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世纪30年代蒋介石对国内外形势的判读与培养现代国民思想的“新生活运动”实践

龚义龙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重庆400015)

20世纪30年代蒋介石对国内外形势的判读与培养现代国民思想的“新生活运动”实践

龚义龙

(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重庆400015)

“新生活运动”之倡导与发动是与蒋介石对当时国际国内形势的判断密不可分的。蒋介石认为，要救国，要复兴民族，一定要从组织国民与教育国民两件事着手，而新生活运动是组织与教育的最佳形式，实为救亡图存复兴民族之基本的革命运动。新生活运动本质是通过强化民众的日常行为，使之符合所谓的礼义廉耻，以达到铲除意识形态不同的中国共产党及其领导下的中国工农红军的目的。这注定了新生活运动是有很大历史局限性，甚至是反动的。

20世纪30年代;国内外形势;蒋介石;培养现代国民思想;“新生活运动”实践

中国人关于改造国民性的思潮，萌芽于19世纪中后期，至20世纪初形成颇有影响的社会思潮，并得以长期延续和发展。戊戌变法至辛亥革命期间，特别是20世纪最初几年，关于中国民族特性，国民精神面貌及其改造的探讨盛极一时。辛亥革命后，随着民主共和制度的流产，人们对中国国民程度和国民性格的怀疑、抨击和改造愿望进一步强化。于是，辛亥革命至五四运动期间，特别是新文化运动中，改造国民性思潮重趋高涨［1］。其间形成的不同改良主张，决定了中国国民性改造的两条不同道路，即胡适等人主张的通过制度“渐进改良”之路或鲁迅等人主张的“思想改造”之路。

孙中山认为，中国人从臣民到国民，必须经过一个“训政”期，即对民众进行政治制度的训练培养时期。1917年至1920年间，孙中山完成的《建国方略》一书提出了中国制度建设“军政”、“训政”、“宪政”三步走的构想。在国民性改造问题上，蒋介石“一方面认同孙中山通过军政、训政、宪政三步最终还政于民，将民众训练成现代公民的总体思路;另一方面，他却迷恋专制、集权手段……因此，在进行国民性改造时，他创造性地发明了‘运动改造法’，即强制性地掀起政治运动来改造国民性”［2］272－273。蒋介石发起“新生活运动”，试图以开展群众运动的方式改造国民性。有研究认为，“新生活运动”为蒋介石自民国23年2月19日于南昌所发动的全国性改造国民生活习惯的运动，延续清末以来，知识分子所倡导的“国民改造”、对“新”的向往，以及“野蛮”与“文明”的模范建立等呼声，第一次由国家力量实施全面性的改造［3］。

“新生活运动”的发起，显示了蒋介石在改造中国问题上的急切心理。有研究者批评“新生活运动中形式主义十分严重，雨过地皮湿，效果十分有限”［2］275。批评者从过程与结果层面对该运动进行了评价。然而，通过整理分析《蒋中正总统档案》可以看到，蒋介石欲通过发动“新生活运动”教育民众和组织民众，实际上与当时的国际国内形势有很大的关系，它不仅仅是一次国民性改造运动。如果用“移情”的眼光分析这次运动，其发生似乎有一定的历史必然性，但从蒋介石发动新生活运动的时间节点和动机分析，其历史局限性是不言而喻的。

一、国际国内环境与组织教育民众的“新生活运动”

“新生活运动”之倡导与兴起是与蒋介石对当时国际国内形势的判断密不可分的。20世纪30年代初，欧洲已是战云密布，日本帝国主义更是对中国虎视眈眈，连续制造了“九一八事变”“一·二八事变”“华北事变”等。而在中国国内，蒋、冯、阎、桂新军阀混战正酣。农村普遍凋敝不堪。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革命运动正在蓬蓬勃勃地开展。此时，蒋介石及新成立的南京国民政府可以说是焦头烂额。

1931年1月4日、1月5日、4月11日、1932年4月11日，蒋介石在日记里连续写下了他对国际国内形势的判断，透露了蒋介石的焦虑心情。

1931年1月4日蒋介石在思考国际趋势时写道，意法之战争爆发其将不远乎?俄国之对远东，从此其将猛乎?美与日亦将牵入漩涡乎?日本吾料其必强占东三省，苏俄亦必进逼内蒙、新疆。呜呼，吾国至此其危殆甚矣!［4］284

1931年1月5日蒋介石写道，这次战争想必比十四年前的欧洲大战一定要更激烈，我们中国的受害一定将更艰巨。但我相信，如我们本党同志、政府同仁、全国国民都能努力奋斗，或者可以免除这个危险。甚至可说不经过这个危险中国不能够独立。这次大战，固然是中国的危机，但也是中国在危险中得到生存的一个机会。即是说民国二十年乃是我们中国国民党和国民政府死中求生的时代［4］295。

1931年4月11日蒋介石写道，我们今天所要研究的是，中国在国际上的地位及日本对我们这种侵略和压迫，与国内共产党及一切反对派乘机活动的情形，并我们在此内外夹击之中如何才可以复兴民族完成革命［4］49。我们现在的国力实在差人太远，所以准备尤为必要。我们可能的准备期间从今天算起最多是五年。这次大战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中国生死存亡的关头［4］49。

1932年4月11日蒋介石写道，据我看来，是西历一千九百三十六年，即中华民国二十五年，那时第二次世界大战恐怕就要开始，所以我们可能的准备期间从今天算起最多是五年。这次大战起来的时候就是我们中国生死存亡的关头［4］50。

蒋介石预见大规模战争迫在眉睫，战争的酷烈程度亦可以想见。然而，如果本党同志、政府同仁、全国国民都能努力奋斗，这场战争也是中国在危险中得到生存的一个机会。但是，由于中国的“国力实在差人太远”，所以“准备尤为必要”，蒋介石判断，西历一千九百三十六年即中华民国二十五年，第二次世界大战恐怕就要开始。那么，大战从当时算起最多是五年。战前国民政府需要准备的事项很多，其中，如何使本党同志、政府同仁、全国国民都能努力奋斗才是最重要的。蒋介石认为，要使本党同志、政府同仁、全国国民都能以努力奋斗，只有将他们组织起来，整合国民力量才能实现此目标。

蒋介石认为，我们要有希望，国家要有组织，一定要从个个人统统讲究组织做起。就空间而言，我们所有的一切应该做的事情，应该管的物品，统统应该要有一定的组织，一定的规律。就时间而言，我们早晨起来应该做什么事情，早饭吃了应该做什么事情，除了规定的功课以外，应该看什么书，怎样利用时间来锻炼体格，修养精神，学习技能，统统要有一个整密的组织。外国人无论到什么地方，在什么时候，他一定是清洁整齐，一切都有规律，国家由国民集合而成，国民个个人有了组织，国家当然也就有组织［4］63－64。

然而，我们现在一般国民是怎样呢?不要说衣服不清洁整齐，连走路的样子也没有，坐车子的样子也没有，无论坐人力车、坐马车、汽车都是含着烟，跷着腿，乱七八糟，给外国人看了，就要说中国的国民是没有规律的国民，中国的国家是没有组织的国家，也可以说是没有教育的国民和野蛮的国家［4］63－64。为什么我们的革命事业还是失败，而旁的国家、革命比较在短期内即可成功，盖由于我们革命的精神和道德不及人家，本党及党员组织的能力、团结的力量不如人家，归根到底就是缺少革命的人格［4］99－100。

一个人缺少了人格，无论有怎样大的能力学问，只是增加作恶的工具，一定不免于失败。国家和团体乃是个人之所积，个人既失败，国家社会的大业同受影响，又怎能成功!……外国人说中国人没有组织，尤其是日本人骂我们中国人更加刻毒，他们说中国人不配在世界上立足，不配做现代的人，西洋人说中国人是走尸，就是一个活的死人。这是说我们大多数人都只有一个躯壳，只具备五官四肢，而思想和精神全是没有的。只知自私自利，不把国家和社会当作他作事的前提，到最后的结果，无论你有怎样大的学问，怎样大的能力的人，不止毫无用处，而反来凭藉为恶。尤其是现在，所有旧道德都差不多完全毁坏了，新的精神犹未建立起来。社会里既没有可以维系我们身心的东西，所以国内人心浮动，党内同志不能团结，遂演成今天的现象。我们现在要想革命成功，要想建设新的国家，学问能力还在其次，振作革命精神、恢复民族固有的道德却是第一个要件［4］102。因此，蒋介石认为，我们要救国，要复兴民族，一定要从组织与教育两件事着手［469］。而“新生活运动”正是组织与教育的最佳形式，“新生活的力量就是我们中国人无形的枪炮，而且比什么枪炮还要厉害”［5］342－356。

由此可见，国内外严峻形势对南京国民政府的挑战，蒋介石将组织与教育本党同志、政府同仁、全国国民作为所谓“解决问题”的根本办法，而这成为蒋介石倡导发起新生活运动的最原始的动机。

二、培养现代国民即要使国民食衣住行等日常生活合乎礼义廉耻

蒋介石认为，中国革命之所以迄今尚未成功，是由于我们革命的精神和道德不及人家，本党及党员组织的能力、团结的力量不如人家，归根到底就是缺少革命的人格，即在于“全国国民之生活形态始终无所改进”。所以欲完成革命，非改革中国人的生活习惯不可。1934年蒋介石在南昌发起的“新生活运动”，即希望用自上而下的政治力量，来刷新中国人的生活习惯和精神面貌［2］274。为此，蒋介石手订了《新生活运动纲要》与《新生活须知》，对国民生活的方方面面都进行了林林总总繁琐详细的规定。结合《纲要》、《须知》及蒋介石在各种场合的讲演，可以看到新生活运动的要旨“欲以最简单最急切之方法，涤除我国民不合时代不适环境之劣根性，以求适合于‘礼义廉耻’”，培养从前所未有而近代国民所必须有之德性。蒋介石认为，当这民族道德堕落的时候，我们除了用这一个药方“礼义廉耻”以外，其他的方子一定是药不对症的［4］119。

1934年2月17日蒋介石到调查设计会讲道，吾国革命之所以迄今尚未成功，即坐于全国国民之生活形态始终无所改进，或且日益腐败之故。今吾人既欲完成革命，非致力于此不为功。新生活运动即所以先求全国国民于食衣住行四项实际的基本生活能彻底改进之一种社会教育的运动也。此种运动能普遍收效，使全国国民之基本实际生活能彻底改进成功，则全民之精神必为之焕然一新，而社会国家之进步不可计量。革命之基本工作如成功，民族复兴之机运可立而待也。……人民之生活习惯与一国之治乱安危关系至大，在昔已然，如今为甚。新生活运动实为今日救亡图存复兴民族之基本的革命运动。今吾人从事新生活运动，首须确立新生活运动之中心准则，此准则为何，即食衣住行务须由整齐、清洁、简单、朴素与迅速确实六项原则，做到一切合乎礼义廉耻，故新生活运动之实质即为食衣住行新生活之精神，即这礼义廉耻。新生活运动之真义，即在使全国国民之食衣住行合乎礼义廉耻。而整洁、简朴、迅确六者则实行新生活之门径与新生活运动之纲领也。简言之，新生活运动最后之目的在求全国国民之彻底军事化。而军事化之精神即在“共同一致”四字。故新生活者不过为生活之外表的形式，而军事化者乃为其实质的内容与最后之目的。故拟先就南昌一隅试行，俟有成效，再逐渐推广至于全国［5］441－445。

1933年4月24日蒋介石在南昌讲武堂扩大纪念周训话指出，在现在这个世界，要建立一个新的国家，就要有一个新的社会做基础，要组织一个新的社会，就要有新的国民为基本，要做新的国民须有新的精神，就是个个人能守纪律，个个人要有组织，个个人知道礼义廉耻［6］545。

1934年2月2日蒋介石在航空学校第二期学生毕业典礼训话指出，报效党国的基础除学问技能之外，还有为一般人最缺乏最不注意而最重要的一个基础就是衣食住行四项基本生活与由此陶冶而成的礼义廉耻。所谓基本生活即指吃饭穿衣住房子走路和一切行动态度，也就是通常所谓“起居食息”［5］230－253。

1934年3月5日蒋介石在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以新生活运动应注重礼乐与时间为题演讲指出，新生活运动就是要使我们全部生活都合乎礼义廉耻。所谓蔬米布帛、家常便饭……也就是要使全国国民都能过军事化的共同一致的生活。无论是一个国家，一个社会，一个机关，一个家庭，以至每一个人向上发展，要成功任何大小事业，必须依据礼义廉耻的精神。所以不仅是整个民族的生活，国家的大事要依据礼义廉耻，就是个人的私生活也不可须臾离开礼义廉耻。这是人们新生活运动的中心准则。我们现在所提倡的新生活运动就是一种建设国家与复兴民族之基本的革命运动。(时间观念等)良好习惯养成与社会风气的转移，完全要靠我们提倡新生活运动的人，尤其是党政军学警各界的领袖要能以身作则，说到就做到。再监督自己的部下或学生做到。再教导社会上一般国民做到。我们提倡新生活应当特别注重礼乐与时间［5］41－57。

1934年8月7日蒋介石出席军官团升旗典礼训话指出，军队的教育的精神，应本诸礼义廉耻。礼义廉耻的实践首当表现于食衣住行之日常生活，这就是我所提倡的新生活运动之要义。所以新生活运动纲要，就是军队精神教育最重要的教典，亦即军队内务的基本要则［7］268。

1934年9月10日蒋介石写道，我们现在要挽救危亡，恢复国家民族的固有地位，必须先恢复固有的民族精神。要恢复固有的民族精神，最根本之要图就在先恢复我们民族固有的道德(即礼义廉耻)［7］453。

1935年7月15日，蒋介石到少城公园出席成都各界联合纪念周成都新生活运动宣传大会仍然强调，新生活运动是最浅易最基本亦最重要的救国方法，前面所讲大家要明了国旗的意义与敬爱国旗，要爱护同胞，大家互助合作，团结一致，就是实行新生活最重要的一个起点。至于新运的基本精神即在恢复我们民族五千年流传下来的固有美德礼义廉耻。……现在要挽救国家，复兴民族，就非先张四维不可。四维果能复张，国家必可得救，民族必可复兴。……我们要实践礼义廉耻，就要从日常生活做起。一切食衣住行，都要合乎礼义廉耻。礼就是规规矩矩的态度与整齐严肃的行动。希望照新生活“整齐、清洁、简朴、勤劳、迅速、确实”的要则，共同努力，切实做到，来做成你们新时代的一个国民［5］13－32。

1934年4月2日蒋介石到行营扩大纪念周训话解释礼义廉耻的精义说道，要救中国目前反复虚伪浮夸凌乱的风气，唯有齐之以礼;使民能崇信要救中国目前硗薄残忍冷酷自私的风气，唯有示之以义;使民能兴仁，要救中国目前贪婪放浪义利不分的恶习，唯有约之以廉;使民能有辩别真正是非的智慧，要救中国目前怯懦苟且堕落消沉的恶习，唯有励之以耻，使民能有感激效命牺牲奋斗的勇气［5］401。

蒋介石在不同场合的讲话表明了一个基本观念，即将礼义廉耻贯穿于日常生活的方方面面，使人们的食衣住行皆符合礼义廉耻。这就是蒋介石“所提倡的新生活运动之要义”。

什么样的生活才是合乎礼义廉耻的呢?即达到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诸条件的新生活。1934年3月11日蒋介石在新生活运动市民大会以“愿人人力行新生活”为题讲演指出，新生活运动的目的就是要使我们一般同胞个个人都能做健全的现代国民。要做现代健全的现代国民，第一就是要有强健的身体(和强健的精神)。我们不要再过以前这样萎靡偷惰浪漫污秽的野蛮生活，要过整齐清洁勤劳朴素的生活［5］111－116。1934年3月26日蒋介石在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训话讲到，新生活的六个标准，就是整齐、清洁、简单、朴素和迅速、确实。总之，新生活运动就是以整洁、简朴、迅确为生活的标准，而以礼义谦耻为生活的基础，乃是要从生活习惯方面先来求本身革命推而至于救国救民的运动［5］342－356。1934年10月6日蒋介石到武昌总部会议训诫指出，我们现在所做的新生活运动，也不是只注意改良都市里面一般人的生活。目的是要使全国国民自通都大埠以至穷乡僻壤，无论男女老幼贫富的生活都要能普遍的改进，使能达到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诸条件，合乎礼义廉耻的精神［5］227－230。

蒋介石希望通过“新生活运动”使得无论通都大邑还是穷乡僻壤的生活都达到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的标准，而普通人的食衣住行唯有达到此标准，才是合乎礼义廉耻之精神的。而以这些为主要内容的新生活运动才是复兴民族与挽救家国危亡的根本办法。

1934年11月10日蒋介石在太原各界联合欢迎会上以“复兴国家民族惟有实行新生活”为主题作讲演，同样阐述了这一思想。蒋介石讲到，新生活运动谁都知道是要复兴民族与国家，要复兴民族国家，要从本身做起，就是个个人都有新的生活，如不能从本身做起，就不能救国家与民族，故想办法由新的生活、新的行动做起，革除过去旧的生活。在现在民族国家最痛苦危急之际，负继往开来之重责，保全祖先固有之美德，开辟将来无穷光荣的历史，要从新生活做起，使中国永存于世界，才得为现代的国民。大家从今要改革过去不良的习惯行为，才能完成复兴民族国家的使命。所以民族存亡与兴衰即看新生活运动之成绩如何。我国现在的国力，即十年以后亦不配与各国比较，复兴国家民族，不一定要武力，武力也不是复兴国家民族的要点，要是本身不能自新，不实行新生活，即不能救国家。新生活的力量，比什么都大。在过去，我们的国民暮气沉沉，奄奄一息，不合现代做人的生活，不能纠正不合现代的习惯。……过去为什么暮气沉沉，奄奄一息，受人压迫，就因不知礼义，不明廉耻，不知国家，不知民族，因此，国家民族怎能不亡，不受外人压迫，能知礼义，明廉耻，就能复兴国家民族。从什么地方表现出这种力量来:一、明礼义，二、知廉耻，三、守纪律，四、负责任……要将礼义廉耻用在日常生活中衣食住行四事。每日要反省是否是新生活，不合新生活的衣服不穿，不合新生活的饭不吃，不合新生活的房不住，如是做起，亡羊补牢，现亦不为太晚，尚来得及［5］429－437。

大家看东四省亡后，中国同胞竟有甘心做汉奸者，扶伪满做皇帝，服从外人，以居伪满或租界为护符。他们虽吃得饱，穿得暖，但是不知廉耻，良心何在。所以说我国之所以危亡，就因有人不明礼义不知廉耻，外人才能侵略压迫。故同胞无论在家庭、在学校、在机关，真要负复兴民族的责任。要以身作则，做一个基础。使家庭子弟、学校学生、机关部下都能做到明礼义、知廉耻、守纪律、负责任，做到尽国民的责任，国家民族才能复兴。此次在西北各省视察，有数种最显明的事均不合于新生活，第一即是妇女缠足，此事在南方已不多见，但在西北甚多，所以新生活中对于妇女缠足一事，并未列入，关于此点，尚须加以改良，这也是新生活的一种对象。第二即是鸦片的盛行，烟毒弥漫，要实行新生活，非将鸦片戒除了是不能生效的。第三是赌钱。也是一种不好的行为。第四即是嫖。关于以上的几种，若不加以改革，新生活即便无法进行［5］429－437。

1935年5月13日在云南省党部参加总理纪念周同样强调，新生活的基本精神就是礼义廉耻四维，也就是我们总理所讲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这四维八德实在是我们民族固有的美德。我们今后要建设国家，复兴民族，在物质方面固然要使一切产业近代化，以谋经济的独立。但是如果不同时在精神方面注意发扬民族的精神，提高民族的道德，则国家的产业和经济，以现在所处的环境而论，一定很难进步。即算可能，也将成为畸形的发展。前途非常危险，终外不能救国救世［8］69。

总之，蒋介石认为“新生活运动”就是要将礼义廉耻“四维”和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贯穿在日常生活中，衣、食、住、行全部符合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诸条件，做到明礼义、知廉耻、守纪律、负责任，做到尽国民的责任，国家民族才能复兴。同时认为产业近代化及谋求经济独立与发扬民族精神和提高民族道德是互为表里的。

三、以“三民主义”为指导组织训练国民

中国欲赢得未来的战争，复兴国家民族，首先得改变国民“一盘散沙”的面貌。对此，孙中山在《三民主义》中曾经写道，“中国人最崇拜的是家族主义和宗族主义，没有国族主义，外国旁观的人说中国是一盘散沙”［9］。蒋介石也在多个场合讲道中国“国民没有力量”“国民真如一盘散沙”“中国是无组织的国家，无组织便是无力量”“并不是日本人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力量，而实在是我们自己太无力量”，这实际上强调了将国民组织起来的紧迫性和必要性，而蒋介石将组织民众、训练民众的指导思想标榜为“三民主义”。

1933年3月18日蒋介石在德育中学对保定各校教职员学生训话指出，我们过去失败的根本原因就是由于国民没有力量，国民何以会没有力量，就是我们国民的智识、才能、身体、精神赶不上人家［6］136。我们国民要自强自立就要团结我们的精神。大家都知道，我们何以要受日本的侵略压迫至于如此，这并不是日本人真有什么了不得的力量，而实在是我们自己太无力量，尤其是有力量而任他分散，不注意组织，所以弄到结果全国的国民真如一盘散沙，所以日本人骂我们中国是无组织的国家，无组织便是无力量［6］138。1933年4月13日，蒋介石写道，日本人骂我们是无组织的国家，他们这话虽有意侮辱我们，是我们所痛恨的，但是我们民众没有组织实在无庸讳言。这真是我国成败兴亡的根本问题［6］371。

1933年3月20日蒋介石在保定民生中学对清苑县党部总理扩大纪念周讲话指出，到今天这样危急的生死关头，各界民众、各机关依然不知不觉，好像是没有这回事一样，这实在是我心理感到最难过的事［6］161。试问:为什么日本人以三万军队就可以占取我们有四千万国民的东三省与热河?而且为什么失败得那样快?我们若追根究底来考察一番，就知道最大的原因是在这四省的政治未能彻底实行三民主义，这些地方的政府和人民也没有忠诚接受三民主义，革命的中国国民党在这些地方根本就不能宣传三民主义，亦不能组织民众、训练民众，使他们在中国国民党领导之下团结起来，努力实行三民义，负起救国的责任［6］164。这几年来有许多人因为对于政治现状不满意，尤其是看到许多党员的行动太幼稚，因而怀疑三民主义［6］167。

蒋介石在飞机场对八十三师全体官兵训话指出，这几天我看到有许多官长和士兵在外面走的时候不知检点，太没有精神，服装既不整齐，而走路的时候甚至弯腰曲背，不成样子。还有住的地方，也到处弄得很脏。像这样没有军人精神的官兵和从前腐败的北洋军队有什么两样，哪里可以表现出革命精神［6］186－187。

1933年7月27日蒋介石写道，我痛恨汉奸和一般利令智昏的人比痛恨日本人还要厉害，我时时忧伤的还不是怕对日本人没有办法抵抗，而是现在一般贪官污吏如果我们不能赶紧想法子将他们彻底肃清，我们国家一定会弄到灭亡［7］292。

这些毛病究竟从何而来呢?蒋介石认为，除了传统的原有劣根性之外，社会的风气当然也有很大的关系。我们国家自前清末年一直到现在，社会的风气和环境，固然坏透了［6］362。现在，国难已严重至此，我们全国的国民切不可再和从前一样抱着“各人自扫门前雪，不管他人瓦上霜”的态度，只知道有自己，不知道有国家［6］139。

1934年3月16日蒋介石写道，政治的腐败清明，国家的盛衰强弱，民族的存亡兴替，完全系于国家灵魂所寄托的。我们只要国家有，我们只要国魂存在，不仅说是要以转危为安，转弱为强，就是已经灭亡的国家也可复兴转来。现在要保卫国家，复兴民族，也只有团结一致。如果自己内部不能团结，形成割据的局面，那么无论如何是不能御辱图存的。……日本国家的力量都是整个集中的，一切政治军事都是听命于中央的，而我们的力量是分散的，许多省份还是割据。如此的自私，还有什么力量可以抵抗外侮，有什么方法可以挽救危急［5］182－188。

那么，如何才能改变国民“一盘散沙”，社会风气败坏，创造一种全新的精神面貌呢?蒋介石写道，一定要十分注重组织民众，训练民众。使全国民众都能军事化，能帮助正式的军队作战，军民真正能合而为一，打成一片……运用民众是我们抗日救国一个根本的方法，这也可说是用组织保甲训练团队这些旧的方法来抵抗敌人［7］616－641。

首先，增进国民的智识和才能、锻炼国民的精神和体格，国民的食衣住行等日常生活做到符合礼义廉耻。

国民不能为国家牺牲，那就不配做现代的国民，不能组织现代的社会和国家，只能做一个无人格无廉耻的亡国奴。现在我们中国一般人民不明白自己的责任，不肯为社会为国家努力服务，因此弄得社会堕落，经济破产，土匪猖獗，外患日亟，整个社会和国家濒于动摇危亡的地步［6］471。要改变这种国民现状，第一就是要养成国民有合群的德性;第二所到地方要把礼义廉耻这基本道德向一般民众从事宣传;第三还要竭力提倡体育;第四点要告诉一般国民，无论要讲礼义廉耻，要讲团结合群，乃至讲任何学问哲理，总要从自己本身日常生活做起，对于食衣住行件件都要留意［6］472。

先讲到食。我们常见一般人吃饭的时候，每每有蹲着吃，或是捧着碗在大门口站着吃，以至食物或渣滓任意抛散桌上，狼藉满地。都可以说是不成吃饭的样子，而必须加以改正的。其次是衣。穿衣第一要注意清洁整齐，无论旧的破的，只要把他补好洗净，穿得端整才行。但是一般人往往有了新的好的衣服，而任其污秽不整，那就不成样子。凡穿制服的，尤须把风纪扣扣上，敞开不扣便失体统。至于暑天赤膊不穿衣，更是必须取缔。论到住。中国人更是太不注意，空气光线的不好且不要说，只看一般普通人住的地方，简直很少有扫除得清洁干净的。往往遍地垃圾，满屋尘垢，尤其是门背后和屋角里，更多堆满了龌龊的东西。还有最坏的事，就是住屋四周不开阴沟或者有了阴沟也不注意疏通修理，以致污水终年淤积，发生异臭，因此又使淤水中滋生多少微生物，时时可以戕害生命。你想这样情形下的市民怎么会不病，体格又怎么会健全。此外普通住宅围墙门户往往任他崩颓，不加修理，室内杂物凌乱不加整顿，这又不仅有妨观瞻，也是不合卫生。最后讲到行。所谓行不仅是走路，举凡一切言语坐立行动，统统可以叫做行。我们中国一般人的行实在太不行，走路不像走路的样子，坐立不像坐立的样子，言语行动也处处表现野蛮粗率，这都是极不好的现象。总之，我们要晓得一个国家国民的程度根本上就是从食衣住行这些普通生活各方面可以看出来。外国人看我们中国人对于食衣住行极普通的生活弄得不成样子，所以讥笑我们是野蛮民族，要欺侮我们。现在我们要救国家救民族，也就要从这些基本的地方着手。以上可以概括为三点，就是智育的增进，德育的提倡，体育的提倡［6］479－482。

1934年3月19日蒋介石出席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讲话指出，我们要讲新生活运动的意义，就先要讲现在中国普通一般人现实的生活状况。大概现在普通一般人的生活，可以拿几个字来包括。第一就是污秽。什么东西都肮脏得不堪。第二就是浪漫。一切的行动都是随随便便，毫无规律。第三就是懒惰，尤其是不知道遵守时间。凡事都是苟且偷安，敷衍塞责。第四就是颓唐。不但是精神萎靡而且体格亦非常孱弱。还有种种不良的嗜好，腐败的习气。总而言之，现在一般中国人的生活，一言以蔽之，就是野蛮的不合理的生活。你看吃饭的时候，不要说一切食物食具凌乱污秽，而且吃的时候，有的将身体靠着墙壁或门板上来吃，有的坐着，有的蹲着，有的坐在地下，有的站在门外，吃完以后，菜汤饭屑弄得狼藉满地。甚至使人家不敢近身。试问这种吃饭的样子，这不是野蛮生活吗?吃饭如此凌乱污秽，这和牛马猪羊等动物吃东西有什么区别?你看人家的猪槽猫碗马厩狗窠也没有如此污秽。假使我们人类的生活如果和这种牛马猪狗禽兽一样，那还不是野蛮的生活吗?再讲普通一般中国人的穿衣，十个有九个不是钮扣不扣齐的，帽子歪戴的，还有对于自己的身体不仅不知要洗澡，甚至连脸也有不洗的。诸如此类不整不洁的样子，都是浪漫懒惰颓唐腐败，毫不检束的表现。再讲住房子，普通一般中国人没有几个人知道住房子是怎样住的。尤其是中国人住洋房，笑话更是多。就是洒扫也只知道扫除房子中间的一块，至于屋角或门后就不堪言状，堆满垃圾，布满尘土，甚至一年半载没有人去过问，听他发臭生微菌。试问如此住宅，安得不发生疾疫，还有一般人随便吐痰，到处解手，你看这样还能算是人的生活吗?还有无论到甚么地方，你们各位都看到的，那一处的阴沟或是明沟是畅通的?那一个住房甚至哪一个衙门不是东烂西破，听他倒坍肮脏的。至于一般人的行动，大部分都是驼背曲腰，低头斜眼，奄奄一息，毫无生气。这那可算是人的行动。俗语所说的走尸，实在就是半死半活和不死不活的一个活死人罢了。这样的行动习惯那能希望革命完成呢?此外一般中国人的生活，都是丝毫没有规律。更不晓得时间的宝贵。甚至昼夜不分，或以夜作昼，胡作乱为，丢了正经的生活，去过吃鸦片烟嫖赌种种不正当的鬼生活。对于应作的职业，只知苟且偷安，敷衍塞责，到自己死了国家亡了为止。新生活的目的就是使全国国民凡日常生活、食衣住行统统要照到我们中国固有的礼义廉耻道德习惯来做人。简言之，就是根据中国固有道德的习惯来决定人人所必须日常的行动，这就是新生活运动的内容，并没有旁的新花样［5］210－232。

其次，要使全国彻底成为一个有组织的国家，所以新生活运动的核心应当是注重组织训练一般民众，行为举止达到军事化标准，能够做到整齐划一。

国家的组织，其基础全在地方［6］372。1933年4月22日蒋介石对豫鄂皖三省团队点验委员谈话指出，挽救这个危局一定要在正规军队以外，各地民众自己能够组织起来，产生一种基本的自卫力量，然后拯救危局才有充分的把握，所以现在对于团队的需要，简直可以说是救国家最紧要的基本力量。比正式军队还更重要［6］463。组织民众，第一个要点就是要注重基干人才的训练;第二个要点就是我们训练民众须要增进其民族意识，焕发其民族精神;第三个要点就是要注重侦探学术的训练;第四个要点就是要随时随地运用社会上已有的组织或团体来加以训练［6］376－384。

军队组织更要达到“整齐划一”，才能形成战斗力量。军队之所以能够发生战斗力，主要是靠“整齐划一”四个字。什么东西都整齐划一，这个军队才能发生效力。军队的要素除了民族精神之外，物质方面的要件就是整齐划一［6］330－331。

1934年3月19日蒋介石出席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讲话指出，军事化的精神就是礼义廉耻，军事化入手的地方就是衣食住行，军事化最后的目的就是要整齐划一，使全国国民个个人能够共同一致［5］210－232。

组织国民不仅要注意都市，而且更加要注意到乡村僻巷。1934年10月6日蒋介石到武昌总部会议训诫道，比方讲现在武汉各处的道路很整洁，新生活运动已经一步步见诸实行，只要大家以后能继续不断的努力，不怕办不好。但是我们的工作，不是只将都市改进了就算事，要知道都市的事情，不过是我们全部工作的百分之一二的事情，其余尚有百分之九十八、九十九的事情都在各县地方和乡村里面［5］227－230。

再次，只有“革心”、转移社会风气才能救国。

“革心”实际上表明了蒋介石欲以其标榜的“三民主义”精神为指导，将礼义廉耻“四维”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等中国传统道德灌输到全体国民之中。1935年9月15日蒋介石写道，今日之基本要务就是转移风气，振作人心，团结精神，统一意志。我们必须照我们的理想真正造成了新的风气，新的习惯，新的信仰，与新的制度，使全国国民的思想行动都能共同一致，政治建设才是有了成效［5］194－195。

1934年3月2日蒋介石对考取留学诸生训话谈到，留学生一方面要改良自己的生活，一方面准备将来改良全国人民的生活，并可以由外国人实际生活习惯之中看出他们真正精神之所在［5］16。

1934年3月4日蒋介石致熊式辉电文拟定公共汽车乘车须知事项:1．坐车要正直，不可歪斜;2．说话要小心，不可喧哗;3．不可吃烟;4．不可吐痰;5．不可跳窗;6．不可伏窗。以上六条，应即贴在车内，先教练车站办事人员，并使个个车夫能明白解释，凡客上车，如有犯此者，则开车手或车掌应即照规取缔。此项并告江浙皖鄂各省亦照此办理［5］37－39。

1934年3月26日蒋介石在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训话讲到，中国社会风俗都是乱七八糟，这就是表现中国社会一般人的毛病［5］342－356。

1934年9月17日，蒋介石出席军官团总理纪念周训话说道，要清洁卫生，力行新生活。中国人最大的毛病就是对于自己的举止行动，丝毫不加检点，随便咳嗽吐痰(有更多论述)，不但不懂得卫生，更不讲究礼貌。现在一般人因为习惯成了自然，不觉得随地吐痰是一件可耻的事，如果没有人随时规劝，多半是积重难返，不易矫正过来的。所以我们一看见别人随地吐痰，就要立即规劝他。这种规劝并不是恶意的干涉，而是善意的责备。我们大家如果互相劝勉，讲究卫生，不随便吐痰，那么我们大家就可以消除许多病源。锻炼成强健的体魂，来为国家出力［7］560－573。

1935年3月18日蒋介石到参谋团纪念周训话指出，社会国家之建设，首在国民精神之健全，欲求精神之健全，又在乎体质之强健。欲体质之强健，必须人民有卫生之常识，清洁之习惯，与公共之道德。此即新生活运动中清洁运动之要旨所在。而推行之办法，最好即由禁止随地吐痰做起。现在重庆不仅一般人民未能做到，即一般军警乃至许多着西装之人物，亦依然不脱此不合时代之恶劣习惯。今后望大家一致实行新生活，先由不乱吐痰做起，切实推行新运。养成民众新的精神，而为新四川建设之基础。以上禁绝鸦片、取消防区、实行征工与推行新运，实为建设新四川之当前四大要务［7］144－152。

1935年4月15日蒋介石到贵州绥靖公署扩大纪念周讲演说道，要建设新贵州，以及要谋整个国家的复兴，第一就是刚才所讲的使一般民众能够觉悟起来，组织起来共同奋斗。第二就是要使一般民众能铲除一切暮气沉沉、颓废腐败、苟且偷惰、肮脏恶劣的习气，而提起朝气，焕发精神，勤劳奋勉，活泼进取［7］475。

1935年6月24日蒋介石在成都扩大纪念周训话指出，现在要治理四川，应自挽救人心，转移风尚做起，而最要之点，则在整饬纪纲，无论文的武的，无论农工商学各界，男男女女，老老少少，个个人都要守本分［7］485。

从地方到军队，从通都大邑到穷乡僻壤，只要军队与国民达到整齐、清洁、简单、朴素、迅速、确实诸条件，合乎礼义廉耻、忠孝仁爱信义和平精神，国民才算真正地组织起来，而这些是符合三民主义基本精神的。1933年7月19日，蒋介石在“雪耻栏”写道，“使国人能人人奋发自强，使政府能人人廉洁自爱，为国服务，使军人能人人视死如归，为国牺牲则几矣。惟国人与官吏之恶习劣性太深。除严督勤教以外，无他法耳”［7］182。

最后，以“生聚教训”作为救亡图存民族复兴的根本要务。通过救国教育，训练国民在衣食住行诸方面符合礼义廉耻，以达到符合一个完全的现代国民的标准。

1933年8月14日蒋介石在日记里提到“亡国教育”的概念。他写道，现在一般的学校的教育最多只讲给受教育者一点学理，从不在实际的基本生活上来教他应该怎样做人。至于做人的基本生活条件，不仅受教的人不懂，而一般教人的人也全不懂。所以中国的教育成为一个与国家社会全不相关的亡国教育。今后我们要救国，一定要有一种新的救国教育，救国教育第一要注意的，就要使一般受教的人能从实际的基本生活即食衣住行四项做起，使他们都能实践礼义廉耻，做一个完全的国民［7］504－505。我们用百姓，不是随便拉来就可以用的。现在不守纪律的军队，随便拉夫，拉到半途，他还是要逃的。所以我们用民绝对不是像现在拉来就行，一定要先能教导他，感化他，使他心悦诚服，甘心为我们效力，然后才能确实运用。这就是我们用民必先教民，教民要如同教兵一样［7］512。1935年9月8日蒋介石出席峨眉军官团总理纪念周训话指出，一切教育须从食衣住行等日常生活中先教起才有基础。所以新生活运动就是基本的教育，即一切教育的基本，也就是我们实施国民教育最初步的具体条件［5］503－508。

1934年2月5日蒋介石出席航空学校及浙江省政府扩大纪念周讲话比较全面地阐释了“生聚训练”的含义。蒋介石指出，我们复兴民族的惟一有效的方法就是“生聚教训”。所谓“生聚教训”是什么呢?包括一些什么重要的工作呢?简单的说，就是三个字，即“教”(教训)“养”(养育)“卫”(保卫)这三件事情，就是我们救亡图存民族复兴的根本要务。“教”就是教训。人格道德才是教育的根本。古云“穷理尽性”，一般所谓“读书要明理”，最重要的道理就是做人的道理。所以我们讲教育一定要使受教育的人明白做人的道理，养成完美之德性与高尚之人格为本，一定要根据总理所讲的“忠孝仁爱信义和平”来教。这八个字再总概起来即“礼义廉耻”。我们以后一定要根据“礼义廉耻”来使全国国民尤其是党政军学各界同志个个人能够“明礼义、知廉耻、负责任、守纪律”，然后才算达到教育的目的，才能完成革命与复兴民族。“养”就是养育，教和育本是不可分的。现在分开来说，可以讲前者侧重精神修养，后者侧重实际生活。教以礼义廉耻为本，养即总理所讲“食衣住行”四项基本生活。总理说，“民生主义就是要使人人有饭吃”，就是养的意思。“食衣住行”四项就是养的基础。一方面我们固然要努力生产，使人人有饭吃，有衣穿，有房子住，一切的行动交通方便。但是在另一方面，我们尤其要紧的就是要先教导一般人民晓得怎样吃饭、怎样穿衣、怎样住房子和怎样走路。简单的讲，我们固然要使所有的人民能获得基本生活的资料，但先要使他们具备根本生活的修养。因为如果没有基本生活的修养，就是基本生活资料如何充足，也不会有健全合理的生活。再讲到“卫”，“卫”就是指地方保卫。教养卫这三件事是不能离开的［5］291－307。

蒋介石出席南昌行营扩大纪念周，在题为“复兴民族之根本要务”训话中指出，第一我们要讲“教”的基本要义。首先应当注意的东西就是礼义廉耻。其次要讲到“养”，养就是总理所说人人离不开衣食住行四项基本生活。养的基本要义是要养成一般国民，使他们具备食衣住行四项基本生活的修养。现在再讲到“卫”，就是保卫。保卫本来不必格外提出一项来讲，现在我们中国人自个人以至整个民族之所以不能自卫，即因为无教养，如果有教养必能自卫。……无论一个机关、一个学校、一乡一县一省一国，要能达到自卫的目的，只有一个要诀，就是共同一致。现在各自地方而至整个国家之所以不能自卫，唯一的原因就是各人自私自利，偷生怕死，有危险自己先逃，见患难不相援救［7］396－413。

1936年5月16日蒋介石在地方高级行政人员会议开幕式上，蒋介石“教”、“养”、“卫”、“管”四项作了详细解释。“养”的基本要务就是发展国民经济，解决民生问题。最要紧的第一项是力谋收支适合，提高法币信用;第二就是发挥苦干精神，努力生产建设。我们建国的第二种基本要务就是教育。我们要救国非根本上从发展教育着手不可，而发展教育数量的增多与普及及以扫除文肓提高国民程度当然很必要，但是就中国现实的情形而论，一定要先注重质的改良与充实，然后再谋量的发展与普及。无论个人尤其是一个国家要能生存在世界上，一定要有自卫的能力。所以，从来讲建国和治国的道理，无不是“足食”与“足兵”同举，即“养育”(经济)与“保卫”(武力)并重。所谓“保卫”又分为两方面，一方面是对于外来侵略的防御，一方面是对于内发扰乱的平服。前者即所谓“国防”，后者即所谓“治安”。管理就工作精神而言，就是要注重于纪律与秩序［10］636－673。

四、蒋介石改造国民性思想的“新生活运动”述评

“新生活运动”力图通过改良社会风气，组织和教育民众，培养新的国民，以奠定应对国内外严重局势的基础。对此，蒋介石有比较明确的表述。他指出，我们要改良社会，挽救国家，必先改良人民的风气，使人民具备现代国民的修养。新生活运动之目的，就是要由此造成新的国民，建立新的国家。所以新生活运动之能否成功，即为国家民族之兴亡存灭所系［7］41。

“新生活运动”的指导思想标榜为“三民主义”。蒋介石指出，日本的国魂就是叫大和魂。大和魂所表现的精神即日本军人的精神，就叫做武士道，这也就是日本的军人魂。所谓武士道就是拿忠君爱国、好侠尚义、轻生乐死几句话作为日本军人的基本道德。日本军人的人格就是以武士道为基础，而日本的国家也就是以武士道为立国的精神［7］31。中国国家的灵魂就是三民主义，三民主义的基本精神就是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实践八德的着手处就是要明礼义、知廉耻［7］8。

蒋介石认为，教育最易方法，莫若启发其开性所在之八德四维，可使不教而能也［7］309。1934年8月23日，国民政府派叶楚伧赴曲阜孔庙主祭。蒋介石写道，“孔子不尊，大道不明。大道不明，天下不平”［7］343。1934年8月27日叶楚伧在曲阜主持祭孔大典，中央及各地均举行隆重典礼［7］379－380。1934年11月15日中央常会议决关于尊崇孔子发扬文化案。会议通过了如下决议:(一)衍圣公名义改为大成至圣先师奉祀官，并以特任官待遇;(二)四哲以旧赠名义，如复圣给予复奉奉祀官名义，并以简任官待遇;(三)至圣及四哲嫡裔，由国家资给培植至大学毕业;(四)国家特设小学校于曲阜，优遇孔颜曾孟后裔，其优遇办法由教育部定之;(五)第一四一次常会通过之修理维持曲阜孔子陵与募捐办法，删高级小学、初级小学两项［5］446。

可见，作为新生活运动指导思想的“三民主义”并非孙中山先生阐发的“三民主义”。而是将传统道德中的礼义廉耻“四维”和忠孝仁爱信义和平“八德”作为指导思想。蒋介石欲图将恢复民族固有的道德作为第一要件［4］102。

通过“新生活运动”实现国民生活合理化，其途径即是生活艺术化、生活生产化、生活军事化。1935年2月19日，蒋介石在新生活运动周年纪念讲话指出，新生活运动的要旨在实现军事化、生产化、艺术化［5］455。“三化”成为新生活运动的三大基本原则，国民党企图通过对“三化”的实现，把国民生活推向“高尚、富足、巩固”的新阶段，以奠定“中华民族复兴之基础”。

为配合“三化”工作的开展，新生活运动总会于1935年3月颁发了《生活军事化、生产化、艺术化初步推行方案》即《劳动服务团组织大纲》，公布了第二期新生活运动的21项工作项目。主要有守时运动、民众识字运动、体育运动、开渠筑堤运动、修桥补路运动、提倡国货运动、戒烟戒赌运动等等。其中又以实施民众训练与编组，促进社会合作事业的组织，加紧各种社会教育的普及为中心工作。该方案同时规定各地前一阶段成立的各种新运组织一律改组成新生活劳动服务团，各种劳动服务团须要在21项新运工作项目中选择一两项，作为自身的活动内容，利用工余、课余进行劳动服务。

《新生活运动纲要》及《新生活须知》指出，新生活运动者，我全体国民之生活革命也。以最简易而最急切之方法涤除我国民不合时代、不适环境之习性，使趋向于适合时代与环境之生活。质言之，即求国民生活合理化，而以中华民族固有之德性礼义廉耻为基准也。……如何能使国民之生活合理?蒋介石认为，必须提倡以礼义廉耻为日常生活之规律。国民生活如何使得高尚，曰生活艺术化;国民生活如何始得富足，曰生活生产化;国民生活如何始得巩固，曰生活军事化。三者实现是谓生活合理化。合理化所赖以实现之规律，曰礼义廉耻。礼义廉耻赖以实现之事曰食衣住行之中，则生活内容充足，条件具备是谓生活革命之完成，而我中华民族复兴之基础，亦即奠定于此［7］79－112。

通过生活艺术化、生活生产化、生活军事化，实现生活合理化，涤除贪污、奸伪、奢侈、淫夫、衰弱、颓宕、苟且偷生之劣性。挽回礼义廉耻、智信仁勇、成仁取义、尚武保种之德性。以道义相勉，以国家为上，忘私重公、轻利好义之风，恢复中国固有之武德，树立现代军人之人格为己任［7］665。

蒋介石希望通过组织的改进，生活和环境的刷新，产生一种新的精神，并且发挥出一种保护国家复兴民族的新力量。这一切组织改变，最重要最中心的一个原则就是要统一集中。比方就军队来讲，如果我们全国的军队、全国的将领大家能够共同一致的认定一个敌人，对准一个目标，在一个最高统帅指挥之下，在整个救国的计划编配之下，共同一致来舍身为国，进则同进，退则同退，生则同生，死则同死，那么单是讲现有的二百万军队，这个力量还得了吗!这个革命还有不能完成的道理吗!现在的情形就是割据分裂，自私自利，军队虽多至二百万，外国人当作我们没有一个人，所以敢来欺辱，敢来侵略［7］554－555。

“新生活运动”的发起，显示了蒋介石在改造中国问题上的急切心理。“欲以最简单最急切之方法，涤除我国民不合时代不适环境之劣根性，以求适合于‘礼义廉耻’”，“培养从前未有而近代国民所必须有之德性”［2］274。

蒋介石“试图用兵刃和斧头塑造中国的新人”，他希望通过这场运动确立“兵营式秩序”，使人们的行动和思维整齐划一，藉以塑造现代国民。新生活运动最终目的在求全国国民之彻底军事化。而军事化之精神即在共同一致四字。但这种群众运动式的改造国民运动并未达到蒋介石的预期效果。1934年7月30日蒋介石出席南昌行营纪念周讲话即道出了此中无奈。蒋介石说道，南昌自实行新生活运动以来，街道已很清洁，秩序也很良好。可算是收到了相当的效果，很有一番新兴的气象。但是到现在，这种新的精神又慢慢地松懈下来。街道不如从前那样整洁了，不仅小街小巷，就是大马路也都不及以前那般整洁，即此一点，可见得我们过去做新生活运动还是没有切实彻底做到，始终还是很勉强，很敷衍，还不能使一般民众有真实的觉悟与自动的精神，尤其没有使他们能实行新生活而成为自然的习惯……我们无论做一种什么社会运动，贵能化民成俗。新生活运动要能确实做到化民成俗的地步［7］180－184。

新生活运动在城市是一阵风，初期取得了一定的成效，而在农村的效果就更是令人失望。蒋介石写道，现在湖北各县县城和各处农村的情形怎样呢?据我沿途观察所得，一切无秩序不整洁的情形，不仅和民国二十一年以前的情形差不多，而且和三十年以前都没有两样，可以说毫无进步，不必讲各地的情形，单就武汉来讲，现在都市里面，无论道路公园警政财政教育都有进步，形式上都很有可观，但是只要走到比较远的一点的如硚口和刘家庙一带地方，穷苦的民众和破败的茅棚就特别多，虽然有一条马路通了，但是附近的街道仍旧没有整理，阴沟和其他关于公共卫生、社会教育等种种有益于一般贫苦民众的设备，一点也没有注意。殊不知这些地方，如果你不注意，就容易发生各种的毛病，如此，虽然都市里弄得很好，也不会有完备的成效，而且凡是有知识的人，无论中外，他要看我们政治，决不会只注意于都市里设施。一定要格外注意你对于乡村的设施如何，对于一般贫苦民众的福利注意不注意。昨天我就遇见两个外国人在那边视察，他一看就知道中国政府做事只集中都市的马路，不注重市外的乡村，不能为一般贫苦的民众谋福利……所以大家以后对于乡村和一般最穷苦最肮脏的地方，一定要特别注意，想种种办法先来改良，多为一般最贫苦的民众造福［5］227－230。

1935年2月18日，蒋介石参加南昌励志分社开幕典礼讲话说道，在过去一年中，新生活运动虽已普及全国，但是实际的成效很少，所以外国人批评我们说，我们中国一般从事新生活运动的人，只会贴标语，做文章，不能实实在在去做。我们一般做领袖的人，要将这种批评当作最好的忠告，自己反省过去有没有这种毛病，有则改之，无则加勉。从此以后，一定要从食衣住行一切小的要紧的事情起，特别注重新生活。随时随地要注意检查改进。我这一次到南昌来所看到的情形，无论是建设的成绩，社会的秩序等，都比去年进步很多，但是看到一般中小学生及在各机关各学校服务的一般青年，在外面走都是穿了长袍，有钱一点的青年学生甚至穿长毛皮袍，就是一般没有穿皮袍的，也一般的穿得很厚。非常呆笨，跌倒地下，爬都爬不起来。试问这种情形，是不是配做现代的国民，足为各省的模范［5］422－445。

1936年4月5日蒋介石对各师政训工作人员讲话说道，自从我前年提倡的新生活运动要全国同胞将礼义廉耻的精神和德性表现于衣食住行等日常生活之中，一般国民尤其是一般青年学生已渐渐能够实行，日有进步。比方在娱乐场所或公共汽车上，一般青年已经知道让位于老年人，男子知道让位于妇孺，无论上下公共汽车或是在马路上行走，大多数人都能够遵守秩序，这些事，外国人最注意，见了我就讲到。我想只要一般国民能够如此继续进步，真正自强不息，不仅一般外国人自然会敬畏我们，改变他们以前对中国轻视欺侮的心理，而且任何强敌，都不能不对我们心悦诚服。所以大家不好将新生活运动看作一件平常的事，以为没有什么重要，而不去注意倡导推行。要晓得外国人看见我国民明礼义，社会有秩序，国家有朝气，他们就非常佩服惊异。所以，我们救国最容易而有效的方法就是实行新生活，并以身作则去感化自己的家庭、族戚、友朋，教导自己部下，使他们都能够身体力行，再去感化或教导与他们有关系的人和部属，如此一而十，十而百，以至千千万万的人，那末军队既改良，社会更进步，整个国家所发生的大力量还了得。这种力量比什么力量还大。以礼义廉耻为基本的新生活运动是国民教育基本的内容［10］255－263。

虽然蒋介石早已认识到“这个运动非一朝一夕之功”，但他仍然认为，这不是一件很难推行的事，只要各个人觉悟与力行即可实现既定目标。

1934年“新生活运动”自江西南昌发起，至1937年全国已有20个省、4个直辖市设立了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在1355个县中成立了县级的新生活运动促进会。在全国各地设立励志社、“新生活运动劳动服务团”的普遍组织。但是，“新生活运动”实践目的是教育组织民众，对内以剿灭中国共产党领导的工农红军为目的，对外以应付即将发生的大规模战争，虽然打着孙中山先生阐发的“新三民主义”精神，却实际上以“四维”“八德”传统道德钳制人们思想。更重要的是，蒋介石却忽视了一个基本事实，即不解决当时最大的社会问题——民生问题，仅仅通过说教，教育和组织民众的目标是难以实现的。从1935年3月23日蒋介石在渝市新生活运动促进会成立大会上的讲话即可以看到此点。蒋介石讲道，现在渝市之无业游民工及乞丐甚多，政府当局与各界领袖以及新运促进会各同志应共同设计，本劳动服务之要旨，予以劝导，组织和训练，使其从事各种建设事业，人人有工可作，有饭可吃，一以救济同胞，一以增益社会，其利实大，此事初若甚难，其实只须政府与各界领袖通力合作，必易做到［7］181－187。

1935年7月2日，蒋介石对四川各县回乡绅耆讲话指出，我们要彻底剿灭“赤匪”，使社会能够永远安定，一定要努力于正本清源的工作。“匪”是怎么产生出来的呢?我们一个人，匪也是一个人，我们是一个百姓，匪也是一个百姓。为什么他们甘心为匪，不顾自己的生命来扰害社会的安宁，毁灭公共的福利呢?当然其原因很多，如政治之不良，经济之破产，以及社会环境种种不良的影响，但是根本的原因还是由于他们平日没有受到好的教育，因此无志气，无道德，无智识，无能力，生活没有保障，到最后饥寒交迫，穷极无聊的时候，便不惜铤而走险、为匪为盗［7］550。所谓剿匪根本着手之处就是教育，我们要用教育的方法来改良社会一般的风气，增进民众的智能，使社会上所有的民众，个个人能够明礼义，知廉耻。尽守本分，守纪律，个个人能够有工做，有衣穿，有饭吃，有乐生向善之心，而无流离失所之苦。如此社会上自然不会产生盗匪。新的盗匪既不产生，旧的盗匪当然不剿自灭［7］550。

蒋介石在发动新生活运动同时，也发动国民经济建设运动。1935年9月8日蒋介石出席峨眉军官团总理纪念周训话指出，在经济方面最初步的具体办法就是国民经济建设运动［5］503－508。1935年9月16日蒋介石写到，国民经济建设运动与新生活运动之关系，二者实为表里，故必须相辅而行。盖新生活运动为民族的、为修身的，着重于道德与精神方面为主，实为国民经济建设运动之体。而国民经济建设运动为民生的、为生产的，着重于行动与物质方面为主，实为新生活运动之用。新生活运动以奠立民族精神之基础，而国民经济建设运动则可以充实民族之物质的基础。故二者实缺一不可者也［5］252。由于推行的国民经济建设运动缺乏一个安定的环境，所以收效甚微。这样，经济上不能很好地解决民生问题，偏重于说教的“新生活运动”终究缺乏物质基础，使之收效甚微。

［1］陈高原．论近代中国改造国民性的社会思潮［J］．近代史研究，1992(1)．

［2］张宏杰．中国国民性演变历程——专制制度的演进导致国民性格大倒退［M］．长沙:湖南人民出版社，2013．

［3］梁雯晶．从新生活运动看国民改造——以儿童为中心［J］．中正历史学刊，民国99年(13):1．

［4］孙诒．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9)［M］．(民国二十一年一月至四月)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6．

［5］周美华．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25)［M］．(民国二十三年三月至四月)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6．

［6］高明芳．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19)［M］．(民国二十二年三月至四月)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5．

［7］高素兰．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27)［M］．民国二十三年七月(下)至九月(上)，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7．

［8］高素兰．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31)［M］．民国二十四年五月至七月(上)，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8．

［9］孙中山．三民主义［M］//孙中山选集．北京:人民出版社，1981: 617．

［10］周琇環．蒋中正总统档案·事略稿本(36)［M］．民国二十五年三月至五月(上)，台北县新店市:国史馆印行，2008．

［责任编辑:刘自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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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06－19

龚义龙，男，土家族，重庆中国三峡博物馆副研究馆员，历史学博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