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曾祺文学年谱(中)
2015-03-29徐强
徐 强
学术年谱
汪曾祺文学年谱(中)
徐强
一九五九年,三十九岁。
秋,父亲汪菊生去世,享年六十二岁。家人将电报打到张家口,一段时间之后农科所的领导才把消息告诉汪曾祺。汪曾祺听后痛哭流涕。
汪菊生去世后,任氏娘、汪陵纹和汪海容生活贫苦。稍后汪海容饿死,任氏娘欲投大运河未遂。①陈其昌:《骨肉情深——汪曾祺与其兄弟姐妹》。
本年,在干过大部分农活后,汪曾祺固定在果园上班。年底,经工人组长和部分干部鉴定,认为汪曾祺可以摘掉右派帽子。所领导则考虑到下放才一年,时间太短,再等一年。②汪曾祺:《随遇而安》。
一九六〇年,四十岁。
约八月,汪曾祺被摘掉右派帽子,劳动改造结束。因原单位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无接收之意,汪曾祺只好暂留所里协助工作。八月下旬,接受绘制《中国马铃薯图谱》的任务,赴位于高寒地区的沽源,在马铃薯研究站展开工作。直到“天凉了”才回到沙岭子。③汪曾祺:《随遇而安》;《马铃薯》,《作家》1987年第6期。
十一月,在沙岭子作文艺论文《说〈弹歌〉》、《说〈雉子班〉》,生前未发表,后以《古代民歌杂说》为总题刊于《北京文学》二〇〇七年第五期。
一九六一年,四十一岁。
一月,致信沈从文告知自己近况。
二月,沈从文复长信给汪曾祺,勉励他勇敢地接受人生的挑战,热切鼓励他写作,并为他未来的工作谋划提出一些建议,例如,到宣化龙烟钢铁厂去写东西,到大学教教散文习作,到故宫搞搞艺术。④收《沈从文全集》第25卷。
十一月,写成短篇小说《羊舍一夕》。呈给沈从文和时任《人民文学》编辑的张兆和看。编辑部高度重视这篇小说。一九六二年第六期《人民文学》以显著地位发表这篇小说。这是汪曾祺解放后的第一次小说试笔。沈从文、萧也牧等都对小说大加夸赞。萧也牧评价说“这才是小说!”
年底,在费尽周折之后,终于回到北京,在北京京剧团担任编剧。
一九六二年,四十二岁。
约本年初,创作京剧剧本《王昭君》。
三月,在中央文化部主持下,北京京剧团头牌旦角张君秋与武汉京剧团武生台柱高盛麟“走马换将”,进行为期一个多月的演出。因北京京剧团原定由张君秋主演《王昭君》,汪曾祺随同张君秋去武汉,看戏并交流。汪曾祺在汉口改写《王昭君》剧本。期间致信黄裳,谈及剧本,对近来围绕昭君出塞故事进行争鸣的周建人、翦伯赞、侯外庐的观点提出自己的看法,认同翦伯赞《从汉的和亲政策说到昭君和亲》①翦文标题实应为“从西汉的和亲政策说到昭君和亲”。的观点。又说自己对该剧无自信,一是因为任意“拨弄”了一番史实,二是动作多,话少。②该信在黄裳《故人书简(关于王昭君)》(1988)中首次披露。见黄裳《嗲余集》,花城出版社,2008。
五月,作小说《王全》(《人民文学》一九六二年第十二期)。继续校阅剧本《王昭君》(第三稿)完毕。后由李世济演出。
七月,应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之请,作小说《看水》,以与《羊舍一夕》、《王全》合为一书出版。③汪朗等:《老头儿汪曾祺》,第102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
十月,沈从文致信上海师范学院历史系教授程应鏐(流金),介绍汪曾祺近况时,对汪曾祺新近发表的《羊舍一夕》、他的遭遇、才能和“大器晚成”的势头、“宠辱不惊”的态度作了较为细致的介绍。④沈从文:《沈从文全集》第21卷,第245页。
十二月,写成京剧剧本《凌烟阁》。剧作讲的是唐太宗时凌烟阁二十四功臣之一侯君集居功自傲,后来企图发动兵变,最终身败名裂的故事。原作见遗。⑤黄裳《故人书简——忆汪曾祺》引当年12月9日汪曾祺致黄裳信。见《你好,汪曾祺》,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
本月,奚啸伯在上海演出三场《范进中举》。这次演出用的是欧阳中石按照奚啸伯的要求修改过的本子。⑥欧阳中石:《奚啸伯先生艺史漫录》,《奚啸伯艺术生涯》,北京:新华出版社,1991。
本年,老舍曾在某个场合说:“在北京的作家中,今后有两个人也许会写出一点东西,一个是汪曾祺,一个是林斤澜。”⑦王勇:《著名剧作家汪曾祺传略》,转引自程绍国《文坛双璧》。
一九六三年,四十三岁。
一月,短篇小说集《羊舍的夜晚》由中国少年儿童出版社出版。收《羊舍一夕》、《看水》、《王全》三篇儿童题材小说。这是汪曾祺解放后出版的第一本作品集。
十月,下旬,江青将上海人民沪剧团的现代沪剧《芦荡火种》交给北京京剧团,指令将它改编为京剧。剧本改编任务落实到萧甲、汪曾祺、杨毓珉身上。接受任务后,三人与薛恩厚进驻颐和园,短时间内拿出第一稿,易名为《地下联络员》。这一稿突出了地下斗争。其中主要场次如《智斗》、《授计》皆出汪曾祺手笔。⑧杨毓珉:《汪曾祺的编剧生涯》,《你好,汪曾祺》,济南:山东画报出版社,2007。因江青对彩排不满意,暂未公演。随后编剧班子继续修改剧本。
十二月,上海沪剧团到北京交流演出,专为北京京剧团演出沪剧《芦荡火种》。⑨陈徒手:《汪曾祺的最后十年》,《人有病 天知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其后,展开“兵对兵,将对将”式的学习交流。汪曾祺、杨毓珉与沪剧编剧文牧进行交流。
年底,江青指令北京京剧团将上海演出成功的话剧《杜鹃山》改编为同名京剧。⑩袁成亮:《心血染就杜鹃红——京剧〈杜鹃山〉曲折的问世过程》,《党史博采》2005年第12期。薛恩厚、张艾丁、汪曾祺、萧甲担任编剧,汪曾祺是主要执笔者。
本年,与薛恩厚合作根据《聊斋》故事改创京剧剧本《小翠》。
一九六四年,四十四岁。
三月,经彭真、林默涵批准,京剧《芦荡火种》首演,获得成功。
四月中旬,江青从上海返京,当晚就观看了京剧《芦荡火种》。对于该剧未经她同意“提前”公演大发雷霆,随后提出若干意见。不久后有一次观看彩排,对戏词大加赞赏,并记住了汪曾祺这个名字。⑪季红真:《汪曾祺与“样板戏”》,《书屋》2007年第6期。二十七日,剧组进中南海演出,刘少奇、周恩来、朱德、邓小平、董必武、陈毅、陆定一、邓子恢、聂荣臻、张治中等领导人观看演出,给予了很高评价。①《党和国家领导人看京剧〈芦荡火种〉》,《人民日报》1964年4月28日。
五月,《人民日报》、《北京日报》连续发表多篇社论,盛赞京剧《芦荡火种》的成功。
六月,全国京剧现代戏观摩演出大会在北京拉开序幕。北京京剧团的《芦荡火种》、《杜鹃山》参加观摩演出。十八日,外交部举行京剧晚会,招待各国驻华使节、外交官员及其夫人观看北京京剧团演出京剧《芦荡火种》。②《外交部招待各国使节观看京剧〈芦荡火种〉》,《人民日报》1964年6月19日。二十三日,现代戏座谈会召开,周恩来、江青、康生出席并发表讲话。
本月,京剧剧本《芦荡火种》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署名“汪曾祺杨毓珉肖甲薛恩厚改编(根据文牧编同名沪剧改编)”。
七月,北京京剧团京剧《杜鹃山》参加观摩演出大会第六轮演出。随后,《人民日报》等发表多篇评论文章。二十三日晚上,毛泽东在政协小礼堂观看京剧《芦荡火种》,十分满意,并上台与剧组人员握手、合影。
九月,北京市文化局局长张梦庚来到京剧团,传达彭真从北戴河带回的毛泽东对《芦荡火种》的意见,主要是编剧方面的:“要突出武装斗争的作用,强调武装的革命消灭武装的反革命,戏的结尾要正面打进去。加强军民关系的戏,加强正面人物的音乐形象;剧名改为《沙家浜》为好”。③《看现代革命京剧〈沙家浜〉后的指示》,《解放军报》1966年12月28日。此后,全剧组一起努力改戏。增加了郭建光的戏,以突出武装斗争,阿庆嫂降为二号人物。
九月,浩然的长篇小说《艳阳天》第一卷由作家出版社出版,获得好评。江青读完小说后也很感兴趣。北京京剧团随后拟将其改编为京剧。为此,汪曾祺曾去和浩然接洽。④浩然自述。见陈徒手《浩然:艳阳天中的阴影》,《人有病,天知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冬,因被江青指定参加《红岩》改编,汪曾祺和阎肃在薛恩厚带领下到中南海颐年堂参加《红岩》改编座谈会,汪曾祺第一次见到江青。
一九六五年,四十五岁。
二月十七日,《芦荡火种》经修改重排在北京公演,改名为《沙家浜》。同日,新华社电讯称这是“首都京剧工作者在运用京剧表现现代生活获得成功以后,再接再厉努力攀登京剧艺术高峰的又一革命行动”。
初春,在颐和园藻鉴堂创作《红岩》剧本。一起工作的有小说《红岩》作者罗广斌、杨益言以及阎肃、杨毓珉等。
春,根据江青指示,剧本创作组赴重庆体验生活,上华蓥山,集体关进渣滓洞一星期。随后住进北温泉的数帆楼改剧本《红岩》。
三月十八日至二十日,《人民日报》分三期刊载《沙家浜》剧本,署“北京京剧团集体改编,执笔汪曾祺、杨毓珉”。
四月中旬,汪曾祺等应江青之召到上海,再改《沙家浜》,江青到剧场审查通过,定为“样板”,并决定“五一”起在上海公演。
五月一日,北京京剧团开始在上海人民大舞台公演《沙家浜》。这是《芦荡火种》改名《沙家浜》后第一次公演。至七月,连续演出三十场,观众八万余人次。期间,《解放日报》、《文汇报》连续发表评论文章多篇,予以高度评价。本月,汪曾祺回到北京,继续修改《红岩》剧本。⑤据本年7月22日致萧珊信,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引。
六月,中国戏剧家协会编《〈沙家浜〉评论集》由中国戏剧出版社出版。
十月一日前后,为准备春节小戏,汪曾祺将浩然的小说《雪花飘》改编为同名京剧小戏。冬,裘盛戎首次演出《雪花飘》。⑥方荣翔、钳韵宏:《雪花飘万家》,《戏剧电影报》1985年12月22日。
一九六六年,四十六岁。
一月十九日,正在上海的江青打电话,急召北京市委宣传部长李琪带薛恩厚、阎肃和汪曾祺前往聆听指示。她决定《红岩》不搞了,另搞一个新戏,并口授人物情节大略。汪曾祺和阎肃根据其意图,连续工作两昼夜,拟出故事提纲,名为《山城旭日》。经江青认可后,回来后就开始依照这个提纲编剧。①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人有病 天知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汪朗等:《老头儿汪曾祺》。并参季红真《汪曾祺与“样板戏”》,《书屋》2007年第6期。
二月,《沙家浜(京剧)》由北京出版社出版,署“原作:文牧;北京京剧团集体改编;执笔:汪曾祺杨毓珉”。这是《沙家浜》公开出版的第一个版本。
三月,应江青电召,李琪再携汪曾祺、阎肃赴沪。谈话时,因李琪没有立即答应江青对北京京剧团提出的一些要求,江青十分生气。
春末夏初,“文革”开始,北京京剧团风声紧张。不久,汪曾祺就作为北京京剧院里的“黑鬼”、“小邓拓”、“黑爪牙”,被揪出来,给他贴的大字报,标题是:“老右派,新表演”。他的罪状之一,是与“走资派”薛恩厚合作的《小翠》中有句台词说狐狸是大尾巴猫,造反派说这是恶毒攻击伟大领袖。罪状之二是剧本《雪花飘》中的唱词“同在天安门下住,不是亲来也是亲”,被攻击为鼓吹“阶级斗争熄灭论”。随后他与马连良、赵燕侠、袁世海等“反动权威”、“戏霸”一起,在京剧团内批斗、罚跪、游街,定期向“造反派”递交交待材料。
十一月二十八日,晚上,江青、陈伯达组织的“文艺界无产阶级文化大革命大会”在人民大会堂召开。江青在讲话中否定建国十七年文艺工作的成绩,提出文化遗产内容上不能推陈出新,只有艺术形式可以批判继承的观点。她还点名批评薛恩厚等人,说“薛恩厚等人必须彻底交代,彻底揭发,只有这一条路,除此之外没有别的出路!”会上宣布北京京剧一团等团体列入解放军建制。
约十一月末、十二月初,和被江青在“一一•二八”大会上点名的一些剧团领导、得罪了江青的赵燕侠及几个有历史问题的“反革命”一起,被关进一个小楼上的“牛棚”,学毛选、交代问题、劳动。
一九六七年,四十七岁。
一月,康生、李先念、江青、萧华等陪同来华访问的阿尔巴尼亚领导人卡博和巴卢库观看了《沙家浜》。
四月二十七日,汪曾祺被宣布解放,当晚陪同江青观看《沙家浜》。
随后,奉命与徐怀中、阎肃、张永枚、刘伍、冯志、杨毓珉组成创作组将《敌后武工队》改编为京剧。讨论半年后,张永枚执笔的《平原作战》写成,中国京剧院演出。②据杨毓珉《汪曾祺的编剧生涯》。
五月,为纪念毛泽东《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五周年,分别由上海、山东、北京剧团演出的八个样板戏聚集在北京举行会演,其中包括北京京剧团的《沙家浜》。会演持续到六月十五日。三十一日,署“北京京剧团集体改编”的《沙家浜》(根据沪剧《芦荡火种》改编)在《人民日报》第五版全文发表。
六月出版的《解放军文艺》一九六六年第八、九期合刊,辟“革命现代京剧样板戏剧本特辑”,刊出《红灯记》、《智取威虎山》、《沙家浜》、《奇袭白虎团》的剧本。
八月,为纪念毛主席《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发表二十五周年,《沙家浜》再次由北京出版社出版。
十月,八个“样板戏”再次在京公演。
一九六八年,四十八岁。
一月,邮电部发行“毛主席的革命文艺路线胜利万岁”的纪念邮票一套九枚,以样板戏为题材。其中第五枚为京剧《沙家浜》,第九枚为交响音乐《沙家浜》。
七月,为庆祝建党四十七周年,北京的几个文艺单位举行一九六八年“样板戏”首次公演,上演包括京剧《沙家浜》、交响音乐《沙家浜》在内的六个作品。
十月,京剧《沙家浜》剧组到广州参加一九六八年秋季中国出口商品交易会(广交会),为外国朋友演出。③《人民日报》1968年10月16日、11月17日报道。
年底,江青布置北京京剧团改编京剧《杜鹃山》的任务。为了显示与以往由彭真主抓的版本不同,易名为《杜泉山》,由汪曾祺、杨毓珉等编剧。剧组按照江青指令,赴湘鄂赣地区体验生活三个月。
一九六九年,四十九岁。
年初,为改编重排《杜鹃山》,主创人员奉命沿着当年秋收起义的路线走上井冈山体验生活。①见梁清濂《“戴罪立功”中的裘盛戎》(《北京戏剧报》1981年8月23日第34期)、汪曾祺:《一代才人未尽才》、刘琦:《裘盛戎传》(河北教育出版社,1996)等。汪曾祺、裘盛戎等同往。经过的主要地方有长沙、浏阳、韶山、萍乡、安源、井冈山、武汉等。全程军事化管理,足迹所至,曾徒步行军、上高山、下矿井、搞军事演习,也曾为社员演出、听乡亲们讲述往事。期间,汪曾祺与裘盛戎有较长时间密切接触,友谊加深。
二月十六日,旧历除夕。剧组一行在安源过春节,当日雷雨冰雹齐下,墙壁屋瓦单薄,房内冷极,艰苦备尝。回京后,汪曾祺开始《杜鹃山》创改工作,与裘盛戎共同切磋唱段。第二次修改本,因所谓“二号人物”压过了“一号人物”,不符合“三突出”原则,被江青否定。
十月,为庆祝新中国成立二十周年,《沙家浜》等七部样板戏再次在北京公演。
十二月,《人民日报》报道,从一九七〇年一月一日起,“闪耀着毛泽东思想灿烂光辉的革命样板戏在首都举行公演”。参加公演的剧目有:现代京剧《智取威虎山》、《红灯记》、《沙家浜》,舞剧《红色娘子军》、交响音乐《沙家浜》、钢琴伴唱《红灯记》。
本年,为了重新排演《沙家浜》,在江青命令下,“样板团”到故事的发生地江苏苏州、常熟一带体验生活。
一九七〇年,五十岁。
一月,《沙家浜》等六部革命样板戏开始公演。十一日,《人民日报》发表署名“北京京剧团红光”的《人民战争的胜利凯歌——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修改过程中的一些体会》。“红光”系汪曾祺的化名。其中透露了江青的一些指示的具体内容,以及修改者如何费尽心思实现江青的意图。
二月八日,《人民日报》发表汪曾祺执笔的文章《披荆斩棘,推陈出新——谈〈沙家浜〉唱腔和舞蹈创作的几点体会》,署名“北京京剧团红光”。文章主体部分尽力突出江青的指导,特别是在一些细节方面。
五月初,江青召集在人民大会堂安徽厅讨论《沙家浜》,以便定稿发表。汪曾祺当场按江青意思修改唱词,自认为“应对得比较敏捷”。二十一日,拥护毛泽东“五二〇”声明(支援越南、老挝、柬埔寨三国抗美救国)的百万群众大会在天安门举行,汪曾祺作为嘉宾登上天安门。新华社当天发出电讯,详列登天安门的嘉宾名单。汪曾祺这次露面在朋友们当中引起极大反响。下旬,《沙家浜》的修改定稿本刊登在《红旗》、《光明日报》、《解放军报》。
六月一日,《人民日报》发表北京京剧团《沙家浜》剧组文章《〈在延安文艺座谈会上的讲话〉照耀着〈沙家浜〉的成长》。文章“清算”“旧北京市委”及刘少奇、彭真、李琪等人的一些言论和作为,其间也透露了《沙家浜》(《芦荡火种》)漫长的创编、修改过程中的一些细节。二十日,国务院文化组会议研究《沙家浜》七至十场布景修改,达成一致意见。
九月,革命现代京剧《沙家浜》剧本(一九七〇年五月修订本)由人民出版社出版。署“北京京剧团集体改编”。
十月,江青布置“六创三改”任务,其中包括北京京剧团编演的《秋收起义》(《杜鹃山》)。江青要求第二批“样板戏”要在一九七二年举行公演,以纪念《讲话》发表三十周年。
一九七一年,五十一岁。
一月,北京电视台“实况转播屏幕复制片”《沙家浜》摄制成功并播映。编剧署“北京京剧团《沙家浜》剧组”,北京京剧团演出。一月十一日至二月三日,与王树元等前往湖南、江西,先后在长沙、湘乡、韶山、南昌、井冈山参观考察,体验生活,途中数次讨论《杜泉山》剧本。
二月,于会泳开始接手《杜泉山》一剧,全权负责担任《杜》剧排演任务的北京京剧团二团。根据江青的意见,《杜泉山》进行了全面调整。编剧组除原来的汪曾祺、杨毓珉外,又从上海调来王树元、黎中城,于会泳亲自担任唱腔和音乐设计。
五月,江青拟接见样板团代表人物,特意让秘书打电话给正在长影的汪曾祺。
八月,电影《沙家浜》由长春电影制片厂拍摄完成。
九月,影片《沙家浜》在全国陆续上映。九月三日至二十九日,在朝鲜人民共和国国庆之际,北京京剧团应邀赴朝鲜访问演出,演出剧目为《沙家浜》和《智取威虎山》。
一九七二年,五十二岁。
二月十五日,江青指定汪曾祺参加政治局召开的电影工作会议。
四月,北京京剧团决定排练《草原烽火》,江青指定汪曾祺写词。汪曾祺与杨毓珉、阎肃等赴内蒙体验,最终结论是日本人没有进过草原,草原上没有游击队,发动牧民斗争王爷这样的情节也不切实际,计划遂终止。①据杨毓珉《汪曾祺的编剧生涯》、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五月,周恩来陪同西亚德主席等索马里贵宾观看京剧《沙家浜》。
七月,《杜泉山》剧本和音乐创作基本完成。②戴嘉枋:《走向毁灭》,第291页,北京:光明日报出版社,1994。随后转入长达一年的既紧张又缓慢的排演阶段。
十一月,改新诗《瞎虻》,写新诗《水马儿》,抄示朱德熙。在致朱德熙信中说:“我不知怎么有了写这种诗的兴趣了。这也是一种娱乐,一种休息。”
十二月,在中国书店为剧团资料室选购图书,对所购包括赵元任的《国语罗马字对话戏戏谱最后五分钟——一出独折戏附北平语调的研究》、吴其濬的《植物名实图考》及其长编大加赞赏。
本年,朱德熙参加新发掘的长沙马王堆汉墓一号墓遣策整理工作,汪曾祺关注其工作、读《文物》上的文章,并常与讨论有关问题。
一九七三年,五十三岁。
五月,《杜泉山》在北京工人俱乐部试验公演,取得成功。江青表示满意,并提出今后恢复原名《杜鹃山》。
六月,周恩来、叶剑英、江青等审看了《杜鹃山》,并对演出加以赞赏。
九月,《杜鹃山》再次演出。
十月九日,《人民日报》发表《杜鹃山》(一九七三年九月北京京剧团演出本),编剧署“王树元等”。
一九七四年,五十四岁。
一月,江青陪同来访的阿尔及利亚领导人布迈丁观看京剧《杜鹃山》。
五月,北京电影制片厂拍摄的彩色影片《杜鹃山》公映。
七月,江青组织一批学者、编剧修改润色《新三字经》,准备将该书作为小靳庄贫下中农编的“批林批孔”读物出版。于会泳通知汪曾祺参加,只改就其中几句:“孔复礼,林复辟,两千年,一出戏。”“学劲松,立险峰,乱云飞,仍从容。”
八月到十月,受江青指示,汪曾祺与梁清廉、周锴一行再赴内蒙古体验生活、收集素材,准备写一个反应内蒙古革命题材的戏剧。
十月,于会泳率领《杜鹃山》剧组赴阿尔及利亚访问演出,历时一个月左右,反响强烈。
本年,汪曾祺担任北京京剧团革命委员会成员。
一九七五年,五十五岁。
三月,北京京剧团《杜鹃山》剧组赴多地巡演。
五月,北京京剧团《沙家浜》剧组赴多地巡演。为纪念《讲话》发表三十三周年,包括《沙家浜》、《平原作战》、《杜鹃山》在内的十四部革命样板戏影片在全国各地城乡汇映。
秋,刚被“解放”回到北京京剧团的萧甲奉命带队,与汪曾祺、张滨江等去西藏体验生活,准备写一个反映高原测绘队先进事迹的戏。在西藏呆了一段时间,觉得戏不好写,无功而返。③季红真:《汪曾祺与“样板戏”》,《书屋》2007年第6期。
一九七六年,五十六岁。
二月,于会泳要求北京京剧团把电影《决裂》改编为京剧,并提出把走资派的级别写得高一些。付印本是汪曾祺最后定稿,他看出群众对“反击右倾翻案风”的态度,改编中不甚积极。后因于会泳很不满意,要求重写,汪曾祺、薛恩厚等只好找来许多“三自一包”方面的材料,重新消化。
五月,因《红都女皇》事件引起的各种传言,汪曾祺对江青看法有所改变,隐约觉得要出大事。
十月,“四人帮”被采取隔离审查措施。汪曾祺兴奋地参加了庆祝游行。工作组进驻北京京剧团后,汪曾祺曾对工作组提意见,为被整的人说话,贴大字报阐述观点。①见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年底,为北京京剧团恢复上演的传统戏《昭君出塞》修改唱词并撰写说明书。②据佚名《汪曾祺为〈昭君出塞〉改词》,“水木清华”网站2000年7月4日文章,http://www.newsmth.net/ nForum/#!article/XiquQuyi/439。
一九七七年,五十七岁。
四月,北京京剧团有人给汪曾祺贴大字报,指“被江青重用过的人在干扰运动大方向”。从此汪曾祺被“挂”了起来,接受审查。
五月,汪曾祺在创作组作了一次检查。
八月,被勒令再作一次深刻检查。
九月,写后来自称为“蔬菜笔记”的随笔《葵》、《薤》、《栈》。当时未发表,八十年代陆续改定发表。
一九七八年,五十八岁。
四月,写《我的态度》一文,表示将“毫不隐瞒地揭发江青和于会泳的罪行”。写《我的检查》,其中写到粉碎“四人帮”后初期的思想认识:“江青对我有恩,我一直感念她的好处”,表示“我不想自暴自弃,希望为党为人民做一些有益的事”。③见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
五月,写检查《我和江青、于会泳的关系》、《关于我的“解放”和上天安门》、《关于红岩》。
九月,写《综合检查》。
十一月,曹禺的历史剧《王昭君》发表,汪曾祺闲来消遣,把它改编成昆剧。在此前后,汪曾祺产生了为汉武帝写一个长篇小说的念头,开始收集关于汉武帝的材料,做成卡片。④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引梁清濂的叙述,《人有病 天知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十二月,作文艺论文《读民歌札记》,含《奇特的想象》、《汉代民歌里的动物题材》、《稚子班》、《乌生》、《蝶行》、《民歌中的哲理》、《〈老鼠歌〉与〈硕鼠〉》七题(后刊于《民间文学》一九八〇年四月号),又作戏剧评论文章《论〈四进士〉》初稿,后改定为《笔下处处有人——谈〈四进士〉》。⑤本年12月20日致朱德熙信透露。
本年,写检查《关于〈山城旭日〉、〈新三字经〉、〈决裂〉》。
一九七九年,五十九岁。
三月,中国民间文艺研究会复查小组为汪曾祺写了平反结论。汪曾祺只签了名,⑥见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没有写任何意见。
受审查后期,李荣、朱德熙几次向胡乔木反映情况。胡乔木提出把汪曾祺调到社科院文学所。汪曾祺考虑再三,没有去。⑦汪朗等:《老头儿汪曾祺》,第153页,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12;陈徒手:《汪曾祺的“文革”十年》,《人有病 天知否》,北京:人民文学出版社,2000。
六月,改定戏剧评论文章《笔下处处有人——谈〈四进士〉》,作文艺论文《“花儿”的格律——兼论新诗向民歌学习的一些问题》(《民间文学》本年六月号)。二十六日致信朱德熙,透露自己想用布莱希特的方法写历史剧《司马迁》和《荆轲》。
十月,发表戏剧评论《飞出黄金的牢狱》(《民族团结》一九七九年第四期),评曹禺戏剧《王昭君》,这是汪曾祺复出文艺界最早发表的评论文章。
十一月,发表小说《骑兵列传》(《人民文学》一九七九年第十一期),这是复出后发表的第一篇小说。
一九八〇年,六十岁。
一月,写成小说《塞下人物记》(含《陈银娃》、《王大力》、《说话押韵的人》、《乡下的阿基米德》、《俩老头》五题)。发表文艺杂论《第一场在七十六页》(《京剧艺术》一九八〇年第一期,署“曾岐”)。
本月,《羊舍一夕》入选上海文艺出版社《建国以来短篇小说》(下册)。
三月一日,元宵节,汪曾祺六十岁生日。作诗《六十岁生日散步玉渊潭》自寿。同月作小说《黄油烙饼》(《新观察》一九八〇年第二期)。
五月,重写小说《异秉》(《雨花》一九八一年第一期)。改定小说《塞下人物记》,后刊于《北京文艺》一九八〇年第九期。作文学评论《沈从文和他的〈边城〉》(《芙蓉》一九八一年第二期)。
春,作散文《与友人谈沈从文》,含《给一个中年作家的信》、《一个乡下人对现代文明的抗议》、《水边的抒情诗人》。
六月二十四日至三十日,参加北京市文学艺术工作者第四次代表大会。
七月,参加十二日至三十一日在北京举行的戏曲剧目工作座谈会,作题为“从戏剧文学的角度看京剧的危机”的发言,先刊于《戏曲剧目工作座谈会》(简报),删节定稿刊于《人民戏剧》一九八〇年第十期。发言中坦诚京剧存在着危机。主张“京剧要向地方戏学习,要接受外国的影响”。发言稿发表后,引起较大争议。
本月,发表小说《黄油烙饼》(《新观察》一九八〇年第二期)、散文《裘盛戎二三事》(《京剧艺术》本年第四期,署名“曾岐”)。约此时完成京剧剧本《擂鼓战金山》,后刊于《北京剧作》一九八二年第一期。①1993年编《汪曾祺文集》时,汪曾祺要求将该剧作署名中的梁清濂去掉。
八月,作小说《受戒》(《北京文学》一九八〇年第十期),这是汪曾祺最重要的小说代表作。篇末自注“写四十三年前的一个梦”。
九月,发表散文《果园杂记》(《新观察》一九八〇年第五期),含《涂白》、《粉蝶》、《波尔多液》三题。
本月,《人民文学》编辑部编选《短篇小说选一九四九-一九七九》第五卷出版,《羊舍一夕》入收本卷。
十一月,完成小说《岁寒三友》二稿(《十月》一九八一年第三期)。
十二月,完成小说《寂寞和温暖》第六稿(后刊于《北京文学》一九八一年第二期)、《天鹅之死》(《北京日报》一九八一年四月十四日)。最迟在本月,完成京剧剧本《裘盛戎》二稿,系与梁清濂合作,汪曾祺执笔。②见北京京剧院1980年12月铅字油印本《裘盛戎》(二稿),署“编剧 汪曾祺(执笔),梁清濂”。这是复出后创作的第一部戏剧作品。
本年,再次重写四十年代的《职业》,最终稿一九八二年六月二十九日完成。
一九八一年,六十一岁。
一月,作散文《我的老师沈从文》(生前未发表,后刊于《收获》二〇〇九年第三期),撰戏剧评论《宋士杰——一个独特的典型》(《人民戏剧》本年第一期)。发表戏曲评论《打鱼•杀家》(《北京艺术》一九八一年第一期),发表小说《晚饭后的故事》(《人民文学》一九八一年第一期)、《异秉》(《雨花》第一期)。
约本月初,撰写创作谈《关于〈受戒〉》,系为即将转载《受戒》的《小说选刊》之请而撰写。③撰作时间考证详见徐强《汪曾祺全集系年辨正》。
二月,作小说《大淖记事》(《北京文学》一九八一年第四期)。发表《艺坛逸事》(《文汇月刊》一九八一年第二期),含《萧长华》、《姜妙香》、《贯盛吉》、《郝寿臣》四题。
三月,因《受戒》获《北京文学》一九八〇年优秀短篇小说奖,参加该刊的发奖大会。
本月,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一九八〇年短篇小说选》,小说《黄油烙饼》入收。
四月,发表文艺随笔《尊丑》(《北京戏剧报》第十四期)。为北京出版社拟出版的《汪曾祺短篇小说选》作自序。
五月,发表艺术随笔《贵妃醉酒》(《北京戏剧报》一九八一年第十八期)、《高英培的相声和埃林•彼林的小说》(《北京戏剧报》第二十二期),作小说《七里茶坊》(《收获》一九八一年第五期)。
六月上旬,作小说《鸡毛》(《文汇月刊》一九八一年第九期)。中旬,赴承德避暑山庄,参加《人民文学》笔会,期间写作系列小说《故里杂记》(《北京文学》一九八二年第二期),含《李三》、《榆树》、《鱼》三题。
本月,发表戏剧理论文章《京剧格律的解放》(《北京戏剧报》一九八一年第二十四期)。
七月上旬,北京京剧院一团以“文革”首演原班人马演出现代京剧《芦荡火种》。下旬,汪曾祺应邀赴青岛,参加《北京文学》黄岛笔会。
八月上旬,在黄岛作小说《徙》(《北京文学》一九八一年第十期)。中旬,作小说《故乡人》(《雨花》一九八一年第十期)。
本月,北京京剧院三团彩排汪曾祺现代戏新作《裘盛戎》。
九月,作小说《晚饭花》(《雨花》一九八二年第一期),含《珠子灯》、《三姊妹出嫁》、《晚饭花》三题。
本月,参加《文艺研究》编辑部组织的关于现代题材戏曲创作问题座谈会。约本月,作散文《名优之死——纪念裘盛戎》,作诗《昆明雨》(莲花池外少行人),书赠朱德熙。
十月六日,受故乡高邮有关方面邀请,南下返里。十日抵高邮。这是汪曾祺自一九三九年离乡后第一次返归,到十一月二十三日北返,共住一个半月。期间受到有关部门和亲朋好友热情接待。汪曾祺游故地、访旧友,心情振奋。
在高邮期间,为当地师生、干部、文学爱好者作了文学语言问题的报告。受邀与在高邮采风的扬州地区文艺工作者座谈,记录稿《邂逅秦邮谈创作——与老作家汪曾祺座谈摘记》刊于《青春》一九八二年八月号。为完成《人民日报》约写的报告文学《故乡水》,参观水利设施、约谈有关人员、查阅史志资料若干。期间作新旧体诗歌多篇感旧赋怀,或题赠亲朋好友。为早年恩师张道仁、王文英夫妇作诗《敬呈道仁夫子》、《敬呈文英老师》,并携诗作趋访。访修鞋匠高天威,后以其为原型作小说《皮凤三楦房子》。
十一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九十年代散文选一九九○》,《人间草木》见收。
十二月,作小说《皮凤三楦房子》(《上海文学》一九八二年第三期)。作散文《关于葡萄》(《安徽文学》一九八一年第十二期),含《葡萄和爬山虎》、《葡萄的来历》、《葡萄月令》三题。
本年,又一次重写四十年代的《职业》,最终稿一九八二年六月二十九日完成。
一九八二年,六十二岁。
一月,作文艺随笔《揉面——谈语言运用》(《花溪》一九八二年第三期),含《揉面》、《自铸新词》、《语言要和人物贴近》三题。新编历史剧《擂鼓战金山》刊于《北京剧作》一九八二年第一期。
二月,作小说《钓人的孩子》(《海燕》一九八二年第四期,含《钓人的孩子》、《捡金子》、《航空奖券》三篇)、《鉴赏家》(《北京文学》一九八二年第五期)。作文艺杂论《小说笔谈》一组(《文艺》双月刊一九八二年第一期),含《语言》、《结构》、《叙事与抒情》、《悠闲和精细》、《风格和时尚》五题。又发表文艺杂论《听遛鸟人谈戏》(《北京艺术》一九八二年第二期)。
本月,《汪曾祺短篇小说选》由北京出版社出版。这是汪曾祺在新时期复出文坛后出版的第一本书。
三月,发表文艺杂论《从赵荣琛拉胡琴说起》(《戏剧电影报》一九八二年第十二期)。中旬,参加《北京文学》奖授奖大会。下旬,因《大淖记事》获全国第四届短篇小说奖,参加颁奖大会。会后,在中国作家协会组织了获奖作者座谈会上发言,题为“要有益于世道人心”(后发表于《人民文学》一九八二年第五期)。发言主要谈了两个方面:“要有一个清楚、明确的世界观”;“要对读者负责”。
四月,发表散文《看〈小翠〉,忆老薛》(《戏剧电影报》一九八二年第十四期)。应作协四川分会及四川人民出版社之邀与林斤澜、刘心武、孔捷生、何士光等访川。汪曾祺经陕西入川,四月九日抵达成都。先后到了成都、蜀南、川中、川东等地。所到之处,皆赋诗纪行,计有《劫后成都》等十余首。
本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编选的《一九八一年短篇小说选》出版,选收当年全国优秀短篇小说作品三十五篇。《大淖记事》入收。
五月,在重庆,抄出川行杂诗交付《四川文学》发表。返抵北京后,作散文《旅途杂记》(《新观察》一九八二年第十四期,含《半坡人的骨针》、《兵马俑的个性》、《三苏祠》、《伏小六、伏小八》四题)、作创作谈《〈大淖记事〉是怎样写出来的》(《读书》一九八二年第八期)。发表小说《王四海的黄昏》(《小说界》一九八二年第二期)。
六月,第三次重写小说《职业》(《文汇月刊》一九八三年第五期)。
七月,发表谈艺书信《说短——与友人书》(《光明日报》一九八二年七月一日)。发表散文《旅途杂记》(《新观察》一九八二年第四期)。
八月下旬,应邀与林斤澜、邓友梅一起,作新疆、甘肃之行。足迹至于乌鲁木齐、乌苏、霍尔果斯、伊犁、尼勒克等地。一路有诗《天池雪水歌》、《早发乌苏望天山》等多首纪行。在乌鲁木齐,作题为“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的报告(《新疆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二期)。在伊犁作文学讲座,题为“道是无情却有情”(记录稿刊《伊犁河》一九八二年第四期)。结束活动后转赴兰州。
九月十八日,在兰州,汪曾祺一行应邀与《当代文艺思潮》编辑部座谈,座谈实录以“关于现阶段的文学——答《当代文艺思潮》编辑部问”为题刊于《当代文艺思潮》一九八三年第一期。
十月,完成新疆纪行散文《天山行色》(《北京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一期),含《南山塔松》、《天池雪水》、《天山》、《伊犁闻鸠》、《伊犁河》、《尼勒克》、《唐巴拉牧场》、《赛里木湖•果子沟》、《苏公塔》、《大戈壁•火焰山•葡萄沟》十题。
本月,北京出版社出版《〈北京文学〉短篇小说选(一九八一)》,《大淖记事》入收。
十一月,作文艺评论《沈从文的寂寞——浅谈他的散文》(《读书》一九八四年第八期)。中下旬,应邀赴长沙,与陈国凯、谌容等一起为《芙蓉》文学讲习班讲课。汪曾祺讲题为“小说创作随谈”(记录稿刊《芙蓉》一九八三年第四期)。之后与谌容游览资江、沅水、桃花源、岳阳楼。在桃源,作诗《桃花源》、《修竹》、《宿桃花源》等数首。
十二月一日到四日,北京市作协与文联联合召开第二次“北京市部分作家作品讨论会”,讨论邓友梅、汪曾祺、林斤澜、陈祖芬的创作。季红真在会上发表评论《传统的生活与文化铸造的性格——谈汪曾祺部分小说中的人物》,汪曾祺本人则作了题为“回到现实主义,回到民族传统”的发言。两文均刊于《北京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二期。
本月,作散文《湘行二记》(《芙蓉》)一九八三年第一期),含《桃花源记》、《岳阳楼记》。作七律(犹及回乡听楚声)贺沈从文八十大寿。
本年,北方昆剧院演出汪曾祺、刘毅、林勋编剧的《青春白发黄金印》。
一九八三年,六十三岁。
一月,发表文艺杂论《两栖杂述》(《飞天》一九八二年第二期)、《语言是艺术》(《花溪》一九八三年第一期)。作散文《一代才人未尽才——怀念裘盛戎同志》,收入《裘盛戎艺术评论集》(中国戏剧出版社一九八四年九月版)。
二月,发表小说《八千岁》(《人民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二期)。
约三月下旬,应《北京文学》之邀到门头沟为该刊举办的北京市青年业余作者短篇小说创作班授课。
四月,作小说《小说三篇》(《钟山》一九八三年第四期),含《求雨》、《迷路》、《卖蚯蚓的人》三题。作文艺论文《小说技巧常谈》(《芙蓉》一九八三年第四期),含《成语•乡谈•四字句》、《呼应》、《含藏》三题。作创作谈《关于小小说》(《百花园》一九八三年第四期)。
本月,应山东德州有关部门之邀,与邓友梅、从维熙、林斤澜前往讲课。汪曾祺讲《戏曲和小说杂谈》(整理稿刊于《山东文学》第十一期)。期间,往游鲁西南菏泽、郓城、梁山等地,作诗《菏泽牡丹》、《梁山》。回德州后在平原县作文学讲座,强调自己的小说都是有主题的。
五月,撰《菏泽游记》二题(《北京文学》一九八三年第十一期),含《菏泽牡丹》、《上梁山》两篇。
六月中上旬,完成《北京师范学院学报》约稿《我是一个中国人——散步随想》(《北京师范学院学报》一九八三年第三期①有关情况见刘锡诚《一个抒情的人道主义者》,《钟山》1998年第3期。)。六月下旬,应张家口文联邀请,往张家口讲学。参加“张家口市小说创作座谈会”,作题为“生活•思想•技巧”为题的发言,并当场赋诗《重来张家口,读〈浪花〉小说有感》。发言记录稿刊发于《浪花》一九八三年第三期小说专号。往游大境门等名胜并到沙岭子,故地重游,感慨颇多,作诗《过大境门》、《重来张家口》、《重过沙岭子》等抒怀。
七月,作小说《云致秋行状》(《北京文学》一九八三年第十一期)、《星期天》(《上海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九期)。
八月,作小说《故里三陈》(《人民文学》一九八三年第九期),含《陈小手》、《陈四》、《陈泥鳅》三篇。
九月,为人民文学出版社拟出小说集《晚饭花集》作自序。作小说《昙花、鹤和鬼火》(《东方少年》一九八四年第一期)。下旬,赴苏州、无锡参加《钟山》太湖笔会,与宗璞同游太湖,作诗《戏赠宗璞》。宗璞《三幅画》引,文载《钟山》一九八八年第五期。
十月,作小说《金冬心》(《现代作家》一九八四年第一期)。
十一月下旬,应邀赴徐州、连云港讲学。在徐州作题为“文学创作杂谈”的报告。在连云港,作题为“谈谈小说创作”的报告。①徐州行踪,据作家董尧接受笔者访问提供的材料。董尧时任徐州文联《大风》杂志编辑。游览花果山,作诗《人间幻境花果山》。
十二月,作散文《人间幻境花果山》(《连云港文学》一九八四年第一期)。
本月,人民文学出版社编选的《一九八三年短篇小说选》,北京出版社出版《〈北京文学〉一九八二短篇小说选》,《陈小手》、《鉴赏家》分别入选。
一九八四年,六十四岁。
一月,先后作文艺评论《传神》(《江城》一九八四年第三期)、创作谈《谈谈风俗画》(《钟山》一九八四年第三期“文学风俗画笔谈”栏)、文艺杂论《提高戏曲艺术质量》(《戏剧论丛》一九八四年第一辑)。
二月一日,除夕,绘菊花图并题诗《一九八三年除夜子时戏作》。本月,作文学评论《漫评〈烟壶〉》(《文艺报》一九八四年四月号),评邓友梅新作《烟壶》。②邓友梅:《再说汪曾祺》,《文学自由谈》1997年第6期。作文艺杂论《谈风格》(《文学月报》一九八四年第六期)、小说“拟故事”《仓鼠和老鹰借粮》(《中国作家》一九八五年第四期)。
三月,作散文《老舍先生》(《北京文学》一九八四年第五期)。中旬,因散文《天山行色》获得《北京文学》一九八三年优秀作品奖,参加发奖大会。
本月,上海文艺出版社出版《一九八三年全国短篇小说佳作集》,湖南人民出版社出版《〈人民文学〉创刊三十五周年短篇小说选》,《陈小手》同时入收两书。
四月,作“拟故事”《螺蛳姑娘》(与前作《仓鼠和老鹰借粮》一起以“拟故事两篇”为总题刊于《中国作家》一九八五年第四期)。
五月,作散文《翠湖心影——昆明忆旧之一》、《泡茶馆——昆明忆旧之二》、《昆明的雨——昆明忆旧之三》(分别刊《滇池》一九八四年第八、九、十期)。
六月,作小说《日规》(《雨花》一九八四年第九期)。作散文《水母》(《北京文学》一九八四年第十一期)。发表散文《葵•薤》(《北京文学》一九八四年第十一期),系将旧作两篇“蔬菜笔记”《葵》、《薤》合并而成。
八月,发表《流派要发展,要有新剧目——读李一氓〈论程砚秋〉有感》(《戏剧电影报》一九八四年第十三期)。
本月,北京京剧院成立国庆三十五周年献礼节目领导小组,汪曾祺为成员之一。同时,剧院加紧排练六台节目,其中有汪曾祺参与创作的两台:一是现代戏《红岩》,二是由汪曾祺改编剧本的传统戏《钟馗嫁妹》。
九月,作文艺评论《应该争取有思想的年轻一代——关于戏曲问题的冥想》(《新剧本》一九八五年第一期)。
本月,北京十月文艺出版社出版《北京优秀短篇小说选(一九四九—一九八四)》,《大淖记事》入收。
十一月,作散文《隆中游记》(生前未发表,后刊于《收获》二〇〇一年第四期)。
十二月,作散文《跑警报——昆明忆旧之四》(《滇池》一九八五年第三期)。本月二十九日,参加在京西宾馆举行的中国作家协会第四次会员代表大会。
本年,改定《故乡水》(《中国》一九八五年第二期)。
一九八五年,六十五岁。
一月,应邀担任中国文联出版公司与《中国青年报》社联合举办的“千字小说征文比赛”评委。本月,在第四次作代会上当选为中国作协理事。
三月,作文学评论《人之所以为人——读〈棋王〉笔记》(《光明日报》一九八五年三月二十一日)、文艺杂论《细节的真实——习剧札记》(《文艺欣赏》一九八五年第三期)。
本月,《北京文学》举行一九八四年优秀作品评选,《老舍先生》列散文类第一,同时在“北京市庆祝建国三十五周年文艺作品征集评奖”中获散文二等奖。
本月,小说集《晚饭花集》由人民文学出版社出版,收作者一九八一年到一九八三年间小说新作十九篇。冯骥才、李陀编《当代短篇小说四十三篇》由四川文艺出版社出版出版,《异秉》入收。
四月,发表散文《昆明的果品——昆明忆旧之五》(《滇池》一九八五年第四期),含《梨》、《石榴》、《桃》、《杨梅》、《木瓜》、《地瓜》、《胡萝卜》、《核桃糖》、《糖炒栗子》九题。作文艺创作自述《我和民间文学》(《民间文学》一九八五年第四期)。
中旬,参加莫言新作《透明的红萝卜》研讨会。
五月,《北京文学》创刊三十周年,作《祝愿》一文(《北京文学》一九八五年第六期)以庆祝。作创作谈《我是怎样和戏曲结缘的》(《新剧本》一九八五年第四期)。
六月,作散文《昆明的花——昆明忆旧之六》(《滇池》一九八六年第三期)。
七月上旬,作小说《故人往事》(《新苑》一九八六年第一期),含《戴车匠》、《收字纸的老人》、《花瓶》、《如意楼和得意楼》四题。
八月,作散文《八仙》(生前未刊)、①作者先后于1985年8月18日、1986年12月4日写过两篇同题文。前者较短,后者较长,少部分内容雷同。《生机》(《丑小鸭》一九八五年第八期,含《芋头》、《豆芽》、《长进树皮里的铁蒺藜》三题)。
九月,作小说《郝有才趣事》(《大西南文学》一九八五年第九期)。后收入《汪曾祺自选集》,改题为“讲用”。
十月上中旬,随艾芜为团长的中国作家代表团赴香港访问。
本月,崔道怡主编的《小说拾珠》由百花文艺出版社出版,《受戒》入收。《一九八四年全国儿童短篇小说选》由新蕾出版社出版,《昙花、鹤和鬼火》入收。
十一月,为何立伟即将出版的小说集《小城无故事》作序,题为“从哀愁到忧郁”(先刊于《文学自由谈》一九八六年第一期)。作小说《詹大胖子》(《收获》一九八六年第二期)。
十二月,作小说《幽冥钟》(《收获》一九八六年第二期)、《茶干》及“后记”,与前此所作《詹大胖子》一起以“桥边小说三篇”为总题刊于《收获》一九八六年第二期。作文艺笔谈《待遣春温上笔端》(《瞭望》周刊海外版一九八五年第五十一期),是该刊“年度文学状况”笔谈的约稿。
年末,作散文《香港的鸟》,刊处不详,收入《蒲桥集》。
一九八六年,六十六岁。
一月,作散文《沈从文先生在西南联大》(《人民文学》一九八六年第五期)、《午门忆旧》、《玉渊潭的传说》(以“桥边散文(两篇)”为总题刊于一九八六年第五期)。
二月,发表散文《香港的高楼和北京的大树》(《光明日报》二月二十三日)。
三月,发表文艺杂论《用韵文想》(《剧本》一九八六年第三期)。
四月,作评论随笔《一篇好文章》(《北京晚报》四月十九日,评该报日前发表的耿鉴庭《朱光潜先生二三事》一文)。
本月,应《北京文学》之邀到京郊踏青,对办刊提出建议。本月,参加《文艺研究》文学组举行的文学语言问题座谈会,并作《关于小说语言》的发言。本月,高邮县文联成立,汪曾祺被聘为名誉主席。
五月,作文艺随笔《关于小说的语言(札记)》(《文艺研究》一九八六年第四期,含《语言是本质的东西》、《从众和脱俗》、《神气•音节•字句》、《小说语言的诗化》四题)。发表散文《故乡的食物》(《雨花》一九八六年第五期,含《炒米和焦屑》、《端午的鸭蛋》、《咸菜茨菇汤》、《虎头鲨•昂嗤鱼•砗螯•螺蛳•蚬子》、《野鸭•鹌鹑•斑鸠•騄》、《蒌蒿•枸杞•荠菜•马齿苋》六题)。因江连农来信请教,复信与谈戏曲发展的经验教训、现状与问题,来往书信后分别以“我的困惑”、“一个‘外星人’的回答”为题,一起刊于《新剧本》一九八六年第四期。
五月末,应邀赴常德参加由北岳文艺出版社主办的通俗文学讨论会。后游索溪峪、宝峰湖、张家界,赋诗《索溪峪》、《宝峰湖》等纪行。
六月,作随笔《谈读杂书》(《新民晚报》一九八六年七月八日)。为纪念老舍逝世二十周年而作小说《八月骄阳》(《人民文学》一九八六年第九期)。发表小说《虐猫》(《北京晚报》一九八六年六月十日)。
本月起在《北京晚报》开设“桥边杂记”专栏。六月三十日,刊发《小序》及第一篇《比罚款更好的办法》。本月撰成的其他篇什,随后陆续刊发:《写信即是练笔》(七月十四日)、《灵通麻雀》(七月二十八日)、《博雅》(上、下,八月十一日、二十五日)、《沈括的幽默》(九月二十二日)、《苏三监狱》(十月六日)、《再谈苏三》(一九八七年一月十日)。
本月,《中国新文艺大系(一九七六-一九八二)》短篇小说集下卷由中国文联出版公司出版。《大淖记事》入收。
七月,作小说《安乐居》(《北京文学》一九八六年第九期)。发表小说《毋忘我》(《北京晚报》七月十二日)。发表新诗《旅途》(《中国作家》一九八六年第四期),含《有一个长头发的青年》、《赛里木》、《巴特尔要离开家乡》、《吐鲁番的联想》、《坝上》、《歌声》六题。
下半月,赴密云水库参加北京市文化局组织的“新剧作讨论会”。在密云作《小小说是什么》(《文艺学习》一九八六年第三期),改完京剧剧本《一捧雪》并作《前言》(《新剧本》双月刊一九八七年第五期)。
本月,为《作家》创刊三十周年题诗(清影姗姗小叶杨)(手迹刊《作家》一九八六年第十期)。
八月,为拟出文论集《晚翠文谈》作自序,题为“门前流水尚能西”(先刊《天津文学》一九八六年第十一期)。作文艺随笔《有意思的错字》(生前未发表)、《口味•耳音•兴趣》(后作为《吃食和文学》之一刊于《作品》一九八七年第一期)、散文《他乡寄意》(《新华日报》一九八六年九月十七日)。
本月,参加两场纪念老舍逝世二十周年的座谈会并发言。台湾新地出版社出版大陆作家小说选《灵与肉》,汪曾祺《黄油烙饼》入收。
九月二日,参加《文艺报》为庆贺巴金《随想录》五集完稿而召集的首都文艺界人士座谈会。在发言中称巴金“始终是一个痛苦的流血的灵魂”。发言以“责任应该由我们担起”为题,刊于《文艺报》一九八六年九月二十七日。本月作《苦瓜是瓜吗?》(作为《吃食和文学》之一,刊于《作品》一九八七年第一期)。
十月,作散文《云南茶花》(《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一期)。为鲁迅文学院第八期作家班、第一届进修班讲课,题为“谈创作”。
本月,受西南联大校友会委托,为庆贺联大校友、物理学家李政道六十寿辰及宇称不守恒定律发现三十年,作诗(三十年前三十岁)并书赠李政道。下旬,应江苏文艺出版社邀请与黄裳和林斤澜夫妇游南京、扬州。二十七日回高邮探亲,并以顾问身份出席《高邮县志》编写座谈会。返扬州后,读青年作家杜海的小说稿《碧珍》,作文艺杂论《说“怪”》以为回应,生前未发表。
十一月,在上海参加“中国当代文学国际讨论会”。八日,在北京参加中国作协四届理事会二次会议。本月,作文艺杂论《小说的散文化》(《八方》丛刊一九八七年第五辑)。
十二月,因李陀提议,《北京文学》封二为汪曾祺开设短散文专栏“草木闲篇”。本月为专栏撰《张大千和毕加索》、《八仙》、《栈》三篇(分别刊《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二、三、四期)。为漓江出版社拟出《汪曾祺自选集》作“自序”,为金实秋《古今戏曲楹联荟萃》作序(先以“戏台天地”为题刊于《读书》一九八七年第八期)。
下半年,在鲁迅文学院进修班讲座,记录稿《汪曾祺谈创作》刊于鲁迅文学院内部刊物《文学院》二〇〇四年第二期。
本年,为中央电视台电视专题片《话说运河》作解说词《地灵人杰话淮安》(收入解说词集《话说运河》,中国青年出版社一九八七年版)。作散文《索溪峪》(《桃花源》一九八八年第一、二期合刊)。
一九八七年,六十七岁。
一月,作文学评论《林斤澜的矮凳桥》(《文艺报》一九八七年一月三十一日,含《林斤澜的桥》、《幔》、《人》、《涩》四题)、散文《宋朝人的吃喝》(《作家》一九八七年第六期)、文艺随笔《贺路翎重写小说》(《人民日报》一九八七年二月二十四日“大地”)。为朱延庆《江苏邑县丛书——高邮》作序(先刊《雨花》一九八七年第十一期)。发表文艺杂论《童歌小议》(《民间文学论坛》一九八七年第一期),含《少年谐谑》、《儿歌的振兴》两题。发表散文《昆明菜——昆明忆旧之七》(《滇池》一九八七年第一期),①《滇池》刊出本副标题作“《昆明忆旧》之六”。“昆明忆旧”系列至上一篇《昆明的花》已为“之六”,这里显然为误植,应为“之七”。含《汽锅鸡》、《火腿》、《牛肉》等九题。
二月,元宵节(二月十五日)前后作旧体诗《元宵》(《光明日报》一九八七年二月十五日)、六十七岁生日自寿诗(“尚有三年方七十”,手书墨迹)。本月,作散文《马铃薯》、《腊梅花》、《紫薇》(与前作《宋朝人的吃喝》一起以“散文四篇”为题刊于《作家》一九八七年第六期)、《金岳霖先生》(《读书》一九八七年第五期)。
三月,作散文《午门》(香港《大公报》一九八七年五月十二日)。作《北京文学》“草木闲篇”专栏文《杜甫草堂•三苏祠•升庵祠》(一九八七年第五期)、《苏三、宋士杰和穆桂英》(一九八七年第六期)。作散文《猴王的罗曼史》(《北京晚报》一九八七年四月十八日)。以上诸篇又陆续在香港《大公报》“大公园”刊发。作散文《泰山拾零》(香港《文学家》第一卷第二期,一九八七年六月出版,含《陈庙长》、《经石峪》、《快活三里》等十题)。本月出版的《人民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三期刊出《社会性•小说技巧》,是该刊副主编崔道怡主持的汪曾祺与林斤澜对谈记录,根据录音整理。
四月五日,随中国作协作家代表团抵昆明,作云南边疆民族地区参观采访之行。游访云南各地。每到一地均组织座谈。《文学语言杂谈》(《滇池》一九八七年十二期)即是次出访座谈记录稿。返昆后,寻访联大等多处故地。应请题字画若干。月末返京。本月,作散文《建文帝的下落》(《大西南文学》一九八七年第十二期)、《泼水节印象》(《滇池》一九八七年第八期)。
五月,作散文《泼水节印象》、《大等喊》、《滇南草木状》(三篇合为《滇游新记》,刊于《滇池》一九八七年第八期)。作“草木闲篇”专栏文《吴三桂》(《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七期)。发表散文《藻鉴堂》(香港《大公报》五月二十五日)。
本月出版的台湾《联合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五期刊出“汪曾祺作品选”专辑,除发表了署名“编辑室”的《从前卫到寻根——汪曾祺简介》,还选载了《受戒》、《大淖记事》、《陈小手》、《詹大胖子》、《八月骄阳》、《复仇》六篇小说。
六月,发表散文《观音寺——昆明忆旧之八》(《滇池》一九八七年第六期)、②刊出稿作“第七”,按该系列前面诸篇排序,本篇当系“第八”。《熬鹰•逮獾子》、《狼的母性》(香港《大公报》六月八日、二十五日)。中旬,与柯蓝、公木、贾平凹等赴桂林参加首届漓江旅游文学笔会。会后转道南宁。期间,作《广西杂诗》七首(《广西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九期)。
七月,作“草木闲篇”专栏文《鳜鱼》、《锒铛》(《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十一期、第十二期)。作散文《家常酒菜》(《中国烹饪》一九八八年第六期),含《拌菠菜》、《拌萝卜丝》、《干丝》等十题。十二日,美国《纽约时报》杂志刊登该报记者戈尔根采写的题为“中国的文化压制”的报道,综合了对多位人士的专访,报道当前文艺形势。其中一段写汪曾祺接受专访时说的关于“批判资产阶级自由化”的看法。九月二十二日汪曾祺在美国看到报纸,指出这段报道有“捏造”之处。
八月,开始改写“聊斋志异”的写作计划“聊斋新义”。本月作《瑞云》(《人民文学》一九八八年第三期)。作散文《钓鱼台》(香港《大公报》一九八七年十一月二十三日)。为台湾联合出版社拟出的汪曾祺短篇小说自选集《茱萸集》作“题记”。约本月,作《传统文化对中国当代文学创作的影响》、《我是一个中国人——我的创作生涯》两文以备赴美演讲用,由施松卿译为英文。月底,取道香港赴美国参加国际写作计划,在港期间,接受施叔青访问,访谈录《散文化小说是抒情诗——访汪曾祺》(刊《联合报》,日期不详,又以“作为抒情诗的散文化小说”为题发表于《上海文学》一九八八年第四期)。
九月一日,抵达美国爱荷华大学,开始为期三个月的“国际写作计划”日程。本期“计划”共有二十七国三十三名作家参加。
本月,完成“聊斋新义”的《黄英》(《人民文学》一九八八年第三期)、《蛐蛐》(《人民文学》一九八八年第三期)、《双灯》(《上海文学》一九八九年第一期)、《石清虚》(《人民文学》一九八八年第三期),以上诸篇在国内发表之前均先刊于纽约《华侨日报》。发表散文《水母宫和张郎像》、《坝上》(香港《大公报》九月十七日、二十七日)、《夏天的昆虫》(《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九期)。
本月出版的台湾《联合文学》一九八七年第九期刊出“京味小说”专辑,选登老舍、汪曾祺等的作品,《安乐居》在内。小说集《寂寞和温暖》由台湾新地出版社出版,收入短篇小说十三篇,均为《汪曾祺短篇小说选》中的作品。
十月十二日,“国际写作计划”前主持人保罗•安格尔生日,汪曾祺作诗(“安寓堪安寓”)以贺。十八日,参加“计划”组织的“我为何写作”讨论会并作发言。下旬,往游芝加哥,参加了李欧梵组织的与芝加哥大学中国学生的座谈,讲“我为什么到六十岁以后写小说较多,并且写成这个样子”。返爱荷华后,为文学系学生讲“作家的社会责任感”。
本月,以家书形式作散文《林肯的鼻子》(后刊于《散文世界》一九八八年第四期)。发表“草木闲篇”栏文《从桂林山水说到电视连续剧〈红楼梦〉》(《北京文学》一九八七年第十期)。本月,《汪曾祺自选集》由漓江出版社出版。
十一月上中旬,旅行美东各大城市。在耶鲁大学演讲“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①该讲题先后在耶鲁大学、哈佛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讲过,各处分别用过“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中国作家的语言意识”、“我对文学语言的一点看法”等名称。后来发表的追记整理稿,定名为《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在马里兰大学演讲“传统文化对中国当代文学的影响”,在宾夕法尼亚大学、哈佛大学演讲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后追记演讲内容成《中国文学的语言问题——在耶鲁和哈佛的演讲》一文,先刊于纽约《中报》,后刊于《文艺报》一九八八年一月十六日。二十二日,在爱荷华参加“美国印象座谈会”并发言,大受好评。接受爱荷华大学授予的“荣誉研究员”称号。在北爱荷华大学演讲,题为“文化大革命期间我们是如何创作的”。
本月,发表散文《太监念京白》(香港《大公报》十一月三日)。
在美期间,汪曾祺精神振奋,参加活动积极,谈吐幽默,思维敏捷,给各国作家留下深刻印象。
十二月二十二日,返抵北京。(未完待续)
【本文为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基金青年项目“汪曾祺与现代抒情小说”(批准号09YJC751010)、国家社科基金后期资助项目“汪曾祺年谱长编”(项目号13FZW075)阶段成果。系以作者的《汪曾祺年谱》为基础缩编而成。缩编过程中,多得东北师大文学院研究生胡雪、徐亮、牟少华协助,谨致谢意。】
徐强,文学博士,东北师范大学文学院副教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