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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单位时期社会的原子化动向及其对基层协商的影响*

2015-04-01田毅鹏

南京社会科学 2015年6期
关键词:原子化协商居民

田毅鹏

后单位时期社会的原子化动向及其对基层协商的影响*

田毅鹏

将社会原子化命题置于后单位社会来临的背景之下,并与基层协商话语相联系,我们发现,城市社区居民的弱参与,基层协商动力的低下,以及社区公共性的危机,都对当下展开的基层协商产生了较为明显的影响和制约。为此,我们应努力推进社区生活和基层社会联结的重建,凸显基层协商的特性,打造基层议事平台,以实现新时期政府治理和社会自我调节、居民自治的良性互动。

后单位社会;社会原子化;基层协商;单位社会

新世纪以来,以单位社会走向消解和后单位社会来临为背景,中国的基层社会发生了一些值得注意的变化:其一,在快速城镇化、人口流动化、家庭小型化、住房商品化、非正规就业流行、单位组织“去社会化”的背景下,城市基层社会出现了以社会原子化、个体化为特征的“社会松散化”现象;其二,由城乡社会剧烈变迁而发生的社会分化,重大利益纠纷而出现的带有社会运动色彩的邻避运动、群体性事件、个人极端事件等社会事件,使得基层社会治理开始面临复杂而沉重的压力。在社会纠纷解决的诸多探索过程中,社会协商作为一种新的社会治理方略被提出,并引起社会各界的普遍关注。应该承认,在中国漫长的历史发展进程中,曾出现过以村委会和居委会为平台的基层调节模式,但只是将其作为行政权力运作的一种补充形式而已,从来没有将其提升到与“政协协商”、“人大协商”相并提的“协商”高度来加以看待。因此,在新时期社会松散化的社会背景之下,如何展开基层协商则成为不可回避的问题。本文试将基层协商置于转型社会的背景之下,探讨社会原子化对于基层协商的影响,并提出相应的解决问题之道。

一、社会原子化动向的发生及其表现

近来,学术界开始关注社会原子化现象的发生及其社会影响。一些学者从不同的角度对社会原子化和松散化现象的内涵及表现做出初步的研究和概括。笔者曾在“社会原子化”命题下展开了一些研究。①也有学者试图通过“社会基础秩序”、“社会松散化”等概念展开研究。虽然在社会原子化和社会松散化等概念界定和具体走向等问题上尚存在着一些不同的认识和判断,但业已形成了一些基本共识。将社会原子化命题置于后单位社会来临的社会背景之下,并与基层协商话语相关联,我们应对以下几个问题加以关注:

(一)关于社会原子化现象发生的背景

在这里我们之所以强调后单位时期中国社会出现了由社会原子化而导致的“社会松散化”问题,主要是相对于计划时期单位社会的高度组织化的状况而言的。众所周知,建国以来,党和政府通过“国家—单位—个人”的纵向控制体系,建立起一个高度组织化的组织体系。在这里,高度组织化的结构体系之所以能够成为可能,主要是依赖以下几个要素完成的:(1)通过“国家—单位—个人”的纵向联结控制机制和依赖结构,形成单位成员依赖于单位组织,单位组织依赖国家的总体格局;(2)单位组织体制的高度复合性,单位组织不仅是生产管理机构,同时也是政治、社会管理机构,具有高度的合一性;(3)终身固定就业与“包下来”的单位福利保障制度;(4)基于单位组织的自我封闭性而形成的具有浓厚伦理色彩的“熟人社会”。

值得提出的是,在计划时期单位社会的体制下,一般基层社会问题的解决,主要不是依靠政府的统治和控制来实现的,而是通过一系列“分解技术”加以完成的。这里所说的“分解技术”,主要是指将单位作为解决基层问题的基本单元,依托于一个个蜂窝状的基层单位来解决问题。无论是福利保障,还是家庭纠纷,抑或是单位内部的矛盾纠纷,基本上都是通过单位组织的内部疏通和化解来加以解决的。正是在这一意义上,在高度组织化的背景下,单位组织以外基本上不存在基层问题。可供给单位组织以外以协商形式解决的基层社会议题非常有限。可见,建国以来,在单位体制背景下,中国社会的基层协商机制主要是在单位框架内展开的。

20世纪90年代全面市场化改革以来,以单位社会走向消解为背景,中国社会出现了一种新的、特殊的社会结构及其运行状态,有的学者称之为“后单位社会”。迄今为止,学界对后单位社会并无统一的界定,而是在一个一般性意义上使用的。在后单位社会中,旧的社会运行机制开始逐渐消解,而新的社会运行机制尚未成型。因此,我们所说的后单位社会不是一个完整的社会结构形态的概括,而是一种对原有社会体制消解过程中那种“剪不断,理还乱”的复杂蜕变过程的描述。②在后单位社会的背景下,传统的由单位承载的诸多功能迅速由单位分解出来,汇集到社会上,成为一般性的社会问题。

(二)关于社会原子化的表现及特征

一般说来,社会原子化和松散化的表现非常广泛,既包括社会关系疏离、体制外人的数量的增加,也包括个人与公共世界的隔离等等。主要表现为:(1)社会微观单元孤立化的倾向。包括家庭小型化、空巢家庭数量和留守人口增多等;(2)邻里关系的疏离;(3)基于社区认同缺失基础之上的社会联结的弱化;(4)“个人与国家”间社会联结的弱化;(5)植根于社会组织关系弱化基础之上的社会规范失灵。

在把握社会原子化一般表现的同时,我们应注意提炼概括其核心特征。在此前的研究中,笔者认为,社会原子化“不是指一般性的社会关系的疏离,而是指由于人类社会最重要的社会联结机制中间组织(intermediate group)的解体或失缺而产生的个体孤独、无序互动状态和道德解组、人际疏离、社会失范的社会总体性危机。”③有的学者也主张通过观察社会成员的组成关系变化,特别是他们和公共组织的连接通道中断时产生的影响,认为“上世纪50年代,工作单位成为遍地存在的“代理政府”,它们实际上承担着代表、应责、协调和连接的职能。但随着这一角色的收缩和广泛的社会流动发生,社会应责和协调机制式微,个体和公共的连接关系不再,越来越多的社会成员面临没有组织向自己负责的局面。在基层社会,发挥上述作用的社会机制衰退的程度,可以解释社会情绪的政治性转化。”④上述概括为我们进一步分析透视社会原子化对基层协商的直接影响提供了基本的分析视角和理论工具。

二、社会原子化对基层协商的影响

当前中国基层社会的原子化动向对于当下正在展开的基层治理和基层协商不可避免地产生重大影响。

(一)弱参与对基层协商的制约

参与是协商的前提和基础。如前所述,在传统的单位体制下,基层问题的解决,基本上是在单位组织内部通过化解的方式完成的。故在单位体制下一般单位人缺乏社会参与的传统,乃为一个不争的事实。而自上世纪末期发轫的城市社区建设,则是在单位逐渐终结其“办社会”的体制和功能,主动退出办社会的诸多事务,强调居民社会参与的情况下发生的。伴随着社区的建设和发展,社区居民的社会参与意识已获得较大幅度的发展。但从总体上看,社区居民参与的积极性仍然不高。其现实的社会参与水平必然对基层协商的运行产生一定的影响和制约。

(1)在基层社会基础性社会关系走向疏离化的背景下,社区参与的主体基本上是以老年群体和弱势群体为主,而居住在社区的主流人群则基本上处于不在场的状态,对社区事务的参与持一种消极的态度;(2)近年来城市社会居住形态的变迁也推进了社会原子化的进程。众所周知,住房改革直接导致了居住体系的变革,也加剧了社区走向空心化的进程。近年来中国社会居住形态的变迁以及房地产的快速发展,导致大量小区业主的社区缺席。业主只是一个财产权的概念,而不是以居住和社区邻里关系为基础的社会关系概念,导致居住小区内的业主的诉求亦呈现出两极化特点,参与欲望参差不齐,存在较大的差别。(3)在城乡结合部等特殊空间内,同样存在着复杂的社群关系和参与观念的差异。在城乡结合部的亦城亦乡村的社会空间内,外来的农业转移人口,身体在场,关系不在场;身体在场,分配权不在场;身体在场,参与权不在场;身体在场,保障权不在场,虽然政府业已赋予在此居留一段时间的外来人口以参与权,但利益和权益的缺场,却似乎并未激发起其在地参与的热情;(4)参与者代表性的缺失。随着居民小区的服务的商品化和封闭化,社区邻里关系开始疏离,昔日的邻里熟人社会开始走向消解,而以此为依托的具有代表性的社区领袖亦变得极为罕见,这无疑使基层居民参与的代表性走向缺失。

基层社区居民参与低迷的直接后果,必然是协商主体的碎化。因社区居民的参与意识不强,导致参与行动迟缓。而且值得注意的是,参与意识低并不意味着“不参与”。当一些现实利益和矛盾走向激化时,因参与渠道不畅,一些事件经过积累,往往以迸发的形式表现出来,构成突发性事件的萌芽。在表达利益诉求,维护个人权益时,往往以原子化的个人越过政府的派出机构和居民自治组织,去面对政府和社会。此种现象的危险性在于,弱势群体的利益诉求无法上达,而政府的惠民政策也失去了下达的管道。

(二)协动力低下对基层协商的影响

如前所述,计划时期基层社会所产生的问题在很大程度上都被单位组织化解掉了,而真正由街道和居委会处理的问题已微乎其微。而在后单位社会,基层社会的结构形态发生了巨大的变化。尤其是近年来,在社会治理的理念下,以社会协同、公众参与为核心的社会协动力的生成,成为基层社会治理体系构建的关键。众所周知,协动是日本社会学界使用的一个基层治理的概念。一般是指复数的主体,为了某种共同的目标而采取的合力行动。⑤表现在基层治理的过程中,主要包括以下几个要素:其一是基层自治组织与政府的协动。如一些地域问题在单纯靠行政力量或民间力量难以解决时,需要政府与民间自治组织结合起来,通过协动的方式协力解决问题。其二,协动的主体较为宽泛,具有多元性。主要是市民自治组织和地域居民,此外还包括作为地域一员的NPO和在地企业。其三,虽然协动的各主体所掌握的资源及在体制中的地位存在着较大差别,但各方应遵循平等互动理念来理解协动,政府力量同样也只是平等协动一方的主体,被称为“行政市民”,协动各主体在责任和行动方面实质上具有相互的对等性。

从协动力构建的视角审视社会原子化背景下基层社会治理的展开,我们会发现以下几个问题: (1)社区自治组织的行政化对其协动能力的影响。在中国社会的宏观结构中,基层一般包括是行政力量(街道办事处)和居民自治组织两种力量交错的空间,应该说,两种力量的地位和作用力是不均衡的。近年来社区自治组织在其运行过程中,普遍存在着行政化的倾向。无论是在权力来源,还是资源获得,抑或是工作绩效评估等方面,都表现出对政府的强烈依赖。这种行政化的身份角色扮演,使得其社区自治组织参与基层协商的能力大大降低。因为基层自治组织具有较强的行政性,必然使其自下而上的代表性角色严重褪色,导致居民认定其为政府的下线和业务代理者,从而消减了其协商调解的角色和身份。而遇到尖锐问题,居民宁愿越级到上一级政府权力机构申诉,也不愿通过居民自治组织来代达。

(2)“在地单位”社区参与的缺席。在我国由计划体制向市场体制转换的过程中,曾对传统的单位办社会体制掀起了一股激烈的批判。应该说,其批判的观点具有一定的反思性,对于20世纪晚期中国的体制转轨发挥了积极的作用。但值得注意的是,我们在处理企业单位与社会的关系上存在着简单化倾向,简单地以单位的“去社会化”来实现这一转换过程。其结果导致“在地单位”不再参与基层社区事务,基层协动走向单一化,失去了社会协动系统中重要的一极。

(三)公共意识淡漠,规范失灵对基层协商的影响

从理论上看,人类的社会化及其对社会规范的接受过程,基本上都是依托于一定规模的组织团体及群体而展开的。据此,我们可以断言,伴随着社会走向原子化步履,社会规范对个体的约制作用必然大大减弱。其对基层协商的直接影响则主要表现在社区公共性的弱化。很多学者在其论著中,明确地意识到社区公共性消解后所面临的社会险象:即当社会走向原子化后,其最为直接的社会后果是各种社会制约因素的消解。社区不过是由一些社区居住者构成的,而缺少基本的公民意识的支撑。“一个分裂的社会是一个其成员越来越难以将自己与作为一个共同体的政治社会关联起来的社会。这种认同之缺乏可能反映了一种个人利益至上主义的观念,而依此观念,人们终将纯粹工具性地看待社会。”⑥在这些“公民性弱”的地区,“在个体居民的眼里,公共事务是别人的事务——即高级人士的事务,‘老板们的’、‘政治家们的’——不是自己的事务。很少人有心去参加关于共同利益的思考,这样的机会提供给他们的这种机会也不多。政治参与的动机是个人化的依附或私人的贪欲,不是集体的目标。对社会和文化社团生活的参与非常少。私人的考虑代替了公共的目的。”⑦

此外,从阶层论的视角看,包括中产阶级在内的一些曾被赋予公共性构建的重要力量,但在现代社会日趋复杂变化的背景下,也发生了严重的分化变异。如在中产阶级迁往郊区的过程中,因郊外社区日趋封闭化、匿名化的背景下,社区人的互动关系日益间接化,而一些基本的社会联结也被破坏。“在一个社会里,如果人民最终成为那种‘封闭在自己的心中'的个人,那么几乎没有人愿意主动地参与自我管理。他们宁愿留在家里享受私人生活的满足,只要当时的政府生产这些满足的手段和广泛地分配这些手段。”⑧

从实践角度看,基层协商民主的意义在于,它一方面强调了城市社区居民对于社区公共利益应负的责任,另一方面也强调了社区居民是基层民主参与的主体。现代社会的公共性构造往往是植根于真实的社会关系的基础之上的,体现了一种新的“社会联结”,“公民身份意味着一定的社区或文明社会在人与人和群体与群体之间有某种联系或网络,而且有某些规范和价值观使他们的生活有意义。”⑨而社会原子化动向则消解了这些联结,使得各协商主体间的良性互动成为不可能。

三、认识和对策

从表面上看,后单位社会背景下的基层协商是以政府为主体的行政力量与居民自治组织及居民个体之间,围绕着基层相关问题而展开的沟通协商活动。我们在弄清当下都市社会原子化的现状之后,应对问题做出应有的回应。

(一)社区生活和基层社会联结的重建

在社会松散化,社区生活和基层社会联结不畅的背景下展开基层协商,我们应努力加强社会基础秩序建设,以活动取向来重建社区生活。所谓“活动”主要是指由具有共同目的且联合起来的人群所完成的具有一定社会职能的动作的总和。从社会学的角度看,陌生的、未建立起联系的人们因其缺乏共同的目标和组织依托,难以产生互动关系,也难以真正具有社会意义的社会活动。在这一意义上,所谓“活动取向”,实际上就是为社区居民的社会参与提供一个宽阔的参与平台和参与契机,把孤立而缺乏联系的原子化个体联结成为一个真正意义上的共同体。从20世纪50年代开始,在联合国发表的《通过社区发展促进社会进步》的专题报告中,即提出社区发展的目的是动员社区居民积极参与社区建设。并认为社区的实质性特征主要表现在这种“聚合体带有公共生活的特征,表现为风俗、习惯、传统和讲话的模式。”从此,市民参与几乎成了衡量社区发展最具核心意义的指标。这说明:社区要想取得真正意义的发展,必须使其发展进程直接牵涉到社区中所有人以及他们的总需求。如果社区发展与其居民的实际利益毫无关系,是很难发生互动关系,形成内聚力的。此外,在基层社区生活中,社区领袖在基层协商推进过程中扮演重要角色。如何发现和培养社区领导者,并使之在基层协商过程中切实地发挥导引作用,是推进基层协商的关键。

(二)凸显基层协商的特性

当下中国社会的协商体系主要由政协协商、人大协商和基层协商构成,与政协协商、人大协商不同,基层协商是新时期出现的新的协商类型,其实施运行尚处于探索阶段,因此,我们在探索基层协商推进路径时,应注意凸显基层协商的特性。

笔者认为,基层协商的特点主要表现在:(1)协商主体的多元性。受基层体制和社区居民参与弱化现状的制约,导致基层协商具有极为明显的主体多元性,既包括政府派出机构,也包括居民自治组织、个体居民以及其他利益相关群体。而且,由于“当前我国社会没有提供完全让基层民众自己去解决各种矛盾问题的机制;有时可能由于政府对信息的垄断和基层民众对信息的误读,使基层民众没有办法自己解决问题和困难;基层民众的个人能力相当有限,很难完全依靠自己获得全部合法利益。”因此,努力在基层协商中凸显其多元性,是顺利推进协商运行的关键。(2)非正规性。一般说来,政协协商和人大协商都是在国家现行的体制和制度框架下运行的,具有较强的正规性。而基层协商虽然亦需依托现行的基层制度和体制展开,但因其基层性和参与协商主体的多元性,加之基层协商的传统尚未建立起来,导致其协商带有非正规性的特点。(3)利益的切身性。众所周知,政协协商和人大协商的参与者基本上都是人大代表或政协委员,其协商活动主要是依托于相关的制度体制展开的,其协商具有一定的间接性,而基层协商涉及人民群众的切身利益,具有直接的利益相关性。

(三)通过社区议事会和社区虚拟网络社区,打造基层议事平台

公共讨论是社会进步发展的重要工具。因为建立在基层民主自治基础之上的公议,实际上赋予了社区居民以表达权和倾诉权,以保证其实现其利益诉求,社会获得均衡发展。在城市社区建设的过程中,应不断加强和完善社区议事制度和参与制度,整合居民的意见诉求,吸引更多的社区居民参与到社区发展进程中来。同时也要加强网络虚拟社区建设,通过现代网络手段,搜集社情民意,打造真正畅通的基层议事平台。

纵观人类社会发展的基本进程,我们会发现,人类具有一种超强“社区本能”,但到上世纪末叶,伴随着人类社会基础社群关系的疏离化和社区隔离的加剧,20世纪晚期以降,世界范围内还是出现了严重的社会基础秩序的危机。“我们运用社区本能来彼此隔离、自我保护,而不是创建一个丰富多样又互相交融的世界社区文化。我们寻找与自己最相似的人,目的是为了保护自己,与其他部分隔离开来。显而易见,这条隔离之路不会带领我们走向一个值得生活的未来。我们面临的重要任务,是重新思考社区观念,从目前封闭的保护主义走向开放,迎接全球化社区的到来。”

注:

①近年来,笔者对社会原子化现象展开了初步的研究,发表多篇论文,主要包括《转型期中国社会原子化动向及其对社会工作的挑战》,《社会科学》2009年第7期;《社会原子化:理论谱系及其问题表达》,《天津社会科学》2010年第5期;《转型期中国城市社会管理之痛——以社会原子化为分析视角》,《探索与争鸣》2012年第12期等。

②田毅鹏、薛文龙:《“后单位社会”基层社会治理及运行机制研究》,《学术研究》2015年第2期。

③田毅鹏、吕方:《社会原子化:理论谱系及其问题表达》,《天津社会科学》2010年第5期。

④张静:《通道变迁:个体与公共组织的关联》,《学海》2015年第1期。

⑤田毅鹏、张炎:《地域力与社会重建——以日本阪神淡路地震为例》,《福建论坛》2008年第8期。

⑥⑧【加】查尔斯·泰勒:《现代性之隐忧》,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年版,第136、11页。

⑦【美】帕特南:《使民主运转起来》,赖海榕译,江西人民出版社2001年版,第133页。

⑨【美】托马斯·雅诺斯基:《公民与文明社会》,辽宁教育出版社2002年版,第32页。

〔责任编辑:秦 川〕

The Trend of Atom ization and Its Im pact on Grassroots Consultation in Post-unit Society

Tian Yipeng

By analyzing the social atomization under the background of post-unit society,and associating itwith grassroots consultation,this study found that the low participation of urban community residents,the low coordination and mobilization ability of grassroots units,and the crisis of community commonality made significant impacts and constraints on the current development of grassroots consultation.Thus this study proposed that the reconstruction of connection between community life and grassroots society should be further promoted,the characteristics of grassroots consultation should be emphasized,and the platform of grassroots counsel should be constructed,in order to realize the interaction between government governance,the self-adjustment of society and the autonomy of residents in this new era.

post-unit society;social atomization;grassroots consultation;unit society

C912.81

A

1001-8263(2015)06-0062-06

田毅鹏,吉林大学哲学社会学院教授、博导 长春130012

* 本文是国家社科基金重大项目“当代中国单位制度形成及变迁研究”(11&ZD147)的阶段性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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