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廉吏伦理品格的儒学根基
2015-03-30苑秀丽
苑 秀 丽
(青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 青岛 266071)
论廉吏伦理品格的儒学根基
苑 秀 丽
(青岛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山东青岛266071)
摘 要:修身是儒家伦理的基础和核心,中国古代廉吏是修身的楷模。他们“廉洁自律,公而忘私”的品格,正是修身的内在涵养在为官实践中的“英华外发”。而建立在孔子仁学基础之上的儒家仁政理想,也同样是通过历代廉吏以“重民”“爱民”“富民”为核心的施政方略,才落实到了现实生活中。在漫长的中华文明史上,廉吏用他们的为官实践,展现了儒家人格理想的光辉,不仅驱散了那个时代的黑暗,也照亮了中华民族通往未来的道路。
关键词:廉吏;伦理品格;儒学;修身;仁政
在漫长的中国古代社会,儒家伦理文化源远流长,对中国社会产生了深刻的影响。廉吏即是在这一优秀文化传统滋养下出现的一个特殊群体,其“清廉自律,公而忘私”“爱民如子,造福一方”和“为民执法,不畏强权”的三大伦理品格①有关廉吏的伦理品格,请参考拙文《中国古代廉吏与儒家伦理浅论》,载《东南大学学报》2013年第5期。,正是儒家伦理色彩极浓的修身理论和仁政理想的具体体现。对此,学术界关注不够。本文拟就廉吏的三大伦理品格与儒家文化之关系做一点粗浅的探讨,不当之处,敬请方家指正。
一、儒家修身理论与廉吏“自律”的品格
众所周知,修身是儒家思想的基础和核心,从孔子开始,即把修身作为最基本,也是最重要的前提和基础。《论语·宪问》中说:“子路问君子。子曰:‘修己以敬。’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人。’曰:‘如斯而已乎?’曰:‘修己以安百姓。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显示出对修身的高度重视。这种思想在孟子、荀子那里得到了进一步的发展,孟子说:“人有恒言,皆曰‘天下国家’。天下之本在国,国之本在家,家之本在身。”“君子之守,修其身而天下平。”(《孟子·离娄上》)荀子也非常注重个人的道德修养,他认为个人道德修养的好坏,直接影响着国家的治乱兴衰,因此,他要求为政者必须从自身做起,严于律己,才能引导民众向善。《荀子·君道》中说:“请问为国?曰:闻修身,未尝闻为国也。君者仪也,民者景也,仪正而景正。”不仅把修身作为治国的起点,也把修身看作是治国的根本。
在后来的《礼记·大学》里,儒家修身理论进一步系统化:“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致其知。致知在格物。物格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意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这一段话所讲述的内容,被简称为“修齐治平”。这几乎可以看成是中国古代士人人生道路的总纲,其最高的标准则是“内圣外王”,但“内圣”原本就包含着道德的修炼、意志的磨砺及远大抱负的养成等内在的修身功夫;而“外王”,即使国家大治、天下太平,也同样离不开修身。退一步讲,即使没有成圣成贤的大志,最起码的君子之道,也要“达则兼济天下,穷则独善其身”(《孟子·尽心》)。
儒家的这一人生道路和出处原则,为后来的封建士人所普遍接受。其中“修身”的道德伦理信条,自然也深刻影响了历代士人,并成为他们安身立命的准则。中国古代廉吏正是在这样的道德伦理准则熏染下产生的一类特殊人物。他们是儒家伦理忠实的践行者,也是修身的楷模。中国历代的廉吏,大都具备“清廉自律,公而忘私”的品格。如《后汉书·杨震传》讲到为杨震举荐任昌邑令的王密,深夜拜访即将任东莱太守的杨震,并赠送黄金十斤时,二人有一段非常精彩的对话:“(杨)震曰:‘故人知君,君不知故人,何也?’密曰:‘暮夜无知者。’震曰:‘天知,神知,我知,子知。何谓无知!’密愧而出。”[1](P1760)这反映出杨震的清廉是发自内心的,而绝不是做给别人看的。《后汉书》本传中又说他“后转涿郡太守。性公廉,不受私谒。子孙常蔬食步行,故旧长者或欲令为开产业,震不肯,曰:‘使后世称为清白吏子孙,以此遗之,不亦厚乎!’”[1](P1760)
晋代的吴隐之被任命为广州刺史,上任时路经著名石门贪泉,当时人们相传,喝了贪泉的水,人会滋长无法满足的贪欲。吴隐之有意喝了贪泉水,并写下了《酌贪泉赋诗》:“古人云此水,一歃怀千金。试使夷齐饮,终当不易心。”[2] (P2342)《晋书·吴隐之传》说他上任后:“清操逾厉,常食不过菜及干鱼而已,帷帐器服皆付外库,时人颇谓其矫,然亦终始不易。”[2](P2342)尽管别人说他矫情作秀,他也始终不易初衷。他后来回到朝廷任职,但节俭生活习惯却一直没有变。《晋书》本传是这样记载他职位升迁后的生活的:“数亩小宅,篱垣仄陋,内外茅屋六间,不容妻子。……家人绩纺以供朝夕。时有困绝,或并日而食,身恒布衣不完,妻子不沾
寸禄。”[2](P2342)
还有宋代的包拯,在文学艺术作品中我们更多地看到的是他铁面无私、善于审理各种案件的法官形象,其实,包拯也同样是一位修身的典范。《宋史》说他“徙知端州,迁殿中丞。端土产砚,前守缘贡,率取数十倍以遗权贵。拯命制者才足贡数,岁满不持一砚归。”[3](P10315)又说:“虽贵,衣服、器用、饮食如布衣时。尝曰:‘后世子孙仕宦,有犯赃者,不得放归本家,死不得葬大茔中。不从吾志,非吾子若孙也。’”[3](P10318)
像这样能真正做到“廉洁自律,公而忘私”的官员,虽然在古代官员中所占的比例不是特别大,但是这样的廉吏却也是每朝每代都有。可以说,“廉洁自律,公而忘私”的品格,不仅是廉吏经修身而养成的个人道德情操,也是他们修身的内在涵养在为官实践中的“英华外发”。在漫长的中华文明史上,正是廉吏用他们的为官实践,对儒家传统的理想人格作出了完美的展示。
二、儒家仁政理想与廉吏“爱民”的实践
“仁”是孔子学说的核心,《论语·颜渊》有:“樊迟问仁,子曰:爱人。”以对自己同类的关爱解释“仁”。孔子还说过:“孝悌也者, 其为仁之本欤?”(《论语·学而》)“夫仁者, 己欲立而立人, 己欲达而达人。”(《论语·雍也》)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论语·颜渊》)把孝父母、敬兄长,“推己及人”,将“爱己”之心扩展为“爱人”,及自己不喜欢的,不强加于别人等,作为衡量“仁”的重要标准。孔子也把“仁”与政治联系起来,提出“为政以德”,并认为其最高境界是“修己以安百姓,尧舜其犹病诸?”(《论语·宪问》) 杨伯峻先生解释为:“修养自己来使所有老百姓安乐, 尧舜大概也没有完全做到哩!”但是,孔子对“仁”的论述,更多地强调的是个人道德修养和为人处世。
孟子进一步发挥“为政以德”的思想,明确提出了“仁政”的政治理想。其核心,一是重民。所谓“民为贵,社稷次之,君为轻”(《孟子·尽心下》);二是爱民,用孟子的话说就是:“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天下可运于掌”;三是富民,“是故明君,制民之产,必使仰足以事父母,俯足以畜妻子,乐岁终身饱,凶年免于死亡,然后驱而之善。”(《梁惠王上》)“五亩之宅,树之以桑,五十者可以衣帛矣。鸡豚狗彘之畜,无失其时,七十者可以食肉矣。百亩之田,勿夺其时,八口之家可以无饥矣。”(《梁惠王上》)
孟子的“仁政”理想,是对孔子仁学的发展,并对中国古代政治产生了巨大而深远的影响。而历代廉吏则通过具体的施政方略,不仅将“仁政”理想落实到了现实生活中,也对儒家仁政理想做了进一步的完善充实。就历史实际来看,廉吏对“仁政”理想的贯彻,也往往是以“重民”“爱民”“富民”为核心的。
集中反映廉吏“爱民如子,造福一方”之特点的,莫过于“父母官”这一特殊称谓。汉代的召信臣,做过穀阳、上蔡县令,“视民如子”,后任南阳太守,“好为民兴利,务在富之。躬劝耕农,出入阡陌,止舍离乡亭,稀有安居时”。因此,“百姓归之,户口增倍,盗贼狱讼衰止”,“吏民亲爱信臣,号之曰召父”。[4](P3641-3642)另有一位东汉的廉吏杜诗,也担任过南阳太守,“省爱民役。造作水排,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又修治陂池,广拓土田,郡内比室殷足。时人方于召信臣,故南阳为之语曰:‘前有召父,后有杜母。’”[1](P1094)
无独有偶,隋代房彦谦为“长葛令,甚有惠化,百姓号为慈父”[5](P1562)。同时的辛公义在任岷州刺史时,“土俗畏病,若一人有疾,即合家避之,父子夫妻不相看养,孝义道绝,由是病者多死”。为了打破民间陋习,他置个人安危于不顾,把被家人抛弃的患者接到刺史衙门治疗,“暑月疫时,病人或至数百,厅廊悉满。公义亲设一榻,独坐其间,终日连夕,对之理事。所得秩俸,尽用市药,为迎医疗之,躬劝其饮食,于是悉差”,“后人有遇病者,争就使君,其家无亲属,因留养之。始相慈爱,此风遂革,合境之内呼为慈母。”[5](P1682)在辛公义作出这个决定的背后,是他“爱民如子”的一颗拳拳之心。《孟子·公孙丑上》说:“人皆有不忍人之心。先王有不忍人之心,斯有不忍人之政矣。以不忍人之心,行不忍人之政,治天下可运之掌上。”当辛公义亲自为年老的婆婆端汤喂药,为年幼的少年研制草药时,百姓眼中的他已不仅是高堂之上的官员,更是自己的亲人。在这种情况下,他说的话,百姓愿意听,他制定的规则,百姓愿意服从,这或许就是“治天下可运之掌上”吧!
召信臣、杜诗、房彦谦、辛公义等人的为官实践,非常典型地体现了“爱民如子,造福一方”的特点,他们被尊为“召父”“杜母”“慈父”“慈母”,反映了百姓对他们政绩的高度认可。“父母官”也成为此后中国人对廉吏更为亲切的代称。
需要指出的是,爱民如子的杜诗,死后竟“贫困无田宅,丧无所归”[5](P1097)。房彦谦也是“家无余财,车服器用,务存素俭。自少及长,一言一行,未尝涉私,虽致屡空,怡然自得。尝从容独笑,顾谓其子玄龄曰:‘人皆因禄富,我独以官贫。所遗子孙,在于清白耳。’”[5](P1566)这也非常典型地体现了廉吏“公而忘私”的特点,尤其是他们在致力于富民的同时,恰恰忘记了自己还在贫困之中,更是令我们感慨万千。
三、儒家仁政理想与廉吏“为民”的信念
最能体现廉吏“为民做主,不畏强权”的,或许是“当官不为民做主,不如回家卖红薯”这一俗语。
中国传统社会是人治政治,虽然法家有一整套的律法,历朝历代基本上也是儒法并用。《管子·任法》中说:“圣君则不然,卿相不得剪其私,群臣不得辟其所亲爱,圣君亦明其法而固守之,群臣修通辐凑以事其主,百姓辑睦听令道法以从其事。故曰:有生法,有守法,有法于法。夫生法者,君也;守法者,臣也;法于法者,民也。君臣上下贵贱皆从法,此谓为大治。”然而,对照历代的社会现实,我们不难发现,这一段话所描述的“大治”蓝图,其实是带有很大的理想化色彩的。在实际生活中,“刑不上大夫,礼不下庶人”“官官相护”“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也许才是更真实的写照。其根源则在于权力大于法律,法律常常被权力扭曲,尤其是至高无上的皇权,更是可以随时凌驾于法律之上。因此,在中国传统社会,官员能真正做到“为民做主,不畏强权”,其难度是可想而知的,但在历史上还是有一批廉吏做到了这一点。西汉的张释之在处置“乘舆马惊”的百姓和“盗高庙座前玉环”[4](P2310-2311)的小偷时,敢于反对汉文帝提出的杀头、灭族的意见,坚持依法办事,最后皇帝也不得不按照他的意见处理。东汉的洛阳令董宣,敢于当着光武帝的姐姐湖阳公主的面,将她的杀人恶奴当场处决。当光武帝刘秀让手下逼他给公主谢罪时,“宣不从,强使顿之,宣两手据地,终不肯俯”[1](P2490)。由此,得到了“强项令”的美称。像这样“为民做主,不畏强权”的廉吏,在中国历史上有一大批:
包拯“立朝刚毅,贵戚宦官为之敛手,闻者皆惮之”。
周新“成祖即位,改监察御史。敢言,多所弹劾。贵戚震惧,目为‘冷面寒铁’”[6](P4373)。
海瑞“素疾大户兼并,力摧豪强,抚穷弱。贫民田入于富室者,率夺还之。徐阶罢相里居,按问其家无少贷。下令飚发凌厉,所司惴惴奉行,豪有力者至窜他郡以避”[6](P5931)。
陈幼学“布政使刘浑成弟灿成助妾杀妻,治如律。行太仆卿陈耀文家人犯法,立捕治之”。
其实,这些在司法领域为民做主的廉吏,也往往有“富民”的辉煌业绩。如陈幼学做确山县令时,“政务惠民,积粟万二千石以备荒,垦莱田八百余顷,给贫民牛五百余头,核黄河退地百三十余顷以赋民。里妇不能纺者,授纺车八百余辆。置屋千二百余间,分处贫民。建公廨八十间,以居六曹吏,俾食宿其中。节公费六百余两,代正赋之无征者。栽桑榆诸树三万八千余株,开河渠百九十八道。”后任湖州知府,“霪雨连月,禾尽死。幼学大举荒政,活饥民三十四万有奇”。[6](P7217-7218)堪称“爱民如子,造福一方”的典型。
还应注意的是,廉吏也是人,也有自己的亲人、友朋,他们也常常遇到“私情”与“公法”的冲突。难得的是,面对这种两难选择时,他们一无例外地倾向后者。身为吏部尚书的王翱,掌握着朝廷所有官员的升降任免大权,他的女婿贾杰想调回京师,转托丈母娘说情,结果“翱怒,推案,击夫人伤面。杰卒不得调”[6](P4702)。因此,为民做主,不仅仅要面对强权,还得过亲情关。没有至高的修身功夫,显然也是做不到的。
廉吏的仕途大多不顺,几乎都有被诬陷、被贬谪的经历:朱云受到排挤,晚年不再做官;杨震被逼自杀;63岁的徐九思在为国事尽心尽力20多年后被罢官;刘宗周身逢末世,多次被罢,最后绝食而死;郑板桥晚年不得不辞官还乡。更有甚者,狄仁杰被诬陷入狱,险些丧命;周新则被冤杀。
行文至此,我们不能不思考这样的问题:一个真正的廉吏,需要经受许多的考验:和家人过着清苦的生活,可能还会被人指为矫情;有时不得不面对亲人的指责乃至大义灭亲的痛苦抉择;在爱民与强权的干涉之间,留给自己的也许是降职、贬谪、打击报复,甚至是死亡的威胁……到底是什么样的信念支撑着他们,使他们能将“清廉自律,公而忘私”“爱民如子,造福一方”和“为民执法,不畏强权”这三大品格,内化为自我德行的有机组成部分,并将这样的内在品德坚定不移地转化为实际的爱民、富民行为?
史称吴隐之“晋代良能,此焉为最”[2](P2343),包拯是“真御史中丞”①宋仁宗嘉祐年间,富弼任宰相,欧阳修在翰林院,包拯任御史中丞,胡瑗在太学。当时人谓他们是真宰相、真翰林学士、真御史中丞、真太学先生,号为“四真”。合肥市包孝肃公祠正殿之左“东廊屋”(又称“东轩”或“东回澜轩”)有清人王尚辰所撰楹联曰:“直道古犹行,嘉祐四真,姓氏独有天下望;公墩今已改,香花一曲,溯游宛在水中央。”,于成龙为“清官第一”[7](P10086)……也许百姓的普遍认可和身后的声名,是廉吏们能够坚持的动力之一。但是从文化的角度,我们看到的却是:儒家人格理想的光辉,犹如在人性幽暗的旷野,燃起的一盏明灯,不仅驱散了那个时代的黑暗,也照亮了通往未来的道路。从这个意义上来说,廉吏让我们看到的是希望,是在这个贪腐再度盛行的时代、中华民族复兴的希望。
参考文献:
[1] 范晔.后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3.
[2] 房玄龄.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87.
[3] 脱脱等.宋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7.
[4] 班固.汉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2.
[5] 魏征.隋书[M].北京:中华书局,1994.
[6]张廷玉.明史[M].北京:中华书局,1974.
[7] 赵尔巽.清史稿[M].北京:中华书局,1977.
责任编辑:潘文竹
The Confucian Basis of the Ethics and Character of Honest Officials
YUANXiu-li
( School of Marxism, Qingdao University, Qingdao 266071,China)
Abstract:Cultivating one's moral character is the basis and core of Confucian ethics and ancient Chinese incorrupt offi cial are models to follow for late-comers. The Confucian thoughts of benevolent government are also based on Confucius' belief in kindness, and they are the strategies of governance for offi cials of various dynasties. Those honest offi cials through Chinese history displayed the brilliance of Confucian ideals of moral character and showed the road of the Chinese nation to the future.
Key words:honest offi cial; ethics and character; Confucianism; cultivating the moral character; benevolence government
作者简介:苑秀丽(1968-),女,山西临汾人,青岛大学马克思主义学院教授,青岛大学习近平系列讲话研究中心兼职教授,主要研究伦理学和文化学。
基金项目:本文为山东省社科规划项目“习近平对毛泽东群众路线的继承和发展”(14CXJJ17)、青岛大学习近平系列讲话研究中心2015年度专项课题(QDXY201502)的阶段性成果。
收稿日期:2015-08-25
中图分类号:B82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5-7110(2015)06-0081-0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