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魏司徒职掌考略

姚立伟

（扬州大学 社会发展学院，江苏 扬州 225002）

北魏司徒一职是否握有实权的问题，学界观点不一。一般认为其与太保、太师、太傅，大将军、大司马、太尉、司空等列入八公的职位一样，为荣誉性职位，并无实际权力。如严耀中先生认为：“在北魏前期，诸如太保、司徒、太尉之类官名，仅是一个虚衔。”①严耀中：《北魏前期政治制度》，长春：吉林教育出版社，1990年，第52 页。俞鹿年先生认为北魏后期的八公“均为优礼大臣的虚号”②俞鹿年：《北魏职官制度考》，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421 页。。综合两位先生的观点，那么在整个北魏时期，司徒都仅仅是一个虚衔或者虚号。俞鹿年先生认为北魏时期丞相为“有实权的公职”③俞鹿年：《北魏职官制度考》，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423 页。，但是北魏时期丞相府并不常置，而司徒府相当于丞相府，如《魏书》卷二一《高阳王传》载：“孝昌初，诏曰：‘比相府弗开，阴阳未变。王秉哲居宗，勋望隆重，道庇苍生，威被华裔，体国犹家，匪躬在节，可开府置佐史。’寻罢司徒，以为丞相府。”④[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557 页。

可见在孝明帝孝昌元年（525）以前，司徒府与丞相府相当，或者充当丞相府的部分职能。虽然此时司徒被罢，但是到孝昌三年（527），司徒又恢复了。唐长孺先生甚至直接把崔浩所担任的司徒目为宰相。从这个意义上讲，司徒也有一定的实权。祝总斌先生也认为“北魏三公、八公不仅是尊宠之位，和南朝比，参与朝政较多，往往握有实权，有时连‘录尚书事’这个名义都可省去”⑤祝总斌：《两汉魏晋南北朝宰相制度研究》，北京：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90年，第232 页。。那么，如何认定北魏司徒是否握有实权，我们认为还需从司徒职掌去考察。

一、北魏司徒的民事职掌

司徒一职本是西汉哀帝时由丞相改为大司徒，至东汉时期“去‘大’字改为司徒，掌民事，凡教民孝悌、逊顺、谦俭、养生送死之事则议其制，建其度。凡四方民事功课，岁尽责奉其殿最而行赏罚”⑥俞鹿年：《北魏职官制度考》，北京：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2008年，第49 页。。北魏时期司徒相当于丞相，其大部分执掌沿袭汉代掌“民事”的传统，如下：

（一）议定谥号

北魏时期司徒及所领司徒属吏有议定谥号的职任，太武帝末年，太子拓跋晃薨后，“（窦）瑾兼司徒，奉诏册谥”⑦[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035 页。。《魏书》卷四《世祖纪》亦详载此事，册书中有“今使使持节兼太尉张黎、兼司徒窦瑾奉策，即柩赐谥曰‘景穆’，以显昭令德”⑧[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09 页。之词。大臣卒后一般太常寺与司徒府分别议谥号，有时会因不同而需要皇帝裁决。《魏书》卷四一《源贺传》载源怀卒后，针对他的谥号太常寺与司徒府产生分歧：

兼吏部尚书卢昶奏：“太常寺议谥曰，怀体尚宽柔，器操平正，依谥法，柔直考终曰‘靖’，宜谥靖公。司徒府议，怀作牧陕西，民馀惠化，入总端贰，朝列归仁，依谥法，布德执议曰‘穆’，宜谥穆公。二谥不同。”诏曰：“府、寺所执，并不克允，爱民好与曰‘惠’，可谥惠公。”①[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928 页。

酷吏羊祉死后，针对其谥号为“景”得当与否起了争执，司徒府司徒右长史、主簿有参与，《魏书》卷八九《酷吏传》载：

太常少卿元端、博士刘台龙议谥曰：“祉志存埋轮，不避强御。及赞戎律，熊武斯裁，仗节抚籓，边夷识德，化沾殊类，襁负怀仁。谨依谥法，布德行刚曰‘景’，宜谥为景。”侍中侯刚、给事黄门侍郎元纂等驳曰：“臣闻惟名与器，弗可妄假，定谥准行，必当其迹。案祉志性急酷，所在过威，布德罕闻，暴声屡发。而礼官虚述，谥之为‘景’，非直失于一人，实毁朝则。请还付外准行，更量虚实。”灵太后令曰：“依驳更议。”元端、台龙上言：“窃惟谥者行之迹，状者迹之称。然尚书铨衡是司，厘品庶物，若状与迹乖，应抑而不受，录其实状，然后下寺，依谥法准状科上。岂有舍其行迹，外有所求，去状去称，将何所准？检祉以母老辞籓，乃降手诏云：‘卿绥抚有年，声实兼著，安边宁境，实称朝望。’及其殁也，又加显赠，言祉诚著累朝，效彰内外，作牧岷区，字萌之绩骤闻。诏册褒美，无替伦望。然君子使人器之义，无求备德。有数德优劣不同，刚而能克，亦为德焉。谨依谥法，布德行刚曰‘景’，谓前议为允。”司徒右长史张烈、主簿李玚刺称：“案祉历宦累朝，当官之称。委捍西南，边隅靖遏。准行易名，奖诫攸在。窃谓无亏体例。”尚书李韶又述奏以府寺为允，灵太后可其奏。②[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923-1924 页。

（二）管理礼仪、历法、宗教等相关事务

司徒及司徒属官也管理礼仪、历法、宗教等相关事务，礼仪方面的表现之一就是司徒左长史“典仪注”，《魏书》卷三八《王慧龙传》载：“长子（王）遵业，风仪清秀，涉历经史。……转司徒左长史、黄门郎，监典仪注。”③[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878-879 页。北魏初期，修订律历，司徒崔浩“错综其数”，《魏书》卷一一七《律历志》载：“因前魏《景初历》，术数差违，不协晷度。世祖应期，辑宁诸夏，乃命故司徒、东郡公崔浩错综其数。浩博涉渊通，更修历术，兼著《五行论》。”④[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660 页。且司徒府中也有“能算术兼解经义”的人任职，《魏书》卷一一七《律历志》载：“臣以仰测晷度，实难审正，又求更取诸能算术兼解经义者前司徒司马高绰、驸马都尉卢道虔、前冀州镇东长史祖莹、前并州秀才王延业、谒者仆射常景等日集秘书，与史官同检疏密；并朝贵十五日一临，推验得失，择其善者奏闻施用。”⑤[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661 页。司徒职掌的事务还会涉及到宗教祭祀等相关礼仪活动，《魏书》卷一一八《礼志》载：“明年六月，司徒崔浩奏议：‘神祀多不经，案祀典所宜祀，凡五十七所，余复重及小神，请皆罢之。’奏可。”⑥[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739 页。

（三）管理民事相关辞讼

北魏孝文帝改革前，虽然大部分诉讼事务由三都大官来处理，但是司徒也有管理民事相关辞讼的职能，崔浩就曾在神麚四年（431）定律令，可见司徒事务涉及律令制定与辞讼审理。北魏经学史上著名的游雅打击陈奇的公案，在裁决、执行过程中都有司徒参与其间。《魏书》卷八四《儒林传》载：“奇冗散数年，高允与（陈）奇雠温古籍，嘉其远致，称奇通识。非凡学所窥。允微劝雅曰：‘君朝望具瞻，何为与野儒办简牍章句？’雅谓允有私于奇，曰：‘君宁党小人也！’乃取奇所注《论语》、《孝经》焚于坑内。奇曰：‘公贵人，不乏樵薪，何乃燃奇《论语》？’雅愈怒，因告京师后生不听传授。而奇无降志，亦评雅之失。雅制昭皇太后碑文，论后名字之美，比谕前魏之甄后。奇刺发其非，遂闻于上。诏下司徒检对碑史事，乃郭后，雅有屈焉。有人为谤书，多怨时之言，颇称奇不得志。雅乃讽在事云：‘此书言奇不遂，当是奇假人为之。如依律文，造谤书者皆及孥戮。’遂抵奇罪。时司徒、平原王陆丽知奇见枉，惜其才学，故得迁延经年，冀有宽宥。但执以狱成，竟致大戮，遂及其家。”⑦[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847 页。其他民事争端如墓地选择争执不下，司徒是要过问的，《魏书》卷七〇《傅永传》载：“（傅）永尝登北邙，于平坦处奋槊跃马，盘旋瞻望，有终焉之志。远慕杜预，近好李冲、王肃，欲葬附其墓，遂买左右地数顷，遗敕子叔伟曰：‘此吾之永宅也。’永妻贾氏留于本乡，永至代都，娶妾冯氏，生叔伟及数女。贾后归平城，无男，唯一女。冯恃子事贾无礼，叔伟亦奉贾不顺，贾常忿之。冯先永亡，及永之卒，叔伟称父命欲葬北邙。贾疑叔伟将以冯合葬，贾遂求归葬永于所封贝丘县。事经司徒，司徒胡国珍本与永同经征役，感其所慕，许叔伟葬焉。贾乃邀诉灵太后，灵太后遂从贾意。事经朝堂，国珍理不能得，乃葬于东清河。”①[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554 页。可见墓地选择这类民事纠纷是需要“事经司徒”的，不过一旦事情“经朝堂”，司徒就无权管理了。也有民间女子到司徒府告状的，《魏书》卷九二《列女传》载：“荥阳刁思遵妻，鲁氏女也。始笄，为思遵所娉，未逾月而思遵亡。其家矜其少寡，许嫁已定，鲁闻之，以死自誓。父母不达其志，遂经郡诉，称刁氏吝护寡女，不使归宁。鲁乃与老姑徒步诣司徒府，自告情状。普泰初，有司闻奏，废帝诏曰：‘贞夫节妇，古今同尚，可令本司依式标榜。’”②[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985 页。司徒右长史也有审理辞讼的职权，《魏书》卷六九《崔休传》载：“寻行幽州事，征拜司徒右长史。（崔）休聪明强济，雅善断决，幕府多事，辞讼盈几，剖判若流，殊无疑滞，加之公平清洁，甚得时谈。”③[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526 页。

二、北魏司徒的军事、人事等事项职掌

除管理民事相关事务外，司徒职掌还涉及到参与军事行动、重大军机事务谋划、重大礼仪活动，还有中正官任免之类选举事务、国史编修、营造事务等。如下：

（一）出将——领导军事行动

北魏时期自始至终皆有司徒领军出征的事例存在。如明元帝时期之长孙嵩，《魏书》卷三《太宗纪》载：“（泰常）二年春二月……诏司徒长孙嵩率诸军邀击刘裕，战于畔城，更有负捷。帝诏止诸军，不克。”④[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57 页。太武帝时之长孙翰，《魏书》卷四《世祖纪》载：“（始光四年）夏四月……治兵讲武，分诸军，司徒长孙翰、廷尉长孙道生、宗正娥清三万骑为前驱，常山王素、太仆丘堆、将军元太毗步兵三万为后继，南阳王伏真、执金吾桓贷、将军姚黄眉步兵三万部攻城器械，将军贺多罗精骑三千为前候。”⑤[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72 页。宣武帝初期之元勰，《魏书》卷八《世宗纪》载：“（景明元年）二月戊戌，复以彭城王勰为司徒。……夏四月丙申，彭城王勰、车骑将军王肃大破之，斩首万数。”⑥[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92 页。宣武帝中后期之高肇，《魏书》卷八《世宗纪》载：“（延昌三年十一月）辛亥，诏司徒高肇为大将军、平蜀大都督，步骑十万西伐。”⑦[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14 页。孝明帝末期之杨椿，《魏书》卷五八《杨播传》载：“建义元年，迁司徒公。尔朱荣东讨葛荣，诏（杨）椿统众为后军，荣擒葛荣，乃止。”⑧[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288 页。孝庄帝后期之元彧，《魏书》卷一八《临淮王传》载：“尔朱荣死，除（元）彧司徒公。尔朱世隆率部北叛，诏彧防河阴。及尔朱兆率众奄至，彧出东掖门，为贼所获。见兆，辞色不屈，为群胡所殴薨。”⑨[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422 页。

（二）入相——大政方针谋划

北魏司徒因为相当于丞相，有时会参与大政方针的谋划。孝庄帝初期元徽任司徒时，孝庄帝“与谋”，《魏书》卷一九《城阳王传》载：“庄帝践阼，拜司州牧，寻除司徒，仍领牧。元颢入洛，（元）徽从庄帝北巡，及车驾还宫，以与谋之功，除侍中、大司马、太尉公，加羽葆、鼓吹，增邑通前二万户，余官如故。”⑩[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511 页。

（三）参与重大礼仪活动

北魏时期司徒参加重大礼仪活动，在北魏初期表现尤为明显，如道武帝称帝时，《魏书》卷二《太祖纪》载：“（天兴元年）十有二月己丑，帝临天文殿，太尉、司徒进玺绶，百官咸称万岁。大赦，改年。”⑪[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34 页。

（四）任免中正官、掌选举

司徒管理中正官的任免，自魏晋以来如此，北魏时期也不例外，《魏书》 卷四五《裴骏传》 载：“子（裴）询，字敬叔。……时本邑中正阙，司徒召询为之。询族叔昞自陈情愿此官，询遂让焉，时论善之。”⑫[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021-1022 页。《魏书》卷九三《恩倖传》载：“（茹）皓既官达，自云本出雁门，雁门人谄附者乃因荐皓于司徒，请为肆州大中正。府、省以闻，诏特依许。”⑬[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2001 页。司徒也直接选举人才，《魏书》卷七一《裴叔业传》载：“（皇甫）璋弟玚，为司徒胡国珍所拔，自太尉记室超迁吏部郎。”⑭[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579 页。《魏书》卷七九《成淹传》载：“世宗初，司徒、彭城王勰曰：“先帝本有成旨，（成）淹有归国之诚，兼历官著称，宜加优陟。高祖虽崩，诏犹在耳。”乃相闻选曹，加淹右军，领左右都水，仍主客令。”①[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758 页。司徒左长史也会参与选举官员、品定士族等相关事务，《魏书》卷六三《宋弁传》载：“黄门郎崔光荐弁自代，高祖不许，然亦赏光知人。未几，以弁兼黄门，寻即正，兼司徒左长史。时大选内外群官，并定四海士族，弁专参铨量之任，事多称旨。”②[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415 页。

（五）修国史

司徒也参与北魏国史的修订，崔浩之死的原因之一就有“国史之狱”一说。任司徒左长史的崔鸿就参与《起居注》的修撰。《魏书》卷六七《崔光传》载：“三年，（崔）鸿以父忧解任，甘露降其庐前树。十一月，世宗以本官征鸿。四年，复有甘露降其京兆宅之庭树。复加中坚将军，常侍、领郎如故。迁中散大夫、高阳王友，仍领郎中。其年为司徒长史。正光元年，加前将军。修高祖、世宗《起居注》。光撰魏史，徒有卷目，初未考正，阙略尤多。每云此史会非我世所成，但须记录时事，以待后人。临薨言鸿于肃宗。五年正月，诏鸿以本官修缉国史。”③[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502 页。崔鸿延昌四年（515）任司徒长史，至正光五年（524）奉诏“以本官修辑国史”，其间未见崔鸿任他官，因此本官当指司徒长史。司徒谘议参军也会参与修起居注，《魏书》卷四六《许彦传》载：“瑞弟（许）绚，字伯礼，颇有业尚。闺门雍睦，三世同居。吏部尚书李神儁常称其家风。自侍御史累迁尚书左民郎、司徒谘议参军，修起居注。”④[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1037-1038 页。

（六）营造事务

北魏时期营造事务虽然主要由司空、将作大匠承担，但司徒也有参与，甚至司徒手下有一批服徭役负责营造的“司徒兵”，《魏书》卷一九《任城王传》载：“（元澄）后迁司徒公，侍中、尚书令如故。澄又表曰：‘……今墉雉素修，厩库崇列，虽府寺胶塾，少有未周，大抵省府粗得庇憩理务，诸寺灵塔俱足致虔讲道。唯明堂辟雍，国礼之大。来冬司徒兵至，请筹量减彻，专力经营，务令早就。其广济数施之财，酬商互市之弊，凡所营造，自非供御切须，戎仗急要，亦宜微减，以务阜积，庶府无横损，民有全力。夫食土簋而妫德昭，寝毕室而禹功盛，章台丽而楚力衰，阿宫壮而秦财竭，存亡之由，灼然可睹。愿思前王一同之功，畜力聚财，以待时会。’”⑤[北齐]魏收：《魏书》，北京：中华书局,1974年，第478-480 页。

综上，北魏司徒不仅掌管民事权力，对军事、人事乃至营造事务都有插手。由此可见，北魏司徒并非仅仅为荣誉性职位，而是握有一定的实权。当然司徒握有实权的程度如何与具体时期政治情况、在位皇帝、担任司徒人物的能力和个性也有很大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