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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丘东平的文学创作

2015-03-28刘东玲

关键词:东平胡风左翼

基金项目:广东省十二五社科规划项目“左翼文学与现代性”(编号: GD11YZW04)

收稿日期:2014-12-17

作者简介:刘东玲(1974-),女,甘肃定西人,江苏师范大学副教授,硕士生导师,主要从事中国现当代文学研究。

一、丘东平的文学创作及格调

丘东平是抗战时期颇具个人风格的一位左翼作家。由于他丰富的战争经验,以及写作的主体性与自觉性,使他的小说独异于同一时期的左翼战争文学写作。战争体验使他的小说具备了鲜明的现场性,但不是停留于战争事件的新闻式报道,而是力图回到战斗现场,将人物的心理活动与战争的紧迫与危机的现实感充分融和起来,在极具主观性的描写中,使客观与主观紧密交融。

丘东平有着丰富的革命经历,少年时代参加过澎湃领导的海陆丰农民起义,1932年前后,在19路军翁照桓旅担任文书,参加上海“一二·八”抗战。抗战爆发后,参加了上海“八·一三”抗战,抗战初期北上济南,南到汉口,南昌等地,活跃于抗战最前线。这些直接的抗战经验为他的创作提供了生活基础。从早期共产主义运动的革命文学经验写作到抗战时期的战争文学创作,他都表现出独特的个人风格特征。如关于农民运动的革命文学写作,与当时左翼大多数作家来自城市小资产阶级,缺乏真实生动的革命体验,以无产阶级理念进行革命想象的文学写作不同,丘东平来自革命书写革命,扑面而来的丰富复杂的革命生活经验,使他对革命背景下的乡村现实的书写,都是其他左翼作家无法比及的。这些早期写作,已表现出丘东平对于丰富复杂的现实生活的自觉意识,他不停留于以概念切分人物,而是以实感的生活细节塑造人物性格,表现作者对时代革命的感受与思考。

注重精细的细节描写,注重对氛围的营造,从一开始就是丘东平作品的突出特点。如《沉郁的梅冷城》中“一条小山溪,在那冷凝,峭立的山谷里苦苦地挣扎着,幸而打通了一条小小的门径,冷冷朗朗,发出悠闲轻逸的笑声。从海隆到梅冷的山路,逶迤沿着那小山溪的岸畔走,小蛇儿似的,胆怯而又诡谲地,忽而,爬上了那挂着威吓的面孔的石堆,忽而,穿过那为长长的红脚草所淹没的小石桥。两边,高高的山峰,用着各种各样可惊的姿势,人对那小山溪所流过的地方俯瞰着,而且毋宁说是寻觅着”。这段精细的对环境的感觉描写尽显诡谲怪异的氛围,也在某种程度上暗示着在此地活动的人的不测命运,从事秘密工作的挑夫契米多里就是在这样的环境中被俘的。这种对环境的感觉描写在小说中随处可见。虽说《沉郁的梅冷城》《赛娥》这些小说还非常稚嫩,停留于对事件的记述,但对主人公生存状况的写实却打下了对人物进行深层刻画的基础。对人物心理活动的深入表现在抗战前期作品《通讯员》中暂露头角。《通讯员》书写曾经作为通讯员的主人公在一次护送任务中,由于同行小战士的幼稚而导致其被敌人发现并杀害的悲剧,主人公无以释怀,成为难以解除的心结,最终陷入精神狂乱,小说对人物心理活动的揭示极为深入丰富。这个特点成为丘东平小说的显著标志。

从1931年的“一二·八”到1937年的“八·一三”,再到新四军的个人战争体验,为丘东平的战争文学创作提供了经验积累,而对文学的执着追求,则是丘东平文学写作更深的动力。

丘东平的战争文学作品既对国民党军队浴血抗战的顽强精神进行了迅速的报道,同时也对国民党军队中存在的问题进行了暴露与批评,如《暴风雨的一天》。《中校副官》塑造了“胆大妄为”的中校副官,因冒犯被军长处置的极端事件,凸显军人的英雄主义精神。注重紧张的战争氛围的营造,战争实况的细致描写与对人物性格的刻画,丰富的人性内容与紧迫的战争现实,人性、政治意识形态与民族主义等多重内涵的交织,逼近真实的丰富书写,远远超出了同时期作家的书写格局。如《给予者》中对紧张战争氛围中战士复杂心理意识的描写,一面是被唤起的强烈的英雄主义精神,一面是人性的脆弱(还乡意识与死亡恐惧),紧张危机下的本能发泄与心理扭曲(被中尉副官作为鼓动军心的慰安妇——黑青疤女人),战争残酷与人性之恶(对逃兵的围剿,对学生出身的战士陈金泉因为偷瓜而被处决的严厉惩罚——争强斗胜的士兵之间演化的悲剧事件),救亡意识与内部矛盾,不同背景、身份、性格的各色人构成的军人队伍内部的复杂与矛盾,紧迫的战争危机与现实政治策略的复杂性,战争的复杂与混乱以惊人的笔锋尽显。在战争中成长的黄柏祥对阴暗家庭的叛逆与思念,对国族命运的焦虑,阴郁而坚强的战士性格折射着多重意味的复杂现实。无论是以抗战时期国民党军队为书写主体的战争文学,还是内战经验的小说,对民众的愚昧与懵懂,苦难与落后的启蒙性现代内涵,与国族危亡的民族性内涵,左翼性政治倾向,在丘东平的创作中成为复杂性书写的现实。而这正是丘东平文学的创造性,也是他的文学的意义与价值所在。

批评家们肯定丘东平的创造性,但并未能对他的复杂性与丰富性做更深的挖掘。“在抗战初期许多报告文学作品只拘泥于事件的单纯记录而忽略人物刻画的情况下,丘东平注意写人,揭示人物的思想性格和精神风貌。他表现国民党前方将士时,能从实际生活出发,落笔较有分寸。他的作品大多运用第一人陈,但不是由作者直接出面,而是借助于作品主人公(如军官,难民)的自述,在紧张剧烈的斗争中凸现人物,写出事件的进展。笔锋刚健,描绘真切,有浓烈的战争气氛。” [1]抗战爆发前的1935年在东京的郭沫若与同时期在日本的丘东平有过一些文字来往,郭沫若高度评价丘东平的小说《沉郁的梅冷城》与《德肋撒》:“他的技巧几乎到了纯熟的地步,幻想和真实的交织,虽然煞费了苦心,但不怎样显露苦心的痕迹。他于化整为零,于暗示,于节省,种种手法之尽量的运用,大有日本新感觉派的倾向,而于意识明确之点则超过之。我在他的作品中发现了一个新的世代的先影,我觉得中国的作家中似乎还不曾有过这样的人。” [2]338

罗荪在《抗战三年来的创作活动》中,对当时的左翼战争文学进行概括性总结,批评战争文学存在的缺陷:“自然,在这里或多或少的还遗留着一些缺陷,那就是在有一些报告文学中,只尽了新闻报导的一面,而缺少了形象化的一面。” [3]166丘东平的报告文学则规避了这一缺陷,不仅在时间上及时报道前方的战争情况,不停留于事件式的记述,而是极力通过精微的细节描写与氛围营造试图深刻再现战争的境遇,同时也注重于关注人物性格及心理情绪的复杂,塑造在环境中行动的军人的性格发展与灵魂挣扎。对军人的英雄主义精神的歌颂,与对国民党军队内部问题的批评,对新四军及我方军队及军人的赞许等。1938年春,加入新四军后的创作左翼政治立场则比较突出,但作品的复杂性并未减退。既有歌颂的抗日根据地新气象的,如《王凌冈的小战斗》对新四军战斗精神的歌颂,《友军营长》与《溧武路上的故事》对新四军与国民党军队的对比;也有直面根据地复杂社会构成的作品。这些战争文学作品有不同政治意识形态立场的冲突,有左翼立场的政治的评判,尤其是抗战相持阶段的战争文学对国共政治过于鲜明的一元判断,对国民党军队的讽刺与对我方军民的歌颂显然有着意识形态书写的局限;但对现实社会生活的复杂性书写,尤其是对人性的复杂性书写,对抗日根据地社会生活的书写并不回避内部矛盾的复杂性(《茅山下》学生气质的周俊与革命经验丰富自负的参谋长郭元龙之间的矛盾,根据地人员构成的复杂性均表明这并非革命的大家庭)。

彭柏山在回忆胡风的文章《东平选集》序中评价丘东平的文学意义:“东平在文学上所走过的路,正如他在人生的道路上所达到的一样,处在年轻的时期。他那丰富的生活,和他在作品中所流露出的宏大的才能与奔放的热情,并未充分发挥,即如他的遗作《茅山下》,仅仅是他一篇没有完成的长篇的一个开端。……虽然看不到惊人的激烈的语句,但那对于真实的生活的描写,却给当时的革命文学阵营带来了一股新的坚实的战斗力量。” [2]354聂绀弩对丘东平《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与《第七连》这样评价,是“抗战以来最伟丽的诗篇” [2]343。

但丘东平小说在艺术风格上也是瑕瑜互现的。他对人物主观突入现实的强烈倾向,有时也表现出机械与滞涩感,停留于主观性,而未能与人物身份与心理素养相一致。周扬对他这方面的批评是比较客观的,如《给予者》中班长高宗申说出这样的话:“我看过两种人,有一种,他的内心活动很强盛,——这是他灵魂活动的纵深地带。——日常生活这东西,就像日历,每天撕一张,撕去了就把它扔在纸篓里,以后再没有人想看它了,而我们需要的却是一本书,是翻过了之后又可以再翻的一本书。” [2]140知识分子的文艺腔非常突出,这种语言在丘东平的作品中是比较明显的,它违背了人物的生活背景与知识背景,不符合人物身份及人物意识发展的内在逻辑。

石怀池在《东平小论》一文中,指出丘东平作品中新的英雄主义与其战斗生活的密切性,肯定如丘东平般的青年文学者的战争文学创作,也客观地指出丘东平作品存在的问题:“他们一直没有与战斗的主流脱节,他们生活在战斗里,他们是精神领域里的斗士,他们是蜕化过的知识人的新的英雄。”“在他的所有的作品里,跟随著作者的视野所及,我们见到一个广漠的无限生动的世界:有哭泣的村庄,有愚昧的小镇,有血腥的压迫,有残酷的剥削,有着我们的殖民地的命运的各种各样的桎梏和锁链。……同时已经出现了新的希望,新的觉醒,对于奴隶命运的挣扎和死命的反抗!……例如《通讯员》,《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红花地之守御》等篇,都是一些非常严谨的美丽的感人至深的艺术作品。可是,东平的作品或多或少地存在着某些缺点的。譬如,在结构的严整性上,东平的小说有时候仅只是他所诟病的速写式的报告;在人物刻画上,虽然都能把握住艺术概括的原则,有时却也仅只是浮雕似的,没有挖掘到灵魂的深度;在词句的文彩上,有时真的很硬涩,一句话,就是粗线条的炭画似的作品。” [2]370~372

二、丘东平文学实践与胡风主观文艺理论的关系

丘东平抗战之前创作了一些反映土地革命的作品。胡风肯定其“直追人物底心理性格的写法,以及为了发表而不能明显地画出背景,还不是被庸俗的‘现实主义’统治着文坛所愿意发表的东西”。 [2]352胡风对左翼文坛弊端的批评凸显丘东平的意义:“对文坛善于观察形势,随声附和,善于做遵守秩序的客厅的交际,对自己的朋友善于看风使舵,口头上表示积极,善于做取得信任的私室的交际,这样相互为用,才是无往不通的路,有的是从那时得意到现在的例子,但东平却正是反其道而行之的。……因而还是想求得作者与人物的高度的相生相克的统一过程。” [2]353《给予者》是丘东平与其他左翼作家进行集体讨论后,由他执笔写作的一部作品。胡风从生活经验角度批评丘东平《暴风雨的一天》:“他所追求的是民族战争中的人民的英雄主义,内容的处理和风格与旋律都是和《滦河上的桥梁》一脉相通的,然而,即使是对于最敏感的创作家,预计中的抗日游击战争那时候还很难成为血肉的实体,所以,东平还是根据内战的经验来组成那个短的乐章,因而在实感上不能不现出了一种距离。我发表了它,但回信告诉了他这意见,并且劝他自今天的战争现实中汲取题材。” [2]354胡风肯定丘东平作品中表现的民族战争中的人民英雄主义精神,但批评他的战争体验依然是内战的经验。丘东平在给胡风的信中诚恳地说明:“你叫我写的稿子要现实些,是很对的。你大概不知道,我并不是一个喜欢空想的人,有时形容词、名词等用得不妥当,希望能认真改一改。我现在正努力使文句写得平易些。” [2]316丘东平与胡风谈论时表明,他要求每一个作家创造出自己的“格调”,而胡风对丘东平显著的个人风格的形成显然有着影响与指导的作用。

胡风在《忆东平》中写道:“他参加过血的斗争,但看到了因为猜忌,自己人怎样残酷地屠杀自己的同志,所以觉得中国问题不那么简单,还得作进一步研究,还得充实自己。”“作者用着质朴而遒劲的风格单刀直入地写出了在激烈的土地革命战争中的农民意识的变化的悲剧。这在笼罩着当时革命文学的庸俗的‘现实主义’空气里面,几乎是出于意外的……,形式上的抗日英雄主义的旋律正吻合着内容上的抗日民族英雄主义气魄,使人感到一种雄壮的魄力。” [2]350

1938年10月1日《文艺阵地》上茅盾发表了《暴露与讽刺》一文,对当时左翼文坛关于“暴露与讽刺”的论争提出自己的看法:“现在我们仍旧需要‘暴露’与‘讽刺’。”指出暴露的对象“应是贪污土劣,伪装下的汉奸;……讽刺的对象应该是醉生梦死,冥顽麻木的富豪,公子,小姐,一些风头主义的救国专家,报销主义的‘抗战官’,‘做戏主义’的公务员。” [3]70此后的国统区左翼文学继关于“暴露与讽刺”的论争后,对“暴露与讽刺”功能的肯定就构成了左翼抗战文学的一部分,民族意识与阶级意识的运用与区分构成了抗战时期文学的复杂性内涵。“文学不能放弃了批判的任务,因为文学的基本意义不在于以种种方法来说明现实世界,而更在于要变革现实世界,自然主义者的手法,在今天是不适用了,纯客观主义的反映论只是文学上的一种虚弱症。” [3]174

胡风与丘东平在左翼文艺美学实践与观念的一致性,是两人之间的书信往来谈论的内容。胡风在《忆东平》一文中谈及《七月》当时被左翼文坛人士攻击的现状,对《七月》过于暴露了黑暗的说法表示了不满,但也因此行事变得小心起来,表明胡风对批评与破坏抗战这样的名义背后的攻击谨慎的处理方式。胡风对丘东平抗战前的作品体现出的对人物心理性格的表现给予肯定,对标志其风格形成的反映抗日战争现实的作品《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给予了高度评价:“中国抗日民族战争的一首最壮丽的史诗。在叙事与抒情的辉煌的结合里面,民族战争的苦难和欢乐通过雄大的旋律荡着读者的心灵。从《暴风雨的一天》起的作者的追求,到这一篇,无论在思想内容上或艺术力量上都达到了更真实也更宏大的境地。” [2]3551938年5月,胡风将《一个连长的战斗遭遇》发表在《七月》第三集第一期与第二期上。在1939年6月7日写于重庆的《东平《第七连》小引》中,胡风更从文学史的角度评价丘东平的这一作品为“这些是英雄的诗篇,在中国新文学史上加进了一笔财产,而且,那宏大的思想力所提出的深刻的问题,也值得为新中国的诞生而战斗的人们反复地沉思罢” [2]359。

丘东平在给胡风的信中写道:“材料,故事,一天多似一天,一天重似一天的压在背上几乎令我喘不过气了,这是苦恼的事,却没有再好,再新,再有效的法子来打发这些材料,相反的我写得又粗又少,质和量都表现了极大的遗憾,生活太流动了,而创作总是切求着安静。” [2]3271939年10月10日,在江苏溧阳写给胡风的信中,丘东平写道:“特别是因为我现在对于写东西还是保持着过去亭子间的习惯,常常把工作与文章对立起来,文章与工作互相妨害,好在这里的同志都了解:文章也就是工作。” [2]329作为新四军服务团通讯员的丘东平对创作的渴求跃然纸上,但显然也反映出作为通讯员的丘东平在写作的个体性与意识形态的规定性之间的矛盾意识。

丘东平作品的复杂性内涵及格调在左翼文坛中是个独特的异数,尤其是在“七月派”尚未形成其流派特征的40年代以前。胡风在40年代形成的以主观战斗精神为主体的文学理论强调创作关注民众精神奴役的创伤,创作体现作家主体精神人格的“主观战斗精神”,继承了“五四”启蒙主义的文学精神,主张作家主体突入现实生活,主体人格与客观现实拥抱。将丘东平的文学创作与胡风的文艺理论进行对照,不难看出两者在实践与理论上的高度一致性。而胡风对丘东平的文学评价则也明晰地说明丘东平的文学创作为胡风的文学理论提供了最早的文学实践样本。胡风肯定丘东平在革命文学中的独特性:“在革命文学运动里面,只有很少的人理解到我们的思想要求最终地要归结到内容的力学的表现,也就是整个艺术构成的美学特质上面。东平是理解得最深的一个,也是成就最大的一个,他是把他的要求他的努力用‘格调’这个说法来表现的。” [2]354胡风对丘东平创作的评析,分明表明他们在精神立场上的一致性。

三、不合时宜的文学格调

抗战对于执政的国民党政府与反对党共产党两党而言,尖锐的民族存亡的民族性问题无疑是两党建立统一战线的基础;但在这一基础上,双方对国家政权的争夺却从未停止过,以共产国际为最高指导的中共的无产阶级革命斗争的目的是建立无产阶级专政的社会主义国家,而国民党政府则以孙中山的“三民主义”为建国纲领。30年代的南京政府以发展国民经济,实现现代化经济为目标的经济计划,试图解决中国的现代化问题,两种目的的纠缠始终贯穿着近30的中国现代史。“七月派”的文学风格与当时的左翼主流(暴露与讽刺)与延安讲话之后的文艺政策(工农兵文艺)都有着明显的差异性,而随着文学上升为政党政策,差异与歧异已没有任何可以存在的空间,而其文学批评与文学实践的意义却是不容忽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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