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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真情演绎历史 用挚爱酿造诗意——漫议曹远超长篇历史小说《孟浩然》

2015-03-28张治国

湖北文理学院学报 2015年12期
关键词:历史观孟浩然

张治国

(湖北文理学院 文学院,湖北 襄阳 441053)



用真情演绎历史用挚爱酿造诗意
——漫议曹远超长篇历史小说《孟浩然》

张治国

(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湖北襄阳441053)

摘要:曹远超的长篇历史小说《孟浩然》是新世纪襄阳历史题材叙事文学创作的一大收获。该作品的亮点有三:一是克服了长篇小说的文体难度,显示出驾驭复杂历史题材的艺术才能以及可贵的史诗眼光与史诗意识;二是用求真的态度演绎历史,传达出了正确的历史观,且对历史成功地实现了审美转化;三是用挚爱酿造诗意,提升了历史小说的审美品格。

关键词:《孟浩然》;史诗性;圆形人物;历史观

孟浩然是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领军人物。他不仅是襄阳文学的杰出代表,更是襄阳这座历史文化名城的一个标志性的文化符号、一张光彩夺目的文化名片。因此,围绕着一代诗魂孟浩然,无论是开展学术研究,还是进行艺术创作,对文化襄阳建设都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

长篇历史小说《孟浩然》是襄阳青年作家曹远超耗时七年精心打造的一部呕心沥血之作,可谓数年磨一剑。笔者认为,这部小说是近年来襄阳长篇小说创作尤其是长篇历史小说创作的一个可喜收获。如果说2007年李叔德的《孟浩然新传》填补了一个空白,一个在长篇小说领域没有本市作家为襄阳籍本土文化名人作传的空白,“弥补了襄阳文化界的一个千年缺憾”[1],那么,曹远超的《孟浩然》则是继《孟浩然新传》之后,用独特的艺术眼光对襄阳文化名人的新的审美探索,也是对襄阳历史题材叙事文学发展所做的新的贡献。在笔者看来,这部作品值得肯定之处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一是作家克服了长篇小说的文体难度,打造出皇皇80万字巨著,显示了过人的毅力和驾驭复杂历史题材的艺术才能;二是用求真的态度演绎历史,以艺术的方式而非说教的方式传达出了正确的历史观,并且对历史成功地实现了审美转化;三是用倾注着对家乡挚爱的典雅、秀丽、清爽、流畅的生动语言描绘襄阳的山水形胜,使作品在散发着历史文化气息的同时又沁透出绚烂醉人的浓郁诗意。

在所有文学体裁中,长篇小说是一种公认的“大型文体”或“重型文体”。这种文学的“巨无霸”在表现人类社会生活的广度和深度上,具有其他文学体裁无可比拟的优势,同时也决定了其创作难度,它“是对作家才华、经验、思想、精神、技术、身体、耐力等的综合考验”[2]。

长篇小说的创作之难,难就难在人们对它提出了“史诗性”的高要求。关于“史诗”,黑格尔曾经从三大方面做过精彩论述:其一,史诗必须对某一民族、某一时代的普遍规律有深刻而真实的把握;其二,史诗从外观上讲,对某一时代、某一民族的反映必须是感性具体的,同时又是全景式的,它必须将某一时代、民族和国家的重大事件和各阶层的人物真实地再现出来,在把握民族精神的同时要把这个时代民族的生活方式和自然的、人文的风物景观以及民风民俗等描画出来;其三,史诗必须有完整而杰出的人物、宏大的叙事品格、漫长的叙事历史,它是阔大的场面、庄严的主题、众所的人物、激烈的冲突、曲折的情节、恢宏的结构的结合体。[3]从黑格尔的总结可知,那些名副其实的史诗或史诗性作品,通常要具备这样几个核心要素——即较长的时间跨度(物理时间跨度或心理时间跨度)、广阔的空间背景、众多的人物形象、宏伟的艺术构思、全景式的生活展示、丰富的精神含量,等等。

令人欣赏的是,曹远超勇于挑战自我,凭着过人的毅力和耐力,本着尊重历史的严肃认真的态度,对浩如烟海的文献资料进行了去伪存真的深入研读,对已经占有的丰富素材进行了去粗取精的严格筛选,对故事的背景设计、情节安排和人物塑造进行了巧妙构思,对已经成型的文本初稿进行反复的精心打磨。正如作者在小说“后记”中所言:“《孟浩然》是以《孟浩然集》和《资治通鉴》为依据,同时参考和结合了《旧唐书》《新唐书》《唐才子传》《唐摭言》《唐诗纪事》《文苑英华》《诗话总龟》等与孟浩然相关的诸多文史资料创作而成。”在着手准备资料期间,作者“对《孟浩然集》中孟浩然的每一首诗及字词句的解释,都作了认真的理解和详细的摘抄,同时对《论语》《孟子》《诗经》《楚辞》《鬼谷子》《韩非子》《庄子》《老子》等等古文类书籍进行了大量的阅读。在做了不少准备之后,2005年开始动笔。然而,……每次在写到十多万字时,我就觉得自己因为知识欠缺,同时也对孟浩然生活时代背景没有详细的了解,致使创作思路不够成熟,让我不得不一次次把《孟浩然》的创作停下来,然后再一次次重新开始”。为解决这些问题,作者“又对《资治通鉴》、《新唐书》之类的历史书籍,进行详细阅读,并对比较重要的事件还在书上一一做上标记;在此期间,我同时又对孟浩然比较崇拜的建安七子、竹林七贤以及谢灵运、陶渊明等人的诗句,做了有选择性的摘抄。……从2002年开始准备资料到2009年底《孟浩然》创作修改完成,一共耗时达七年之久。”[4]就这样,作者耗时七载,“历经波折”,终于克服了长篇小说文体的难度,以皇皇80万字的鸿篇巨制,向孟浩然这位生活在1200多年前的家乡先贤,表达了遥远的景仰,同时也证明了自己不俗的创作实力。

在笔者看来,作家的创作实力,首先体现在以生动细腻的文笔,从几个不同的层面对孟浩然其人做了全方位的完整的艺术表现,使得他由过去的一个概念化的扁平人物,成为一个栩栩如生的圆形人物。具体来说,一是演绎了孟浩然的丰富人生。在作者笔下,孟浩然的一生绝不是只有一种色彩、一种样貌的“单向度”,而是交织着传统与浪漫、超脱与世俗、诗意与失意的“复调”人生;二是展现了孟浩然独特的诗人气质。在小说中,孟浩然的气质是与他获得的“山水田园诗人”的美誉相吻合的,即具有醉山水、乐田园,任性率真、飘逸洒脱的独特性;三是塑造了孟浩然多维立体性格,即耿介正直、嫉恶如仇、崇仁重义、忠厚善良、儒雅谦逊等;四是深入挖掘了孟浩然充满矛盾的复杂人性:一方面他不慕荣华、淡泊名利,另一方面,又渴望贤达举荐、明主不弃以致仕;他既对罢州试及京城科举的试策中自毁前程的率性而为无怨无悔,同时,又为一生“书剑两无成”,到头来依然是一介布衣的身份而自惭形秽。

在时间跨度上,小说从孟浩然的出生写到终老,凡52年。在长达半个多世纪的历史时空中,围绕着孟浩然少年潜心读书,青年立志报国与追求爱情,中年游览风景名胜、交友求仕,晚年躬耕田园的人生轨迹,对开元盛世的社会历史生活进行了全景式的展示。尤其对朝中重大历史事件做了生动描写,如神龙革命、韦皇后毒杀中宗、临淄王诛杀韦族、唐玄宗泰山封禅,等等,既为人物活动提供了时代背景,也增强了小说的历史实感。

在人物塑造上,围绕着中心人物孟浩然及其社会关系,小说描写了多达近百个人物。这些众多的人物由于其身份、职业、地位、性格、品性的不同,从而构成了不同的人物谱系:例如以武后、中宗、睿宗、玄宗为代表的封建帝王系列,以韦皇后、武三思、武崇训、安乐公主为代表的奸佞系列;以张柬之、桓彦范、李多祚、姚崇、张说、张九龄为代表的文臣武将系列;以王迥、张子容、辛谔、丁凤、吴悦、朱去非等构成的襄州学子系列;以包融、王维、李白、王昌龄为代表的诗人系列;以参寥子、黄道士、明禅师、业上人为代表的道士僧人系列。而汉阳王张柬之、襄州刺史韩思复、韩朝宗父子、襄州司户裴胐,则构成了勤政爱民的官吏系列。

在情节结构的安排上,小说采用了一主一副双线结构,主线是孟浩然多彩的人生轨迹,副线是宫廷中惨烈的政治斗争。主副二线通过与孟浩然有关的人物穿针引线而发生关联,从而把众多的人物、纷繁的事件建构成为一个井然有序、繁而不乱的有机艺术整体。

综上,不难看出作家驾驭复杂历史题材的艺术才能,以及从中所显示的作家可贵的史诗眼光与史诗意识。

历史小说的创作,首先面临的是一个历史观问题。“检视半个世纪以来当代文学史上的历史小说,我们很容易发现,有什么样的历史观就会写出什么样的历史小说。”[5]

可以说,一部历史小说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作家是否具有正确的历史观。正确的历史观不仅对治史的史学家十分重要,对于创作历史小说的作家同样重要——甚至可以说,正确的历史观是历史小说家的灵魂。那么,什么是历史观呢?在笔者看来,历史观是作者对历史本质的看法,以及对于历史人物进行臧否的价值判断。

尽管作者在“后记”中没有表达其历史观,但从他对历史人物的描写及其流露的态度上来判断,我们不难发现,作家是在正确的唯物史观的引导下进行创作的。例如,作家对韦皇后、武三思、武崇训、安乐公主为代表的奸佞残害忠良、制造社会动乱的行为,不仅持否定态度,而且义愤填膺;对懦弱昏庸的中宗李显持批判态度;对于玄宗李隆基,作者没有做简单化处理,而是采取了辩证态度:对他在当临淄王时,为稳定政局而果敢坚决地除掉韦后等的行为,持赞赏态度;而后来当他成了皇帝变得唯我独尊、刚愎自用时,作者则对他持批判态度。

与此形成鲜明对照的是,作者对张柬之、韩思复两位勤政为民的官员则明显持肯定褒扬态度。而小说的第三回写张柬之带领官民抗洪救灾、第四回写张柬之募资修大堤、第三十九回写韩思复檀溪改良田等章回,也成为该书非常出色、非常感人的情节片断。

毫无疑问,作者的这种历史观,以及在这种历史观主导下的创作姿态是值得肯定的。

和历史观一样,历史真实也是衡量一部历史小说思想艺术质量的一把尺子。那么,什么是历史真实呢?笔者认为,就小说创作而言,历史真实不仅是历史事件和历史人物的真实,更是一种历史环境和历史氛围的真实。对此,著名作家熊召政概括得更为具体。他认为,“所谓历史的真实,简单地说,有三个方面:一、典章制度的真实;二、风俗民情的真实;三、文化的真实。前两个真实是形而下的,比较容易做到,第三个真实是形而上的,最难做到。前两个形似,第三个是神似。形神兼备,才可算是历史小说的上乘之作。”[6]

如果以这样的标准来衡量,我们就会发现,历史小说《孟浩然》正是从历史真实的三个维度,从形神兼备的高度来营构开元盛世独特的历史氛围,以便真实生动地描述时代的风云变幻,以及诗人的人生轨迹与命运沉浮。

首先,如前所述,作家在动笔之前用数年时间研究孟浩然生活年代的史料,因此能够对唐朝开元年间的典章制度(例如科举考试制度,各级行政机构的设置,官职沿革以及官职品位等)进行翔实、准确的描写。不仅为读者提供了解封建社会制度的必要知识,也有利于营造真实的历史氛围。

其次,小说中还有关于风俗民情的描写,如第一回关于家族排行的习俗、第十八回关于婚嫁的“六礼”习俗、第五十八回关于寒食节(清明节)吃冷食的习俗等,对营造真实的历史氛围也发挥了重要的作用。

三是文化真实的描写。小说中共抄录诗歌一百余首,除了孟浩然创作的大量作品,还有其他诗人——如李白、王维等与孟浩然的酬和之作。之外还有少量歌词以及民间俚曲,以及作家代替小说中的人物(如孟浩然与韩晓云)拟作的倾诉爱情和表达相思之苦的情诗等——这些不仅营造了一种文化氛围,表现了文化的真实,也丰富了小说内容。

另外,作者还有意识地在自然山水中注入文化信息,使之成为人文山水。例如第四回,写岘首山虽不高,却因西晋镇守襄阳的名将羊祜其人其言而成为名扬四海的文化名山和襄阳的一处胜境。再如第二十九回写檀溪时,插入了“刘备马跃檀溪”的典故,使得檀溪不再是一条普通的小河沟,而变成了一条历史文化之溪。这不仅是文化真实的一种表现,也使得自然山水具有了独特的历史文化价值和审美价值。

作家出于对家乡襄阳的优美山川的钟情与热爱,出于对家乡诗人孟浩然的景仰与热爱而创作了这部作品,在不知不觉间就把小说写成了一首长篇抒情诗。深厚的古典文学的修养,使作者具备了出色的语言表达能力,并形成了典雅、秀丽、清爽、流畅的诗化的语言风格。

小说的浓浓诗意得益于两种艺术手段:一是大量抄录孟浩然的诗作,让读者在快乐的阅读之旅中,又重温了孟夫子的名诗名句,如“夜来风雨声,花落知多少”(《春晓》)、“气蒸云梦泽,波憾岳阳城”(《望洞庭湖赠张丞相》)、“山水观形胜,襄阳美会稽”(《登望楚山最高顶》)、“绿树村边合,青山郭外斜。”(《过故人庄》),从中感受孟诗自然纯朴、清丽秀雅的意境。

第二种手段是倾注了浓情蜜意,对家乡优美的山水自然景物进行了高密度的生动描绘。如第二回中描写的“春日岘山、襄河之景”:

尽管农历节气清明才刚刚过去了四五天,可是在南面的岘山山顶上,积存了一个冬天的皑皑白雪早在一个多月前就已融尽。放眼望去,沿山顶而下形如“爪”状的山脊郁郁葱葱,青黛含翠。在道道山脊与山脊之间形成的洼地和山坡上,一畈一畈的麦垄连成一片,在春日温润的阳光下,绿油油的麦苗正在旺盛地开始拔节。北边的襄水河岸,嫩嫩的小草早就成片成片地从土里钻了出来,像绿毯似地铺展在河道两边的岸坡上。襄水河里的水咕咕地涨了起来,不知哪家的渔人率先在河里摇起了橹桨,沉寂了一个冬天的襄水河,终于又响起了第一声桨橹击起的哗哗水声。[4]8

紧接着,本回又对孟家宅院后面的桃林美景做了如下描绘:

在孟家三进两厢偌大一片宅院后面的东山坡上,二十年前栽下的那一大片桃树如今早已成林。一树树桃花争春斗艳,分红似火,从孟宅屋后的坡脚一直连到了坡岭上。远远望去。那里简直就是一片火红火红的花的海洋。而在南面山坡上,上千棵橘树与绿油油的麦畦连成一片。在孟宅门前十几亩大的水塘里,清波潋滟,小荷初露。[4]8

在作者笔下,夕阳时分的襄阳古城是颇有韵味的,山岭的巍峨与汉江的壮美被勾勒得极为简洁真切:

傍晚时分的火烧云映红了西边的半个天空,也映红了草庐前的起起伏伏的山岭。站在这里引颈北望,落霞余晖中,市井繁华的襄阳城历历可见,再往北就是白水茫茫的千里汉江。水色迷离的汉江流过襄阳城北之后,被鱼梁洲一分为二,一支淙淙东去,一支浩浩南流,最后慢慢地消失在远处一片蒙蒙的暮色中。[4]13

以上是作者以叙述人的身份采用全知全能视角对自然景色的描绘。有的则是采用小说中人物的视角对景物的描绘,从而将自然美景与人物的诗人身份和热爱大自然的率真性情巧妙地融为一体。例如写孟浩然对桃花美景的沉醉:

山坡上桃花正艳,漫山遍野粉红似火。走进这片花海,孟浩然不自觉地放慢了脚步。树上烂漫的桃花层层叠叠地挂满枝头,蝴蝶在花间翩翩起舞,蜜蜂在花间嗡嗡穿梭,一阵轻风吹过,数不清的花瓣如飞雪般洋洋洒洒地飘落而下,很快就在树下地面上积起了薄薄的一层。脚踏满地落英徜徉在香气袭人的花海中,浩然心醉其中,如入仙境。[4]10-11

再如写孟浩然表弟王宣对涧南园美景的赞叹:

王宣跟着浩然走到林间的一道高坎上,他站在挂满枝头的灼灼花下凝目四望,只见远处苍山如翠,襄水依依。山下林青木秀,阡陌纵横,村烟袅袅,展现在他眼前的竟是一幅风景如此绝美的田园画卷。王宣被眼前美丽的景色迷醉了,他有些激动地说道:“太美了,太美了!涧南园山清水秀,花红似火,我想陶潜笔下的桃花源也不过如此而已。”[4]12

除第二回外,小说的第八回对鹿门山的山景、水景、山光水色之景、竹园之景、山泉之景等等,也进行了高密度的深情描写。事实上,这些写景文字在小说中俯拾皆是,而每一段写景的文字几乎都可以当做散文诗来读,不仅能让读者从中得到美妙的精神享受,而且也对人物性格刻画起到了很好的映衬作用。

当然,这部作品并非完美无瑕,也存在着一些小的缺憾。大致说来有这么几点:一是故事的可读性有待加强,叙事技术需要进一步现代化;二是对孟浩然晚年躬耕田园的生活描写还不够充分;三是个别地方人物对话的逻辑性还不是太缜密,某些情节设计还有待于进一步推敲。

参考文献:

[1]王伟举.梦回大唐怀襄州 诗侠情义真浩然[N].襄樊日报,2007-01-01(4).

[2]吴义勤.长篇小说与艺术问题[M].北京:人们文学出版社,2005:10.

[3]汪政.惯例及其对惯例的期待[J].当代作家评论,2001(03):13-16.

[4]曹远超.后记[M]//孟浩然.武汉:湖北人民出版社,2010:974-975.

[5]何镇邦.张居正与历史小说创作[J].南方文坛,2003(06):50-55.

[6]熊召政.让历史复活[J].文艺新观察,2001(01):23-24.

(责任编辑:倪向阳)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2095-4476(2015)12-0080-04

作者简介:张治国(1964— ),男,湖北枣阳人,湖北文理学院文学院教授,主要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收稿日期:2015-11-2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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