴

葛水平的乡土小说传承了山西传统乡土文学,尤其是在民情风俗的描写上,在她的小说里民风民俗的描写不仅可以展现独特的山西地域民俗特色,还可以象征着一些特殊的寓意,展示了底层女性生存的不幸和困苦,并突出了小说中女性的不屈和抗争,即使生活再艰难、命运再坎坷,也不放弃对美好理想和自由生活的追求、憧憬。

对于民俗的象征有很多文学作品涉及,比如陕西作家贾平凹的小说《秦腔》就有很多关于陕西民俗“秦腔”的描写,它在作品中不仅象征着清风街走向衰败的命运,还象征了当代中国一部分人的生存环境及生活、灵魂深处的变化。

喊山是太行山山区一种古老的生活方式和习俗。白天,住在山区的人们可以利用喊山进行信息的传递和交流;夜晚,喊山既可以吓唬山中野兽,还可以给夜游的人壮胆,减少寂寞和恐惧。

在葛水平《喊山》这篇小说中,作者笔下“喊山”还象征了一种别样的意蕴,通过主人公哑巴红霞的数次“喊”,呈现了她从被迫沉默,到敢于言说,再到努力追求爱情的过程,从更深层次上看,喊山就是为自己悲凉命运的呐喊,是对自己人身禁锢的一个发泄方式,是她对生命束缚的挣扎,更是对暴力和专制的有力控诉。

“喊山”是小说《喊山》的一个中心意象,总领全文,小说中作者先后三次写到哑巴红霞的“喊”。第一次出声显示了哑巴的想要冲破腊宏对她的压制,迸发出了对自由的渴望。第二次的呐喊“是对险恶的抗争也是对善良的感激,更是对生命自由的礼赞!这像是是一个终于解放了的囚徒的庄严宣告,一个被压迫者心灵深处的大声呼号。更是一个觉醒了的女性对自由和尊严的呼喊!这一呐喊挣脱的是生命的沉重的枷锁,迎来的是金色的阳光,灿烂而美好”[1]。最后一次是在韩冲要被带走的那一刹那,哑女红霞喊出了“不要!”这一次非常清晰的呐喊蕴含了她未来所有的希望,以及对爱和幸福的追求,她对破坏她幸福的体制发出了控诉和抗议。

作者意欲通过数次“喊”来暗示哑女的精神状态变化,“喊山”使她由脆弱走向坚强,并体会到了幸福,葛水平通过这样一个象征手法的运用宣扬了对健康人性的向往和追求。

在葛水平的另外一部小说《甩鞭》中时不时地穿插着民俗“甩鞭”的描写,这是山西省沁水县的风俗。甩鞭是一项神圣的活动,就像葛水平小说中所描绘的一样,要在大年三十把鞭放在供桌点香磕头,请神开鞭后,甩打鞭子,以祈求来年风调雨顺,有个好年成。到了大年五更,各村的人还要在山头点起篝火甩鞭为了唤醒土地、迎来春天。

在这篇小说中葛水平赋予“甩鞭”以独特的象征意义,甩鞭令王引兰沉醉,它唤醒了王引兰内心深处的愿望——渴望着生命里春天的到来。

王引兰的人生可谓是波澜起伏,“历史与现实一次次把她推向了人生的谷底,但这样一个柔弱的女子,身上却有着传统女性的忠贞、新时代赋予她的浪漫幻想、对悲剧命运的坚韧抗争和在仇人面前不顾一切的复仇精神”[2]。这一切都外化成为“甩鞭”与王引兰的密切关系,在她幼年时就接触到了鞭,当时为了逃亡,舅舅载着她们母女俩经过沼泽地时,她掉进了沼泽地里,是舅舅甩过鞭把她拉了出来,“她觉得有一种东西从此就嵌进了她的生命,是什么呢?……是鞭。”这就她对甩鞭有特殊情感的原因,鞭其实象征了王引兰生命中的愿望。

王引兰第一次是在除夕之夜听麻五甩鞭,她感到了灵魂的战栗,感觉自己的春天似乎来到了。然而春天并没有持续下去,麻五死了,但她并没有因此而绝望,她为了生存改嫁给李三有,过上了“没有甩鞭,没有火盆,没有油菜花的日子。“在改嫁那天,她由炮声想起了甩鞭,并“幻化成一个字:活、活、活”。这里想象的“鞭声”提醒着王引兰要努力为自己而活,不应放弃。但命运的齿轮还在不停地运转,李三有掉下悬崖死了,王引兰的生活再次出现了波澜,春天再次离她而去。

同样为了继续活下去,王引兰重新回到窑庄,对人生又燃起了希望,在她的坚决要求下,铁孩在除夕之夜又一次甩起了鞭,“鞭声拖拽着王引兰的梦巍巍峨峨,绵延不绝又荡起了她对春天的希望。”这一次的鞭声不仅满足了王引兰多年的期盼,还唤醒了她内心深处沉睡的希望和梦想,她觉得多年来坚韧的活着得到了回报,她生命里的春天即将来临。

可幸福是短暂的,春天终究不属于王引兰。小说最后通过铁孩的一次说漏嘴,揭露出麻五、李有三的死都是铁孩为了得到王引兰而谋杀的,知道真相后王引兰并没有迟疑和退缩,她毅然拿着刀找准了铁孩身体一个缝隙插了进去,接着她“看到了油菜花田……她渴望的真正的春天来了,春天美得没有办法”。此时的王引兰似乎看到了自己的春天,但这只是一种幻象,真实的情况是她的生命里是没有春天的,因此血滴声就像鞭声一样敲击着她的心灵,可以说这次的鞭声是王引兰春天的终止。从小说开始,甩鞭在王引兰看来就是象征着生命的春天,它能够给王引兰带来灵魂的颤动,它寄寓了她对自在生命的渴望,然而最后的结局却令人感到绝望。由此看来,“甩鞭”是与王引兰的生命息息相关的,不仅伴随了王引兰的一生,而且还昭示着她生命中的悲喜浮落,象征着生命的主题。

葛水平运用风俗意象象征手法时,还对小说中人物形象的塑造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喊山》中正是红霞一次又一次“喊山”,才使哑女的性格得以向健全、自由的方向发展。《甩鞭》中正是一次又一次的“甩鞭”,才使王引兰能够坚强地活下去,凸显了人性的真实。

总之,民风民俗不仅是葛水平小说中人文风情描写的一部分,体现了浓郁的山西地域特色,还作为一个独特的象征贯穿在小说始终,为表达隐形意蕴起到重要作用,葛水平在运用风俗民情时能够结合故事情节的发展,和人物事件的走向融为一体,为主题的表达起到了意犹未尽的效果。

三、伤残人物的象征意蕴

葛水平的小说塑造了许多人物形象,给中国现当代文学的人物画廊中增添了不少具有典型性的人物,其中还有许多伤残人物,他们本身承载了一定的寓意。“苏珊·桑塔格在《疾病的隐喻》中就近现代文学史上关于疾病与文学隐喻的关系进行了详尽的分析和阐释。疾病出现在文学作品中,不仅是一种生理病象,而且被社会赋予了更多的隐喻和象征”[3]。

在中国现当代文学中有很多小说都涉及到了疾病,有些也具有象征意义,比如鲁迅的《狂人日记》就塑造了狂人这个“迫害狂”患者的形象,作者巧妙地在狂人的疯话里,用象征的手法,一语双关地寄寓了明显的战斗深意,可见鲁迅是实写人物,虚写寓意。

这样一种象征的方法在葛水平的小说中也得到了很好的运用,《空地》中的张保红虽然腿有残疾,但内心是善良的,却被西乙村人称为“缺脑子”“憨儿”,同时还对他所做的助人为乐的事持怀疑和拒绝态度。这样的对比可以感受到世态人情的淡薄、村民的冷漠和势利。可就是这样一个不被众人看好的人物,最后却被推选站在了迎喜神的“空地”上,当了一回的“领头吆喝的人”,可以看出,结尾这样的设计是有寓意的。

西乙村人随着生活环境的变化,内心也发生了很大的变化,就像沈从文《长河》中所描写的一样,“农村社会所保有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几乎快要消失无余,代替而来的却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唯实唯利庸俗人生观”,张保红虽然身体残疾,但内心却很完善、美好,象征了乡下人善良的品性,他的存在是给日渐麻木的人性、灵魂的一种自省和拷问,而最后结尾的设计是葛水平内心希望那种善良的品性在农村复苏和发扬,这一点和沈从文的“湘西”小说有着相似的主旨,都在追求一种美好人生、善良德行的品格,在这里,张保红作为一个残疾人代表了健康、完善的人性,一种优美、健康、自然,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表明了葛水平对于生活的一种通透的理解,那是一种一心向善的、豁达而不争的心态。

在《黑雪球》中也有这样一位伤残人物,小说的背景发生于战争年代的太岳山里。主人公伍海清是善良的、正义的,他在敌寇的一次突袭中,为了保卫全村的村民,被敌人剁去了一只手,还曾深入到敌占区,炸毁了一辆运送军火的列车,后来为了救出心爱的女人,恰好遇见敌人对中国妇女的施暴,从此他就失去了男人的机能,注定了他的不幸福和残缺。

葛水平塑造这样一个人物,旨在从两个层面来进行象征。日本侵华战争的恐怖和灾难使其身心备受煎熬和摧残,不仅给他造成了严重心理阴影,还斩断了伍海清繁衍生命的能力。文中写到:“他看人的时候,眼光像一把钝刀,一下一下地,看得人不耐烦。每一次看过他的人,扭转头身上都有一种缩骨的冷。”可见这伤害依然铭刻在他的灵魂里,伤之巨切。“正是那些被认为具有多重病因的疾病,具有被当作隐喻使用的最广泛的可能性,它们被用来描绘那些从社会意义和道德意义上感到不正确的事物”[4]。众所周知,日本侵华战争是非正义的,它给中华民族带来了伤痛和灾难。这里,伍海清只是无数受害者的缩影,侵华战争不仅给人民身体带来伤残,还极大地摧残了人健康的心灵,可见伍海清的伤残从一定程度看就是这种非正义战争的象征。

但在更深层次上是象征了人性的复杂,伍海清虽然身心残疾,但骨子里有着刚强和柔软的复杂纠合。即使失去一条胳膊,也不断进行着抗日行为;即使村子遭灭亡,也力求延续村中仅存的人的生命,这里体现了他的刚强与不屈。而目睹了日本人残害妇女的暴行后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伤害,尽管仍具有男人的本能,却始终认为“是人不做那事”,从此把李翠喜当作亲生闺女一样看待。但在小说中,葛水平还是披露了伍海清内心深处的真实想法,可以通过细节看出来,比如伍海清在送李翠喜嫁人的路上跌跌撞撞地想哭,说明他内心深处还是难以割舍的,还是爱李翠喜的。而且伍海清叮嘱女婿不要糟蹋她,当晚还听房,怕屋子里传出李翠喜痛苦的喊叫声。从这一系列细节表现出了伍海清对李翠喜的爱意,体现了内心中的柔软。这一刚一柔都交融在这一伤残人物的身上,象征了真实的人性。

葛水平笔下的伤残人物不仅要承受伤残所带来的身心之苦,还要承受着来自社会和外界增加的压力,因此伤残病人往往具有本身之外的象征意义。

四、小结

总之,在中国象征主义是20年代由西方引进的,后来随着时代的发展,象征主义手法的运用开始走出了完全照搬西方模式的格局,创作出了越来越多的赋有中国特色的象征主义作品。在当代葛水平小说中,象征手法的运用就是按照自己独特的理解表达,不仅赋予死亡意象、风俗意象、伤残人物以深刻的象征内涵,表达葛水平对社会不公的抗议、底层女性的关注、健康人性的追求,还在小说中展示了中国农村真实存在的现实和保留、传承下来的民风民俗,很好地展示了中国区别于外国的特色,此外,象征手法的运用在小说中有很大的作用和影响,或是为了塑造人物形象,又或者起到推动情节的作用,还有的渲染了小说所表达的主题。

在葛水平的笔下,其象征手法的运用可谓是炉火纯青,既继承了西方的艺术手法,还具有了独有的特色,“构成了一种天文、地文、人文圆通的这么一种意味的形式和富有张力的诱人想象的艺术空间”[5]。

参考文献:

[1]欧婷.论葛水平小说的艺术张力[D].湖南师范大学, 2012.

[2]陈树义.葛水平小说的女性意识[J].当代文坛,2008 (4).

[3]李娜.心灵记忆的呈现——谈蒋韵与葛水平小说中的死亡意象[J].吕梁学院学报,2011(6).

[4]康华,张志忠.葛水平小说中的伤残、疾病与死亡[J].名作欣赏,2010(5).

[5]侯文宜.评葛水平[J].中国作家网,2007.

[责任编辑王占峰]

Miserablelife,Wonderful Narrative
——the Use of Symbolism in the Novels of Ge Shuiping

Feng Xiaojuan
(Chongqing Normal University, Chongqing 401331)

Abstract:Ge Shuiping as a contemporary young female writer in Shanxi, in her many rural novels, inherits artistic traditions of the past. The novel shows what the real society through the realistic writing style. But at the same time she breaks the traditional realism, integrating the artistic techniques into a new writing style. So the modernist literary symbolism becomes an important constituent element in her novel. So the paper mainly discusses the application of symbolism in the novels of Ge Shuiping from the three aspects: the death images, custom images and disable people. It also analyze its roles and influences to the novel, which aims to analyze Ge Shuiping’s comprehensive misery life, the yearning of sound humanity, the understanding of the social reality and so on.

Key words:Ge Shuiping; symbol; death images; custom images; disabled people

中图分类号:I206.7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2095- 0438(2015)04- 0059- 04

收稿日期:2015-02-23

作者简介:冯晓娟(1990-),女,山西太原人,重庆师范大学文学院2013级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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