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越维度视域下的哲学教科书体系扬弃理路刍议
2015-04-02蔡志军
蔡志军
(1.河北师范大学 法政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24;2.石家庄铁道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河北 石家庄 050043)
哲学这门古老的学问,在中国哲学中的语境中,其核心特质就是《中庸》所说的“不可须臾离也”之道。也就是说,哲学为人类所提供的是人们的安身立命之所。人对哲学的认同与服膺其关键在于哲学理论对人的问题的面对和解决。如果一种哲学总是体现为范畴、规律的推演和阐释,体现对客观物质世界的知识性总结,体现为空灵的未来设计和追求,那么这样的哲学也许充分保证了其科学性,但是却更多地失却了本真的魅力,故而人们对哲学的接受也就变得遥不可及了。美国哲学家托马斯·内格尔在其所著《人的问题》一书中开宗明义地指出:“哲学涵盖的论题范围很广,但它关注的问题始终有一部分与凡人的生活相关:如何理解人生,以及如何度过人生。”[1]这一部分与凡人生活相关的内容正是哲学得以绵延不绝的根基。当然,哲学不是对人生的平面化解读,它更包含对人生的意义和价值的现实追求和执着信仰,包含着超越性的内容。
从哲学的视角来看,超越是人基于其目的性存在,立足于现实并对现存世界的改变与突破,这种改变与突破以人的自由选择为前提,以人的全面自由发展为现实追求,最终落脚于人的信念和信仰层面,其核心旨趣是人的终极关怀和意义世界的建构。从哲学发生学的视域来看,哲学的超越性问题内在蕴含着实践、自由和信仰这三个基本问题域。①能启发智慧的哲学必然包含着超越的维度,包含着属于人的实践的力量、自由的精神和信仰的空间。超越维度作为哲学的本质属性,构成了理解和诠释人生价值和意义的根本维度。从根本上说,哲学就是人的生活方式,人只要活着就会面对人生的哲学问题,就会思考和探求人生的意义和价值。因此,哲学首先又是一种能力。对于这种能力的培养,哲学教科书体系一直是忽视的,这一体系更加注重哲学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集中表现为哲学的政治化甚至庸俗化。在这一体系中,实践、自由和信仰都占据着举足轻重的地位,然而对实践和自由本质精神的构建更多地围绕着客观的物质世界,缺乏人文关怀和主体精神,信仰则成为了标准化的政治说教。也就是说,哲学教科书体系并不缺乏超越维度的基本建构,但是却根本无法拥有超越的灵魂。这一体系超越精神的缺失已经是一个不争的事实,如何对其进行认识和改善就成为一项必须认真对待的历史责任和现实使命。
一、历史视域下的哲学教科书体系
在当代中国的高校,说到哲学,多数人还是会很自然地想到马克思主义哲学,想到这一哲学的众多范畴、规律及其科学体系。就此而言,高校思想政治理论课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内容的宣讲和传授无疑是有效的。但是,一个不容忽视的事实同样长期存在着,那就是这样的熟悉和掌握大多停留在对知识的认知水平和层面上,而缺失了对智慧的探寻和体认。“学而不思则罔”,对于大多数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学习者而言,并非他们主观上不愿进行深度思考,而是由于这一哲学体系和认知范式剥夺了他们的思索空间和机缘。诚如雅斯贝尔斯所言:“既然哲学是人类无法避免的,那么问题就在于:一种哲学究竟是自觉的还是非自觉的,是好的还是坏的,是杂乱的还是清晰的。”[2]雅斯贝尔斯的这一问题与致诘,对于马克思主义哲学及其教科书体系而言,同时是适用的。
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历史可以溯源到20世纪30年代的苏联哲学教科书,即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所组成一个庞大体系。苏联哲学教科书体系对中国的马克思主义哲学的影响至为深远。不仅为中国马克思主义哲学体系的建立提供了直接的范本,而且为中国马克思主义意识形态建设和理论探索提供了典型的切入理路和研究范式。同时,这一体系在苏联完成了在大众层面上对马克思主义哲学理论的宣传与普及的工作,在中国这同样是一项至关重要的历史重任。
哲学作为意识形态的重要组成部分,其意识形态功能的发挥有赖于其对于时代精神的彰显和在现实层面上人们对它的认同与接受。按照雅斯贝尔斯的说法,就是说哲学不仅要做到“好”与“清晰”,更要追求人们“自觉”的认识与境界。在笔者看来,所谓“好”是指哲学的先进性,哲学应该能够代表着历史的发展方向和更广大的人民群众的要求。所谓“清晰”强调的是哲学的理论效用,哲学必须要直白明了,而不能以晦涩难懂其思想深度。所谓“自觉”是指人们对哲学的真心认同之后所形成的哲学思维习惯和层次。对于哲学教科书体系而言,“好”与“清晰”就是其最为重要的理论旨趣,而“自觉”却不在其当时的议事日程之上。也就是说,对哲学教科书体系的是非功过的认识,首先必须立足于其教科书功能的理论定位,立足于其对于当时亟待解决的社会问题和矛盾的面对与探究,而不能以当前的学术发展水平和层次来对这一特定历史阶段的产物妄加指责,甚至欲置之死地而后快。
“人们自己创造自己的历史,但是他们并不是随心所欲地创造,并不是在他们自己选定的条件下创造,而是在直接碰到的、既定的、从过去承继下来的条件下创造。”[3]人们对于哲学历史的创造同样需要面对各种既定的、无可选择的历史现实。落后的社会生产力,国内外各种尖锐的矛盾,满目疮痍、百废待兴的现实,使新中国面临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紧迫历史任务。没有社会的发展,没有国家的强盛,一切的美好憧憬都只能是黄粱一梦,这就是这一时期的时代主题。力量的集中,首要的条件是人民群众思想认识上的统一和协调。因此,哲学的规范化、标准化就是一种最为现实和理性的选择,哲学教科书体系的中国化构建就成为一种最为快捷有效的意识形态建设工程。
从国家意识形态建设的角度来看,哲学教科书创造辉煌历史的关键在于其很好地完成了“开民智”、“新民德”的历史重任。“这一体系有它优长之处,如问题集中,观点鲜明,注重理论的完整性和系统性,便于读者学习和掌握。由于这些特点,它在传播马克思主义哲学、推动理论研究、教育青年学生等方面,曾经起了不容置疑的重要历史作用。”[4]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历史贡献不仅表现在其教科书功能的发挥上,更表现在为人民群众明辨各种不良社会思潮和思想提供了源源不断的精神动力和智力支持,使人民群众很快地团结到了马克思主义这面大旗下,这些对于当时国家稳定和社会发展来说都是至关重要的。就此而言,哲学教科书及其体系可谓是功德圆满的。当然,如此结论的得出是以其对当时社会矛盾和问题的积极面对和解答为标准的。
事实上,这一体系的缺点和优点一样突出鲜明。在马克思主义哲学大众化、通俗化的过程中,庸俗化的情形也是愈演愈烈的;在充分享有马克思主义哲学集中力量办大事的理论效应时,哲学的政治化、经院化也不可避免的发生了;在对客观物质世界探索、发现、征服的过程中,人的主体精神和地位被隐匿了,人甚至被物化了。因此,这一体系在理想与现实之间的断裂是必然要发生的。当其所擅长解决的问题已经不再是主要问题之时,历史的理性就不会再顾念其昔日的荣光了。
对于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反思和批判已经如火如荼地进行了近三十年了,期间经历多次较为集中的讨论与交锋。事实上,每一次理论界大规模展开对哲学教科书体系的深入反思和探讨,都是以国家社会发展过程中出现的新情况、新要求和新问题作为先导的。人们仍然习惯于期待从哲学教科书那里获得真知灼见,这也就自然推动着理论界对这一体系的不断反刍和推陈出新的尝试。
现在全体中华儿女都在为实现中华民族伟大复兴的中国梦而自强不息,努力奋斗。中国梦这一既切近又高远的国家社会发展蓝图和全国各族人民的共同愿景,需要在实现历程中的不断丰富和完善,需要哲学等社会科学的理性探究和总结。这对于已经丧失独尊地位的哲学教科书而言,既是一个泰山压顶般的挑战,更是一个涅槃重生式的机缘。人的问题尤其是人的全面自由发展已经成为当代中国社会发展的核心主题,哲学教科书应该也必须对此做出回应和改变。
二、马克思哲学与哲学教科书体系
关于哲学教科书体系的理论渊源,目前理论界已经在宏观层面上达成了共识,“辩证唯物主义和历史唯物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哲学的科学的思想体系,是根据马克思、恩格斯、狄慈根、普列汉诺夫、列宁等人的观点构建起来的。”[5]很显然,这一体系的形成有一个明晰的传承谱系,作为谱系中的每一位成员他们的信念乃至信仰都是一致的,那就是无产阶级的解放和共产主义的实现,这是谱系得以传承的思想认识基础。当然作为生活在不同时空中的个体,他们的理论兴趣、研究入路和现实关切等方面存在差异也是必然的。因此,一个具有浓郁意识形态色彩和强大意识形态功能的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形成,必然包含着对无产阶级经典作家哲学思想的遴选和取舍的环节和过程,甚至作为马克思主义的创始人也概莫能外。
哲学教科书体系以物质本体论为核心,构建起了一个由众多范畴、规律所形成的一个庞大的思想理论系统,而这些内容在马克思哲学思想中都不居于核心地位。也就是说,哲学教科书体系过多地放弃了马克思哲学尤其是马克思哲学中对人的生存和全面发展现实关切的内容,“在这一体系中,马克思主义哲学成为对物质世界‘科学’诠释的简便易行的公式或工具,虽然在这一舞台上有人的‘上场’,但充其量不过是用来说明自然物质世界演变历程中的能动性元素。”[6]如前所述,这一体系的形成有其历史的现实性和必然性,但是同样需要明确的是,这一体系的形成不是一劳永逸的,如果敝帚自珍乃至固步自封,“威信扫地”就不会总是夸大其词的妄言。②
马克思哲学发端于其对人的自由和解放的真挚向往和执着信仰,生成于对人的现实关切。诚如梅林所言:“卡尔·马克思对最高认识的不倦的追求,是发源于他内心的最深厚的情感的。正像他有一次率直地说过的,他的‘皮肤不够厚’,不能把背向着‘苦难的人间’;或者像胡登所说的,上帝曾经赋与他的灵魂,使他对每一种痛苦比别人感受得更强烈,对每一种忧患比别人感受得更深切。从来没有人比卡尔·马克思做过更多的铲除‘人间忧患’根源的工作。”[7]马克思的哲学与人生是合而为一的,在他的哲学世界里,人始终是焦点,是全部意义和价值的来源。“被抽象地理解的,自为的,被确定为与人分隔来开的自然界,对人来说也是无。”[8]335因此,纯然的自然界不在马克思的研究视域之内。
马克思以人的二重性存在,展开对于人的生成性认识。他说:“人双重底存在着:从主体上说作为他自身而存在着,从客体上说又存在于自己生存的这些自然无机条件之中。”[9]具体而言,一方面,人是自然存在物,即人是有生命的肉体性存在。人的肉体性存在是人的精神性存在乃至整个人类社会历史的前提和基础。另一方面,人是精神性的存在,表现为人以内在尺度对自我的塑造、确证和完善的自觉要求。以人的二重性认识为基础,马克思展开对资本主义社会中工人异化生存现实的揭露和批判,并进而展开对人的自由全面发展的美好畅想。“代替那存在着阶级和阶级对立的资产阶级旧社会的,将是这样一个联合体,在那里,每个人的自由发展是一切人的自由发展的条件。”[10]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共产党宣言》中对未来社会的展望,其精神实质在中国梦的宏伟蓝图和伟大实践中得到了最为充分的彰显。哲学教科书体系对于马克思哲学对人的现实关切和未来憧憬内容和精神的吸纳已经到了果熟蒂落的时节了。
哲学教科书体系既然产生于理论与实践的现实的需要,那么随着国家社会的发展和时代的进步,需要的现实必然推动这一体系在形式上的可亲可敬和内容上的推陈出新上下功夫。雅斯贝尔斯所说的“自觉”哲学的追求顺理成章地成为了哲学教科书体系的现实目标。
三、扬弃哲学教科书体系的历史必然
“时至今日,超越与崇高在一些人那里已然成为人生境界的‘乌托邦’,市侩的犬儒主义和悲观的末世主义情怀大行其道,意义世界的一无所有昭示着人的真正的贫困和精神世界的飘摇,无根的人生注定无法挺立起自强不息与厚德载物的人生旨归。”[11]超越维度的缺失和信仰的迷失已经成为当代中国亟待解决的现实问题。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实用主义、享乐主义、拜金主义等不良社会思潮的信奉者,成为“单向度的人”,并在更深的层面上造成一系列严重的社会问题和社会矛盾的发生。
恩格斯说:“一个民族要想站在科学的最高峰,就一刻也不能没有理论思维。”[12]这个时代不再需要狂热的政治化哲学,但是哲学的理论思维和视域却是永远不能缺失的,哲学所独有的深邃与静谧此时显得更加弥足珍贵了。对社会现实与问题的面对是哲学及其教科书义不容辞的责任。虽然哲学教科书体系为众多学者所诟病,但是不可否认的是,这一体系对于哲学的入门学习者而言,仍然能够充分发挥其“脚手架”的功能,为学习者理论水平的提高奠定坚实的基础。因此,这一体系依然是非常便捷有效的,它仍然能够承担起哲学理论的宣传和普及的工作,故而必须充分做好对这一体系改造和完善的工作,而不能以简单粗暴地抛却作为处置。
马克思说:“理论一经掌握群众,也会变成物质力量。理论只要说服人,就能掌握群众;而理论只要彻底,就能说服人。所谓彻底,就是抓住事物的根本。”[8]207马克思所说的“彻底”和雅斯贝尔斯所说的“自觉”在理论旨趣上是相通的,那就是以理论对现实的直接关切和本真解读为基础,在理论的学习者和探求者那里所形成的情感认同与精神共鸣。
对一种哲学思想的认识和评价存在着外在理论与内在精神两个不同的层面。事实上,大多数哲学思想的理论效应也存在着这样一个由外而内的现实历程和历史必然。因此,要想实现对“脚手架”的拆除,挺立起人们的主体性思维的哲学大厦,必须从根本上改变哲学教科书体系以物质本体论为主导性视域的解读模式,建构起真正属于人的哲学视域与问题意识,而这一切有赖于对主体的全面厘清。
哲学教科书体系对人的界定更多地是从认知的角度进行的,故而人的主体性集中体现于对现实世界的认识和改造的诸多环节,彰显了其理论自觉之后的科学性,但是缺少足够的人文关怀向度。“把马克思哲学视野中的‘主体’首先把握为‘价值主体’,这是基于对马克思哲学基本理论性质的理解所得出的判断。”[13]价值主体的明确正是理论界基于对当代中国诸多现实问题的理论澄清,通过对价值主体这一核心范畴的阐释,明晰了人在道德价值世界中自觉的必要性和必然性,从而为人们确立起超越维度的现实基础,“对‘价值主体’的维护,实际上所捍卫的是每一个人的生命存在不可剥夺的自由和人格并由此人所应该承担的责任。”[13]
自由和责任虽然在哲学教科书体系也有一定程度的体现,但是同样缺乏人的价值视域内的呈现与自觉。因此,必须立足于价值主体去阐释主体价值,惟其如此,才能真正挺立起哲学的超越之维,实现对哲学教科书体系的超越。
通过对于哲学教科书体系的扬弃,实践成为了人的根本存在方式,自由体现为人对全面自由发展的现实追求,信仰则彰显于人的终极关怀的广阔视域和丰富内容。也就是说,哲学教科书体系要想再次发挥其强有力的意识形态功能,不仅要继续在理论的科学性、先进性上做足功夫,而且要恰当、合理地增加对人的生活和社会的智慧审视的思想和内容,增加那些能够启迪智慧、真正凸显哲学意境的内容。惟其如此,才能够使哲学的智慧真正拥有落地生根的广阔空间和无穷力量,才能够使智慧的哲学成为人们自觉探求的魅力世界和精神家园。
注 释:
①笔者已在《马克思哲学超越性思想研究的当代意义》、《超越维度视域下的中国传统哲学及其当代价值》、《论马克思哲学超越维度对西方近代浪漫主义哲学的扬弃》、《国内马克思哲学超越维度理论研究现状述评》等拙作中多次运用这一从广义哲学发生学层面对超越所做的厘定,通过与众多方家相近研究成果的比较,笔者认为从实践、自由和信仰三个维度对于超越的诠释能够更为全面地展现出超越的本真内容和意境。
②恩格斯在1882年11月2-3日《致爱德华·伯恩斯坦》的信中说:“您屡次硬说‘马克思主义’在法国威信扫地,所根据的也就是这个唯一的来源,即马隆的陈词滥调。诚然,法国的所谓‘马克思主义’完全是这样一种特殊的产物,以致有一次马克思对拉法格说:‘有一点可以肯定,我不是马克思主义者’。”在恩格斯看来,伯恩斯坦所说的马克思主义在法国的威信扫地是没有道理的。马克思自述不是一个马克思主义者,是因为在法国自称为马克思主义者的一些人只会教条的执行马克思恩格斯的理论方针,而这样对于工人运动而言无疑是有害的。事实上,这些历史史实对于我们反思和完善哲学教科书体系也是有积极的启发意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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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蔡志军.马克思哲学超越性思想研究的当代意义[J].辽宁师范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11(2):14-18.
[12]马克思恩格斯选集.第3卷[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2:875.
[13]贺来.深化“主体性”研究的重大课题——从“认知主体”到“价值主体”[J].学术月刊,2011(4):27-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